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沉凉本就长的极好,貌相胜过女子,此时一笑,荡漾的沉吴连连点头,看向沉凉渴望眼神更加深切了。
他们共同走向桌子,可沉凉走快了一步,故作撞在了桌上,身子挡住了沉吴的视野,沉凉趁机将桌上的杯子碰到了地上,立即听到了瓷杯碎地的声音。
沉凉伪装惊讶,扶着沉吴坐到凳上,就说去一旁拿备用的酒杯。
这个屋子本就不大,除了中央的木桌,旁边用木板搭成的床,就余下最西边的灶台,灶台上摆着碗筷茶壶水杯,走到了那边,沉吴背对着这个方向,不易察觉这儿的动静,可是沉凉还是谨慎的用身子遮挡了些,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天在药铺里买的药,虽然掏药时手微不可察地轻抖,可沉凉还是动作迅速,打开叠好的纸包,用指甲扣了一些粉末藏在指缝中,又利用略微发汗的手指尖抹了抹粉末粘在皮肤上,之后马上把余下的药塞进了怀里。
“好了没呀——”沉吴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沉凉赶紧应了一声,匆忙拿起两个酒杯就往桌子走去,可是去的时候余光撇到了灶台,见灶台并无油烟,也不见水,锅子像几天没有用过了,这就怪了,那一桌佳肴是打哪来的?
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赶紧过去了,沉凉有多么讨厌此时的自己,对着自己厌恶至极的人笑的满面柔情。
杯子放好,沉凉主动提起酒壶,倾斜一倒,汩汩清酒淌进杯中,酒香四溢,可酒倒好了,也不见得沉吴动手,一双炙热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沉凉看,沉凉乐道:“有酒有肉,若不快吃,可就吃不完了。”语罢,撩起袖子夹起一块酥皮鸭放在了沉吴的碗里。
沉吴心情似乎大好,大手一伸,搂住沉凉的腰,随后拿起酒杯大口干了,沉凉眸光晦暗,眯起眼睛,嘴里却是笑的欢快,“好酒量,千杯如何!”于是提起酒壶又沏满一杯,沉吴也是大口干了,随后每次倒酒时,沉凉总是会不经意摩挲壶柄,指缝间的粉末就会悄悄散落。
沉吴越到后面,加之喝了酒,手里的动作更加猖狂,不时撩开垂落在沉凉脸颊两侧的发丝,莹白的肤色晕染浅浅的绯红,显得诱人,沉吴二话不说,对着脸颊就亲了一口,沉凉没有抗拒,反之贴近,眼神淡然,惬意笑着。
心中不断上涌的记忆让沉凉有些屏气。
这样的他,就像是哪家深府大院里豢养的男宠一般。
这样的沉吴,就是他痛苦的源头。
有些人,本就死不足惜。
既然痛苦不早日解决,他便永世不得安心。
第23章 二十三
酒杯碰撞,撒落下晶莹的酒水,沉凉斜睨着眼睛,边喝下杯中的酒,边注意沉吴的神色。
快了。
沉吴眯着眼,使劲甩了甩了头,胡乱说着:“怎么这么晕?”
