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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儿,你对朕似乎冷淡了不少。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依旧低着头,想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亦不知该如何说。
从不知道,原来与他说话也成了那么困难的一件事。
“朕本以为,过段时间你便会好,看来是想错了……”
“如果是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朕,朕可以改。”
“但是……朕的耐心有限,没兴趣玩猜谜游戏。”
李振睿的脸色已很是不好,最后一句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熙儿,你若还不肯告诉朕实情,朕便直接派人去查。到那时,所有伺候你的人朕都会处死。”
李振睿的这一句终于令我抬起了头,我冷淡地回了声,“皇上若不高兴,不如处死我更好,何必牵扯不相干的人。”
李振睿气得攥紧了拳,“谢凌熙……你不要太过分。”
我心中叹了口气,此事若不说清楚,我这辈子都无法舒心。
我忍不下去了,我只想听他的解释。
虽然他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但我依然固执地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这些日子我一直做恶梦。”
“什么梦?”他一怔,语气已温和了许多。
“我梦见一片迷雾。你拉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我们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一处悬崖边,已是无路可走。我问,子轩,我们去哪儿?你说,你往下看就知道了。我低下头往下看,下面深不见底,什么也没有。我很心慌,转过头刚想问,你便将我推了下去……然后,梦醒了。”
待我说完这个梦,已是满脸的泪水。
这个梦,我真的做了好多次。
有时候是天空上被推下来,有时候是城楼上被推下来,有时候是桥上推下来,每次都是被身后的他推下来,在我的惊叫声中惊醒。
“熙儿,你怎么会做这种梦。”他无比惊讶地看着我,眼中尽是不解,“朕在你梦中就是这形象?朕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
他无奈道,“梦都是假的,熙儿你也不是三岁小儿,怎可当真?”
我却低垂着脑袋不做声。
梦虽是假的,下药却是真的,这与梦中何曾相似?
他擦去我脸上的泪,在我额头轻轻落了个吻,保证道,“朕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熙儿置于险境的。”
“看来你真是占星算命魔怔了,才会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他无奈的刮了刮我的鼻子,想让我轻松些。
我却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李振睿的眼睛,问道,“子轩,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
我期待从他眼中、口中得到真实的答案,并祈求我原谅。
或许那能成为我的解脱和希望,告诉我放下过去,告诉我重新开始。
他笑了笑,眼中深邃,拍了拍我的脑袋,“想什么呢,早些睡吧。”
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我的心凉了半截。
他不承认是不想骗我,他否认是因为真的害过我。
我最爱的人,却在背后算计我,这让我如何不寒心?
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瞬间湮灭,我闭上了眼,重新躺到了床上,却背对着他。
他似是察觉到了我再一次的抗拒,这次却出奇的没有来安慰我和靠进我,甚至我连他一丝呼吸都未曾听到。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不知是否入眠。
这是成亲以来,我们第一次同床异梦。
第二日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了。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没有用早膳便离开了长生殿。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突然想到,这竟是我此生最后一次留宿长生殿,而当时的我并无丝毫察觉,也未曾看它最后一眼。
长生殿——第一次匆匆的来,最后一次亦是匆匆离开。
此后几日,李振睿并未再来看我,我也再未主动问候他,只每日将自己禁在东华阁,闭门不见外人。
宫中很平静,唯一引起轩然大波之事便是太医院好几个太医因玩忽职守而获罪,宫中亦有好几个奴仆侍婢被处死,具体原因不详。
但是待要处置穆彬时,多日不出门的我却突然出现在太医院,与皇上僵持良久。
皇上雷霆大怒,整个后宫都动荡不宁。
“谢凌熙,他与你是什么关系,你要这么袒护他?”李振睿皱着眉,神色非常不悦。
“就凭他是这太医院唯一说真话的人。”我不紧不慢,淡淡地回道。
李振睿更为不悦,反复踱来踱去,“如果朕一定要他死呢?”
我无谓道,“那微臣陪他一道死。”
“好……好极了!”李振睿气极反笑,一字一顿慢慢说道,“朕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淡笑一声,“只要微臣还活着,无论任何缘由,必将袒护穆太医到底。谁要是为难他,便是与我过不去。”
我环视一圈跪在地上所有的太医、仆从以及看热闹的嫔妃,“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答是,也不敢答不是,场面比之刚才更为难堪。
此刻我一点也不惧怕李振睿的君威,他要是敢伤害穆彬,我就要与他对着干,直到我死。
“谢凌熙……朕过去真是太宠你了,才让你如此嚣张放肆。”李振睿深吸一口气,眼中又是心痛又是不屑,“你真以为朕离不了你?”
“你不是独一无二的,这里谁都可以取代你……你的自以为是该结束了。”李振睿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甩袖离开。
我知道我伤害了他,但他的每一句话又何尝不伤害了我?
心中前所未有的骤痛,几乎让我看不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热闹的人大都幸灾乐祸地离开,其他太医也是摇头叹息。
我扶起被杖责二十的穆彬,柔声问道,“穆哥哥,你还好吗?对不起,我害你被罚了。”
穆彬按住我的手,摇摇头,“小熙,你刚才太冲动了,你怎能……哎……希望皇上不要真生你的气才好。”
我平静地笑笑,“无妨,我如今已不在乎了。”
“你真的能不在乎?”穆彬一脸的质疑,叹口气道,“即便你不在乎,若没有皇上的恩宠,你如何在这后宫生存?”
