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
柳文清点点头,表示明白。
半刻钟一到,柳文清果然出来,他看了一眼等了许久的柳文泽,知道他一定是在恼他,刚想开口,柳文泽却跟看不见他似的,率先钻进了自己的官轿里。
“……”
柳文清无奈,也只得掀开轿子帘子,却被柳文泽一把拉进了同一顶轿子,然后就让轿夫起轿了,两个人坐在同一顶轿子里,柳文泽却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柳文清觉得柳文泽这个举动实在是奇怪,他闭目养神,似乎要验证一件事情。
也不知道过到哪一段了,似乎很颠簸,一切都是一瞬间发生的,无数只箭像暴雨一般袭来,等结束的时候,轿夫和射手都无影无踪。
而所有的箭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去的——柳文清的轿子,那顶红顶轿子被扎得如同刺猬一般。
有人要杀他!柳文清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柳文泽——更匪夷所思的是,柳文泽怎么知道他们会对我的轿子下手?
柳文泽握了握他发凉的手,决定说实话,说,“我梦见过你。”
“啊?”
柳文清的手是标准文人的手,温润遒劲,指节分明,如今被柳文泽握着,又听他说了这样的混账话,他有些不自在,就想抽离,柳文泽却说,“三哥,可能你不会相信,这几个月来,我时常梦见你……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在我的面前,有时候是这样乱箭射死的,有时候是寒夜困顿冻死的,有时候是血溅断头台……”
“我在京城时恼你恨你,恨不得一辈子不见你,可是一想起这个世上会再也没有柳文清了,心就像掉进了冰窟子里……”
柳文泽后来想自己半辈子争强好胜,想着处处胜过柳文清的心思到底是从何而来,可真的追溯起来,也不过是因为他的三哥不理他,如果他胜过他三哥,他三哥才可能看他一眼。
可如果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柳文清……
柳文清讷讷不得言,他知道他的阿泽是真的伤心了,才想笑着说,“我这样贪恋浮华的人,怎么会舍得去死……”柳文泽已经却来捂住他的嘴,“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要知道你和姓陆的要去做什么,师恩社稷比天大……可我也只有一个三哥。”
“如果三哥说话不算数,那么我便……我便世世纠缠于你……你发誓!”
柳文清心里好笑,这是什么孩子话,却又有些不是滋味,终于还是举手发誓,“如果柳文清不遵守诺言,那我必不得……”他刚想说“不得好死”,但是又觉得不吉利,话锋一转,到嘴边却成了“那我必生生世世接受柳文泽的纠缠”。
◇叁肆◆
两人转头去收拾残局,轿夫们跑得快,没有什么人员伤亡,柳文清忽然指向一只箭,“你看那支箭!”
那些箭乱射一通,大多数胡乱扎在轿身上,却有一支直直的扎在轿顶的正中央。
柳文泽取了下来,发现那根箭很粗,箭头上有一颗红珠子,他拧了一下,里面有一张纸条,“你说这是留给谁的?”
柳文清撇撇嘴,“我都被射死了,当然是留给御史大人您的。”
“……”柳文泽不理他的胡言乱语,打开纸条,里面只有一句话,却让原本笑着柳文清瞬间变了脸色。
——遗嘱在柳家墓地。
当日柳文泽赶到柳琊床前时,柳琊已经气息奄奄,看见柳文泽的身影,浑浊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口中不停喊着“孽子,你总算回来了。”
“我对不起你……都是孽缘……”他老泪横流,胡言乱语,不停向着眼前的“孽子”道歉。
他目眦尽裂,伸出一只树皮般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床板之下,“我把东西留给你了,你不许……不许走了……我只剩下你了。”
柳文泽对这个父亲很单薄,他高高在上,更像是个掌控者,可现在却在恳求他“孽子”留下来,他依照指示,找到那份遗嘱,柳琊古怪又欣慰的笑了一下——那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见到柳琊。
过了很久,柳文泽才想明白,柳琊口中的“孽子”并不是指他,而是柳文清。
他把所有的东西留给了柳文清,柳文清也成了众矢之的……可那个人偷走了遗嘱,又告诉他遗嘱的下落是为什么呢?
“看来我们要去墓地查看一下了。”柳文泽说。
“阿泽,不要管那份遗嘱了,就当不存在可以吗?柳家是你的!就是你的!”
柳文泽觉得柳文清的态度太奇怪了,似乎很不想让他去柳家墓地,不禁眯起了眼睛看他,“你为什么不让我墓地那边?”
“没有的事。”柳文清退了一步。
“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听到我和姨母谈话从柳家出走的那个晚上,哪里都不去,却在柳家墓地待了一晚上,大晚上去吹冷风吗?”
柳文泽的脸越靠越近,让他极度有压迫感。
“还是说,你在墓地里藏了什么不能让人看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哥哥藏了啥(⊙_⊙)?
第19章 第 19 章
◇叁伍◆
雪后初霁,其实天气不算很冷,柳文清却觉得通体发寒,逃避柳文泽的目光,说,“你不要问了罢。”
柳文清的鼻子很红,眼角很红,似乎很可怜,柳文泽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
柳文清知道他这一声“好”虽然很真诚,却没有一点可信的价值,柳文泽从小就很执着,特别对于不能掌控的因素,任何威胁到他,让他不安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
比如那封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遗嘱,又比如柳家墓园里的那个莫须有的“东西”。
柳文清笑了笑,“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做,就不陪你啦,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他不想让柳文泽知道,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能拖一时是一时。
柳文泽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三哥去会美人吗?”
