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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桓道:“外面有人可掌控局势,夌儿不必过于担忧。”
温苏夌微微抬眸看着周礼桓,想着他看见自己中剑坠崖时悲痛欲绝的模样,忽然便对很多事都释然了。他轻声说道:“陛下,我……我不恨你了。”
周礼桓手下的动作一滞。
温苏夌道:“你曾经说过,我身负十倍功绩也还不清的罪孽,所以绝不允许我活着。然而,你一早便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还能容我,便必定是因为从何处……知道了什么。所以,心怀愧疚是么?”
周礼桓喉结微动。
温苏夌轻声笑了笑:“我有时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我们之间,是我欠你良多。有时,却又觉得,我本无辜,是你们将我卷入这场腥风血雨……然而说你负我,你又并没有爱过我啊,神志不清之时所许的山盟海誓,怎能作数?说来也是我痴心妄想,是我庸人自扰了。你跟着我跳崖……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他说:“陛下,你不必因为愧疚,因为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因为我那些一厢情愿的牺牲,就有负担。待此间事了,便去寻回你爱的那个人,和他在一起。”
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几乎笑不下去。
他没有告诉周礼桓,人间的祸根,是要靠他灰飞烟灭来铲除的,却说:“我……我想到时候,了结了一切,就和魏堂胥离开。我和他一起,你和卫修一起。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他抬眼看向周礼桓,却怔住了。
周礼桓竟然嘴唇发颤,满脸泪痕。
因为这样,温苏夌又被搅得胸口疼痛不已,他眨了眨眼睛,眼眶里的湿润险些也要弃他而去。
周礼桓靠向他,将他拉进了怀里。
温苏夌颤声道:“你哭什么?我太伟大,被我感动了么?”
周礼桓将他搂得太紧,将他勒得生疼。他哑声说道:“是,我是愧疚,我亏欠了你太多。但是,我哭不是因为你伟大,而是因为你傻。”
他说:“我爱你。”
温苏夌缓缓睁大了眼睛。
周礼桓说:“我爱你啊。”
温苏夌吸了吸鼻子,谴责道:“因为卫修背叛了你,你就移情别恋,喜欢我了么。”
周礼桓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当初,御痕为我解除情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竟然都对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念念不忘。而你却是周卞的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只是为了骗我杀我,那让我暴怒不已。所以,我强迫自己去厌恶你。我急切地把卫修救了回去,我以为,只要卫修回到我身边,我就会专注地去爱他,去恨你。”
“然而,我还是对你的欺骗耿耿于怀。那时,我觉得自己简直可笑至极,你为我的敌人在陪我演戏,我却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甚至背叛了卫修。”
“所以,当你在洛遐殿,那样刺激我,告诉我若非为了权势,绝不愿意被男人压在身下,尤其是像我这般无能又无趣的男人。你说……要装出那副爱我至深的模样,想想都真是令人作呕……我……”
才会将温苏夌杀死。
一十三剑,刺在温苏夌身上,也刺在他自己心上。
温苏夌愣愣地听着,周礼桓的衣襟也早被他的泪水浸湿。
周礼桓哽咽着,终于说不下去了。
温苏夌拽紧他的衣襟,将他拉低下来,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住他。
咸涩在彼此口中扩散开去。
——*——
(河蟹……………飞过…………………)
——*——
夜半,瑬玊崖底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温苏夌缩在周礼桓怀中,沉沉地睡着。
崖底忽然泛起一阵幽光,周礼桓警觉地睁开眼睛。
身前倏然多了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少年。周礼桓轻轻地将温苏夌移到地上,又拉着自己的外衣在他身上盖好,起身低声道:“二位是何方神圣?”
引月扫过这凡界人皇,又扫过地上那沉睡的善族传人,不甚热切地移开了视线,戏谑地对堇离道:“小东西,只怕人家倒喜欢在这崖底过这神仙眷侣的日子,你偏生寻死觅活要来多事。”
神玉道:“你闭嘴。”他冷眼看着周礼桓,道,“我送你们上去。你身为凡界人皇,当以凡界众生的福祉为先,离开此地后,你二人勿再纠缠。”
周礼桓却道:“你究竟是谁?”
神玉又道:“魔界诅咒未破,主人为阻止祸患而生,将为众生福祉湮灭。而你,当统天下,利黎民。你二人皆任重道远,痴缠无益,应当断则断。”
周礼桓的气息冷了几分:“凭什么?”
神玉皱眉。周礼桓语气压迫:“善族不负天下人,天下人却负善族。夌儿不欠天下人,天下人却欠夌儿。凭什么夌儿要为他们灰飞烟灭?”
神玉怒道:“主人身负使命,当有此劫。既生在善族,便要负起责任。”
周礼桓道:“我愿替他。”
崖底忽而又寂静下去。良久,神玉无力道:“你能替他做什么?勿执无谓之念,时间不多了,各归其位吧。主人灰飞烟灭,你泽被众生。这便是你们的归宿。”
周礼桓悄然握紧拳头。
引月忽而唏嘘道:“真是好无情的小东西。”
神玉怒目相视。
引月悠悠地道:“真是凶巴巴的小东西。”他看向周礼桓,“你可以替他。”
周礼桓松手,眼神明亮起来。
神玉咬牙道:“魔尊引月!你究竟意欲何为?”
引月耸了耸肩,朝周礼桓解释道:“下诅咒那老头早死成不知哪屡灰了,并非本君。本君乃新晋魔尊,对凡界并不感兴趣。你若执意要替他,本君可以成全你。”
第19章 上古神玉·引月
堇离负手,道:“引月,神玉已是时候归位了。”
引月抚摩着手上的神玉,道:“九重天的那些白痴们,可都搞定了么?”
