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茅小飞瞳仁不禁紧缩,眼圈跟兔子似的红透了。
“你不要命了。”
“当然要。”穆参商低哑地说,他的颧骨飞染着红晕,动情地亲上茅小飞的脖子,拇指忍不住不住摸索白皙皮肤上烙痕一般的绯红,他的眼神忍不住有些微醉,“我还要留着命把将军夫人带回去。”
茅小飞本来就红的脸腾地更红了,要滴出血来似的,骂道:“谁是你夫人。”
“谁恼了谁就是。”穆参商噙着笑,他浑身上下没一寸地儿不疼,心里却充满甜蜜。这段时日心里所有的空落都得到了填补,他像只狗儿把脖子贴着茅小飞的皮肤,深嗅温热的皮肤里的味道。
就在茅小飞浑身发软,心里发怂,想从穆参商身上下来的时候,脖子上那块皮肉被穆参商给叼住了。
“唔……”听上去一点也不像茅小飞发出的声音,让他整个人彻底伏在穆参商的身上动弹不得。
尖锐的犬齿近乎急切地磨蹭那块皮肉,猎物在嘴边,猎人却始终没有把刺刀扎进去,渴望与怜悯一阵一阵冲击着穆参商的头脑。
“穆参商,穆参商……”喉咙深处发出的诱人嗓音在叫他的名字。
陡然间穆参商整个身体一僵,茅小飞也察觉到了,低下头去看,心头不住暗骂。
要命,他又怂了,这玩意儿进去会死人。
慌不择路的手不小心按到了穆参商的伤口,穆参商眉头稍稍一蹙,茅小飞就发现了,哆哆嗦嗦地问:“怎么了?”紧接着是更加慌张不知所措的惊呼:“流血了,你流血了,不,不行,不行,我去叫大夫。”
穆参商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去抓茅小飞的手腕,结果那厮动作更快,更慌不择路,他现在没什么力气,极度虚弱之下,抓了个空。
茅小飞跳着脚以最快速度整理好衣袍,颠颠儿地跑出门外。给冷风一吹,这才定下神。
他在做什么?好险,就差那么半盏茶,不,一炷香,他就把自己囫囵个儿连皮带肉塞别人嘴里去了!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呀!
茅小飞大夫给请来了,站在门口有点愣神。
“壮士?”
茅小飞回过神,推开门,心说这么久了,穆参商肯定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不能还衣冠不整地瘫在床上吧?不能吧?
“请。”把心一横,茅小飞推开了门。
屋里点着灯,穆参商端坐在床边,听见响动,他抬眼看了过来。
茅小飞心里一怵,面红耳赤起来。衣服穆参商是穿好了,但脖子上红潮尚且未退。好在那大夫也不敢乱看,让穆参商敞开衣襟,把带血的绷带拆了下来。
茅小飞就跟旁边站着看。
血腥气直冲鼻子,不少伤口都腐烂了,有的还流脓。茅小飞暗暗心惊,还好刚才没对穆参商做什么,否则他肠子该悔青了。现在已经后悔得不行,也心疼得不行。
“少将军。”一个粗犷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茅小飞转过脸去,看见一个络腮胡子,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个提箱子头戴方巾的中年男子。
“童一,没叫你上来。”穆参商冷道。
“都差人叫大夫了,少将军不叫,我也得上来,我可不想回去以后挨老将军一顿狠削。”童一带着大夫进来。
那大夫并没有直接让茅小飞叫来的大夫滚蛋,站在旁边看,穆参商伤口上的腐肉已经被削了一次又一次,有些地方隐约可见浸在粉红血水里的骨头。刀子将带脓的肉一点一点割下来。
穆参商盯着茅小飞看,他的脸上渗出大量汗水,连眼神也变得湿润。
茅小飞滞闷得心里不舒服,本来想出去,偏偏脚底下挪不动步子。
