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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却不知道说的什么。茅小飞感到有人在拽他的衣服,低头一看,是个小矮墩。
“什么?”茅小飞看他垫着脚,去够他背上的东西,才知道这个小胖墩想拿他背上的柴刀。茅小飞反手解下柴刀,蹲下身,“只准看,不准摸。”
那是个圆滚滚的小男孩,身上穿着大人的衣服,异常累赘,虽然已经撕掉不少,仍然很不合身,走路的时候得提着衣服下摆才不会把自己绊倒。
茅小飞跟着他走到人群中,最后停在一个穿玄色夹袄的男人面前。
那男人恭敬地示意茅小飞看他面前的东西。
是用上好绸缎包裹起来的一卷长条状的物件,不知道是什么,但不短,足有一臂长。
“唐妙。”茅小飞叫了一声。
唐妙过来。
男人见过唐妙,对着他说了几句话。
唐妙惊奇地挑起眉毛,也回了他几句。
男人的目光转回茅小飞脸上,朝他示意,让他继续看那东西。男人的手按住那卷东西,一点一点将绸子朝外散开,像抽丝剥茧一般,最后露出来一把刀鞘漆黑,造型古朴的长刀。
“这是他家祖传的东西,但他眷恋妻小,没当两年兵,就回来谋生了。他看你没有常用的兵器,所以将这个送给你。”
唐妙羡慕地看那把刀,催促茅小飞:“□□看看?”
茅小飞感到喉咙一阵发干。这把刀没有任何出彩之处,刀鞘墨黑,刀柄也朴素到极致,闪烁着朴实无华的银光,上面镂的花纹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几笔。
“我……既然是祖传之宝,我不能要。”茅小飞刚一摇头,他的话唐妙还没转告那个男人,茅小飞的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捉住。
男人将茅小飞的手按在那把刀上,坚持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茅小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刚才他还觉得口干舌燥来着。
“那我就收下了。”茅小飞冲男人笑了一下,去拔刀。刀鞘紧紧包裹着刀身,随着铮然一声响,缓慢而清脆,仿佛什么东西被割开了一样。
银亮的刀刃从漆黑的鞘中显露真颜,和它的外表看上去一样朴实无华,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属于兵器的,特有的凌厉之感。
男人对唐妙又说了几句话。
“这把刀跟着他上过战场,杀过二十三名罗刹族的士兵,昨天,他还用这把刀杀了两个罗刹族人。从今以后,这把刀归你了。”
一股热血沸腾在茅小飞的身上,他有兵器了,有人认为他是一个战士了,这把刀不是徐柒说的要找江湖上有名的铸剑师给他量身打造的名器,只是一个桀林人感恩的馈赠。却让茅小飞第一次感到获得力量的喜悦,他可以用武功去保护想保护的人,可以不用再做一个总是躲在别人身后大叫救命的普通人。虽然那没有什么错,但比不上亲手去保护别人带来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在他第一次用冬瓜雕出一条栩栩如生的长龙受到大厨的肯定之后,就再也没有体味过。
唐妙一双眼睛贼亮地看那把刀,这让茅小飞更加肯定,这确实是把好刀。
“不试试?”不知什么时候,徐柒走到他的身后,拍拍他的肩。
“会有试它的机会,不过不是现在。不伤人命的时候,我不会轻易拔刀。”茅小飞笑了笑,把刀收起来,恭敬地给那个男人行了个礼。
小男孩偎依在他父亲的怀里,一家子人目送茅小飞他们离开。
夜月城城主的府邸就像上齐地方官员的府衙,前院用来办事接待,绕过衙门,是城主自己办公之地,再往后的塔楼是城主用饭之所。后面隔开的另外一片空地,才是给屯兵住的地方,茅小飞他们住在侧面用来接待其他地方官员的地方。
夜月城已经完全被旭龙城城主接手,他会这么安排,既表示对这些江湖侠客的尊重,又表示他大概还有别的安排,也许会亲自接见他们。
茅小飞短暂地睡了一觉,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想在院子里转转,去看看那些桀林人住的地方,他还记得那个命师,有这层过命的交情在里头,或许可以打听打听桀林是否真的有南下的打算。
然而刚走到楼下,就听见阵阵号角声。
“小飞。”是徐柒,他换了一身靛蓝长袍,玉树临风地站在厅堂上。
“又要打仗了?”
