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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眼神略带深意地看了眼赵仁:“赵兄不必介怀,来此助你是我自己的打算,何况,此事想必也只是个误会,无须为我这么个外人同军中能人闹不和。”
赵仁看着我,张了张口似要再说什么,终究是没说话,只是眼神隐隐闪过一抹内疚。
虽说对方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可那么明显的杀意冲着我来,就我性子而言,我必然是要十倍奉还的,怎么可能随意等着人来害我?只是现在扮个无辜于我有利无害,正比如现在,赵仁的内疚是一个很好的利用点。
此时是在神武军中,我在这里即便有赵仁撑腰也不过是个外人,常晏却是里面数一数二的能手,更何况当时的情况本就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众人会向着谁再明显不过,况且楚墨才是幕后主使,揪出一个常晏没多大的意义。
楚墨似乎因为赵仁同意此事就此作罢而有些恼火,驱动着轮椅转身便准备离开。
“军师。”赵仁叫住楚墨,对方身形一顿:“一会儿所有人集中到大堂,关于明日有要事相商。”
“我们一直奉行的是敌不动我不动的准则。”楚墨回头瞪向赵仁。
“计划有变。”赵仁简短的回答。
我知道他要说的是我昨夜提出的那个计划,心中猜测估计有些人会不答应呢。
……
“我不同意。”大堂内,楚墨第一个提出了反对的意见:“现在萧明连身份都不明,这么重大的任务交到他的手上将军您真的认为合适吗?一旦他反水,这个计划便满盘皆输,计划失败不但会损失兵力,说不准还会适得其反,加深那两者间的信任。”
“计划本身便是萧明提出的,自己打翻自己的计划,不太合理吧?”夏磊皱眉道。
“他不会的。”赵仁摇摇头。
楚墨冷笑。
“赵兄,对于此事,其实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没有理会那二人的争辩,径直对赵仁道。
“什么?”赵仁问道。
“在下虽为一个外人,却也还是会打仗的,只是此番带的既是赵兄的兵,一旦军中出什么变故,需要在下行使些非常手段,届时会比较为难,因而还望赵兄首肯,同我一道突袭西晋后营之人需全权交予在下处理。”
周遭人的表情纷纷有些变化,却大都是不情愿的。赵仁深深看了我一眼:“萧兄,既决定由你来带领那支军队,这一点便是自然的,无须萧兄请示。”
“那看来我这个军师的话是没什么用了,既已经定好了,那还叫我们来说些什么呢?”楚墨冷冷看着我和赵仁。
“阿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赵仁平心静气道:“但这个计划本身至少你没有否定,为何要没有缘由的去否定提出这个计划的人?”
“那你呢?”楚墨语气恼火:“你又为何要没有缘由地去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像是你平时谨慎的作风吗赵仁?!”
赵仁闻言,转头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头,平静地看着楚墨道:“他不一样。”
我心下一愣。
“你是从哪儿看出来了不一样?”楚墨冷笑。
“他和那两个人不一样,我相信他,仅此而已。”赵仁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都静默了些许。
我不知道他这是无条件的信任还是有条件的欺瞒,但此时此刻,这话确实在我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涟漪。
☆、受困西岭
一直到众人慢慢散去,我坐在原处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
赵仁见众人都走了之后,转头看向我:“望萧兄不要介意方才军师的话,他也是为神武军考虑。”
我垂眸,半晌后才叹了口气缓缓道:“萧某何德何能,竟得赵兄如此信任。”
“世间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隐秘之事,不论萧兄是否有事瞒我,我只要知道萧兄不会害我,便够了。”
“那赵兄又怎知在下不会害你?”
对方却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在原地怔愣了一瞬。
片刻对方才犹豫着道:“凭感觉罢了,我感觉先前你同我的相处皆出于真心,不过说到底,这番信任也只是出于我的一厢情愿……”赵仁直直的看进我的眼睛:“萧兄会么?”
我会不会害他?
如果他届时坚持要谋反,同皇兄对立,我会不会因为李这个姓与之为敌?
我知道,答案是会。
这浩大的南燕王朝是先祖一点一点打拼下来的,是父皇和皇兄拼死也要护住的江山,我亦曾为之同那些凶狠的北蛮人数次交手,在战场上挥洒着鲜血和汗水。
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赵仁,背叛皇兄,背叛我的国家?
可此时对着这人认真的眼睛,这些话我又怎么可能说出来?
“赵兄,在下只能告诉你,至少现在在下绝对不会利用你的信任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同赵兄前段时光的相处,我萧明是发自内心的感到畅快。”我回望着对方,斟酌着语句。
赵仁显然听出了我话中的潜台词,却并未因此产生什么不愉和猜忌,只是微笑道:“那便够了。”
说完这句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神情突然变的有些严肃:“对了,萧兄你同我去个地方。”
我挑眉,点了点头便不疑有他地跟着对方离开了方才还暗涌四伏大堂。
心中隐隐猜测对方想必是要带我去看看今日对方出门购置的东西。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只是那样物件却不曾在我的想象中出现。
看着这庞大的火药库,我忍不住惊异地微微瞪大了眼。
我原以为澧洲的这处房产是神武军征用的,现在看看这个明显是专门用来置办火药武器的地下仓库,再看看赵仁熟门熟路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里莫非是你自己的宅院?”
