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传言叶红蓼没有撑得过去,当场就断了气。
传言林戈林军医妙手回春,才勉强救了叶红蓼一命。林戈一时间被奉为神仙。
传言陆长官战场牺牲。至于顾城,没有任何传言。
听香阁一样歌舞升平,谈笑风生。谁还记得顾城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传言,竟无人知晓这言论是从何处传起,也无人关心。
所谓真想,不过是大家所认可的那一个。至于这真想是真是假,无关紧要。
岳陵城的百姓就是有这种本事,就算嚼烂了也不愿意咽下去,只在口中含着,咀嚼着,除非下一口茶点进口。
正如此刻满城风雨的传言。
传言岳陵城与浔阳城联姻,而这浔阳城指定的新姑爷,正是叶红蓼。
孟府二小姐和岳陵城六爷这段佳话,就这样在岳陵城传开了。可是这传言中的新姑爷,却在溪宅的床上昏迷不醒。
都来溪宅第三天了,叶红蓼依旧昏迷不醒。这三天里,顾城忙前忙后帮着溪苏,端水,上药,煮药,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溪苏硬喂下去的汤药,三天来叶红蓼颗粒未进。发着高烧,身上烫得厉害,全身不住的冒着汗。顾城担心,却又不敢问。不比林戈,顾城是信溪苏的。
再次换了药的顾城彻底瘫在了大厅的椅子上,也不管茶杯里是谁的茶水,直接灌了下去。
林戈说的没错,这种程度的伤,治疗起来十分费事。可顾城不怕费事,只想着叶红蓼能快好起来。
三天的不眠不休,顾城真的是累坏了。以往打仗也没有那么累过,打仗耗的是体力,可现在,耗的是心力。可是顾城竟然希望可以这般不知疲倦的轮轴转,顾城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顾城承认,在将军下令罚三百军棍的时候,他就害怕了。那种害怕是从骨子里钻出来的。直到现在,还在蚕食着他的每一个神经。
顾城难以想象,陆文冲走了,叶红蓼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会怎么样?
刚被自己干了的茶杯中,又续了一杯。
顾城抬头,是赵临川。
在顾府的这三天,是顾城与赵临川最接近的时日,也是第一次与赵临川单独相处的时日。
顾城对这个人的感觉,不可描述。
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不近不远,不友不敌。
三天的相处,顾城与赵临川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一次对视。
除了刚才,刚才无意中端了赵临川的茶杯。
叱!哪里是赵临川的,这溪宅的一切,都是溪苏的。
顾城没有再碰那茶杯一下,眼神移向窗外。不管怎样,赵临川毕竟是敌军的参谋,至少曾经是。陆文冲被敌军暗害,面对赵临川的时候,顾城心中多少有些芥蒂。
如今想来,这岳陵城发生的一切,从观月台陈尸到陆文冲遇害,都是发生在赵临川进入岳陵城之后。
若说赵临川和这发生的种种,没有一丝干系,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他虽不会像叶红蓼那般冲动,但是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中不可能平静如水。只是在叶红蓼醒来之前,暂且压制了这内心的起伏。
溪宅安静得出奇,赵临川已经习惯了这时刻萦绕的安静。
从那声枪响起,这个世界就是安静的。来岳陵城的路上是安静的,进顾府时是安静的,在饮漓苑是安静的,与溪苏一起时是安静的。
只是,叶红蓼在时,有点吵。
赵临川暗笑,不知若是顾城知晓自己留在这岳陵城的唯一原因,就是手刃叶红蓼,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O(∩_∩)O这是赵蒙和教顾雨山的第一课~
o(* ̄ ̄*)ブ顾明山真的是专业挺哥二十年~~
(╯▔皿▔)╯赵临川还是心心念念杀小六报仇~~~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溪苏别走
叶红蓼烧了五日,溪苏寸步不离的守了五日。
许是溪苏的药起了作用,第六日的时候,叶红蓼的烧终于退了。一同守着的顾城如释重负,溪苏见顾城憔悴的厉害,劝他回去顾府休息。
可是叶红蓼还没有醒来,他怎么肯就这样回去?溪苏也不再多劝,只好留他在溪宅。
匆忙的这几日,赵临川倒是比在饮漓苑省心。
在饮漓苑的时候,赵临川要驾车,钓鱼,煮饭,护人,转衣,陪下棋;车夫,渔夫,厨子,护卫,管家,书童……
从没想过,这世间有这么多的行当。
可这几日,他只看着就好。
第七日,清晨的露珠还没消去,坐在院中梅树下的赵临川茶还未放凉,卧倒在椅子里的顾城还没睡醒,伏在床边的溪苏还在梦中,沉睡了太久的叶红蓼终于醒来。
叶红蓼感觉眼皮像是垂了千金的重量,他努力睁合了几下,才勉强睁开。
我还活着?
