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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没办法只得耐下性子听。
小兵磕磕巴巴勉强说了个大概,末了咽了下唾沫,垂着眼睛不敢看那默不作声的长安侯。
项羽其实是在发呆,那小兵自动变成了虞楚昭的模样。
项羽想着虞楚昭哪天在自己面前变成这副怂样会怎么样,想着想着就笑起来——哪天虞楚昭要是这般乖觉,估摸着自己就要把他宠上天去了。
“行了,你下去吧。”项羽回过神,撑着下巴,另一手随意一挥,叫小兵退出去。
项羽脑子里面全是浆糊,就像是被强行塞入了一段陌生的记忆,里头每一个画面都是自己,但是偏偏他就没有这么做过。
项羽一时间搞不清楚为何自己想着一定要在函谷关打一仗,隐约感觉和自家昭昭有关系,但又想不出原因。
项羽两道锋利的眉毛拧在一起,视线在帅帐内来回扫视一番,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余光之中,万鬼朝皇金光一闪。
项羽狠狠揉了揉眉心,继而大步出了帅帐。
甘罗两手托着腮帮子望愁眉不展的虞楚昭,逗他:“怎么不能打?”
按说那《符阳经》沉了黄泉海,妖魔鬼怪尽数封印,项羽手中又是大军四十万,如何不能一战!?
况且太一之轮动了的历史,除了虞楚昭这山河鼎和项羽这太一之伦的真身外,其他人都不会记得,攻打函谷关又能如何?
虞楚昭抬手搓了把脸,冰冷的手指盖在犯酸发疼的眼睛上,轻声咕哝,语气坚决:“就是不能打……”
虞楚昭心脏还在“突突”的狂跳着,心中没底的感觉让他没有由来的恐慌——那个梦境真实的可怕,就像一种不详的预兆。
只要想到那噩梦,虞楚昭就是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扯住甘罗的胳膊才没趴下去:“投降的秦军不少,别看眼下项羽兵强马壮,实则手下人心浮动,实在是不宜开战。”
虞楚昭组织半天语言,找到可靠的理由来支撑自己的说辞,却只字未提梦中项羽坠下万丈深渊一事,深怕自己一语成谶。
甘罗扶住虞楚昭,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一会儿摇头嘲弄:“口不对心……你还说自己不是行的那拂臣一套?人项羽既然有心打,也有这本事打,你就让他打过去便是……你这么着一来,倒是像帮着那刘季了。”
虞楚昭垂着头一声不吭,身体僵着,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甘罗笑起来:“你向来看的长远……只是项羽能听你的?”
虞楚昭落寞道:“小爷和他分手了,现在我就是一军师,提不提在我,听不听在他。”
甘罗失笑:“你就拿准了项羽不敢把你怎么样呗!”
虞楚昭自嘲:“哪里就敢拿准了?哪个军师有我倒霉?出谋划策还要陪床?”
说着又揉揉眼睛,强打精神。
甘罗笑倒,伸手指着虞楚昭鼻尖:“你就浪吧你!”
虞楚昭摇摇头,面上有一丝苦涩:“不然怎么办?好歹算是夫夫一场,总不能眼看着他……”
甘罗恨铁不成钢,一手指头杵在虞楚昭额头上:“你真傻假傻!?项羽分明就是放不下你,你在这猜来猜去的,娘们唧唧的!”
虞楚昭怒了:“明明就是他先要赶小爷走的!小爷哪点对不住他了?要赶我走!?小爷陪了他三年!三年知道不!?说让走就让走的!还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次次说好了要带着我一起,掉头就翻盘!见过不讲信用的,没他娘的见过这么不讲信用的!小爷什么地方不让人相信了?就觉得一打仗小爷就要自己把自己命丢了?
不好意思,小爷怪爱惜自己这条小命的,就是他项羽自己挂了,小爷也不会随他殉情自杀去,肯定找个好男人一起过日子去!”