“小飞哥,你出去吧。”穆参商吃力地说,一颗汗珠从他鼻梁滴到衣服上,氤出一个圆圆的暗色圆点。
“怎么?我不能看?”茅小飞走过去,偏偏要把穆参商的伤处看得清清楚楚。离得近,能看见穆参商按在膝头的两手手背青筋暴起,指甲都泛起珠白,显然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不能给他止痛吗?”茅小飞问。
“止痛药在来的路上已经用完了。”被称童一的人答,他好奇地在观察茅小飞,而茅小飞根本没注意到。
正给穆参商削去腐肉的大夫是桀林人,听不懂茅小飞说话,自然没反应。
“不算很疼,可以忍。”穆参商看着茅小飞说,他眼底翻涌着的浓烈情绪让茅小飞心里隐隐觉得难受。
等大夫给穆参商处理完伤,茅小飞亲自去盯着煎药来给他服下,药里有安眠定神的成分,穆参商抓着茅小飞的手没多久就睡着了。
茅小飞怕晚上把穆参商的伤口压着,决定还是随便找间空房子凑合对付一晚,走出门就见方才那个童一,抱着剑在廊檐下等他。
激烈的冷风把檐角下挂的铜铃吹得叮当作响,络腮胡子睨起眼,转过来,打趣地弯起嘴角,意味深长地打量茅小飞,良久,朝茅小飞走来。
“就是你,让少将军日夜兼程就为了赶来见你一面,瞧不出来,你到底有什么勾人的本事。少将军是穆家将来的主人,你该有点分寸,你是庆细人?是哪家的小公子?就算身份配得上,年少时谁还没胡混瞎玩过,奉劝你一句,要命的就趁早离开他,否则我们穆家,不是你沾得起的。”童一冷哼一声,剑柄杵在下巴上,搔弄他的胡子。
放在从前,茅小飞说不定还要脸红一下,口是心非地辩解几句。
现在的茅小飞,直接当没看见童一,绕了过去。
童一圆眼一瞪,难以置信地瞪着茅小飞下楼去的背影,旁边门开,走出来他的好搭档。
童一气得跳脚:“他不理我,看见了?他敢不理我!奶奶的,我这么大个活人,他看不见吗?分明就是不眼高于顶!”
搭档拍拍他的肩:“少多管闲事,让少将军知道你说了什么,他会把你赶回庆细。”
“谁稀罕,我本来就想跟着老将军,是老将军非得叫我来,说什么也不放心,用得着吗,少将军的本事,用得着我保护他?”童一摇摇头,反应过来,“不过现在不好说,伤成这样。”他叹了口气。
“你的本分,只是保护好少将军,其余诸事,他是主,你是下属,嘴巴不要乱说。”
“是是是,就你时逸中是明白人。”童一不以为然地拍开时逸中的手,自顾自进屋去了。
☆、九十二
茅小飞躺下才不到盏茶功夫,又被拍门声惊醒。
桀林人要借荀痴的坐骑。
利索地系上衣袍,茅小飞头疼欲裂,这一晚上一波三折的,谁经得起这么折腾?好不容易喝了点酒有了睡意,结果被窝还没睡热乎又叫他起来,茅小飞盯着俩大青眼圈,没一点好脸色。
荀痴那边看是茅小飞来,之前已经听他说过一次,本就抱着多睡一会是一会的心情。已经是后半夜,精神抖擞地起来了,骑上他的胖郎神,直接从楼上跃下去,怪兽摇头摆尾,牛尾巴抽得地面一声巨响,伸长脖子,发出一声兽吼。
那声兽吼有如雷鸣,簇拥在荀痴周围的桀林士兵顿时士气振奋,随他一起冲了出去。
这下茅小飞也甭想睡了,草草吃了点的东西,坐在厅堂里发呆。厅堂里一个鬼也没有,那个叫他起来的桀林官员也在,仍然是不准他离开这座楼。
等于茅小飞被叫起来,就为了让他去把荀痴叫起来。
茅小飞眼睛一抬,那官员立刻紧张地也跟着一抬头。
茅小飞哭笑不得,一手支住疼得要炸开的额头,使劲揉捏太阳穴和额角,试图缓解疼痛,和头皮迟钝的麻木感。
“问你个事。”
官员闻言,诚惶诚恐地看着茅小飞,生怕他提出什么无法回答或者不能回答的问题。
“其实我们都是商人,这次来这里,是为了找玲珑火花。”
官员明显松了口气,诚恳地说:“这种花是夜月城的特产,集市上就有。”