叶红蓼来不及确认内心冒出的疑问,下身传来的疼痛瞬间冲击全身,像是所有闭塞的感官瞬间恢复,却在恢复得那一刹那,被这势不可当的剧痛全部吞噬。
他只能忍受,无力抵抗,更加无法动弹。
看来我还活着。
视线逐渐清晰,溪苏的轮廓映入双眼。叶红蓼张张嘴,可是嘴唇干裂的疼痛,像是枯竭的荷塘,稍动一下就会使整片结块淤泥撕裂。
叶红蓼努力睁开双眼,尽可能的让眼前的世界更加清晰,让溪苏的轮廓更加清晰的映在自己早已干涸的双眸中。
叶红蓼缓缓伸手,伸向溪苏不安的脸颊。
“溪……苏……”
叶红蓼努力让自己吐字清晰,干裂的嘴唇强制撕开,露出绛红的肉。
溪苏睁开双眼,一只颤抖着的手正缓慢移向自己。
溪苏嘴角上扬得小心,继而握住那只尚无血色的的手,抬起头来。微微笑着。
溪苏刚扬起得嘴角悄然凝住。眼前的叶红蓼,正努力抬起头盯着自己,那双昏迷了七日的眼睛睁开的可怖,眼眶发红。
原本因昏迷而干涸的双眸,瞬间被决堤得泪水淹没。像是泛滥的洪水刺破瀑布,涌出眼眶,滑过脸颊,掠过干裂而颤抖的嘴唇。扑簌簌落下,汩汩不可绝。
“哇!”叶红蓼哭得太大声,把熟睡的顾城惊醒了。
顾城见叶红蓼醒来喜出望外,一个翻身就从椅子里跃出来,可看到大哭的叶红蓼,他瞬间黯然了。
“溪苏……老陆没了……老陆没了!溪苏……我再也见不到老陆了……再也见不到他了啊……”
叶红蓼不管不顾的哭喊着,哭得撕心裂肺,声泪俱下。压抑了那么久的悲伤,控制了那么久的哀痛,在看到溪苏的那一刹那,全部崩塌。
顾城愣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痛哭的叶红蓼,心中压抑了太久的悲痛瞬间爆发,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溪苏抚着他因痛苦而无法控制的抽动着的肩膀,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因身体的抽动而撕裂了刚开始愈合的伤口。
若是身体的剧痛都感受不到,那内心该是怎样的哀伤?
溪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痛哭,哭到泪绝声哑,哭到精疲力竭,哭到只能哽咽着趴在床上。
院子里晨阳穿过梅枝,落到赵临川的茶杯里。刚被哭声闹过的庭院,又被接踵而至的战靴声扰动。
井沢匆忙得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推开那掩着的木门进了院子。身后跟着的,还有江一舟。
赵临川摇摇头,没想到哭声这么大,将该来不该来的都引来了。
井沢他们还没踏进门,叶红蓼就认出了脚步声,哭得眼圈红肿的叶红蓼立马扯了被子蒙上脑袋。
“溪大夫,听说红蓼醒了?”