甘罗往床榻上一站。
虞楚昭两手叉腰就像个愤怒的茶壶,鼻孔里往外喘气:“干嘛!?你也欺负我!?”
甘罗深呼吸,一手将叽叽歪歪情绪激动的虞楚昭的耳朵拎起来,冲着他耳朵大吼:“你自己作什么作啊!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项羽那是心疼你!你把你刚才的话讲给项羽听去!莫提什么天下苍生,好好顾着你自己,你看项羽还会不会撵你走!”
虞楚昭:“当面说有屁用!怎么着向叫他别想着进攻才行!”
甘罗嘲道:“你不是能么?你不是什么都成么?这叫项羽听话简单啊!也是易如反掌啊!”
虞楚昭猛的一把揪住甘罗衣领,杀气腾腾道:“阴阳怪气的!有办法说!”
子夜时分,军营中帐之中依旧亮着灯,一众将军和谋士聚在一处议事。
项羽面前铺着函谷关一带的地形图,蹙着眉头缓缓一摆手:“秦地南侧秦岭,北侧贺兰山,函谷关在黄河几字形右脚转折出,要是从北绕,那便是要和匈奴借道,南侧越秦岭,要么渡河,不妥……此处只能正面进攻!”
函谷关易守难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地形险要,如何入关取秦地,直叫一众大楚将军谋士一筹莫展。
钟离昧突然道:“小军师呢?”
中帐中刹那间鸦雀无声,烛火跳动两下,映出项羽瘦削的脸颊,他黝黑的双眸藏在眉骨的阴影之中,显得阴郁。
众人均是沉默不语,等着项羽表态。
范增单手负在背后,一手捻着自己的山羊胡,眼睛往项羽方向一瞥,随即开口:“军师抱恙,还是不要劳烦他的好。”
龙且眉头一皱,刚要开口便被虞子期一手按住。
虞子期缓缓摇头,示意等项羽先说。
一会儿后,项羽道:“昭昭身体不大好,让他歇着去,莫要告他准备打仗的事情。”
项羽轻描淡写的一句,便将虞楚昭排除在这场军事会议之外。
中帐之内气氛正压抑,却听得外头一声强调自己存在感一般的咳嗽声。
项羽登时从案几后头站起来:“昭昭!”
中帐门帘被掀开,寒风裹挟着大片的飞雪冲进来,门口虞楚昭衣着单薄,撑着甘罗站着,神情冷漠,脸色苍白,不知将刚才账内的对话听了多少去。
项羽赶紧上前去。
虞楚昭眼眶一红,却侧身避开项羽伸出的手,让甘罗扶着一步步往右手边虞子期下首坐下。
项羽呆立在门口,缓缓吐出一口气,继而转身对虞楚昭,目光躲闪:“既然病了,就好生将养着,又过来做什么?”
少年深呼吸,挺着腰板笔直的坐着,直视着项羽躲闪的眼睛,缓缓开启的唇,色淡如水,声音冷静异常:“将养着?怕是侯爷的军营里不养闲人吧?在其位谋其职,我一个军师不管你打仗还像话么?”
项羽一抖袖子指着虞楚昭:“你!”
项羽心中大震,虞楚昭口中那“侯爷”二字更是如同针一般狠狠扎进项羽心脏上。
中帐内,一众谋士将领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这两个一个惹不起,惹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肯定还跟你急!
项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疼痛,凑到虞楚昭面前,两手往案几上一撑,形成一个阴影将虞楚昭笼罩在其中。
项羽低声道:“歇着去!你我什么关系!当真叫你奔走劳碌不成!?”
虞楚昭吊着眼梢望过去,凄然笑道:“我们什么关系?小爷怎么不知道和侯爷您是什么关系!?”
项羽胸口起伏:“莫胡闹,听话!”
虞楚昭抬头的那一瞬间,项羽艰难的咽了下唾液。少年带着一种病态的虚弱的美感,吊着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就像是以往在替他xx时候的表情。
虞楚昭眼皮耷拉着,就像没看见项羽反应一般,说话声音小而急促,带着悲愤:“我告你项羽,别用这口气和我说话!我们分手了!现在你是君,我是臣,你做你的决定,我提我的意见!”
