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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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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纵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瞧着点心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谢春飞也没有催他,静静坐在他对面,伸手握住了秦纵的手。
  谢春飞只是想告诉秦纵,我在。
  过了好一会,秦纵才开口:“春飞……我有种感觉,我爹这次怕是要挺不过去了。”
  他的声音飘荡在屋内,轻得像是一片纱。
  “爹……爹会好起来的。”
  “我总是惹他生气……”秦纵疲倦地撑着头,眼底泛湿,“我从前喜欢吃街上卖的那种云片糕,但外头的东西总归不如家里厨子做的精细干净,我吃了总是泻肚,我爹总是教训我,可是我一撒娇,他就还是会给我买。”
  “我小时候不爱上学堂,我爹就亲自送我去再去铺子里。他那时候也五十多岁了,总被其他孩子笑着问是不是我爷爷……我那时候不懂事,总是躲着他,不让他送我……到最后,他真的就没再送过我,直到我从学堂结课,他都没有来学堂一次。”
  谢春飞不知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把茶递给他:“我让他们煮的参茶,你就算不吃东西,也要喝点这个,提提神,不然你老是这么熬着,你再倒下了怎么办?”
  秦纵点点头,接过那杯参茶,一饮而尽。
  一语成谶,秦老爷这病,三个月了,真的就再也没有起色过。
  人瘦了一大圈,头发也花白,原本的精神气儿没了,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干瘪的老态。
  他一天之中,有大半天都是昏睡,醒着的时候很少,秦纵也总是碰不到他醒着的时候。这天秦纵从绣庄查了账,午时回来,刚进门就听见他的大丫鬟云瑛迎上来:“少爷,老爷醒了。”
  “醒了?”秦纵接过她手里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我现在去看看。”
  秦老爷倚在床头,和坐在床边的夫人低声说着什么。秦纵一进来,两个人的话头便止了,秦夫人先站了起来:“你和纵儿说吧,我先去瞧瞧药熬好了没。”
  秦纵微微躬着身子送走秦夫人,然后走到秦老爷床前,问道:“爹,你感觉好些了吗?”
  “坐下再说。”
  秦老爷伸手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在身边。
  “爹……”
  “秦纵,”秦老爷截住他的话头,“你跟爹说句实话,我是不是日子快到了?”
  秦纵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他勉强弯了弯唇瓣,劝慰道:“不……不是……爹,我找最好的大夫,肯定能治好你,这不是什么大病……”
  “行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感觉不出来吗?爹这辈子,活到这个岁数,儿女双全,家业繁盛……只有一件事,一直是爹心上一个疙瘩。”
  “爹,你说是什么,”秦纵握上他冰冷枯瘦的手,声音里尽是痛苦,“只要你说,只要我做得到,儿子什么都为你做。”
  “纵儿……好孩子……你长大了,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秦家也就你一个男孩,你姐姐的孩子,那是要冠着皇姓的,”秦老爷的声音发抖,他的手也在抖,“我想要看到一个孙子……我想要看你延续我秦家的香火。”
  “爹……!”
  秦纵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视线落在他父亲的手上。
  那双手已经不像儿时记忆里那样宽厚坚定,在病痛的折磨下,它变得干枯而无力,似乎是在见证这些一瞬即逝的时光。
  “我知道,你喜欢谢春飞……所以就算他是谢安之的儿子,我还是纵容你把他娶进秦府,可你也该知道,爹不是什么都能忍”
  “爹,别说了……”
  秦纵惊恐地看着父亲,他刚刚说的,是他和父亲之间最大的约定,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秦家老爷一掷千金,什么消息查不到?
  早在谢春飞嫁进秦府前,他就知道了谢春飞是谢安之的孩子。虽然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谢安之完全是被丞相暗杀,可是碍于权势,谁也不敢指责半个字,真相就这样掩在了那场“意外”的走水中。
  丞相不知谢春飞还活着,若是叫他知道谢春飞的存在……那便又是一场浩劫。
  秦老爷把秦纵叫到书房,谴退了所有下人,把谢春飞的身世告诉了秦纵。
  秦纵沉默地听完,竟然是跪在了秦老爷脚边。
  他哀求一般地抓着秦老爷的袍角:“爹,求求你,这件事情,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好么?”
  秦纵最后用下半辈子的自由做了条件。
  他再也不能像话本里看的英雄那样,仗剑走天涯,一人一马一江湖。他要永永远远地留在上京,看好秦家绣庄,将绣庄的生意经营得更加繁荣,接下父亲的担子,再也不能离开一步。
  他答应了。
  只求他的春飞哥哥,下半辈子也继续做个普通人,不再被父辈的恩怨缠扰。
  秦纵想起这些,心里就闷得慌,他咬着牙,看向形销骨立的父亲,一字一句道:
  “我明白了。”
  秦老爷抓着他,长叹一口气:“秦纵,这是爹唯一的心愿了,你就当在我走前,让我高高兴兴了无牵挂地走吧。”
  “爹,外头海棠开了……明年,你抱着孙子看海棠,好么?”
  秦府栽着一片垂丝海棠,一到四月,开出一片嫣红的云雾。
  谢春飞坐在窗子前,望着不远处的一片海棠花发呆。听着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任由来人抱住自己。
  “春飞。”
  秦纵的头埋在他肩膀上,声音有点闷闷的。
  “怎么啦?”谢春飞听出他情绪的低落,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子不是醒了吗?”
  “春飞……”
  “嗯?”
  “春飞,给我个孩子。”
  秦纵抱住谢春飞腰肢的手猛地收紧,勒得谢春飞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纵……?”