井沢刚踏进门就问道。
溪苏起身微微欠身:“三爷,四爷。”
井沢看到床上蒙着脑袋的叶红蓼,不解的问道:“这是……”
顾城向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着,道:“三哥,四哥。”
井沢见顾城眼眶红红,脸上的笑十分勉强,就知道他这是刚哭过。
又看了一眼始终蒙着脑袋的叶红蓼,叹了一口气。
只有在溪苏这里,叶红蓼才能如此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软弱的一面,才能如此将内心的哀痛和委屈全盘托出。
陆文冲,是顾城和叶红蓼很难跨过的难关。更是井沢和江一舟都不敢触碰的悲痛。
井沢走进叶红蓼几步,微微探身道:“你嫂子得知你醒了,就立马催着我和一舟来看望。”
井沢向来是不准他们几个触及自己怕妻这个禁忌的,如今屈尊这般示弱,是想安抚一下叶红蓼和顾城。
在井沢的眼中,顾城和叶红蓼还是两个需要他们这几个兄长保护的孩子。
感觉到井沢走进,叶红蓼脑袋埋得更深了,道:“唔……唔…啊…唔……”
叶红蓼说的本是:“谢谢三嫂”。但是蒙着被子,井沢完全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井沢凑得更近了一些,语气更加缓和,道:“你嫂子临盆将近,行动不便,所以没有让她来看你。”
其实不只是行动不便,之前挺着肚子去军法处救叶红蓼的时候,还动了胎气。
顾城望着江一舟,比口型问道:“三嫂还好吧?”
江一舟看他小心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唔……唔……”
回应井沢的,依旧是分不清平仄的声音。
井沢伸手扯着叶红蓼蒙着脑袋的被子,这不扯还好,一扯叶红蓼把脖子都缩了进去,双手死死的按着手中的棉被。活像个作茧自缚的乌龟。
见叶红蓼这誓死不松手的样子,井沢生怕再固执一会,他能将自己活活闷死。
无计可施的井沢只好松了手,直起身来,对站在一旁的溪苏欠身道:“溪大夫,多谢你照顾红蓼。”
方才一直在远处的江一舟此刻向前来到叶红蓼的床边,附在那被子边道:“溪大夫走了。”
叶红蓼立马掀开被子,大声喊道:“溪苏别走!啊——”这掀被子的动作太大,撕扯着身后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顾城抿嘴偷乐。井沢暗笑,还是江一舟能治他。
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溪苏,安安静静的微笑着。
看到溪苏正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叶红蓼才知道自己上了江一舟的当。
想到刚才那般旁若无人的大喊,羞得耳根瞬间红彤彤的。疼的歪着的嘴撅了起来,不敢责怪却又十分委屈叫着:“四哥!”
目光落到江一舟手臂上,那排嵌入骨肉的牙龈,在江一舟白皙的手臂上狰狞地触目惊心。
“四哥你的手臂……”
“四哥怕你疼得受不了咬了舌头。”顾城回道。
江一舟抬手替叶红蓼拨开被泪水打湿的头发,笑盈盈道:“无碍,不疼。”
叶红蓼低下了头,怎么会不疼。
井沢转身道:“怎么,刚才还蒙着脑袋,不想见我和你四哥了?”声音不低,但没有责怪之意。
叶红蓼刚才蒙头,一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哭成这个熊样,更不想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是因为怕疼才哭的;二来是……
“红蓼没脸见三哥四哥……”
叶红蓼小声嘟囔着,又将脑袋再一次埋进被子里。
井沢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道:“现在知道丢人了,在军法处光着屁股挨揍的时候,哭喊着求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啊!”
被井沢这么一训,叶红蓼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烫起来,在被子里埋得更深了。
井沢见他这般缩头缩尾,又故意提高音量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