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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你只是累着了。」
脚步声传来,大批员警涌进了花园里,聂行风顺手取过张玄手里的枪,放进自己的口袋,走到乔和少年身边,等待员警和医护人员的救助。
萧兰草和银墨兄弟也赶来了,看到烧成一团的楼房和院子里的火圈,他惋惜的说:「晚了一步。」
很想问他们是怎么杀死庆生的,但看看杂乱狼藉的现场,还有身受重伤的两个人,萧兰草把话咽了回去,吩咐手下协助救火和清理现场,对聂行风说:「你们先回去休息,这里我来处理。」
不得不说,萧兰草在许多地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虽然他这样做有他的目的,但在很大程度上给他们提供了方便,有萧兰草帮忙,员警们只对聂行风简单问了几句,就告知他们可以离开了。
乔伤得很重,不过他根底不错,所以跟昏迷不醒的少年相比,状况要好得多,魏正义担心他的伤,没跟聂行风同行,等救护车一到,就要陪他一起上车,却被萧兰草叫住了。
趁萧兰草跟魏正义说话,张玄先跳上救护车,看了下乔的伤势,又塞了两张镇痛养神的符在他手里,悄声笑道:「躺久一点,才能予取予求。」
乔已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听了张玄的提醒,他微微点头,张玄跟他心照不宣,又拍拍他肩膀,正要再交代几句,忽然耳边一阵轰鸣,紧接着就听到叮当叮当的银铃声飞速响起。
那是系在娃娃身上的铃铛,张玄心头猛跳,他知道娃娃出事了,顾不得再跟乔打趣,纵身跳下救护车,魏正义刚好上车,见他脸色不对,开口询问,却被无视了,张玄下车后,推开周围拥挤的人群飞快跑了出去。
聂行风追着张玄跑出宅院,见他停下脚步,抱着头迅速地左右观望,感受到他急迫的心情,聂行风拉住他,问:「出了什么事?你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是娃娃!」张玄侧耳聆听铃声轻响,喃喃说:「我感觉到他遇到危险了……」
听说是娃娃有事,聂行风一怔,迎面看到银墨快步跑近,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冒出来——有人知道他们今晚都不在家,所以跟他们玩了招黄雀在后的把戏。
「跟我来!」
没时间多想,聂行风让银墨立刻用法术回家保护娃娃,又拉着张玄跑去停车的地方,可是没跑两步,手一空,张玄把他的手甩开,猛地站住了。
聂行风讶然回头,就见张玄立在道路中间,眼眸里映出冷色的蓝,没有感情的颜色,就像一道道绕在他手腕上的索魂丝,充满了死亡的杀气。
明白了他的意图,聂行风大叫:「别做傻事,娃娃他……」
「张玄!」
聂行风冲过去阻拦,但就在他的手堪堪接触到张玄的手指时,对方形体消失了,他抓了个空,站在原地,只感受到法力驱使后留下的煞气,他知道张玄拼命了,他为了找到娃娃,居然无视法术神力的反噬,强行运功。
「混蛋!」
张玄很快赶到了银铃声的源头——离住宅区不远的一个公园里,老远就听到娃娃的叫声,他跃身追上去,就看到有人被一道黑影击倒,失手将怀里抱着的孩子甩了出去,对面正好有座石像,眼见娃娃就要撞上硬石,那道黑影迅速飞回,娃娃撞到他胸口上,他就势抱住孩子,停在了半空中,黑衣飘飘,竟是消失很久的颜开。
极度惊险的画面,娃娃却丝毫没怕,趴在颜开身上,拍着小手咯咯咯地笑:「爹爹,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看到颜开,张玄放了心,马上把目标转到了凶手身上,追着凶手向前跑支。
偷袭者被颜开打伤,慌不择路之下绊了个跟头,张玄追过去,索魂丝甩在他后背上,看到男人被击倒,他正想再上前给他两脚,谁知刚抬起步,就觉眼前一黑,剧痛毫无征兆地从五脏六腑同时传来,冷汗顿时渗满了全身。
他怕自己跌倒,憋了口气站在那里不敢再动,心房鼓动如钟,伴随着他一阵紧过一阵的痛,力气像是在瞬间被抽干了似的,连撑住自己站立都成了一种奢侈,手指颤动着,索魂丝脱手落到了地上,恍惚听到连滚带爬的声音渐渐远去,偷袭者就这样在他眼前逃走了。
张玄很不甘心地咬紧下唇,却对这个结果无可奈何,大脑被疼痛刺激得恍惚了很久才慢慢清醒过来,就听脚步声飞快跑近,索魂丝被捡起,递到了他面前,娃娃抑头看他,泪汪汪地问:「玄玄你怎么了?是娃娃不好,娃娃不该乱跑,玄玄你不要死啊!」
颜开也紧随而来,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担忧,张玄的脸色实在太差了,甚至隔了很远,他都能感觉到他的不适,却没多问,而是说:「我已经联络了钟魁,他们应该会马上过来。」
有儿子的人果然不一样,看出他不舒服,却照顾他的面子什么都不说,张玄很想吐槽颜开,可惜身体撑不住,疼痛还在折磨他,连开句玩笑都觉得费力,只好往旁边树上一靠,等待剑毒侵蚀的缓解。
没过多久,钟魁和银墨兄弟陆续赶来,看到娃娃没事,钟魁松了口气,跑过来抱住他,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玄也缓了过来,虽然疼痛还没完全消失,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折磨得他痛不欲生了,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走后,我跟娃娃在门口看星星,有人利用小鬼把娃娃引起。」
想起刚才的经历,钟魁还心有余悸,一开始娃娃说找小朋友玩,他还没在意,谁知娃娃会突然跑掉,他追过去后,发现那个小孩像是被操纵的,就知道不好,急忙抱起娃娃往家里跑,却半路被几个陌生人截住了。
钟魁打架的本事不错,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被打晕了,还是银墨赶回来叫醒他的。
