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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刁难,苏却对这秦王并无好印象。成亲那日,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今日仔细看,是一个英武的男人。秦王样貌与秦慕棠有六分相似,俊脸棱角分明,但是更显老成,身上的戾气也更重些。
苏却瞥了秦王一眼,心里想的是可惜了这么一副样貌,却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自苏却进门开始,秦王的目光便时不时扫过苏却。而沈氏脸上画着淡妆,若无前几次交锋,看起来便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这第一次见礼应当正式慎重,母亲最重礼仪,苏却从小便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学了许多东西,苏却跪伏在地上,双膝着地,两手拱合,俯头到手,与心平而不到地,这是男子礼仪的一种,不失苏却男子身份,却也表示了极高的尊崇。
苏却恭敬道:“苏却见过秦王,侧王妃。”
这般跪礼严谨到挑不出毛病,沈氏下意识地看了李嬷嬷一眼,小商贾之家出生的又如何懂这些礼仪?李嬷嬷连忙摇了摇头,她可没有教他这些,又以眼神示意,让沈氏看后面的好戏。
这第一日的见礼相当重要,先是跪拜之礼,然后再奉茶,刚刚李嬷嬷对苏却说的便是如此,但是她故意漏了中间最重要的一环。那便是在奉茶之前需要用清水浸手,方可先是对长辈的尊崇,否则便是一种侮辱。这是大齐大户人家的礼仪,苏却肯定不会知晓。
沈氏也懂了她的意思,脸上重新挂上了笑。
“不必拘礼,快起来!”
秦王豪爽道,引来了沈氏的侧目,因这跪拜需要行三次,如今还没行完,秦王便迫不及待地让他起来了。
苏却还是将三拜拜完了,得了秦王的话,便站起了身。
有侍女端来了茶水,站在了苏却的身边。
“少夫人,开始奉茶了。”李嬷嬷提醒道。
沈氏满脸含笑地看着苏却,便等着他坏了这礼仪。
“李嬷嬷,替我打一盆清水来吧。”苏却道,“小时娘亲教过,对着尊贵之人,奉茶之前,要用清水净手。王爷和侧王妃都是尊贵之身,苏却岂敢玷辱了?”
沈氏瞪大了眼睛,似有气抵在心头。苏却怎么会知道?
李嬷嬷也愣住了,片刻后才往外走去,只是走得太急,被那门槛绊倒,差点摔倒在地,慌慌忙忙站稳,才往外走去。
“这般莽莽撞撞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本王的儿媳!”秦王道,“却儿这礼仪学得甚好,那些个无知小儿还说本王娶了个不通礼仪的儿媳,简直是瞎了眼!”秦王哼哼道。
沈氏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记得之前秦王对苏却是十分讨厌的,现在竟然因为这张脸承认了他是他的儿媳!
片刻后,李嬷嬷便打来了一盆清水,苏却用那水浸过手之后,用毛巾擦干,便跪在地上,端起一杯茶递到了秦王面前。
“王爷,请用。”苏却柔声道。
秦王的目光落在苏却有一瞬间的怔楞,然后笑道:“却儿如今已是本王的儿媳,唤什么王爷,要唤‘父王’!”
苏却很快改口:“父王,请用茶!”
秦王大笑出声:“好!好!那孽子居然得了这么好的妻子,实在是好运气!”
“父王,慕棠只是性子倔了些,慕棠与您血浓于水,他心中本是想孝顺您的,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做,总是惹您生气。”苏却道。
秦王愣了一下,看着苏却的脸,却什么气也没了,点了点头道:“竟是如此,这孩子也随了本王的性子!”
沈氏在旁边听着,几乎咬碎了牙,看着苏却便愈加不顺眼起来。
接下来是向沈氏奉茶。
“侧王妃,请用茶!”苏却道。
沈氏笑着道:“好孩子。”伸手去接,苏却明明看着她接了过去,在那一瞬间却脱了手,也看着那滚烫的茶水便要撒到沈氏的身上,苏却在一瞬间出手,接住了茶盏,那水竟是一滴也没有落出来!
沈氏似有些惊魂甫定。苏却端着那茶,一脸无措地盯着沈氏,又看了看秦王。
秦王看着苏却那茫然无措的样子,心里瞬间融化了,刚刚那一下他看得清楚,是沈氏没有接好,便责怪道:“夫人为何心不在焉,连茶也接不住!”
“王爷!”沈氏连忙道,“是臣妾的错!只是刚刚说起慕棠,臣妾又想起了慕愈的事,前几日他染了风寒,身体有些差,王爷若是得了空不如去看看他?”
秦王脸色稍缓:“本王待会去看看他。”
沈氏重新接过了苏却的茶,连忙道:“却儿快起来,刚刚是我失了神,不怪你。这跪着不要把脚跪酸了,快去坐!”
“谢侧王妃。”苏却说完,便在就近的的凳子上坐下。
“却儿,你入了王府,便是王府的人,若是缺了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向我提。”沈氏道,“不过这王府的规矩你也需守着,若是违逆了王府的规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便得罚,否则王府威信难立,王爷,您说是吗?”
沈氏这番话说的毫无漏洞,秦王点了点头道:“夫人说得是!”
苏却点头应允。
接下来便是讲一些规矩的事,秦王无法再听下去,便先行离开了。
沈氏失了先前的和善,语气有些冷:“这王府后院是本妃做主,苏却,你虽为主子,但是主子也有主子的规矩,王爷既然让本妃管理后院,本妃也不敢疏忽,刚刚王爷也说了,若是你有什么错也绝不姑息,苏却,你可记住了?”
