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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三人都是一愣。
“辛大柱如何死的?”林少意问,“他真是被烧死的?”
“辛暮云说是被烧死的。他不可能主动将自己毕生功力给百里疾,他这样的年纪的抱负,也不可能愿意和百里疾分享自己的功力,无论他多么疼百里疾。”七叔沉声道,“原来如此……百里疾吸收了辛大柱的功力,所以他才能练成虎爪。”
沈光明和阿岁都愣着。两人想到之前七叔说的事情,面面相觑。
“百里疾杀了辛大柱吗?”沈光明问,“还是辛暮云和百里疾联合杀了辛大柱?或者是百里疾配合外面的人杀了辛大柱?”
一夜忙乱,沈光明毫无睡意,此时坐在被褥上问唐鸥。
唐鸥点着灯看书,闻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沈光明觉得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说。辛大柱死后辛家堡也毁了,但辛暮云立刻成了新的堡主,将辛家堡重新经营得有声有色。辛家堡仍然名为辛家堡,却已脱胎换骨,完全不是辛大柱所在的时候那个堡垒了。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光明又好奇又神往,“那样的场面我若是能亲眼见识一番就好了。”
唐鸥放下书,抬头看他:“没什么好的。你不懂武功,这种时候在那里就是一个死。”
“明天少意盟和辛家堡就要对上了,我挺期待。”沈光明笑道,“幸好我认识了你。见识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还赖上了一个高手。”
唐鸥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沈光明,对不住。”他说,“你碰到了我,也碰到了许多坏事。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当时若让你好好在我家里干活,也不会碰上那么多事情。你经脉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寻找别的方法去解决。”
他十分认真,沈光明连忙从被褥上爬起来,愣愣注视唐鸥。
两人的被褥都铺在地板上,中间是一盏随船身飘摇的油灯。
“是我对不起你。”唐鸥声音越来越低,“百里疾要碰到你的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害怕。他是那种会杀人于无形的高手,他还会做各种各样奇怪的尸体。我真的非常害怕。沈光明,对不起。我……我不值得你这样感激。”
沈光明将被子枕头扔了,小心爬到唐鸥那边。
“他似乎没有恶意。他还对我笑呢。”沈光明慌乱地安慰他,“我的经脉好了啊,还可以练武了。大吕功那么神奇,江湖上除了你师叔就我一个人懂得。还有……我还认识了丐帮长老,认识了武林盟主。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结识他们。我非常高兴,真的。唐鸥……”
他十分诚恳。唐鸥叹了口气。灯光中沈光明殷殷看着他。
“多谢你。”沈光明抓着他衣角说,“我遇到的好事,总是比坏事多的。”
唐鸥心中突然一阵难过。他想到这少年背上的燎伤,想到他被养父送去跟骗徒学习,想到他不识字,想到他在房中哀求张子蕴让他死。唐鸥伸臂抱着沈光明,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沈光明:“……?!”
他身体僵硬,脸开始发热。
“我也是好事?”唐鸥问。
沈光明点点头,额头在他肩上摩擦,连忙又补充道:“算的……特别特别好,最好。”
唐鸥忍不住笑了。他手指缠着沈光明的头发,慢慢喊他名字:“沈光明……”
喊完了也没想到要说什么,于是轻轻抬手拍着他的肩。
第二日清晨,船只通过了庆安城流域的标示,水手们开始唤醒船上众人。
庆安城的码头只比十方城小一些,同样十分繁忙。此时只是清早,已有不少运货的船只停在码头,工人们不断在船只与码头之间奔忙,运送货物。
码头上竖了一枝旗杆,辛家堡的旗帜高高挑着。
行近了才看到,码头上泾渭分明地分了两个部分:一处是货物船只停泊的地方,繁忙热闹,另一处却是冷清稀落,石砌的地面上,只有寥寥十余个人站着。
辛暮云站在众人前头,站在绿水青山之间,微笑着冲少意盟船只上的众人点头致意。
☆、第34章 对峙(1)
船只靠岸,众人走上码头。
辛暮云身边站着的人中,便有昨夜现身的百里疾。他仍是一身青衣,面无表情,目光十分冷淡。沈光明偷偷看他几眼,发现这人不笑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
并无寒暄,昨夜百里疾已经承认是他杀的人,七叔自然不会浪费时间与辛暮云废话。
三言两语间,七叔已将丐帮的意思说明:交出百里疾,以命偿命。他身后丐帮众人敲打着打狗棒鼓噪起来。
辛暮云容色平淡:“七叔稍安勿躁。事出有因,且听辛某细细道来。”
七叔怒道:“还需废话什么!他已承认自己杀人,杀人偿命是江湖规矩,辛暮云你莫装不知!”