穆彬又继续道,“皇上不会真的杀了我,刚才亦只是试探你罢了。”
我找到一处桌椅扶穆彬坐下,看他依然一脸担忧之色,只好又宽慰了他几句,并保证日后一定谨言慎行,他才终于放下心。
回到东华阁,便听说皇上今夜翻了上官温雅的牌子。
我的心微微地刺痛了一下,便也过去了。
既为帝妃,总该习惯的。
我已经不在乎了。
不过意想不到的是,第二日便圣旨册封上官温雅为西陵君,册封礼当天便完成了。
上官温雅入宫不到半年,如今已位列四君,比我当时的晋升不知快多少。
第三日亦翻了上官温雅的牌子。
我真的不在乎了,只是心却痛得越发厉害,不知如何缓解这份深埋心底的苦楚。
我以为那夜也会平平静静地过去,正欲熄灯,却突然在门口见到了李振睿。
我愣了愣,他亦神色复杂。
他站在门口,没有迈进一步,眼睛却一直看着我,久久不发一言。
“皇上走错地方了罢?”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红苏汤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李振睿眼中有些疲惫,似在与我求和,“那汤药除了不能让你有孕,对身体却是极好的,真的不会伤害你。”
我原本平静的心绪,听了他的话却反而起伏甚大,许许多多的质问之词欲说出口,却突然发现失去了意义,让我哑口无声。
李振睿没有半分悔恨或者歉意,更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熙儿,你是男子,原本就不需要有孕。何况男子受孕诞子需要冒极大的风险,北辰君当日产子,若没有白翁,便差点没了性命。”
“你的身体虚弱,原本便是不适合产子的。”
掩藏在袖中的手有些哆嗦,我低着头倚靠在柱子上,才勉强没让自己失态。
李振睿慢慢走到了我身边,扶着我的肩语重心长道,“熙儿,别生气了。”
见我并没有回应,他亲昵地抬起我的下巴,轻轻呵了一口气,“嗯?”
感觉到颈肩的温热,我一哆嗦,猛的推开他,“别碰我。”
若说知道真相只是鲜血淋漓,而他此刻的解释却是将我打入了地狱。
李振睿,不要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虚伪借口来应付我,我再如何痴傻也明白,若你的心中真的有我,怎会不要与我共同的血脉?
你将我的全心全意的信任肆意践踏,却拿三言两语来哄我,真当我是傻的吗?
“你滚!”我越想越生气,将他推出了房门。
“谢凌熙,你闹够了没有?”李振睿显然也失去了耐心,“朕已经好言相劝,你还想怎样?”
我气得双腿打颤,几乎站不稳。
“我要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别后悔。”李振睿沉下了脸。
而我直接将门重重地关上并反锁,最后无力地瘫倒在地,已是泪流满面。
在那之后,我没有再见过李振睿,只听说西陵君专房之宠,夜夜笙歌。
而我的病自那日后又加重了不少,只能终日里看会儿书打发时间,却再也不愿出门,倒是少了许多外界俗世烦扰。
唯有崔明朗一如往昔,时不时便来看我。
“凌熙,你输了。”崔明朗落下最后一子,我的半壁江山已收入他囊中。
我叹了口气,“一着不慎全盘皆输,我认了。”
他收起棋盘,站起身,两袖在轻风间轻轻摆动,“是你无心恋战,才会步步退让吧。”
“你我本就不分伯仲,何来我退让之说。”我不以为然道。
“既如此,那你如今怎会是这番模样?”他的眼神已越过棋盘,直直的射向我。
我偏过头不愿再看他,只低声道,“我是一个有病之人,病容憔悴也实属正常。”
“是吗?”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重新坐在我面前道,“心病还得心药治,你这般养病也只是糟蹋了那些好药。”
听了他此话,我却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今日是为那些好药讨公道来的。”
“不,”他却突然拉起了我的手,“我是来为你找心药。”
我被他拉着,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地出了东华阁。
“不,我不想出去。”我摇摇头,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可他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肯放,仍是将我往前拖,“你今日要是不出来,我的东华阁便再也容不下你了——南山君!”他一字一句说的掷地有声,让人一个字都无法忽略。
“好啊,原来你是来逐客的。”我气急,竟无法反驳。
是啊,我霸占了东华阁偏殿这么久,真是鸠占鹊巢,如今主人逐客亦是情理所在。
他笑了笑,唇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你这样便看去好多了。”
“东华君,你是欺负我没有南山阁是吗?”我故意板起了脸,他却笑的更开心,竟顺承地点了点头。
这令我颇为无奈,他好像很喜欢看我生气的模样。
也是我活该,自己烧了南山阁,只能寄人篱下。
李振睿曾经答应我要为我重新修缮南山阁,显然亦是屁话。如今整日沉浸在温柔乡,怕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如此一想,竟于失望中多了丝愤怒和不甘。
崔明朗将我带至含元殿,没想到此处正开夜宴,众人觥筹交错之际,看到我和崔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