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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默不作声,虽早知道我的计划,但亦在暗处狠狠地捏了下我的手臂。
我咳嗽一声,笑容变了形,继续说道,“现下时间不多,我们就此别过,如何?”
赫连钧不甘地看着我,亦知道此时已没有办法阻拦我,只好愤愤不平道,“谢无欢,这笔帐朕下次再与你算。”
“好。”我点点头,微笑道,“我等着。”
如果我能过得了今天,如果我还有下次的话。
但今日注定是我的大劫日。
我刚一坐到马车上,大队人马便赶到了贺山下。
这批人马与之前的都极为不同,我坐在马车上都能感到地面因它而震动。
掀开车帘一角,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远远看去整齐划一而不可计数的大夏士兵,步兵骑兵,箭弩盾枪,甚至还有战车。
这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如何做到?
黑色的汗血宝马一声长嘶,马上的男子金甲戎装,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正是大夏的君王李振睿。
我的心在看到他的那一眼陡然跳得厉害,但紧随而来的阵痛却让我惨白了脸。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生?
我忍不住痛恨起自己的身体。
“梁王,别来无恙。”李振睿冷冽的声音响起。
“哈哈,夏王这不会是来送朕的吧?这怎么好意思。”赫连钧打着哈哈,而一边的若水则抽出了随身佩戴的竹剑,毫无惧色地看着李振睿。
“朕的来意你应该清楚。”李振睿以睥睨天下之眼俯视面前的众人,气势凛冽,“放人,否则朕踏平你北梁。”
赫连钧白了脸,神色很是难堪。同是帝王,但在李振睿面前他却矮了一截。这不单单是马上马下之分,更重要的是阅历和气势的差异。
这世上没有人敢这样与梁王说话,但是自李振睿口中说出,却无人敢有异议。
三国的霸主名副其实。
“夏王误会了,不是朕扣住了你的南山君。”赫连钧连连摆手,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李旭若道,“是你的南山君要跟着这位风流王爷走。”
赫连钧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颇为得意地对我挑眉示威。
李振睿将目光投向李旭若,质疑中又透着警告,“真的?”
李旭若沉默了片刻,后退了一步向李振睿俯首,“皇兄,还望你成全。”
李振睿脸色变得铁青,不再看李旭若,只对着轿中的我大声道,“谢凌熙,你就是为了与恒王私奔,所以离开朕,是吗?”
我闭上眼,感觉除了难以忍受的阵痛,还有无边无际的头痛。
尽管我已经与李振睿兵戎相见,但平白落下这样的罪名,我也是不能忍的。
我示意蝶衣掀开轿撵,在轿中与李振睿遥遥相望。
我的眼睛穿过无数人丛与他对视,回得很平静,“我离开,只是因为你,与任何人无关。”
汗血马上前了一步,李振睿的怒容清晰可见,“你为何要离开?朕对你不好吗?”
我偏过头不再看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回答一天,可是此刻我却没有半分想回答的欲望。
“你回来,朕可以既往不咎。”李振睿缓缓呼出一口气,语气放缓了些。
汗血宝马有些焦躁地在草地上转来转去,似在等待我的答复。
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答复。
人山人海的山脚下,此刻却分外安静。
我想起了自己那天在夕阳下一个人孤独地哭泣。
那种痛彻心扉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伤痕,永远都无法痊愈。
李振睿永远不会明白,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却只留下了最深的伤害。
我不想再重新开始,这样的伤我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振睿,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即便我死,也绝不会再回去。”
李振睿握着缰绳的手一收,汗血宝马嘶鸣声震慑了整个山间。
他的眼神如寒冰一般,直直地向我射过来,“谢凌熙,你真是好样的。”
倏尔又嘲弄道,“你以为你逃得了么?朕已经封锁了国境,北梁和西秦都无法派兵增援。”
“你们此刻又被困在山脚,朕看你如何逃脱!”
我看了眼此刻的局势,也深感无奈。
李振睿的兵马呈压倒性的优势,纵使有赫连钧的人马、若水的武功和李旭若的守城兵,我也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
我叹口气,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欧阳空,你还要看好戏到何时?”
说话间,一队在山间隐藏已久的人马徐徐出现,众人循着声音而去,同时看到的还有早已准备好的大石和火弩。
若大石被放下,火弩被射出,山脚下恐怕会死伤无数。
李振睿脸色微变,手迅速一挥,调整了军队的阵型。
山中一名白衣男子缓缓下山而来,他的身边是穿着深蓝锦袍的男子,亦是一个熟面孔。
欧阳空在距离山脚不远处站定,笑着拍拍手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本座今日才算真正见识了何为天下第一。”
欧阳空身边的蓝袍男子则负手而立,神色亦十分惬意,“如此好戏本王又怎能错过。”
“皇甫端,朕的家事你也想管?”李振睿冷声道,“闲事管多了,恐怕就管不好西秦了。”
皇甫端面上是温和的笑容,“夏王说的是……本王确实还要斟酌斟酌。”
若有西秦助阵,那么局势便大不相同了。只是皇甫端态度暧昧不明,形势变得微妙起来。
李振睿面色缓了些,看了眼赫连钧和皇甫端,慢慢说道,“其实……南夏与西秦、北梁向来交好,因为一件小事引起纷争就太不值了。”
“你们若退兵自守,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赫连钧连声说好,若水一个眼刀刮过,他连忙低头噤声。
皇甫端与欧阳空对视一眼,却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不由感叹,李振睿真是好心机,转眼间便已看透问题所在。
若三国握手言和,我便插翅难逃了。
但西秦国情特殊,皇甫端虽是摄政王,却极信仰乾坤阁,因此还得看乾坤阁是否愿意帮我。
而欧阳空的心思不好猜,我只能拿出吸引他的唯一筹码。
“欧阳空,只要你助我离开,我的美人皮便是你的。”我靠着轿沿,在阵痛中说得有些吃力。
欧阳空踱了几步,神秘地笑道,“可是本座现在……不止想要你的美人皮。”
我皱眉,“你还想要什么?”
