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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正礼那边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便过来帮忙。眼见得夜幕即将四合,为了节省时间,简明宇将虾蟹和半条石斑鱼都清蒸,直接放上笼屉,让人看着火便是。剩下的鲑鱼和鳕鱼,则和钟正礼一人负责一样,半拉石斑鱼和鲑鱼红烧,鳕鱼则香煎。
两人都从来没有做过新鲜海味,火候掌握不到位实在是太正常不过,这点小小的问题,对于老饕来说,可能凭借灵敏的舌头,立马就能察觉出来,福村人就算了,这里大部分人连肉都十天半月不见得能吃上一次,谁会计较这些?对他们来说,有肉吃就够了,管它火候到没到?
有了海味加入后,灶头附近更是香气四溢,这次可和刚才不同,之前大人趁着还有一点亮光,赶着将手头上的事做完,现在,大家都等着开饭,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灶头那。
“庆竹,庆书,你们俩下午去哪了,我都没找到你们,本还想着拉你们去钓鱼,瞧,错过了吧!”见到两个好兄弟,钟庆然嘴边扬起一抹笑。
“还不是庆书,非拉着我在村子四周到处逛,我们连沙滩都去转了一圈,喏,这是我们一下午的收获。”钟庆竹指了指搁在帐篷边上的背篓,略带丝懊恼地说道。
“都捡了些什么?”钟庆然一脸好奇。
“什么都有哦,只要沙滩上出现的东西,不管认得不认得的,都被我跟庆书捡了回来。”钟庆书说得有点心虚,其实他一个都不认得,只是知道它们是虾蟹贝壳,能不能吃,他还真不晓得。
“你的主意?”
钟庆竹摇头否认:“是庆书想的,他说你或许能辨别它们可不可以入口。我们俩,你也知道的,帮不上你什么忙,办这点事情倒是还可以。”
钟庆然嘴边的笑意更甚,他的两个好兄弟怎么可能没用?钟庆竹嘴刁眼利,钟庆书熟读律法,这可都是很有用的技能,等福村规模大上一些,他们就能各展所长。
三人还没说上几句话,钟老爷子便宣布开席,所有人都找好位置坐下,就等着饭菜上桌。
福村这边气温低,大家又是在露天吃席,因此,饭菜都是一并上齐,这也是为什么村民齐齐将目光放在灶台上的缘故。
这次坐席没什么讲究,村民都是找自己相熟之人坐同一席。
羊肉、猪肉、狍子肉,还有海鲜,一盘盘散发着肉香的菜就在面前,村民都舍不得挪开眼睛。如此丰盛的饭菜,乐得大家都合不拢嘴,特别是小孩子,吃得格外欢实。
这正是钟庆然想要得到的效果。突然之间离开故土,到一个陌生又遥远的地方落地生根,大家心中的不安在这个时候达到最高,他就是想让他们,从这次宴席中,看到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钟庆然钓到的这条石斑鱼生前形容可怖,上了饭桌,只要不去看它的头部,跟其他海鱼也没太大差别。没看过其真面目的人,毫无心理障碍地夹起来就吃,吃完还不忘赞叹一声:味道不错!
这引得那些有幸见过一面的村民,都有些蠢蠢欲动,可一想起它的本来样貌,大多都歇了那份心思,只有那么一两个猛人,以赴战场的架势夹起一块塞入口中,谁成想肉质异常鲜嫩,更有着海鱼特有的淳厚香味,吃完了还不过瘾,忍不住咂了咂嘴,不由让那些不敢下嘴的人侧目。
可谁在乎?肉菜就那么一些,还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物事,不趁这一次吃个过瘾,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下次。
众人一阵狼吞虎咽之下,饭菜以极快的速度见底。
“嗷!”
远处隐隐传来的狼吼声,让欢快的气氛为之一窒。
“赶紧吃,今晚早点睡。你们也听到了刚才的狼嚎,这里并不是那么安全。明天就从建泥房的人手中,分出一部分砌围墙,安全最为重要。”钟老爷子发话,倒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大家本就吃得差不多,受狼嚎的刺激,进食速度更快,不过片刻工夫,桌上就只剩下残羹冷炙。童氏将所剩无几的饭菜,给各家都分了一点,受菜的人笑逐颜开地离去。这些菜色虽然是吃剩的,可也比自家的要好,好歹沾了许多油腥,还有肉味,配着饭吃,胃口都能好上几分。
留下两人守夜后,村民很快进入梦乡。
钟庆然所在帐篷却灯火通明,一家子人正商议着,福村未来的建设管理问题。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有赏罚分明,福村才有可能不断壮大,而不是一直只局限于一个小村子上。
要知道,瀚海州很大,如果三皇子说的没错,那么这么大一片地域中,少说也存在着上百个聚居地,要是情况再乐观一点,或许连城邦都存在。
要是不把福村建设好,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打到家门前,不敌之下,被人给掳了,那下场已经可以预见,绝对美妙不到哪去。
对于大周朝而言,估计这里就是化外之民,凶残程度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钟庆然不惮以最险恶的用心来揣着他们,他千里迢迢跑来这边,可不是来受罪的,提前做好应对措施,方是上上之策。
“庆然,你有什么想法?”这里就钟老爷子辈分最高,他先开口,才不会冷场。
“爷爷,族长你来当,把族人重新登记造册,村长我就不客气地自己揽下,我要是长时间不在,就由爷爷暂代这一职务。”钟庆然直接就下了决定,毫无商量的余地。他不可能把权力交给其他人,钟老爷子他倒是放心,可他年纪大了,钟庆然不想让他太过操劳,只能自己上。
见众人脸色都正常,钟庆然接着说道:“爹,你和二叔、四叔负责带人去开荒地,暂定一百五十三亩,每人一亩,给你们三十人,大概多少天能完成?”