士兵们匆匆从外面跑过,但不显得慌乱,显然训练有素。
“嗯,不过这次没我们什么事了,交给他们自己人去处理。”徐柒道,他伸手握住茅小飞的肩膀,茅小飞转过脸来看他,只看到徐柒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们还站着做什么,我们不去帮忙吗?”楼上跑下来个人,金沈难掩满脸的兴奋之色,抄起兵器就要往外冲。
“诸位。”门外走进来一名官员,是桀林人,看上去风度翩翩气质温雅,三十多岁,身穿桀林官服,只是茅小飞他们辨认不出他身上的官服是什么品阶。
“诸位留步,我们城主大人请各位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外面的事,就交给他来解决。”
这时叶锦添刚从楼上下来,闻言眉头一皱:“怎么,现在想起来我们是外乡人,不想让我们再插手了?”
官员赔笑道:“并非为此。”他在人群里看了一圈,奇道:“那位红发的壮士呢?”
“他和我们本就不是一路的,你找他做什么?难不成是觊觎他的坐骑?”叶锦添冷道,似乎他对桀林的官员很是不满。
“绝无此意,只是城主对他的坐骑感到很是好奇。”那官员似乎有难言之隐,不便和盘托出。
“他的坐骑叫胖郎神,除此之外,我们对那东西也一无所知。而且,他只听荀痴一个人的,别人不要说骑到他的背上去,只要出现在它视线可及之处,就会被他脸上的独眼所伤。”茅小飞看着那官员悻悻然的表情,大概明白他们在打什么算盘,于是又道:“如果是为了驱走那些罗刹族人,可以借给你们用,不过也只有我们的同伴能掌控他,你们要借,就得连人一起借。”
“方才这位壮士说你们不是一路的?”
“不算一起的,不过也同行多日,现在是我们的同伴了。”对这个官员,茅小飞也感到了一丝不舒服,旭龙城来的这个城主显然另有打算,并且不打算让他们知道。这种情况下,茅小飞觉得,绝不能让荀痴为他们效力。
而荀痴还在睡觉。
一群人涌入他的房间,荀痴几乎立刻就醒了。
他的房间里匍匐着比豹子还大一圈的胖郎神,第一个走过去的茅小飞差点把他当成兽皮地毯踩了,要不是胖郎神睁眼时眼冒金光,还真没想到,荀痴会让这头怪兽和他睡在一个屋。
荀痴抓了抓红头发,一脸毛躁地坐起身:“什么时辰了?我这才刚睡了一会,你们就来搅我的好梦,什么事?不会又要叫我出去杀人吧?”