沉凉嘴角上扬,笑容带着三分勾人,垂眸斟酒,这次他使劲将手一擦,细碎的粉触酒即融。
“父亲,再喝一杯,喝完这杯,酒壶便空了。”
“空了?怎么这么快、快就空了呀?还要一壶接着喝。”似乎沉吴晕乎的很,说出的话迷迷糊糊。
沉凉细声软语接道:“父亲虽说酒量好,可也莫贪杯,一壶足矣了,不像我,喝了几杯醉意就上来了。”
沉吴听后,闭着眼笑了笑,夺过沉凉手中的酒杯仰头一喝,酒水马上见了空,少时,还来不及瞎扯上几句,就见沉吴双目瞪大,咧嘴咬牙,手猛然抚上胸口,“痛!!”话音才落,沉吴就猛地喷出一嘴的血,桌上四处,无不是沾上了血水。
啧啧,真是浪费了一桌好菜。
沉凉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统统隐匿消失,随之是近乎淡漠的神情,他轻轻一个转身,避开了那些喷出的血。
最后那杯酒,已经将所有藏起的药末都洒下了,加上之前喝的酒,量应该足够了。
可是,沉吴还在挣扎,手臂四处乱挥,一碗碗菜肴不断落地,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凳子砸地的声音,最后沉吴撑着身子,用力翻倒了整个桌子。
“砰嗵!”一声,空中飞扬的灰尘宣告着这一切的结束。
不够,还不够——沉凉冷冷看着这一切。
沉吴近乎癫狂的喊道:“怎么会这样?有毒!谁给老子下的毒!”他一手撑着墙壁,整个面庞极度扭曲,双目眦裂,嘴唇瞬间褪去所有的血色,他瞟到了站在近处的沉凉,另只手颤抖着伸出,指着沉凉。
“你这个畜生,是不是你给我下了毒!!看我不宰了你。”沉吴怒极攻心,嘴角又溢出血来,他试着往沉凉的方向扑来,可是失去了支撑力的他还没迈出两步,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沉凉轻蔑笑着,脸上很是无辜,“父亲,你可是我至亲至爱的人呐,我就算自己死了,也不可能会下毒来害您,您如此说我,我还真有些伤心。”
沉吴在地上喘着粗气,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发出了怎样的声音。
沉凉一步一步走到沉吴的面前,循循诱导:“不过父亲,您仔细想想,说不定想要杀害您的人正是为您准备这一桌好酒好菜的人,会是谁呢?”
“是——是夫人!!”在听了沉凉一番话后,沉吴用尽力气呐喊道,可是又一会,他使劲扬起他的头,看见了居高临下盯着他的沉凉,又觉得匪夷所思。
“不、不会的,为什么你没有中毒……为什么……”
沉凉冷冷嗤笑,“原来是夫人呀。”轻轻说出这句话后,沉凉蹲下了身,拾起脚旁碎了的瓷片,紧紧握在了手中,这一刻,他没有紧张,没有不安,没有恐惧。
这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父亲,黄泉路上走好。”
“不——”
沉凉扬起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沉吴的胸口插了下去,一霎那间,迸出的血花的激溅在他的脸上。
他看到了最后,沉吴目眦欲裂望着他,直至死去那刻,眼中任然充满了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什么?
不敢相信是死在了小畜生手上吧!
沉凉似乎用尽了一生的精力,完成了他渴望多年的愿望。他跌坐在地上,看着双手沾上的血,忽然就落下了泪。
他一直知道,泪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去哭泣,可是他还是有忍不住的时候,而这一次,他开心呀!
可是为何,他却笑不出呢,好端端的,哭作甚
十岁那年,他记忆尤深。
当时沉吴还没带他进古府,而是在另个乡镇上的私塾里打杂役,当杂役一月中挣不了几个钱,零零散散就十多个铜钱,都被沉吴买酒赌钱了,月头不到几天,钱便用光。
那时沉凉惧怕沉吴,总是躲他远远的,与之亲近的倒是在厨房做饭的婶婶,她有一位孙子,名唤任玺;任玺聪明伶俐,嘴甜讨巧,私塾上下,大多数人,无不称赞于他,喜爱于他。
沉凉很羡慕他,总是会受到很多人的欢心,当初私塾里孩童甚少,夫子的内室因身子欠佳,多年未曾养育,因而很快他俩就玩到了一块,时常一起趴在书院的窗口,偷偷听夫子授课,夫子不是不知,只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朗朗之音传来: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
沉凉窃笑,小声说着:昨日夫子有讲过,你说下一句是什么?
任玺翘着下巴,自信笑道: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他们相互一笑,又是认认真真听夫子后面念道的论语。
那样的时光里,沉凉感到很满足,即使沉吴总是待他不好,可他认为有婶婶在,有任玺在,他便是幸福的。
可谁又知道,十岁生辰那日,沉吴犯下了怎样罪孽深重的事。
沉吴根本不会记得他的生辰,沉凉问他,爹爹,我生辰在何时?
