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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吁——”有好事者吹起口哨,一时间整个大堂被嬉笑声充斥。
这群兔崽子,打扰老子看好戏!
“安静!”张大天拿烟嘴敲打桌面,众人这次止住笑。
“我罚他,是因为他动了我的女人。”许三碗嗓音洪亮有力,隐隐有些不悦。赵虎在一边恨不得缩成鹌鹑,只盼着大当家不要因为此事记恨他,等着秋后算账。
“傻愣着做何?还不快去!”张大天指着赵虎,故作呵斥。
“我这就去……”
赵虎化作一溜烟跑了,这大概是许家寨这么久来,第一次上赶子领罚的。
李秀兰想反驳许三碗的话,在喉咙兜兜转转,究竟还是没开口。他当下的确穿着女人的衣裳,作女人打扮。
他抬起头,不服气的瞪许三碗一眼,颇有些委屈的瘪嘴。
“谁是你女人?不要脸。”李秀兰小声嘀咕,却被许三碗听进耳里。本该是不满的抱怨,到像极了羞赧的嗔怪。
许三碗头皮发麻,别看现在还板着长脸,一副正经模样。心底想的全是些不该想的,关于床笫间小两口要做的事情。
“你叫什么?”许三碗问,声音跟鼓风机漏气般,怪异非常。
“你问这做什么?”李秀兰心思婉转,怕他使坏,警惕道。
许三碗盯着李秀兰一张一合,还涂着红唇脂的嘴,失了神。柔软的唇瓣下,一节粉红的小舌看不大清。
许三碗想多逗逗李秀兰说说话“你不告诉我,我去问赵虎,也知道。”
李秀兰心一紧,担心赵虎道出他胞妹的姓名,恐生别的事端。
“李秀兰……神秀的秀,兰草的兰。”
‘嫂子好名字!”张大天大喝一声,被许三碗剜了眼,干咳着看向别处。堂里弟兄偷笑出声,好不容易才摆正脸色,眼神里还是免不了揶揄。
许三碗觉得堂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话不说扛起李秀兰,搂着他一节细腰,抬脚跨出大堂。李秀兰整个小腹都抵在许三碗的肩上,隔得疼。他蹬脚,两腿不断乱晃挣扎着。许三碗粗大的手惩罚似的拍了一下李秀兰的臀腚。
“别胡闹。”
李秀兰从未这般被人待过,头顶呼呼冒热气,羞耻万分,心里恨透了这莽夫。想起赵虎之前那番话,再看许三碗这粗蛮样,更加肯定赵虎是被猪油蒙心,睁着眼说瞎话。
“二当家,咱们这大奶奶长的可真好看!”一喽啰伸着脖子看许三碗进了院子,才重新坐回酒桌边,忍不住感叹一番“什么时候我也能娶个这么标致的媳妇儿哟?”
“想的倒是美。”张大天顺手拿烟嘴敲了一下喽啰的头。
被敲的喽啰摸摸脑袋,笑着到另一边和其他人吃酒。
☆、第四章
李秀兰坐在床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呲牙的小兔子,抓起床上的瓷枕作势要砸。许三碗拿他没法子,只好退到圆桌边,坐下来喝几口凉茶。
李秀兰对这马匪头子的信任早被之前那番轻浮的行为消磨的一干二净,他死盯着许三碗,但凡许三碗有半分往床边去的趋势,他手抓瓷枕的力道便紧一分。
以前湾子里遭马匪时,那帮牲口逮着好看的女人就往屋里床上带,挣扎的厉害的,一个巴掌过去,人晕了也免不了侮辱。那时他还小,躲在地窖里,捂住胞妹的嘴,满耳充斥着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笑声。
许三碗提起茶壶,将茶壶嘴对准茶杯,往里颠几下,最后几滴茶水也落进杯里,荡起层涟漪。
屋里木窗用叉竿支着,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往里面的灌,刚开始还不觉得,坐了半晌,李秀兰感到些冷意。
“啊嚏——”李秀兰揉揉鼻尖。
许三碗站起来,李秀兰往床里侧退了半尺。
“你别过来!”