还好被打晕,张玄庆幸地想,否则以钟魁一根筋的做事方式,他一定再次摘下尾戒,跑去找娃娃,到时只怕麻烦会更多。
「那些是什么人?」他问。
「不知道,他们戴着面具,很凶……」钟魁想了想,又说:「不过会驱使小鬼的,该是同道中人吧?他们居然没把我也掳走……」
因为掳走一个笨蛋鬼没什么用处,张玄继续在心里吐槽,再低头看娃娃,娃娃立刻摇头,叫道:「我以为是那晚的小哥哥,但不是,他样子很可怕,我就跑回来了,我再也不乱跑啦,玄玄不要生气。」
张玄知道娃娃说的小哥哥是前魇梦里出现的人,他本来怀疑这是同一人所为,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像,转头看看大家,问了个很怕问到的问题。
「董事长……在哪里?」
没人回答,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身后,虽然后面有树干遮掩,张玄还是感觉到了冷意,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就见聂行风阴沉着脸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见张玄发现了自己,聂行风大步走过来,一只手握成拳状,来到他面前,扬手,一拳头朝他挥过去。
「董事长……」
就在拳头快逼近的时候,张玄身体突然一晃,向前栽去,拳头就这样堪堪擦着他的脸颊挥了过去,怕他摔倒,聂行风伸手扶住他,任由他扑进自己的怀里。
「我不舒服……」张玄声音虚弱地说:「你背我回去。」
聂行风脸色依旧阴沉,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背起他往家走,余下几个人在旁边看直了眼,钟魁忍不住叫道:「这都可以?!」
口哨声从树枝上传来,汉堡化身阴鹰,墨黑色的身形与黑夜混为一体,站在树上无限崇拜地说:「随机应变,信手拈来,看来我还要继续跟着海神大人学习才行啊!」
第十章
「张玄,」往回走的路上,聂行风说:「别再有下次,否则我一定会揍你!」
趴在情人宽阔的后背上,剑伤带来的疼痛对张玄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用手圈住聂行风的脖子,嘻嘻笑着说:「你舍不得的,我知道。」
「别太过分!」
听话声就知道聂行风心情不佳,张玄知道他心里憋着气,只好说:「对不起,当时我太担心娃娃,没顾及到你的心情,不过你也知道我再痛也死不了,可是娃娃……」
「我说过娃娃不会有事的,我感觉到了颜开的气息,有他在没人能伤到娃娃!」
「呃,董事长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现在痛得要死。」
做错了事还敢倒打一耙?聂行风冷笑:「是你不等我说完就走掉了!」
好像这是事实,张玄有些心虚,往聂行风背上靠了靠,不说话了。
这反应就是服软了,聂行风也没再紧逼,他承认自从连累张玄受伤后,这椿心事他就一直放不下,他不希望张玄每次都因为强行运功而难受,有些事他也可以做到的,就比如照顾娃娃,他不会顾此失彼,忽视娃娃的安危,可是这家伙却不信他,一定要逞强!
脖颈被紧了紧,张玄小声问:「你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
「问汉堡。」
问汉堡的代价是要花钱的,张玄决定忽略这个不重要的问题,又问:「你说那些人是谁啊,为什么要抢娃娃?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家今晚没人?」
知道家里没人,如果不是有内鬼,那就是那些人一直在注意他们的动向,前者聂行风觉得可能性不大,而后者他担心说出来张玄又要胡思乱想,便说:「别多想了,这件事我会去查。」
「喔。」
疼痛过后造成的脱力感让张玄昏昏欲睡,迷糊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董事长,陈悦书到底是怎么从警局里逃出来的?还一下子苍老那么多?你又怎么知道钻石富豪的儿子没死?陈悦书还会跟他借寿?」
能有心情想这些问题,就证明张玄没事了,聂行风微笑说:「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从头讲给你听。」
第二天,聂行风还没来得及给张玄讲事情经过,就被萧兰草一通电话请去了警局,出于好奇,张玄也跟着去了,结果他发现陈悦书还被关在审讯室里。
「这是怎么回事?他又变年轻了?」他惊讶地问聂行风,「难道庆生没死?又帮他借寿?」
「庆生死了,是我们亲眼见到的,张玄,」聂行风瞄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你除了信任我以外,也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睚眦必报的招财猫!
张玄在聂行风看不到的地方翻白眼——他昨晚不就是着急了那么一点吗?至于这样逮到机会就教训他一顿吗?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在财神爷面子上,张玄没跟聂行风一般见识,选择虚心求教。
「这个人根本不是陈悦书,而是他的管家。」
隔着玻璃窗看着在里面坦诚罪行的陈管家,聂行风说:「陈悦书通过怎样的法术借寿我不知道,但你也说了有借有还,还不上的后果就是他突然变得很苍老,像行将就木的老人,这个事实他不敢说出去,怕引起混乱,或者他想把更多的精力用于借寿上,所以他跟管家调换了身份。」
「陈家的家佣都是本家的人,陈管家又跟随陈悦书已久,要模仿他的仪态外貌很简单,角色对换后,他们就散发前任管家移民的消息,却暗中把管家的家人送到乡下居住,陈悦书每个月都寄给他们高额钱款,让他们不敢多问。」
「理论上说得通,但突然角色对换,就没人注意到吗?别人不说,陈文靖是他亲侄子,难道也看不出来?」
「你忘了,陈文靖一直住在国外,最近才回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