项羽被堵的气急,心痛难当,小腹偏偏又是一阵灼热,当即一手就要来扯虞楚昭:“是!爷这不养闲人!你走!你给我回楚地去!”
虞楚昭五指并拢一拍项羽手腕,力道极其虚弱,项羽手无力的垂下来。
虞楚昭漠然道:“侯爷莫动气,在下这不是来了,免得被当成闲人赶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侯爷给楚地上头哪位送礼来的呢!”
虞楚昭句句都直刺项羽心脏,项羽本就不善言辞,登时一句话说不出来,望着虞楚昭苍白失色的脸又是一阵心疼。
虞楚昭这最后一句,明里暗里意思就是,他项羽要把自己送给熊心去、他项羽因为那夜放走熊心的事情才排挤自己。
项羽咬牙,暗恨自己伤了虞楚昭的心,却又无从解释。
虞楚昭装着可怜样子嘲讽一通,心情畅快了就不再搭理项羽,转头对诸将军开口道:“在下不过来说一句,函谷关不用打,要取此地,不过放出消息去——便说长安侯要打函谷关,一干战略部署消息通通放出去,这块地方自然就手到擒来。”
众人一懵——打仗哪有这么个打法?不把自己战略部署藏的密密实实就算了,哪里还有往外放消息的说道?
就连虞子期都觉得自家小弟病糊涂了,准备摸摸虞楚昭额头的手都举到了半空,随即想到场合不对,又赶紧把手放下来。
章邯若却是有所思的往虞楚昭望一眼,细长的狐狸眼和水汪汪的桃花眼对上,须臾之后两人目光错开。
☆、王牌大间谍
英布在案几底下掐章邯,小声道:“可算遇见同类了?”
章邯眼睛横过去,同样小声道:“我是人,他不是!”
英布调笑:“那是啥哟?”
章邯把英布不老实的手从自己衣袍里头扔出来,狭长的眼眸一眯:“天地造化的灵物!”
英布咋咋嘴,难以置信道:“就他那神棍还灵物呢!?感觉你俩就两狐狸变的?”
章邯下巴微微一扬,尖刻的下巴指着对面一干谋士之中一个不起眼的留着三撇小胡子的矮个子:“那个才是狐狸变的。”
英布错愕:“啥?那个分明是老鼠!”
章邯嗤笑一声:“以貌取人!”
撇去这头坐在一众将军中间的一对小两口小声争争吵吵不提。
主位下头左手一排,就差点明自己是“曲高和寡”谋士席位上,满头白发一袭布衣的范增眯着眼睛,面色狐疑的打量虞楚昭,心下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摸清楚这虞楚昭又是唱的哪一出,要么那是打算——
范增最后还是出席,撵着自己一部胡子小心翼翼措辞,不想开罪项羽,这么长时间以来,虞楚昭总在他耳朵边上絮絮叨叨的,他算是看明白了,长安侯那是吃软不吃硬的。
范增揣测道:“军师可是打算叫人放出假消息去,以乱敌方视线?”
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对,这么简单的法子不是虞楚昭会用的。
虞楚昭坐着抬起眼皮望一眼这黄土都已经埋到胸口的老头子,虽然于心不忍,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打击他:“不是。”
范增霎时色变,难以置信:“难道又是军师夜观天象得来的?”
一句话既出来了,就收不回去。
谋士席中立时传来小声的嘀咕,毕竟这种事情有点本事的谋士们都知道里头捣的什么鬼。
范增脸皮僵住,心知一时嘴快又得罪了那位爷了,抬眼一看,果然项羽面色铁青。
虞楚昭倒是大度,一句话说的中规中矩:“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先生莫要本末倒置。”
范增本已经打算坐回去,垂眼认真的思考虞楚昭的话半晌,突然身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