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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修改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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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燕至离开时,何英尚未睡醒,此刻端着饭菜回屋,却见他已穿戴整齐坐在了床边。
  往日,何英总要等着自己照顾,穿衣、洗漱,甚至吃饭也得一勺勺喂到嘴边。何英一日日好转,这让余燕至感觉既开心又新奇。
  搁下碗筷,余燕至摆了帕子走到他身前,一面擦拭他脸颊一面笑道:“学会穿衣裳了?”
  何英微微垂着眼睫,脸色苍白,双唇紧抿,仿佛憋着股劲。
  察觉出了他的异样,余燕至担忧道:“你怎么了?”
  话音方落,何英唇角忽而溢出一丝红线。余燕至盯着缕血红愣在了当场。
  血越涌越多聚集下颔,一颗颗犹如红玛瑙滚落下来,可他仿佛没有知觉,连眉头也不见皱一皱。
  余燕至终于自震惊中回神,他捏住何英下颚,另一只手就要撬开唇齿——这血太过鲜艳,全不似内伤或中毒会呕出的颜色,更者无缘无故,何英怎么会突然受伤!
  何英握住了对方腕子,一边拉扯,一边扭头闪躲。
  “你想做什么!”余燕至又急又怒,不禁加重了力量。
  何英轻咳一声,一口血水喷上了他手背。
  缓缓松开双手,余燕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没有听错……
  抬手抹过嘴角,何英将目光转向了余燕至,他虽看不见,但能感受到对方的位置。
  “……燕……”嘶哑难辨,是扯裂了喉咙发出的声音,一个字已经让何英额汗淋漓,他重新抿起双唇,咬紧了舌头。
  垂在身侧的双手开始颤抖,余燕至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紧紧盯着他。
  吞下血水,何英再次开口:“……燕……至……”
  余燕至瞧见了他张开的嘴巴,里面血肉模糊。
  “何英……”声音变了调,像从鼻腔发出,一瞬间,眼前豁然明亮,仿佛之前他也瞎了、哑了,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又觉得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更清楚,“你记得我了?”
  何英艰难地出声道:“记……得……”
  支撑了太久,狂喜与疲惫一齐将他击垮,余燕至跪了下来,跪在了何英面前,他仿佛连动一根手指的力量也丧失了,颓然地垂着脑袋……该笑还是该哭?他脑海一片混沌,理不清情绪……
  冰凉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脸,从额头到眉眼,从鼻到唇……
  “燕……记……得……”
  眼睛一眨,泪水流了下来。余燕至握住何英的手,将他掌心整个贴在了面庞:“不疼么?你不疼么……求你别说了……”
  何英闭紧双唇,另一只手抚上了余燕至发顶。昏死前的一刻,他以为已一无所有,无可留恋,接着便是混混噩噩一场梦,而今梦醒了,有个人还在原地等着自己,似乎从不曾离开。
  恨?不恨?