“嗯,我们从市面上买到一些,但都是干花。有没有贩售鲜花的商铺,因为我听说,这花似乎采摘不易。”茅小飞话声顿了顿,目不转睛留意那个官员的表情。
官员解释道:“并非采摘不易,只是这花开花的时候特殊,要在火山喷发过后的三五天内才盛放,又要有人一直照料,如果不能和人同处一室,很快就会枯萎。”官员眼珠翻了翻。
“但是这花有毒性,人长久和它待在一起,身子会缩小。”茅小飞沉稳地用拉满血丝的眼睛盯紧官员,不给他隐瞒和喘息的机会。
“不瞒壮士,我们国主曾经将此物,赐给朝中惹怒陛下的官员。”那官员无奈地勾起嘴角,“平日里一个成人,若是身形矮小,难免会遭到旁人异样的眼光或是侮辱。要是一个中年人,忽然只有三四岁孩子的身材了,那日子,更不好过。”
搞了半天,这还是桀林官场的一种特殊刑罚?
“不过只有内宫天家才用得起玲珑火花的鲜活植株,运送此物十分不易,一路至少也要搭上好几个人。”
茅小飞摸摸下巴,想起来一件事:“我听说,这种毒性也不是永久的,只要用玲珑火花的根茎,配上一个方子,就可以解除。”
“确实如此,但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其中有几味药不仅难得,就算能买到的,也价格不菲。要是能负担这样金贵的药材,也不必干这样受罪的活了。而且这个过程,十分痛苦,骨骼皮肉都将错位重组,新的骨头、血肉都要生长出来,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三个月。寻常百姓家里的劳力,怎么有时间白白躺上三个月?还不如干一些短小身材也能做的活。”
“比如呢?”
“有的杂技班子,就专收这样的人,个子小可以钻火圈,体重也轻,可以表演高空节目。”桀林官员似乎想起什么,脸色不大好看。
“大人想到什么了?”茅小飞自然不会放过,整个上身前倾,挨近官员一些,逼视着他。
官员见躲不过去,苦笑道:“壮士真是为难在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当年一个远方表亲,因为一手字写得极漂亮,他父亲官居二品,作为高官之子,又是庶出,出头不易。就被他父亲送去宫中,被赐给三王子殿下做侍读,后来年久日深,我那个表亲,自然也从个小小侍童长大了。该当行冠礼那日,他父母亲被特许进宫观礼,那时候人还好好的。冠礼之后不足三个月,他逃回家中,连亲爹妈都不认识了。”
“他变小了?”自然而然茅小飞就想到这个。
“变小还是其次。”官员难以启齿,但经不住茅小飞一直催促,又见四下无人,方才压低声音,和茅小飞头挨着头,小声说:“我不是京里的官,都是听说,原本还不信。京里有贵人专门买这种花,不管玩儿男人还是女人的,总有人好那口,喜欢小的。对孩子那么干是伤天害理败德之事,可要是有了这东西,不管长得多大的人,都能给你弄小了。”说到这里,他怀疑地看着茅小飞。
“看什么呢?我们不是要它做这个的!”本来茅小飞没反应过来他想哪儿去了,对着那怪异的眼神半天才猛然回神。这个官员大概以为他们买玲珑火花也是为了把大人变成“小孩”,行那伤风败德之事。顿时满脸通红,问也不想继续问下去。
官员却开了话匣子,索性全说了。
“本来我不是不信吗?后来我那个表亲,为了躲避三王子,他家里自然不能待,只好送走,越远越好,就送到我二叔的家里去了。离京城足有七百余里,又住在偏僻之地,穷亲戚派上了用场。这个表亲,虽然是家里不得宠的庶子,总归他老子还是疼他,千方百计找来药材,给他喝了。那年冬天恰好过年节去我二叔家,晚上多喝了点酒,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