沉吴伸手就捏着他的脸,语气颇不耐烦:你想哪日就哪日,老子怎么记得。
可能由于当时沉凉的眼神太过恳切,沉吴后来支支吾吾随口说了个日子,沉凉听了,满心欢喜的笑了,沉吴挥挥手说:一边玩去。
每个孩童,有几个是对自己的生辰不期盼的,所以沉凉也不例外,他欢欢喜喜等来了十岁生辰,沉吴根本就不管这事,只有婶婶还记得,那日里特意为他做了肉馅的饼,下了一碗阳春面,还有亲自腌做的蜜饯,他与任玺共同吃了,婶婶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俩。
夜晚时,还余下一个肉饼和几个蜜饯,沉凉特意包好回去给爹爹吃。
不料推开了屋子的门,就闻到熏鼻的酒气,沉吴又喝的酩酊大醉,几个喝空了的酒壶散乱在脚底下,沉吴在屋子里大喊大叫,胡言乱语,当时还小的沉凉十分惧怕这般模样的父亲。
可是那日是他生辰呀,他白天有婶婶与任玺陪他一起,他十分开心;所以他卯足了胆,巴巴的将手里捧着的食物放在了沉吴面前,想与爹爹分享这个喜悦。
但,沉吴那刹那看他的眼神令沉凉心中重重一颤。
那种眼神就像看见了美酒,看见了银钱似的,满怀渴望。
你是谁呀?
沉吴打着酒嗝,迷糊的问道。
沉凉天真懵懂,口里叫着:爹爹,爹爹……
那时沉凉眉目长开了些,可不似男子的英气,反倒是秀美,唇红齿白的,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好令人怜爱。
沉吴当即借着醉意,一把抱过沉凉,沉凉顿时害怕极了,小手乱挥着,怀里油纸包裹好的肉饼蜜饯掉落在地上,滚了一地的灰尘,桌上还未喝完的酒壶也被碰触倒在了桌上,酒水撒了一桌,慢慢淌过桌面,顺着桌角,滴滴答答在地上砸开了水花。
沉吴把他抱到了床上,嘴里的酒气臭的熏人,他不断念着:不想输钱反倒赢了个小美人,值了……
沉凉不断尖叫着,眼里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当初沉凉才及沉吴肩高,无论如何也是抵抗不了的,空荡荡的房里除了冷清的空气,就无他人,沉吴的嘴一下一下落在他脸上,手中不停扒着他的衣裳。
就算沉凉再怎么愚笨,也该知道沉吴此刻正在对他做何事。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试图来缓解心中恐惧、不安。
可是,没有人呀,无论他怎样嘶声叫喊,也没有一个人前来解救他,第一次,他体会到了绝望的心情。
木讷的他感受沉吴渐渐脱下他的亵裤,可恰巧此时,“砰”一声,门被重重踢开,哭的稀里哗啦的沉凉看到了婶婶就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套新的布衣裳。
后来他才知,婶婶早为他做好了一套入秋的衣裳,准备在那个生辰送他,不想他包好食物后走的太急,婶婶也是在他走后才突然想起,于是趁着天还没黑,赶紧给他送了过来,不想遇到了这事。
沉凉以为是苍天开了眼,却没想到是一命换一命。
他亲眼看着婶婶满脸震惊,之后怒目而视,骂了几句畜生后,冲到床边想要拉开沉吴。
可没想到沉吴疯了呀,瞪大了眼眶把婶婶恶狠狠推倒在地,放下床上的沉凉,走到桌角旁敲碎了其中一个酒壶。
如果说,前面沉吴侵略他的算是沉凉一生的阴影,那么后来发生的事,将阴影演变成了浓烈的恨意。
沉凉眼睁睁看着沉吴竟然将那个砸碎的瓷片扎进了婶婶的肚子,还嫌不够,他又拾起一块扎在了婶婶的胸口。
沉凉不停哭着,明明婶婶都没气了,为何还要一下又一下的扎在婶婶身上。
那时沉凉对死亡这个概念还不深刻,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