“不是。”柳文清勾唇一笑,“是个和尚。”
柳文泽也跟着笑起来,他没勉强柳文清,让他离开了,只是找了人暗中护送到南麓坡。
他只好一个人回到了柳家,柳家没有什么异样,遗嘱之谜未解,柳家大权为定,几个姨娘都很安分,只是他去看冯霜元的时候,撞见了白颂闲,正从冯霜元的屋子里走出来。
柳文泽皱了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冯霜元一见到他就劈头盖脸的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柳家也不管了,整日与那贱种厮混在一起,你真想把家产拱手送给人家?”
柳文泽苦笑了一声,“我倒是想,可惜他不想要……”
“你怎么那么糊涂?你就算……就算真的好龙阳,什么样貌美的男子没有,何必要违反天伦,要个不解风情还……老的柳文清!”
柳文泽抬起头,自嘲地笑了一下,“可是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他不是我三哥。”
“你想干什么!”冯霜元大惊失措,“这个柳家你不要了吗?”
“我本就不是为了柳家而来的。”柳文泽说得平静,可却像是混了腊月风雪,让人斗生寒意,“既然他也不想要,拆了也好。”
冯霜元跌坐在地上,第一次意识到柳文泽早就不是那个任她摆布的寡言少年了,在她漠不关心的那段岁月里,已经有人在他身上重新注入了全新的一段魂,在那些凄寒孤冷的冬夜里像野草般不受控制的兀自生长。
可生如草芥。
人本来就是野草。
当夜,柳文泽睡得十分不踏实。
也许这些日子里都习惯了和柳文清同睡,没有一个与他同枕,他反而不习惯了。
对于柳文清要去做什么事,他其实心知肚明,陆渐羽未死的事,白威急于邀功,已经上达天听,皇帝不可能坐视不理。而且这些年来,皇帝虽然对陆相讳莫如深,从不提起,可是从他那些隐晦的眼神中,柳文泽却觉得皇帝对于陆相并非是憎恨这么简单。
重审陆相一案是迟早的事,只是缺少这么一个契机。
而陆渐羽就是这么一个契机。
可是在这一个事里,柳文清扮演着什么角色呢?他看不透。
他又想起了柳家墓地和柳文清晦暗不明的态度,盘算着明天去趟墓地。
可没有想到,第二天柳家就出了一件事,使柳家乱成了一锅粥——每个人,无论是姨娘还是出嫁的小姐,都收到了这样一张同样的纸条——“遗嘱在柳家墓地”。
所有人都齐聚柳家大堂,大堂里闹哄哄的,不一会儿,白颂闲也到了,后面跟着两个家仆架着的柳文清。
“白世叔,这是什么意思?”柳文泽不动声色的问他。
白颂闲说,“实不相瞒,我今日收到一封信,告知遗嘱在柳家墓地,既然贤侄说柳三公子才是继承人,他自然是应该在场的。”
柳文清听了,脸色更加白了,与柳文泽对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家在宛南显赫百年,而柳家墓地躺着的就是历代先祖,柳家的子孙无论生平如何,显贵还是落魄,死后都是要回到这片土地的,到了柳琊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
冬季草木颓败,他们找遍了墓地,一无所有,除了在柳琊的墓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座无字坟。
那座坟上没有碑,没有姓名,无人祭奠。
“这里不是应该是留给……三哥的吗?”柳四小姐忽然发现了什么,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人还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可墓已封碑。
——那这坟里埋得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一样看着柳文清。
“挖开。”
柳文清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自己的墓穴被挖开,柳文泽又想起那个古怪的梦来,柳文清的眼神很空洞,让他有一种他下一秒就会消失的错觉。
墓穴很快就被挖通了,墓穴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口图纹怪异的棺材——里面有什么。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柳文清忽然死死抱在那棺材,他面如死灰,不让众人碰他半毫。
“拉开。”白颂闲说。
柳文泽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疯魔的神情,也问他,“三哥,里面到底有什么?”
柳文清满眼凄风冷雨,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你当真要看?”
“当真。”
柳文清听了这一句“当真”,反而平静了下来,松开棺材,说,“开棺吧。”
柳文清忽然觉得很累,仿佛那棺木藏着的是一腔孤勇,他抱着这份不见天日的心意,趟过了千山万水,躲过疾风骤雪,挨过黑灯瞎火的绝处,可是却抵不过他的阿泽想要看。
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君之所欲,他也只好……百折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新文的文案,感兴趣可以去瞅瞅!!!
第20章 第 20 章
◇叁陆◆
“怎么会这样?”
偌大的棺材里,空荡荡的,既没有柳文清腐烂的肉身,也什么可怖的妖魔鬼怪,只躺着一个女童,莫约只有两三岁,她眉目酣然,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可是有人触着她的鼻息,却发现毫无气息。
死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柳文清,柳文清站在烛光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阿宝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柳文清说,“棺材打开给你们看过了,阿宝怕生,不要吵他了。”
所有人都以为柳文清在说什么疯言疯语,柳文泽却忽然想起柳文清曾经告诉他,那个孩子在棺材里,他当时以为是去世了的意识,难道说?他俯下身,将那个女童抱起来,烛光照亮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