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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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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看似胁迫,实际上是两厢情愿,意乱情迷。
  傅希如停了一会,似乎是终究存着一份理智,然而卫燎比他更急迫,奋不顾身的挺着腰往他身上蹭,胡乱扯开他包裹严实的领口,一口咬住他脖颈上那个还在渗血的伤口,用舌尖仿佛野猫一般舔舐,终于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固执。
  卫燎往往有这样的欲念,要好似一丝不挂的兽类一般被驯服,然而他并未料到这开头这么难,又生涩又紧张,带着远比想象多的痛意,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叫他连喊叫都没有办法,仰着头无声的紧抓着傅希如,浑身上下都僵直了。
  但是他毫无疑问渴望这种激烈的占有,和来自傅希如的,因对这旷日持久的纠缠彻底失去抵抗的力气,而一头撞入他这个黑暗迷梦中,索性破罐破摔生发出的,同流合污,末日一般恐怖的欲念。
  他早到了这种境地,孤独等待许多年,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同伴,和自己一起发疯。
  好似许多年前父亲新丧,他在含元殿与傅希如纠缠在一起,情到浓时,他们一起躺在銮座下的绵密地毯里,四肢纠缠,卫燎被压在下面,仰面正好看见富丽堂皇的藻井,金碧辉煌的銮座,后头的十二扇屏风,全部都向着他倾倒,四野逐渐漆黑,除了另一个人的喘息一片寂静,幻觉里有潺潺流水。
  好像整个大殿就这样沉入地底,容他赤身裸体的躲藏,还有一个人在陪伴他。
  这之后他许多年来总是做同一个梦,只是梦里缺少一个人,叫他只能如同傀儡一样高高在上的坐着,在地底也做他的皇帝。
  这多可怕,因此他绝无可能主动放开傅希如了,没有他,也就没有卫燎。
  他心知自己的执着充满了古怪,世人都不这样,于是脸上学会了淡然,心里终究还是发着狠劲,不愿意去变的。
  他知道傅希如也是,必须是。永远是。
  人心易变,然而他就是要强求,求一个同生共死,绝不各自生还。这等执着已经算作疯狂,然而结果还是叫他满意。
  其实不怪卫燎总是固执己意,不怕伤人,他向来能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不肯将就,隔着咫尺距离,将自己真正要的东西拱手让人,或者亲手推出门去。
  他的自矜自傲在傅希如这里从未碰壁,绝无落空。
  前面那么生涩,不免叫二人都想起年少时候,彼此试探,共同越界,虽然好奇,也足够激动,然而也担惊受怕,吃过苦头。本以为多年之后彼此应该闭着眼都熟稔,更不会手忙脚乱,失了分寸,却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天。
  然而扛过那一阵疼痛,卫燎就尝到自己想要的味道,傅希如低头来吻他。这难免叫他想到更多。
  傅希如就要成婚了,成婚是为了躲避他,拒绝他,然而终究落到他的网里来了,且一副心甘情愿昏了头的样子,一头撞进来,用毫无掩饰的渴求来缠绕他。
  打败卫沉蕤不在意料之中,卫燎真正亢奋的是他终于打败了傅希如。他那么游刃有余,那么岿然不动,到如今终于对他展露出内里的一塌糊涂,无论是暴戾还是贪婪,都叫他浑身战栗,喜不自胜。
  争锋拉锯十余载,他终于彻底赢了这个骄傲又自持的人,得到了他不再控制,也不再完美,丑陋狰狞的全部爱意。