赵仁显然是才想到自己忘记告诉我这里是他自己的地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吧,神武军在整个南燕上下都有势力分布,有时候办起事情来也更方便,到时总要有个住处。”
我了然地点点头,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在了门边:“赵兄带我来此,是为了……”
见我不再往前走,赵仁仿佛疑惑了半晌,复又想到什么,道:“不必担心,这里面只是一些普通军队的必须兵器,何况,”赵仁说到这里,苦笑道:“赵某早已没有什么好瞒着萧兄的了。”
说着转向一边的一扇小门,走了进去。
我没再犹豫,同他走进去,一眼便瞧见了里面的数把火铳。
火铳在我朝并不多见,除了皇兄所有的王师里有十把左右,我曾率领的抗北军队中有几把,民间应该是没有或是极为罕见。现在却在赵仁的宅院中见到了四把。
“这些火铳是……”哪里来的?
赵仁知道我想问什么,便道:“此事暂时不便同萧兄说明,还望萧兄见谅。”
方才不是还说没什么事好瞒着我了吗?我面上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心中腹诽了一句。
赵仁没有发现我略微的异样,只是上前随手从四把火铳中挑了一把转身递给我。
我一怔,双手先一步伸出接住了对方递来的火铳,然后讶异地看了眼神色自若,好似递来的只是一把刀或一张弓的赵仁。
对方好似没瞧见我的讶异一般,认真地看着我道:“明日一行,风险不小,若能有这样一把武器,萧兄胜算会大上不少,即便出什么意外也可自保。”
我沉默片刻,压下心中隐隐的不适应,轻笑道:“赵兄,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连这种事物都给我了,我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尝到受宠若惊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连当年出征北地时,还是父皇斟酌再三才在我的请求下将火铳给我。
赵仁摇了摇头:“我知道,从与你前几日的来往便能看出你不同常人,只是多一点胜算总不是坏事,我也不想看见你受伤。”
这句话让我想起前不久对方缓慢而又坚定的那一句“他不一样”,心中不知为何,同那时一般突然涌现出一股异样的情绪。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愿意无条件交付全部信任与我的人罢,此时遇见赵仁,显得格外的可贵。
“赵兄如此关心萧某,”想到这里,我感慨之余,劣根性再度发作,深深望着对方道:“莫不是真的对萧某有那么点意思?”
赵仁神色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嘴上却习惯性的道:“我只是…出自朋友间的关心,而且你我…”
“同为男子。”我自动接下对方没说完的话,叹了口气:“赵兄就不要再拿这话来说服我和你自己了。你分明知道,这点并不是最重要的。”
不待对方回话,我收下那把火铳,目光认真地迎上赵仁:“赵兄且放心,我此行会全胜而归,到时你自可出兵去将这场离间计玩得更大。只是,赵兄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赵仁一愣:“什么事?”
“可别再这样无丝毫保留去信一个人了,世人之心皆难预测,赵兄这样,很可能会害了自己。”我紧握着火铳,知道自己此话逾越了,可终究觉得此话不吐不快。
赵仁却似丝毫不介意,温和笑道:“我知道。”
说到这,对方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道:“知道吗,前些年,确实有两个人,他们当时隶属于神武军,面上一直忠心耿耿,实则却在暗地里捅了刀子,赵某却蠢到信了对方的花言巧语,没有多加怀疑,险些将神武军引致万劫不复之境地,那件事赵某一直铭记于心。”
“可我说过了,萧兄你不一样。”赵仁一字一句道。
我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挑了挑眉,然后做了件让对方猝不及防的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不过却是一触即离。
“死鸭子嘴硬。”我轻笑着在其耳边呼了口气,在对方神色还未从僵硬中平复回来之际便转身离开了。
以对方的聪明,如今我有一半的把握赵仁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而且明日的计划怕是另有改动。
同时我几乎已经确信,赵仁对我的感情已经不像开始那样单纯的朋友情谊。
端看他届时是选择他的神武军,还是设法“保全”我了?
若他的打算是联合他的手下,借此机会将我困死西岭,那么我自也不会再手下留情;若他最终选择我……
我眯了眯眼,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我挺喜欢赵仁,这点毋庸置疑,并非独独因为他样貌俊美,也因此人为人处世很是得我青睐。
同他相处时,我无时无刻不感到自然畅快,有时同他简单一个对视便能知对方心中所想,若是错过了这么个人,我怕是会很不甘心的。
……
原本小小一个突袭自然难不倒我,加上赵仁也早已把这支分队的掌控权全权交至了我的手上,也不必太过担心手下的刻意刁难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却演变成了那样一个死局。
考虑到此时敌军想必正处在困倦期,也不会想到三更半夜的本该死守一方领土的神武军会突然袭击,发兵是暗中进行的。那时已经天色将晚,由身后的一些将士举着火把照明。
赵仁嘱咐好所有人的行动方式后,便目送我率军离开了澧洲东门,从那里可以绕到敌军的后方,这条小路设在西岭,颇为隐秘,不稍加注意是发现不了的。
按照原计划,我们这一只小小的军队突袭完成后必须在对方的援军赶到前迅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