  “求求你……春飞……给我个儿子。”
  春光融融的四月天里,秦纵的声音里,竟是一片比冬风还要肃杀的痛苦。
  【七】
  谢春飞拦不住他抽掉腰带的手,更拦不住他渴求的亲吻。
  最终只能是半推半就,在床上被秦纵弄得气喘连连,眼里含着泪光,扶着秦纵的肩轻轻喊他:
  “阿纵……轻一点……太满了……呃……”
  平日里,只要他喊一声疼,秦纵就会停下来。然而这一夜,他没有。
  他发了狠似的拼命挺腰,擒着身下人的脖颈,轻轻舔着谢春飞的喉结,又忽地一口啃咬在颈侧微凸的血管上,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让谢春飞完全不敢推拒他。
  秦纵实在是反常极了,又似乎是困兽的发泄,总而言之,这是秦纵第一次对谢春飞失了控。
  谢春飞不知道被他翻来覆去地弄了多少回,只记得甬道里不断地有新的滚烫的液体,灌得他小腹饱胀,整个臀间腿根都是湿哒哒的一片,格外狼狈。
  最后谢春飞连攀着秦纵的气力都被折腾没了,只能奄奄地躺在枕头上,细细碎碎地喘着气。
  秦纵只是翻来覆去地在床榻上求他:
  “哥哥,我想要个孩子……求求你。”
  第二天他醒得很晚,但身子倒是干净的,想来是昨夜体力不支晕过去后,秦纵抱着他去清洗了。
  外头淅淅沥沥地下着春雨,谢春飞抬眼一扫,看到了站在窗子旁的秦纵。
  这还只是初春,下了雨,外头凉的很,他只披着一件单衣,看着半开的窗子外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春飞单单是瞧着他的背影,都能品出一番孤独与疲倦。
  是什么……令他现在变得如此沉郁?
  谢春飞想起来二十岁的秦纵,打马而来的秦小公子,笑得眉眼弯弯,捧着一大束落霞谷崖下采的野花,不由分说地就要往他怀里塞。
  那时候的秦纵,似乎是真的无忧无虑,心里没装事情的。
  谢春飞想起这些事情,心里就不是滋味。他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嫁到了秦府,都顺了秦纵的心思,秦纵却还是这么不快乐?
  “阿纵……那里凉,不要吹着了。”
  秦纵侧了身子,把窗户掩上,然后走到床前道:“醒了?”
  “嗯,”谢春飞从床上支起身,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你昨晚可折腾死我了。”
  秦纵接住他的手,沉默了一会,最终只是低低吐出三个字来:“我的错。”
  “阿纵想要个孩子吗?”
  秦纵不说话。
  谢春飞却笑了笑,道:“我明白了。”
  外面下着雨,天色灰沉沉的,一如两个人的将来。
  自那天后,檀木盒里的药,谢春飞就没有再动过。
  他不服那避子丹,小腹便会隐隐作痛。贺溟曾告诉过谢春飞,避子丹里特意放了些调理的药草,在起避有子嗣的作用同时还能调理小产的身体。
  可是他的肚子里,却迟迟没有动静。
  秦老爷终于没能撑到第二年的海棠花。
  也没等来秦家的香火。
  七月底,秦老爷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灵,整日躺在床上,已是进气少出气多,走到了尽头。
  这天,秦老爷精神好了不少,要家里的人都去院子里,他要交代些事情。
  秦家上下都明白,这是回光返照,交代的便是后事了。
  他同管家说了府里的安排,安慰了秦夫人,交代她要将那对他最喜欢的瓷瓶一同下葬,又把绣庄的生意正式交给了秦纵,要谢春飞好好待秦纵。
  这些话说完了,便要秦纵推着,两个人单独到后院里走一走,谁也不许跟来。
  “纵儿,我记得,刚有你的时候,我过了五十岁的寿辰,你就闹着出来,那时候折磨得你娘疼了好几天,才肯出来哭闹,那时候你才这么一点……”
  秦老爷双手比划了一下,眼角的纹路褶在了一起。
  “爹……”
  “那个时候,我就觉着,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秦家终于有后了,你娘也不用整日对我抱着一份亏欠。”
  他的声音很慢,被风一吹,字眼就要模糊地散去似的。
  “没想到,一眨眼,你已经这么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秦老爷笑着咳了两下,闭上眼睛轻轻地叹息,“我知道你的心愿是闯荡江湖……你可怨爹?”
  秦纵眼角湿了,哽咽着吐出两个字来:“不怨。”
  “好孩子……爹要走了,你总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爹!”
  “纵儿,爹只有一个心愿未了……秦家只有你一个独苗……答应爹……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个儿子,不要让秦家在你这里断了!”
  “我答应你,爹,我都答应你……”
  “好,好……”
  秦老爷叹出最后一口气息,倚在轮椅上,松懈了身体。
  秦纵趴在他膝盖上,眼泪洇湿了一大片布料。
  该走的,从来都留不住。
  秦府挂了白绢,秦纵跪在灵堂跪了两天两夜,滴水未沾,不曾闭眼。
  头七的时候,秦纵喝了一坛酒,才睡了去。
  第二天早上,他抱着谢春飞就呜咽了起来。谢春飞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低声劝道:“阿纵,别哭了……生死有命,你这样爹也不会走得安心的。”
  “春飞,我,我爹死了,他真的这么走了……”秦纵趴在他的肩头,哭得撕心裂肺,“我爹没了……”
  他比谢春飞小了六岁,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谢春飞搂着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
  这场眼泪,秦纵憋了很久了,从初春时父亲病了,到夏末仙逝,四个月里,他每日都提心吊胆,一直都在强撑。
  可是在谢春飞面前,他心里最后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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