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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岑啊,起来吧,快过去,马上宴会就开始了,去好好准备准备。”乐宇靖道。
“是,谢长老爷爷。”乐岑对长老们恭敬地拜了一拜,起身想走。却不料双膝一阵刺痛,直直跪了下去。“嘶……”乐岑小声地抽气,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他双手撑着膝盖,想要让自己站起来。
“小岑,这是怎么了?”乐宇靖关切地问道。
“谢长老爷爷关心,我没事。”乐岑对乐宇靖扯出一个笑容,缓缓起身。豆大的汗珠从额角划下。怎么可能没事?乐岑揉揉膝盖,想缓解一下疼痛。
自去年被罚跪了一夜的祠堂,寒气入体,每逢阴雨天,双膝便会隐隐作痛,冬天更甚。
乐宇靖见此也不再多说,挥手让乐岑退下。
乐岑缓缓走到偏厅,悄悄寻了处坐的地方,慢慢坐下。刚刚因打伤乐李氏,偏厅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但乐岑走进来也没让人注意到。
坐在椅子上,乐岑长长舒了口气,坐着虽不能缓解疼痛,却也比站着好。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乐岑叹了口气,内衫已经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极其难受,早知如此,不来也好,来了也是自己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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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家的除夕夜极其热闹,院子里灯火通明,厨房里一刻也不停地准备菜肴,而在正厅中众人也是把酒言欢,女眷们在偏厅同样也很热闹。
“听闻乐鑫天赋过人,何不让他来演奏一曲?”不知是谁开的头,众人开始纷纷附和。
“是呀是呀,乐鑫修的可是一个叫羽泠(①)之法,将来可是有大出息的!”
“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
坐在席上的乐鑫有些紧张,无措地望向乐颜培,毕竟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被这么多人“围攻”,本能地望向父亲,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乐颜培却没有注意到乐鑫紧张,他被众人夸得有些飘飘然,笑着抬手虚压了一下,“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小鑫啊,来,给大家露一手!”
乐鑫连忙起身,走到乐颜培身边,取下别在腰间的陶埙,“晚辈献丑了。”
虽说埙的音色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不觉使人平添几分愁绪。(②)在除夕之夜吹埙,的确不是件讨喜的事,但长辈们要求,乐鑫也不得不从。
低沉的乐声渐渐响起,热闹的大厅,年味正浓,乐鑫却也是有点功底,用了一首《年》,将众人折服。《年》本就是喜庆的乐曲,节奏轻快活泼,用埙将这首曲子吹出来,并且要感染所有人,让所有人感受到过年的气氛。乐鑫,的确也下了大功夫。
曲毕,众人拍手叫好,乐鑫见此谦虚地笑了笑,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瞥向缩在角落乐岑一眼,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而众人叫好之时,唯有主桌的五位长老,无动于衷。
乐颜培有些尴尬地望向乐宇靖。乐宇靖笑着捋了把胡子,“不错,不错。”乐颜培也附和着笑了笑。
“听闻乐岑练的音凝之术,可否也给大家演示一番?”乐宇靖似乎不嫌事大,笑吟吟地望向角落里的乐岑。
“大长老,这……可不太好吧?”乐颜培强撑起笑脸,“这音凝之术主杀,大过年的,这……恐怕不太好吧?”
然而大长老这一提议,确实被众人赞同。
“乐岑还小,也伤不到我们的!”
“是啊,况且这里不是有长老和族长在的嘛,没事的。”
“没错没错,族长你就放宽心吧。”
……
乐岑见众人都随长老的目光望向自己,轻轻叹了口气。又望向自己的父亲,却见乐颜培朗声道:“如此,乐岑你便上来和乐代坤比试一番!”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乐代坤是谁?!乐代坤可是辅佐乐颜培的人!在同族修音凝之术中,他可是佼佼者,或者说,同族修音凝之术的人没一个能胜过他!乐颜培坐上族长之位,他的可谓是“功不可没”!
乐岑更是一惊,脸色隐隐发白,本就身体不适。现在,乐颜培竟然让他和乐代坤比试,分明就是想让他出丑,自己的力量于他,以卵击石罢了。
然而乐宇靖却没阻止,只是笑着对乐代坤道:“点到为止。”
乐代坤微微颔首,将背上的二胡取下。乐岑见此也只得硬着头皮缓缓上前,将腰间的竹笛取下。
乐鑫幸灾乐祸地朝乐岑做了个鬼脸,阴阳怪气地问乐颜培:“爹爹,这么多人在吃饭,他们在这里比试,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那乐岑你们出去比试一番。”
二人点点头,走出大厅,在院子里比试。
院子里被白雪厚厚地覆盖,雪花纷纷扬扬地撒下,然而树上的红灯笼却为这雪白的世界增添了一份生机。
乐岑不禁揉了揉双膝,正厅里暖和,膝盖倒还不太疼,可这一到院子里,寒风刀割似的刮在脸上,双手双脚只在片刻就变得冰冷,双膝也更疼了。
乐代坤调了调二胡,望向乐岑“三少爷请。”
乐岑轻轻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将竹笛缓缓举起。
笛音响起,却是《阳关三叠》!乐代坤在他之后,也跟了上去。
笛声清亮,二胡声凄凉,二者合奏,却是将依依不舍的离别意完完全全地表达了出来,是听着伤心,闻者流泪。
正厅的男人们眼眶微润,偏厅的女眷却早已哭花了脸。
然而最可怕的却是二人之见的交锋。乐声中融入了内力,全方位无差别地攻击对方。
树上的落雪纷纷被击落,两人周身却连一片雪花也没有。
乐代坤很保守,一部分乐声作为攻击,一部分用于保护自己。
乐岑则拼尽了全力,以攻代守,用攻势化解乐代坤的攻击。乐岑深知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若跟他耗,那自己更不是他的对手!唯有放手一搏,或许有一线生机。
乐代坤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这三少爷果然不简单,能与他抗衡,也是有几分本事,至少,比那二少爷强。然而乐代坤是乐颜培的人,自然不会让乐颜培丢脸。
一番试探后,乐代坤也转守为攻,将所以的乐声化为攻击,齐齐朝向乐岑。
乐岑一惊,他,果然没有尽全力!自己,果然还差的远……这一分心,立刻被乐代坤抓住,攻击又加大了几分。
乐岑撑着吹完最后一个音,早已是强弩之末,刚刚的攻击已耗去他大半的内力,此时乐代坤的一击,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乐岑来不及防御,被音波推到地上,音刃随之而来,只眨眼间,乐岑的衣物便被破坏,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割伤,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狼狈。
喉中的腥甜也压制不住,顺嘴角流下。乐岑无力地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再也撑不住,无声地流泪。
乐代坤见此,犹豫来一下,最终还是上前抱起乐岑,快步走向泠园。
而正厅的认此时却还沉浸在别离的悲伤之中,甚至没发现乐声已断。
最终事乐宇靖最先缓过来,轻轻敲了敲权杖,众人才惊醒。不禁感叹,二人的合奏乃天作之合!