“是救人。”茅小飞笑着说。
荀痴怪叫一声躺倒在床。
“不过现在用不着,那个旭龙城的城主,对你的坐骑很感兴趣,已经派人来问了。现在外面罗刹族和桀林人还在对阵,不过那个城主不允许我们再插手,楼下已经派了侍卫守着。”
“他就是怕我们抢了他的功劳,而且夜月城的人这么感激我们,现在夜月城城主之位空悬,要是让夜月城的子民推选,没准咱们还能混个官儿当当。”金沈不住搓手,一脸心花怒放。
“这不可能,我们不是桀林人,他们也不会推选我们当城主。只是现在好好款待我们,可以笼络人心。”徐柒镇定分析道。
“徐大哥说的对,所以我们最好还是找机会离开。”没想到全天下的官场都是一个样,茅小飞不禁有些后悔之前没听叶锦添的,不过那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援兵会来。
叶锦添冷哼一声:“他不让我们走,闯出去还不会吗?这点人拦不住我们。”
茅小飞想了想,最后只好说:“今晚先好好休息,接近两天一夜没有好好睡过觉,我们需要休息。没别的事,就是提醒你一声,看好你的坐骑,以防万一。我已经和他们说得很清楚,就算需要帮助,也必须是你亲自出马。”
胖郎神脑袋换了个位置,舒舒服服趴在它的前爪上,这么看虽然是人脸,却也还挺可爱的,还是个双下巴圆脸,嘟起嘴时腮帮子圆滚滚的。
“行,我知道,我这只坐骑,我不动,他是绝不会动,而且,只要它叫一声,这座城里哪个角落听不见?不会有事。”荀痴一脸疲惫。
说完彼此就各自去睡,茅小飞回到自己房间,门口站着个穿猩红色官袍的人,正是才在大厅里见过的。
茅小飞停下脚步,理直袍袖,才迎上去。
那官员转过脸来,笑笑,客客气气弓着腰上来行了个礼。
茅小飞一头雾水。
“茅大侠,外面有个您的朋友,找上了门来,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一路问来,夜月城里现在无人不知道您的大名,您这个朋友很容易就找了过来。而且,他带着一支百人的精兵,城主大人拿不准是否是您的朋友,是庆细来的,要不是您的朋友,我们就只好拿下了。”
茅小飞瞳孔放大,眼神中浮现出茫然和空白,他难以置信地皱起眉,眉心不住抽搐,半晌,用拇指按压住乱跳的眉心,好不容易找到声音问:“庆细来的,叫什么名字?”
“他不肯说,但有一件信物,托我交给您。”官员将一件黑色的木牌递到茅小飞的手上。
茅小飞手一颤,几乎有点拿不稳,那玩意儿烫手得很,他的指腹缓缓摩挲上面刻着的字,是他的名字。
这面木牌,是一切的源头,要不是这个东西,在庆细军营里,穆参商也不会注意到他这个小兵。
仿佛一口寒冰呛到了胸口,半晌,茅小飞咳嗽了一声,答道:“是,他是我的朋友,你好好安顿他带的人,安顿好了来叫我,我去见他。”
官员现出迟疑。
茅小飞面无表情道:“要禀报你们城主就快去,我要尽快见到这东西的主人。”茅小飞扬了扬手,就不再停留,他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逃一样地蹿进屋子里,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背脊抵到门上,木板蹭得他的脊椎一阵刺痛。
穆参商,他居然找来了。
☆、九〇
“我的酒呢?!”
乍然破门而入的茅小飞惊起一对儿野鸳鸳。
“……”金沈光着两条大白腿,跨坐在徐柒的身上,从两人的情态和姿势判断,刚才他应该是弯下了身子,刚把嘴唇对上徐柒的嘴,就被茅小飞坏了好事。
“……”茅小飞咽了咽口水。
金沈从床上下来,床上隆起的那个人没半点反应,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药倒了。他神色非常纠结,显然正在打腹稿,要怎么解释床上那个大活人。
走到茅小飞的面前,金沈仍然抱持着一脸的欲说还休。
“酒。”茅小飞粗声道,他的眼圈反常的有点红。
“酒啊,酒!”金沈眼睛一亮,显然是想起来了,大白腿蹦跶着回去撅起屁股在房间里唯一的带锁大箱子里翻来找去。
“有了!”再款摆腰肢走回来,他亮晶晶的两个黑眼珠把茅小飞瞪着,眨了眨眼,“怎么大半夜了,大哥想起来喝酒了?”
茅小飞抿了抿嘴,沉声道:“睡不着。”
“等等。”就在茅小飞要返身出去的时候,金沈忙叫住他,当着茅小飞的面,他把酒囊的塞子拔了出来,以袖子擦那个嘴儿,擦了一次又一次,似乎还觉得不太干净,又找出一条巾子,沾了凉开水擦了两次。
“行了。”金沈笑眯眯地把酒囊递给茅小飞。
“你在上面涂什么了?”茅小飞再愚笨也看出了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