许三碗把窗户关上,走到床一侧的木施边,取下挂在上面的狐裘,离李秀兰一尺远,递给李秀兰。
“披上吧。”
李秀兰没接。许三碗叹口气,只好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厨房找厨娘熬些姜汤送过来。不多时,小厮端着姜汤过来,许三碗从他手中接过汤碗,放到桌上。想起李秀兰的小嘴,又让人送了一副汤匙。他吃酒喝汤都是连着碗往肚里灌的,还是第一次这么精细的考虑。
“喝点姜汤,小心着风寒。”许三碗端到李秀兰面前,见他还是不理,又道:“你若不吃,我便强压着你喂。”
李秀兰到底没犟过这匪首,乖乖去接碗,刚碰到碗边,倒吸口气,被烫到了手。
许三碗这才想起,眼前这人,和他这样的莽夫不同,是个细皮嫩肉的大姑娘。厨娘听小厮的话,知道是给大奶奶吃食的,特地用一个袖珍玲珑的瓷碗盛的汤。许三碗粗手大脚,端捧着小碗,捻起里面的勺子,小心翼翼的舀一勺子,呼了呼,送到李秀兰嘴边。
李秀兰见许三碗这般笨手笨脚又处处小心周到的模样,心里一软。且气性也在之前漫长的寂静中消解不少,张嘴含住汤匙边,一点点抿进嘴里,期间,还不时用那双灵动的眸子瞄许三碗。
许三碗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这番平静。他一勺一勺的递,李秀兰一口一口的抿。
伺候李秀兰喝完姜汤,许三碗手臂酸酸麻麻的疼。他活动活动手膀,到一旁,从怀里掏出瓶伤药,放到桌上。李秀兰朝许三碗那边看了眼,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开口。
扎在右手膀的簪子早被许三碗拔了出来,留下个深红的坑。他解开前襟,李秀兰别过头,突然惊醒自己又不是真女儿身,作何回避?便又转过头,继续看着许三碗。
许三碗这时已经褪去半边内衬,光着半边膀子。他拔掉药瓶的木塞,扭着身子行动不太灵活的给自己上药。瓶里药粉不服帖,洒了一地,残留在伤口的粉末几近微乎其微。
李秀兰看不下去,走过去一把夺过许三碗手中的药瓶,故作凶悍“看什么,敢乱动,我再扎你。”
许三碗微微愣神,心想这哪里是凶,明明像天上的神仙似的,好看的紧。
李秀兰没想过簪子能扎那么深,边上药,边心里暗暗有些内疚。他低垂着眸,用手指细致的晕开药粉,许三碗打量一番李秀兰的眉眼,这人好似画里面走出来的,脸上一点瑕疵也无,显得不真切。
上好药,李秀兰看着许三碗露出的半边膀子犯难。
“剩下的我不帮你了。”说着,又要回床边。
“秀……秀兰。”许三碗唤道。
“嗯?”李秀兰止步,回头看他。
许三碗穿好衣裳,犹豫片刻,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改名了?”
☆、第五章
“没有。”李秀兰摇头,心里却有些怕。他努力镇定下来,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你突然问这做什么?”
许三碗怔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自言自语:“怎么会呢?”