  好似人生所有愿望,都在一宵之间得到回应,他兴许不是个好皇帝,也兴许终将落败,死于反叛,死于篡位,死于兵祸,然而在这之前,他彻彻底底的胜利,掳掠了所有的战利品,吞吃了所有的成果,将这个人今日所有的模样,都刻印在了心里。
  他年泉下相逢,他知道那时候就是菖蒲花重开之日。
  傅希如终于承认自己躲不开,放不下,抓不住,于是向他投诚,来告诉他,你可以全部拿走了。
  即使这是个糟糕至极的皇帝,他是个一本正经的臣子,终究也到了君不君臣不臣,犯上作乱,玷污神圣的地步。
  他终究要给卫燎想要的。
  卫燎被他抱在怀里,软绵绵的长声吟叫,环绕着他的脖颈,在他身上直起身来,两人面对面的纠缠着,傅希如一手扯下帐幔,将他们隔绝在这天昏地暗之中,不知今夕何夕,几乎融合骨血。
  汗液将二人黏连为一体,床帐之间就自成一方天地,卫燎大睁着眼睛仿佛即将死去一样越来越紧的抽气,隐约感到有人舐去他眼角的泪水,又亲吻他湿润黏起的眼睫,朝圣一样,吞咽一样。
  像是把他的魂魄都吃掉了。
  “忘了她吧,我比她好,你成婚了,也可和我一起……”他醉了一样呓语,没能得到回应也不在意,浑身充斥着飘飘欲仙的沉醉与得意,好似被人纵容,确实被人纵容。
  傅希如不答话,他也就继续说下去,用手指抚摸他的肩和背:“婚期我给你定在来年开春,我送你和她成婚,但人人都知道,你夜里进我的寝殿,你还是忍不住上我的床……”
  他描绘出一副背德的场景,比眼下更为浑浊,然而又被这幻想取悦,等到傅希如含住他的指尖,虔诚的舔舐才回过神,望着他的面容和汗湿的鬓角,心里一片柔软,于是乖顺的闭了嘴,紧紧夹着他不放,一声不吭了。
  他此生其实已经圆满了。
  帐中昏暗,不见天日,卫燎仰靠在傅希如胸膛前,曲着颈项,两手撑在床上,艰难的容入他。
  汗珠从他脸颊上落在胸前,濡着头发,一瞬就不见了,只有肌肤上感知到一点凉意。傅希如把着他的腰,控制着他缓慢吞吃的节奏,一次只给一点点。
  这控制欲多么可恨,偏偏卫燎甘之如饴,一句指使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味软软的泄露出哭腔,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毫无怨言的接受了。
  背上的头发被撩开,傅希如好似一头雄师,啃啮他的脖颈,一路往下,烙上一串微痛的红痕,卫燎几乎坐不住,恰逢傅希如一松手,顿时整个被贯穿在他身上,揪紧锦单迸发一声哽咽,战栗不止,坐着不动了。
  傅希如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前胸后背紧贴,一个能体味出对方精巧的脊珠,另一个能分辨出块垒分明的胸口起伏,静静靠了一会,卫燎缓过来,不知足厌的吸啜缠绵着,好似仍然觉得不够。
  两人都有志同一的不肯说话,卫燎艰难的转过身去,含着对方的性器绞紧,勾住他的脖子索吻。傅希如会意的低下头,捧着他绵软滚烫,因药膏而湿湿滑滑的屁股和他接吻,唇舌相接,一时间旖旎又勾魂摄魄。
  卫燎向来不知足厌,而况实在自己的庆功宴上,咬住他的下唇不肯让他撤退,反复的伸进舌尖搜刮掠夺,终于惹得傅希如一把将他抱起来,紧含着对方的下身骤然一空,卫燎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按在床上跪着了。
  他腰细腿长,做出这种姿态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塌下腰翘起臀,幼兽一般乖顺的伏着。傅希如伸手拨开后背上逶迤的长发,俯身压住他,慢慢的再插进来。
  卫燎屁股还疼,只是浑身上下的感触都太强烈,来不及反应,正大腿发抖的亟待对方全部填满,哪里顾得上些微混杂在快感之中的疼痛?