欧阳空摇摇手指,“等日后再告诉你。你若同意,交易就此达成。如何?”
“好。”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只要能助我离开,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欧阳空对皇甫端言语几句,皇甫端眸中有所不解,但最后还是对李振睿摆了摆手,“夏王对不住,本王改主意了。”
他说完对身边之人一个眼神示意,山脚下同时又出现了一支人数不少的军队,虽不能与李振睿的抗衡,但配合山上的埋伏,加之其他剩余的力量,现下已难分胜负。
李振睿沉下脸,“既然如此,那休怪朕不留情面。”
形势又是一个陡转,双方两相对峙,战争一触即发。
一阵又一阵的痛袭来,这种痛的滋味我从未尝过,但每一次阵痛都让我难以承受,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快些将孩子生下来,再无其他想法。
我在乾坤阁人马的掩护下从一条隐匿的小道离去。
李振睿见我们离开,立刻派人追了上来,但马上便被西秦的兵马阻拦,双方立时打了起来,随后赫连钧的兵马加入,逐渐演变成三方混战。
这一战是近十年中最激烈的,奠定了南夏霸主的地位。
在今后二十年都为后人所评说,历史上称为三国之乱。
第80章 最终章
然而当时的我只顾着逃命生产,并没有关心战况。
所有人都加入了战斗,马车中只剩下了我、蝶衣和车夫三人。
我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马车往哪里去,完全被一阵又一阵的痛楚搅乱了思绪。
我不知在马车中待了多久,但每一刻都如坐针毡,痛得想要死去。
虽早有准备,但万万没想到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在还没生出来的情况下。
渐渐地已听不到外界的打闹声,我只能猜测此刻我们已身处贺山深处,具体哪个位置却不知道了。
贺山乃三国交界山脉的一部分,连绵不绝。而一旦通过贺山进入主山脉,李振睿即便是要搜捕我,没有个把月也是不能够的,而我完全有机会在他搜捕的时候逃之夭夭,这也是我最终选择这里作为隐匿之处的原因。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身体真的已经无法再承受攀山越岭的煎熬,马车的每一次颠簸都让我分外不适。
这种情况实在没办法生产。
我压住内心的不安和焦虑,翻了个身,“蝶衣。”
蝶衣一直守在我身边,此刻听见我叫她,连忙探过身子问道,“公子,怎么了?”
我自袖中取出一块玉佩放到她的手中,轻声道,“这枚玉佩是我的信物,带着它可以自由出入缥缈轩和无欢楼,你收好。”
“公子,你……什么意思?”蝶衣似乎预感到什么,摇摇头推开了我的手。
我微微笑了下,尽量用放松地语气道,“你不必想太多,我只是放在身上不方便才交给你。”
蝶衣这才松了口气,接过我的玉佩放进怀中。
“蝶衣,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也是时候锻炼一下了,在我如今这个状况,一切只能靠你了。” 我诚恳地对她道。
“公子放心。”蝶衣握住我的手对我点头道,“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我笑着摇摇头,“不是照顾好我,是照顾好你自己。”
“公子,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蝶衣眼圈有些发红,紧张道。
“没什么。”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此行前途凶险……”
话尚未说完,又是一次阵痛袭来,让我皱紧了双眉。蝶衣在一边看着我,万分着急却无济于事,只能不住地提醒车夫小心行车。
阵痛过去,我扯出一丝微笑对蝶衣道,“后不后悔与我出来?”
蝶衣摇摇头,“不后悔。”
“以后再也不能回宫了,从此以后颠沛流离,孤苦一人,这样也不后悔吗?”我问。
“与公子一道,怎么会孤苦一人呢”蝶衣不解地问。
“世上之事变化莫测,我也不可能在你身边一辈子。”我感叹道。
“公子,求你别这么说。”蝶衣跪倒在我身边,眼中有了盈盈泪光。
“好了,傻蝶衣,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必当真。”我只好无奈地笑道。
“公子,你以后千万别再说这种话吓我了,好不好?”蝶衣恳求道。
“好。”我笑着点点头。
见蝶衣依然在抹泪,只好转移话题道,“现在到哪儿?”
蝶衣问了下车夫,然后道,“我们已进了贺山山腰,再往里走就是主山脉。”
我推算了一下,以这个速度,要完全跨过界山,恐怕还要一天一夜。
但是我这孩子等不了一天一夜,看来只能在这山林中生产了。
孩儿早产虽不在我意料之中,但当下也只能先放弃逃跑,找一处僻静适合生产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才最为要紧。
想到此处,我提醒车夫改变方向,找寻适合生产的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