乐鑫非常嫉妒,但一摸脸,发现全是泪水,连忙擦了擦,乐岑,你不过事现在能嚣张一会罢了。
乐宇靖见二人还未回来,心道不妙。笑眯眯地起身,“诸位好好享用,老头子就失陪,先走一步喽!”
“大长老慢走!”
“您老走好嘞!”
……
乐宇靖笑笑,走出大厅,绕了一圈,却是去了泠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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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岑被乐代坤伤得不轻,内力损耗得厉害。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浅浅的伤痕,而乐岑哭了一会,最终还是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乐岑被乐代坤带回泠园后,乐代坤便转身离去。
奶娘见乐岑的新衣服又湿又脏又破,嘴角,脸上,手上都是血,心疼得不得了,招呼着院里的几人将乐岑的衣服剥掉,又命人去烧开水,还去拿金创药给他清理伤口。
乐宇靖悄声无息地来到乐岑房间,正好遇到转身拿药的奶娘,把人吓了一大跳!
奶娘惊魂未定地拍拍心口,“大长老这是做什么?”
“我来看看这小子。”乐宇靖说着走向乐岑,坐到他床边,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乐代坤竟下这么狠的手。”
“那乐代坤是老爷的人,你以为他会手下留情?”奶娘嗤笑到。
“现在多说无益,我看看这小子吧。”说着乐宇靖搭上他的脉搏替他把脉。
“啧,这下麻烦了。”
“怎么了?怎么了?小岑他,没事吧?”奶娘急切地问道。
“他啊,本就体虚,加之他之前寒气入体,这次连五脏六腑都被乐代坤所伤,内力也几乎耗尽,可得养好几年才行啊。况且乐颜培他根本没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现在他正是发育之时,没有足够的食物,长此以往,唉……”乐宇靖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笑容,神情严肃道:“是我不好,明知他在这里受罪,却不能帮他,奶娘,我这里先给他开几副药,每月我会来看看他,他若缺什么,尽管告诉我。”
奶娘听着,不禁抹了把眼泪,“小岑苦啊,自他亲娘去世,便一直和小笙相依为命,结果小笙也被赶了出去,自去年开始,乐李氏和乐鑫处处刁难他,乐颜培也不是个东西,对小岑不闻不问,甚至助纣为虐,小岑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也只能干着急。”
乐宇靖再次叹了口气,去取过纸笔,将药方写下,“这药两天一副,你也不要给他吃寒食,平日里躲注意一下吧,尽量避开他们。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他。”
“是,多谢大长老,走好”
作者有话要说: ①:羽泠:为救人之术,音凝:杀人之术
②:百度找的
☆、生辰
乐鑫每年的生辰都办得很隆重,除了每年乐颜培和乐李氏会给他一些礼物,有时外人有求于乐颜培,也会趁此“收买”乐鑫。总而言之,每年乐鑫的生辰,乐府都会热闹一番。
相较之下,乐岑的生辰简单得多,每年只有奶娘煮的一碗长寿面,但乐岑非常知足了,他不求乐颜培能分出一点爱给他,只求乐颜培少注意到他,不再让他挑刺就好。
乐鑫十六岁的生辰一如既往地办得非常盛大。
泠园的众人不被允许出院,默默地待在院中,与碧水阁(①)中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
乐岑对此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默默地在房间里吹笛子。乐颜培给他的任务他早就完成了。因着无聊,偷偷跑去藏书阁拿了几本谱子回来练习,却又不敢让乐颜培发现,只得偷偷练着。
院子里的下人虽然对乐鑫的生辰感兴趣,但乐岑不开口,他们不能离开。况且就算他同意,乐颜培也决不允许泠园的人出现的。
乐岑倒也是乐得清净,碧水阁与泠园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南,隔得远,况且几乎全府的人都在为乐鑫生辰做准备,也没人来泠园找茬,乐鑫估计也不想来泠园触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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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鑫生在六月廿四,此时正在三伏天中,天气极其炎热。碧水阁的大厅已经放了好几盆冰降温,却依旧抵挡不住酷热。乐鑫窝在自己房间,只着一件纯白的丝绸短褂,同色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