  没料到傅希如骤然一拉他的胯骨,肉体相接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卫燎同时被激痛与快感击中,叫的缠绵婉转,只觉得肉身从里到外都不属于自己,要被吞吃殆尽了,头昏脑涨的倒在床榻上,任由挞伐。
  他并非没有胜负心的人,只是在痛饮情爱与胜利,对于这些细微末节实在无法注意,也就任由他去了,无论怎么折腾,横竖他是心甘情愿的。
  他再没有比这更确认的时候了,傅希如爱他,宁肯发疯也爱他。
  卫燎被自己这前所未有的笃定认知弄得骨软筋酥,捞都捞不起来,却被扶坐起来要自己动。他早射的一塌糊涂,现在只一味可怜巴巴的流淌暧昧液体,却什么都射不出,正觉得难受,只觉得体位几经变换,算是真正的颠鸾倒凤,一时发痴,搂着傅希如厮磨颠弄,同时哼哼唧唧的撒娇:“娶我吧,娶我,我不比她差,我什么都给你了,你不能走……”
  说的好似醉话,又好像他无比可怜,遭人始乱终弃。
  傅希如捻弄他胀大的乳蕊,搂着他的腰催促他快一点,仰头亲吻他的下颔,然而并不答话。
  卫燎果然对此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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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卫燎:老子今天是过年!!!!
  傅希如:我的贞洁没有了,呜呜呜呜哇!(舍身饲虎)


第六十六章 云台
  卫燎其实没有这种谋算,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清心寡欲了,打消了纠缠傅希如的念头,心如死灰的等到他成婚,也就为多年纠缠做了一个告别,从今之后只剩下朝堂上的再相见。未料缘分居然比他想的长,已是十分得意,又觉得足够完满,探查出傅希如态度的软化,就猜得到自己将来还是会和他背着人偷欢,一梦睡到第二日清晨,睁开眼瞧见帘帏被风吹动,身旁是空荡荡的,也不觉得失望,反而志得意满。
  他自然也知道自己不算是能力挽狂澜的一代英主,但毕竟是做了一切自己能做的,享受过泼天富贵,也得到了一人心,已经足够满足。
  盥洗沐浴过后,卫燎翻拣送来的奏章,提笔允许了云横再次入京的请求,准许他来迎亲,又获知百官铨选已经结束,他任命的那几个地方要员已经定了去向,是不能反悔的了。
  为了这几个人,他付出的可是一顿皮肉之苦的代价。
  昨天到了最后,傅希如也没再提他涸泽而渔焚林而猎这回事,大概是认了这胡作非为吧。
  卫燎长叹一口气。
  先帝给他留下的其实就是个烂摊子,要从头治理实在不易,他所能想出来的办法,也就是铁腕手段先把几样急务办了,裁撤州牧,收束君权,起用裴秘这样的人为的就是他听话,且毫无靠山,只能听从自己去争权夺利。
  至于盘剥民众,苛捐杂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卫燎承认或许是别人的话,兴许还有别的办法,然而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绝非完美,然而已经尽人事,剩下的就是听从天命了。
  他走到如今早已不再惶恐,也从无后悔。既不后悔当初推开傅希如,也不后悔做出这绝非英明的决定。他做的,他受着,唯一的贪婪都系在傅希如身上,也不觉得遗憾了。
  未来尚不可知,眼下他是没有什么烦忧了。
  到了卫燎登基之后,宫中侍奉的人换过几次新血,消息是传递不出去的,即使是皇帝挨了揍这等大事,知情人也不过是区区几个,并没有一个敢乱说。
  卫燎并不倚重内宦,宫中法纪又是紫琼执掌,她既然时常侍奉在皇帝身侧,自然知道这件事不该自己开口。情分是一回事,身份是另一回事,卫燎的私事如何还轮不到她来置喙,于是也默不作声。
  横竖这样的伤势过几天也就好了,卫燎自己都对皮肉之苦不甚在意的样子,底下人自然也不会违逆他的意思。
  当天发生了什么,紫琼是不知道的,她摆好果子,装饰了洒上水的新叶,正准备拿进去的时候,才知道傅希如过来了,径直进了内殿。小宫女们都已经被遣散,也就知道自己进去恐怕不是时候。
  虽说揣测帝心是死罪,然而真正近身服侍的,没有一个真的不去揣测。紫琼在外,也并不妨碍她知道自己该如何进退,转身让小宫女们都散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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