  继续前行就能找到答案。
  无论走出多远,一回头,这个傻瓜总是在他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也或许他才是真正的傻瓜,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对那颗纯粹的心视而不见。
  何英摸索着擦拭他脸庞泪水,拭了许久,可那泪如何也拭不尽。
  何英浅浅一笑,唇印上了他的眉心:“燕……至……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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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后,何英无法再开口说话,导致他眼盲失声的毒并没有解,除却恢复了记忆,状况并无太大改善,他也渐渐明白了这具身体与两年前的差别。
  为方便何英行动,余燕至劈回了一根竹竿,将一端缠上几层布条后做成了简易的手杖。
  接过手杖,何英明显怔了怔,当面对自己犹如废人一般的事实时,心里仍旧有些不甘,虽然他很快便掩藏起了情绪,却没能逃过余燕至双眼。
  余燕至曾几次想告诉何英,邵秋湖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医,他正在天荒谷研制解药,一定能令他恢复如初,可每每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邵秋湖给了自己希望,自己便要在希望与失望中煎熬,不到最后,谁又敢信誓旦旦承诺呢?何英才清醒不久,余燕至不想加重他的负担,一句“别担心”已是最大限度的宽慰了。
  何英仔细地摸着手杖,握住了缠绕布条的一端,用另一端点了点地,从凳子站了起来。
  探索着方向,他依靠手杖走出了十步距离,他认为自己始终在朝前行走,可按原路返回时却没有找到凳子。
  “用着顺手吗?”余燕至牵回了他。
  何英点点头,紧紧握了下对方的手。
  来来回回,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何英一次比一次走得远,一次比一次笔直,直到能从西厢行至东厢石阶再返回西厢,才坐了下来休息。
  “我去烧壶水,你在这里等我。”言罢,余燕至转身进了屋。
  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自怀里摸出玉簪,何英扬头微眯双眼,视线送向了遥远的地方。现在,他有大把时间去“回忆”,回忆那晚的每一个细节。是什么理由让黑衣人对他只擒不杀?又是什么理由,黑衣人竟放过了余燕至?一句“命大”根本难以解释。那些人必然另有目的,而目的的实现,需要他和余燕至活着。
  但这也恰恰是何英不明之处。
  他跟余燕至自小居住落伽山,绝无可能牵惹杀机,若根源不在他们身上,难道是与他们相关的人或事?
  与他们相关……
  十年前,北武林大侠余景遥杀害了徽州商贾何石逸夫妇。
  会是此事吗?
  那“逼死”余景遥的圣天门与囚禁了自己的南诏巫医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整件事并非毫无线索,但仍需调查,可他这副模样能做什么?摩挲着玉簪,何英想,自己寸步难行,也困住了余燕至。
  重新站起身,何英试探着朝北行去,他想先熟悉这不算大的环境。无计可施,却不意味停留原地等待,如果身上的毒有能解的一日,那一日是何时?如果不能,是否就得当一辈子废人?
  他不甘心!
  这两年时光对何英而言几乎是一片空白,恢复之初,充斥心中的依旧是当年的愤恨与悲痛,然而余燕至怀着同样的心情却度过了近千个日夜。这份沉重的担子,余燕至背负至今,何英知道,这沉重里也包括了自己……他清醒过来不是为了继续拖累对方,他多么想与他一起分担。
  端着茶杯走出屋子,余燕至一眼瞧见了快要撞进墙角的何英,手杖毫无悬念遇到了阻碍,何英原地转身,像只被剪去胡须的猫,继续朝错误的方向一错到底。
  “何英。”余燕至轻唤道。
  何英停住脚步,竖起耳朵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后手杖在地面轻轻一点,朝对方行去。
  余燕至同时迎上,牵起拐杖将他带回了凳子前:“喝些水吧。”