这是威胁,苏却心中明镜似的,却还是点了点头。
“母凭子贵,你为男子,自然不可能有子。你虽为秦慕棠名门正娶的夫人,但也仅是这秦王府的少夫人,不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秦慕棠现在是有个嫡长子的身份,若是他一直不肯再娶妻,王府不可无后,这世间的事都很难说清,哪一天秦慕棠连这嫡长子的位置都保不住了,苏却,那时你可知道会如何?若是连秦慕棠都厌了你,那你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
从天香苑出来的时候,苏却心中冷笑。这沈氏比乐苏氏直接许多,直接是威胁,或许是因她的身份,而在她眼里,他不过是身份低微的商贾之子,而秦慕棠又不得秦王宠爱。秦王不可无后,若是哪一日秦慕棠狠了心,不顾流言将她扶上正室之位,那继承王位之人便是秦慕歆了。而秦慕棠和他苏却便什么也不是了。
沈氏的话虽是威胁,苏却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秦慕棠为嫡长子,秦家不可无后,沈氏的话不是无可能……
苏却觉得他有必要和秦慕棠好好说说这件事……
离开天香苑一段位置,突然有小厮拦住了他。
“少夫人,王爷想见您。”
☆、第肆拾章 仇恨
竹林深处;小桥流水环绕之中,有一处院子。那院子精致到优雅,还未进院子;便闻见了一阵花香;进门便见了满院子的梅花。
苏却愣了一下,在那一瞬间;他以为回到了小时候。苏母爱梅花;有时一夜醒来,便看见院子中开满梅花;也是这般景象,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院子的门从外面关上;那带苏却来的小厮也留在了外面。
苏却看了看院门;便继续往前走,入了大厅,卧房的门开着,秦王背对着他站着,只留下一个魁梧的背影。
秦王正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似看入了神,苏却便站在那处,也没有出声。过了片刻,秦王才回神,看了苏却,那眼神之中竟含着一抹慈爱:“却儿,你来了。”
“王爷,您唤我来,不知何事?”苏却恭敬地问道。
秦王没有回答苏却的问题,而是指着那画道:“你看这字写得如何?”
这画画的是绵延雪景,那白雪皑皑之中,一棵树银装束裹,立在那处。画的右下角是蝇头小楷,苏却走近了些才发现那是一首诗。
苏却把那诗读了一半,突然愣住了,因为若是不仔细看,苏却会以为那是自己写的字!他的字是由娘亲手把手教的,所以这字不是像他的,而是他的字像这画上的,因为这字是娘亲的字!
娘亲本是段府的人,段氏一族,如今逐渐没落,但是二十年前,风头却是更甚沈家。段氏家主官至太尉,所以当年的段氏与秦王本是门当户对,而坐上了这王妃之位。
所以那时娘亲与秦王相识也不奇怪,况且娘亲的姐姐还是这秦王的正王妃。
但是这也只是苏却的猜测,上一辈的事也是盘根错节,苏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秦王的动作随意,但却更像一种试探。
苏却努力藏住心思,脸色平静道:“此字出自女子之手,细致有余,掩盖住了笔力不足。能写出这般字的女子,定是慧心独具,才写的出这般清尘脱俗的字。”
秦王轻叹道:“却儿果然有眼光,这是一个故友的字,她确实是才女。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这世上,再也找不出这般的女子了。”
秦王的声音中带着怀念与恋慕,还带着怅惘。
苏却低垂着眸,没有接话。父亲性子粗糙,但是唯独在母亲面前,化作了绕指柔。在苏却的记忆里,母亲和父亲的感情特别好,若没有那场事故,那么他们将会白头到老。
“却儿,你母亲定也是个不错的女子吧。”秦王道。
苏却笑了,回忆道:“王爷您这倒是看岔了,父亲脑子简单,性子也软弱,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家中许多事都是母亲做主,母亲脑子精明,性子也泼辣。那些对家有欺侮父亲的,母亲便也不顾及情面,将那些人大骂一通。只是母亲的身体有些弱,所以还是父亲在外面跑。母亲性子强,但是心中只有父亲,他们之间的感情,便是同生同死,因此父亲遭遇意外后,母亲便也一病不起了。”
秦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目光呆呆地看着那画,低沉着嗓子道:“我便知道,你不会回来了,甚至与你相关的,也不会让我看到了……”
午膳苏却是与秦王一起用的,而沈氏也自然得了消息。
天香苑中,沈氏与一子一女用着饭。
“母妃,秦慕棠娶得那个男人也颇具几分姿色。”秦慕歆在沈氏面前丝毫不掩饰,色#眯眯道。
想着苏却与秦王一起用膳,沈氏便觉得一股火,瞪了秦慕歆一眼:“好好吃饭,提他作甚!”
“娘,”秦慕歆凑近了沈氏,一脸神秘道,“听说他父母俱亡,流落在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莫不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看他那小模样啊,确实有几分味道。”
沈氏冷笑一声:“勾#引人的本事确实不错。秦慕歆,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莫要以为为娘的不知道,若是让你爹知道,只怕比抽秦慕棠抽得还狠!”
秦慕歆坐直了身体,一脸不屑:“母妃,你可不要将我与那蠢蛋比,就算我一时不慎,做了什么出格的,也都作好了善后,父王绝对不会知道的!”
“哥,你为何这般说大哥!”秦柯秀瞪着杏眸,一脸不赞同道。
沈氏看了乖巧守礼的女儿一眼,连忙道:“你莫要在你妹妹面前胡说八道!快吃饭!”
秦慕歆低头吃饭,眼中却闪过一道贼光,似在盘算什么。
再说苏却。
秦王似乎特别爱与他说话,陪着秦王用了膳,秦王又留下他,聊了一些东西。秦王为武将,但是与苏却聊得竟都是一些文雅的东西,与他那粗犷的身材和性子完全不一样。而他说的那些,苏却并不陌生,因为小时候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