堇离无奈看向引月:“引月,你曾为仙,又何必总对他们这般不尊重?”
引月耸了耸肩。
堇离道:“魔执灵君与时空尊者不知去了何朝何代,此刻并不在这个时空,魂执灵君与妖执灵君忙于公务,皆无暇顾及人间。魔执灵君离开前,曾将一切都交于我负责,是以,九重天不会有其他人插手此事。”
引月仍旧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道:“我为你保住两个魂魄,你为我将神玉送入轮回,一言为定。”
堇离失神地望着远处的点点星光。
他与魔尊“勾结”,也不知,若是被九重天的上仙们发现,将会是怎么样的后果。然而,无论是怎么样的后果,即便他被剔去仙籍,遣入六道轮回,他也在所不惜。
——*——
温苏夌醒来,从周礼桓怀中抬起头,周礼桓用手遮住他的眼睛,道:“慢慢睁开眼睛,当心光。”
温苏夌唇边便溢出些微笑:“怕我瞎了么?”
周礼桓缓缓将手从他眼前移开,扬了扬唇角,道:“我们上来了。”
温苏夌环视一周,惊讶道:“上来了?怎么上来的?”
周礼桓道:“你瞧瞧你的脖子,神玉回来了。你的伤也是它治好的。你睡得沉。是以,它现身时,我没有叫醒你。”
温苏夌忙去看,果真见神玉又挂回了自己的脖子,他欣喜道:“神玉神玉!哈!居然回来了,太好了。神玉还会变身么?可惜了,我没看到。”
周礼桓起身,拉着他离开,道:“以后自有机会见到。我们需尽快去少林后山与小五他们碰面,我们坠崖,他们想必还在设法救我们。”
温苏夌点头道:“如今只是小七一人在保护卫修了么?”
周礼桓如今一切都对温苏夌开诚布公,道:“并非保护,而是监视。”
二人赶到少林,少林早已恢复如初。周礼桓带着温苏夌潜入后山,双手覆在唇上吹了几声,不多时便有人朝着这边来了,现身果然是小五。
小五见是周礼桓及温苏夌,激动间带着些不可置信,下跪道:“陛下!王……”他忽然看了看周礼桓,见周礼桓并无任何不悦,才道,“王后!”
温苏夌将他扶起来,道:“我如今已非王后,不必再以王后相称。”
周礼桓便道:“一切依王后所言,你们称呼他温公子便可。如今情况如何?”
小五禀道:“那日我办完事上来少林,听闻你们坠崖,已经让小六快马回京禀报丞相,小七还在下面探崖底深度,这瑬玊崖深不可测,我们探了两日都不见底,陛下你们是如何上来的?”
周礼桓道:“这些不必理会,将孤已经安全的消息速速禀报丞相,但不要外泄。京都一切部署照常便可。”
小五道:“是!陛下!”
周礼桓又道:“小七为何没有继续追踪卫修?”
小五道:“原来,卫公子已经恢复了武功,并且……不知从何处学了一身异术。我们竟一直未发现。是以,小七的跟踪想必他一直都是知道的。难怪一路上小七都探不到任何信息。陛下坠崖后,他便甩开了小七,失去了踪影。小七这才回返,欲先救回陛下与王后,再做打算。”
温苏夌悄悄看了看周礼桓。
周礼桓的反应非常淡然,只道:“盟主擂现下如何?”
小五道:“那日闻人恭书败退后,参加江湖盛宴的各人已经赶往宸州。神医亓布的入室弟子扶若风拯救大家于水火的事现在已经传遍岚邑武林。”
周礼桓点头,道:“吩咐仍在啨卌的所有人撤退,全部转移到宸州,盯着闻人恭书。”
小五领命。
下了少林,二人经过啨卌城中,特地去江湖客栈打听了消息。
原来决胜者六人随众人回返宸州后,公证会之首司马缙在武林同道面前亲口承认了闻人恭书所说的一切,他与方丈的确曾为求武功大增抓了些武林同道关在少林地牢严刑逼问。承认了一切罪行后,司马缙随即自尽身亡。决胜者六人亦竟纷纷自觉惭愧,无人再有意竞争盟主一位,却联名推了神医亓布的入室弟子扶风为武林盟主。参加过江湖盛宴的人无一反对,扶风推脱不得,便顺应民意成了新一任岚邑武林盟主。
风波过去,岚邑武林在扶风的率领下又逐渐安定下来。
温苏夌见周礼桓神情严肃,一路未语,轻轻地晃了晃他的手,道:“陛下!”
周礼桓一愣,回过头看着温苏夌,扬着唇角道:“叫我的名字。”
温苏夌脸上一红,道:“你在想什么?”
周礼桓停下,握着温苏夌的手,犹豫了一会儿,道:“夌儿,你不能跟我去宸州。”
温苏夌神情一凝,道:“为何?”
周礼桓道:“你需去萧山寻一人。”
温苏夌问道:“找谁?”
周礼桓道:“白斛老人。将他找回来,现下武林正在听扶风号令,扶风一倒,岚邑武林又将群龙无首。”
温苏夌微微皱着眉,坚定地点了点头。
周礼桓伸手到他脖颈旁摸了摸他的耳垂,柔声道:“我会命小一保护你。你万万留心,知道么?”
温苏夌点头。
周礼桓沉默良久,艰难道:“夌儿……寻白斛老人,并非仅仅是为了顶替扶风。”
温苏夌看着他。
周礼桓咽了咽喉咙,深呼吸道:“夌儿,你乃是蛊王善辰的后人,体内被封印有天蛊。唯天蛊可破除魔界祸根。然而……”
温苏夌续道:“然而一旦催动天蛊,魔界对我善族‘传不过四代’的诅咒便将应验,我将灰飞烟灭,永世不得入轮回。”
周礼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