李秀兰捏紧下裳,屏气凝神。
“那大约是我记错了。”许三碗良久缓缓道,失落的叹口气。
李秀兰摸不清对方什么意思,只好选择沉默以对。
“睡吧。”许三碗对李秀兰道。李秀兰身子一僵,许三碗补充道“我去和大天挤挤。”说完,转身出了门。
李秀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中一会儿是湾子里凶神恶煞的马匪,一会儿是许三碗端着姜汤的画面。到快睡着时,眼前恍惚看见许三碗的面庞,微微皱着眉,一双虎眸直愣愣的,盯着他瞧。李秀兰想睁开眼看清楚些,哪想眼睑沉重非常,不甘愿的闭上眼。
“吱呀”一声,门又被关上了。许三碗往张大天的院子去,走到门口,清清嗓子喊了一声大天。
张大天惺忪着眼,看见许三碗的一瞬有些懵。
“大哥?你这是?”外面天冷嗖嗖的,张大天也没多问,赶紧让许三碗进了屋,倒了碗热茶给许三碗暖暖身子。
“今晚我和你挤一晚。”许三碗脱了外裳,躺进被窝里。
张大天想问的一句没问,猜想大概是嫂子和许三碗闹脾气。
“行,挤就挤吧。这天儿也热不着。”说着,便就着许三碗脚那头躺下。
第二天大清早,许三碗一睁眼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起身一看,床上张大天起仰八叉的躺着,咕噜咕噜的扯着呼噜,而自己在床底下三尺远的地方。
许三碗心里不知道什么味,反正就是后悔。放着软玉温香不抱,非找罪受,和个自己一样五大三粗的莽汉挤一晚。
“二当家!二当家!”门外嘭嘭作响,张大天从美梦中惊喜,擦擦嘴边的口水,慢悠悠起床,突然发现屋中站着个人,吓出一身冷汗。
“大……大哥?”张大天终于回过神,赶紧穿好衣裳,笑着道“大哥起的真早。”
“二当家!”门外见没人回,一着急,扯着嗓子嘶吼。
“叫魂呢!”张大天打开门,一喽啰神色慌张,道“不好了,二当家,大奶奶今早去后山把脚崴了!我去找大当家没找着……”
话还没说完,许三碗陡然出现在张大天身后,冷声问“可严重?”
喽啰没料想许三碗和张大天会在同一屋,猛憋一口气,差点闭气。
“大……大……大当家!”
怎么大当家和二当家睡一屋?喽啰面带疑惑,张大天咳嗽一声“问你话呢。”
“哦!”喽啰压下心中的疑虑,简单说明了李秀兰的伤势。
“人呢?”许三碗问。
“由婆子馋着回大当家屋里了。”喽啰捏把汗“大夫在那儿侯着,只是大奶奶说什么也不肯让大夫治脚,正僵持着,我就过来找二当家拿主意。”
许三碗一听,风风火火的往自己院子赶去。
喽啰看着许三碗的背影,不禁感叹大当家对大奶奶的重视。
“二当家,您不去看看?”
张大天打个哈欠,摇摇头“去什么去,两口子的事情,我掺和做什么?”门一关,回去继续睡。
喽啰挠挠头,突然开悟似的惊叹一声。大当家昨晚肯定是和大奶奶闹矛盾,被赶出来了。
待许三碗赶到院子,一进门,就看见背着药箱子的大夫在门外吹凉风。屋门紧紧闭着,里面李秀兰说什么都不开门,让大夫赶紧走。
赵虎听闻李秀兰受伤,也赶过来了。他挨了三十鞭子,行动上还颇为不便,不过因为刑罚的都是认识的弟兄,手上有分寸,伤的不重,回去涂上金疮药,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动。
“大当家,你劝劝秀梅。她肯定是怕疼,不敢让大夫治。”
赵虎迎上来,焦急道。
许三碗沉默片刻,借身边人的刀,抬手一劈,门锁段成两截。
他抬脚进屋前,转头对赵虎道“他叫李秀兰,下次别唤错了。”
赵虎傻气的啊了一声,没明白许三碗的意思。
李秀兰脚被后山用来捕猎的绊绳绊倒,脚踝肿起一大片,膝盖上也蹭脱了皮。他见许三碗进屋,迅速缩回脚,藏在衣裳下。
他身子紧绷,一怕许三碗问他为什么跑,二怕外面的大夫进来给他看脚。
许三碗让外面侯着的人先去大堂歇息,屋子里外都只有许三碗和李秀兰两个人。
许三碗走到李秀兰身边,蹲下‘身要去抓李秀兰的脚,李秀兰慌张之下啪的扇了许三碗一巴掌。
许三碗脸上顶着鲜红的巴掌印,强硬的钳住李秀兰的脚腕,放在自己手掌上。李秀兰苍白着脸,整个身子都在颤。
许三碗心不忍,用从未温柔的语气道“我都知道。”
李秀兰慌张睁眼,不确定许三碗话里的意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