三兄弟一番商量后,钟正仁开口说道:“这里土地土质松软,石块很少,垦荒倒是不难,就是人手少了点,包括我们在内,总共才三十三人,以及两头牛,要开垦一百五十三亩地,怎么也得半个月左右,这还只是把地都翻一遍,要想精耕细作,耗费时间只会更多。”
“这个没问题,爹、二叔、四叔,农时你们比我更清楚,什么时候育苗什么时候下种,你们三人商量着办,可以找爷爷和村里其他老人取经,毕竟这里不是河湾村,两地气候相差很大,多一个人商量或许就能少走一些弯路。”钟庆然不怎么通农事,便没在这上面指手画脚。
钟正仁三兄弟郑重应下。
“三叔,你开一个食肆,主要负责船工和工匠们的伙食。”钟庆然将目光转向钟正礼。
“食肆?庆然,你的意思是收钱?”钟正礼有点被惊到,福村总共才一百五十三人,食铺能开得起来?
“明天开始,一切都照常,也就是说找人砌墙,就要付给他们工钱,这费用就从公中出,暂时由我跟爷爷垫上,当然,工钱不会多,毕竟这是全村人都受益的事。开荒也一样,工钱照给,每人一亩算是免费,之后再私下开垦,每亩地二钱银子,人均拥有田地超过五亩,则一亩地一两,超过十亩则二两每亩,每户总计一百亩以上,则征收五两每亩。所有田地都得上契,契税一两银子抽三十文。找工匠做活,也一样要给钱,不管公中还是私人。总之一句话,所有付出不再是无偿。当然,现在情况特殊,各种费用,我都会统一定价,谁都不允许仗着某个行当就他一人,而漫天要价,购买量我也会给个限制,避免有人大量囤积物资。”钟庆然一气说了一大堆,感觉有些口渴,便有一杯热茶送到他手上。钟庆然知道那是简明宇,他心里一暖,嘴角不由微微上翘。
“庆然,你说的这些能行?”钟老爷子眼里尽是担忧,要他们家垫上,那数目可不小啊,万一出现有银子却买不到东西,那可就糟糕了,真到了那时,还不得乱套?
“爷爷,没事,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吃食我能解决,这就出不了乱子。”钟庆然会这么说,自是心里有成算,他可不敢随便拿这事耍着玩。
“那就照你说的做,这事上爷爷也帮不上你,你自己注意着点。”
“嗯。”钟庆然欣然应下,随即转头对简明宇说道,“明宇负责组建村子武装,划给你十人,不过现在劳力严重紧缺,上午训练,下午还得出工。”
第91章
钟庆然把他的打算都说了一遍,有哪里想的不周到或者不合时宜的地方,就由钟老爷子等人补充改进,直说到快子时,众人才熄灯睡下。
其实,钟老爷子心里颇有几分忧虑,庆然给的待遇太好了。像建造围墙之类,在大周朝那是征徭役来做,能让力役吃饱,那都算监工的官差有良心,要都像庆然这样,也不会每次征徭役的时候,村子里到处弥漫着哀伤的气氛。
钟老爷子倒也不是想压榨村民,他只是怕庆然定下的政策最终没能实现,而家里的财物也给耗干,他并不担心自家日子会过不下去,就怕庆然被人撸下去,那还能有他们好日子过?
庆然有良心,其他人上位可未必。现在瞧着大家都你好我好,可谁知道尝过权力的滋味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人心善变,不能因为他们跟着钟家来到这个化外之地,就以为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定能和睦相处。只要人还有私心,有私欲,那么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长叹一口气,钟老爷子不敌周公,陷入梦乡之中。
钟庆然不知道,钟老爷子正为他做下的决定担忧不已,他和简明宇躺在同一个被窝,两人小声嘀咕着。
“明宇,鸣雷和点白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嗯,我也是,希望它们没事。要是明天晌午它们还不回来,我们就去找一找。”简明宇提议,钟庆然立即附和。
钟庆然打了个哈欠,见夜已经很深,他没再坚持,很快便酣然睡去,简明宇也不比他慢上多少。
此时可说是万籁俱寂,除了外边两个守夜之人小声交谈,和燃起的火堆柴禾偶尔炸开的爆响声外,再听不见一丝动静。
翌日一早,钟庆然迷蒙着双眼被简明宇叫起来,他得把昨天定下的规矩告知给村民,现在再困也得起来,只能等稍后再补眠。
村民聚集在村中央,安静地听着钟庆然讲话,当他们听到一切恢复正常后,立即骚动起来。有觉得这样不错的,也有怀疑钟庆然给出这么好的条件,他能支撑多长时间,别到时候秩序再度崩溃,那他们以后日子怎么过?靠一家一户,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很难生存,光子孙婚嫁问题,就够他们伤脑筋。
云雾海峡的难缠,村民们都心中有数,要是钟家被拖垮,他们就没法和外界交流,从大山里走出去?那还是算了,蛇虫鼠蚁,豺狼虎豹,就够它们喝一壶的,若非这样,真当大周朝和北沙不觊觎瀚海州?别太天真,要真如此,瀚海州估计早就被这两个国家瓜分,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人烟罕至。
没有外来人员补充,那意味着很多人都要打光棍,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接受自己另一半和自己同性别。
“我刚才说的规矩先试行一阵子,要是实在行不通,那就改,直到收支能平衡为止。”钟庆然停顿片刻,接着说道,“你们谁有什么想法或不同意见,现在就提出来,过时不候。”
底下闹哄哄一片,这里面见识最多的便是周茗,可即便是他,也提不出更好的意见,毕竟他退伍之前,也只掌管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