  拐杖从左手送入右手,何英接过茶杯喝了口,又小心翼翼将杯子放去了脚边。如今,他极少用右手持物,原因不仅是手筋被挑断,想要恢复普通人的程度非一日之功;更重要的,即便恢复了,他也无法再以这只手握剑。
  余燕至察觉到了何英的变化,他说不上这变化是好亦或不好,在他想象中,让何英接受又瞎又哑且功力暂失的打击,纵然不悲愤也会有所消沉,然而何英很平静,实在过于平静了……
  初秋的午后,阳光温暖了面庞,何英的神情显得有些慵懒,无法穿透黑暗的双眼依旧美丽,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角周围落下阴影,半遮掩了如雾目光,无辜得叫人怜惜。
  从竹笼抱出小兔,余燕至将它送向了何英。
  迟疑片刻,何英抬手摸了摸。蠕动着三瓣嘴,小兔双眼通红,它总被何英抱在怀里,被何英养得又胖又懒,以为对方很爱它,眼巴巴地等着盼着,可对方已不似先前那样痴傻,所以不再有心宠爱。

  第十章

  心想何英也坐不住,与其在院内转悠,不如多往外走一走。借口摘苜蓿草给小兔,余燕至带何英闲逛起来。
  圣天门中景色宜人,春桃、夏莲、秋菊、冬梅,四季交替,任何时节都可一饱眼福。
  每经一座庭园,余燕至便描述园里景色,栽着什么树,开了什么花儿,又有哪些颜色。何英边听边点头,但更多时候他的精力只能放在脚下,石子铺就的小径坑坑洼洼,无论是探索道路的手杖或落下的步伐,感觉都变得飘忽起来。
  余燕至一面说,目光却停留在了何英冒出细汗的额上。何英之前几乎没有一件事需要亲力亲为,当他试图依靠自己时才发现,三岁稚童就能轻易做到的事,对他而言亦是艰巨的任务。他不得不十分专注,听最细微的声响,感受一缕风的气息。
  何英忽然驻足,手杖敲着地面虚写了一个字,还怕余燕至瞧不明白,又重新描了一遍。
  “就在不远处。”余燕至牵着手杖将他带往了庭园西南角。
  香气愈发浓郁,醺人欲醉。树荫下,余燕至仰头望去,茂盛的枝叶间开着一簇簇淡黄色的小花,那花朵虽小,香味却掩过了满园群芳。
  纵身一跃,余燕至自树梢摘下了一串。
  浓烈的花香窜入鼻端,何英唇畔微痒,感觉有东西正搔挠着自己。不知该笑该恼,外人面前,余燕至简直不能更正经,与他独处时却偏爱做些戏弄之举。
  接过花朵,何英轻轻嗅了嗅,那花儿嫩黄可爱,衬得他雪白脸庞楚楚动人。余燕至有些愣了神,谁知何英趁他不备,竟将那月桂别在了他发间。微翘唇角,何英因“戏弄”了对方笑得十分得意。
  揽住何英的腰,余燕至仿佛受了蛊惑,无法自拔地贪恋着这人。
  手杖“砰砰”敲击地面,何英抬手贴上他脸蛋轻轻拍了拍,提醒他不要得寸进尺,而后滑向胸膛推了一把。余燕至瞧何英神情自若,面庞带着微笑,似乎一点不怕自己真的“造反”。
  见余燕至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何英便也反手搂住了他,“报复”似的在他臀部又揉又捏。
  余燕至苦笑,凑近何英耳畔正待开口,余光却瞄见了一道徐徐而来的身影。
  捉下腰间手臂,余燕至对何英轻声道:“来的人是程松。”
  言罢,迎了上前,抱拳道:“程师兄。”
  “余师弟。”回过礼,程松站定在了余燕至面前。
  他长相并不难看,只是脸色发黄,又高又瘦,像个病秧子,说起话来也气若游丝。目光在余燕至发间一扫,接着移往了何英,程松似笑非笑,扬了扬下巴,道:“师弟也有此雅兴?”
  余燕至醒悟过来,抬手取下鬓边的桂花,道:“附庸风雅,让师兄见笑了。”
  敷衍地点了点头,程松续道:“我是专程来寻师弟的,师父命你前去议事堂见他。”
  南诏一事后,苏无蔚未再于私底召唤过自己,此回不知因何?余燕至一边思量,一边道:“有劳师兄,待我将表兄送回住处便前往拜见师父。”
  “师父命你即刻前去,定是有要事相商,”程松不急不徐,心平气和道,“令兄就由我替你送回吧。”
  “怎好让——”
  不等余燕至说完,程松掌心按住了他肩头:“正事要紧,师弟无须客气。”
  身旁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看了程松一眼,余燕至走向何英。何英握住了他的手,紧了紧又松了开来,手杖朝前方一指,是无声的言语。
  余燕至深知他不想被当作废人,更不愿成为自己的拖累……
  心中一叹,余燕至转对程松道:“那就劳烦师兄了!”
  眼望余燕至背影消失视线,程松也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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