辛暮云:“那得看他是因为什么而杀人。替天行道,何须偿命?”
七叔等人都是一愣。辛暮云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缠,侧身让出道路:“请诸位先到辛家堡歇歇脚,一路劳顿,我们歇息后再说。”
七叔与林少意想拒绝,但看到丐帮中有一些弟子因为晕船,已吐得虚脱,只好同意。少意盟和丐帮此次出发到辛家堡,江湖上几乎人尽皆知,他们并不怕辛家堡从中作什么乱。
唐鸥本想回家看看,但不好独自脱身,于是也跟着一起去了。
辛家堡和当日沈光明来的时候仍旧一样,只是这次来迎的家丁与侍卫们显然训练有素,队列整严。
林少意在这些人面前走过,心中暗暗吃惊:辛家堡这样的气象,已经不似一个武林帮派。
众人走入辛家堡主屋的大堂,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大堂中早已聚集了不少人,看服饰,竟也是武林帮派。
林少意和七叔立刻蹙眉,看向辛暮云。
辛暮云回头笑道:“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毕竟和丐帮还有少意盟有牵扯,辛家堡不敢随便。辛某心中觉得,这样事情说不说得清是一回事,能不能说完整是另外一回事。为表公道,还是有中间人作证评断比较好。”
他笑得诚恳,说得也诚恳。但七叔和林少意脸色都是一变。
连沈光明也觉得不对了:原先辛家堡的回话是“无话可说”,现在却请了这许多人候着,显然不止无话说,甚至是有相当多的的话要说。
七叔蹙眉,脸色沉郁。他万万没料到,一切都如此清楚明白了,辛家堡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后手。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找到杀人的凶手,可惜现在虽然已找到,却又生变。
这时大堂中的几个帮派首领也看到了林少意和七叔,纷纷上前打招呼。有几位看到了唐鸥,免不得又要对张子桥的事情向他询问和安慰几句。
沈光明略略扫了一眼,心中十分惊讶:这些帮派,竟然都是武林中叫得出名字的大帮派,其中他认得出来的就有雪刀门的首领木大河、司马世家的家主司马凤、杰子楼的少楼主田苦、苍龙会的龙头鲍雄、鹰贝舍的当家迟夜白。其余他认不出的,看气度打扮,也不是普通人。
屋中一时热闹起来。
各各问候完了,屋外又传来通报:“武当和少林到了!”
林少意又是一愣。他没想到辛暮云居然把武当和少林的人也叫来了,一时间少意盟的人脸色都有些糟糕。
“武当的三空道长和少林的性海大师,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啊。”司马世家的家主司马凤是个年轻人,此时摇着扇子鼓出一阵香风,慢悠悠地说,“辛暮云能请来这两个人,架势可不得了。”
说话间,三空道长和性海都走入了厅中。
在子蕴峰上性海和林少意曾有过一面之缘,此时上前与林少意等人打招呼。沈光明却看着性海身后的和尚惊喜道:“照虚!你也来了!”
照虚双手合十对他行礼,一脸平静。他僧袍袖子滑落,沈光明眼尖,看到了他手臂上未消退的淤青。
“沈施主,许久不见,你身体可还好?”照虚问他。
沈光明见他似乎瘦了一圈,当日潇洒的风姿已被无法掩饰的疲态代替,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我很好,谢大师牵挂。”
照虚冲他笑笑,眼里是很真实的喜悦。
三空道人先跟辛暮云打了招呼,随后才是林少意等人。众人知道辛暮云母亲与武当有渊源,便见怪不怪。
众人都坐好之后,性海站了起来。他先念了句佛号,随后缓缓道出今日的事端。沈光明站在林少意身后,有些心不在焉。他发现坐在林少意对面的鹰贝舍当家迟夜白,可算是堂中所有人里长得最好的一个。性海慢慢说话,说的又是他早已知道的事情,于是忍不住往迟夜白的脸上看了又看。
他曾远远见过迟夜白一眼。当时迟夜白刚刚杀了几个山贼,正用树叶拭去剑上的血迹。沈光明和方大枣蜷在人堆之中,听到迟夜白说了句“你们快走吧,贼人我已经解决了”。当时天色昏暗,他也没仔细看,今日发现自己竟漏了这样一个人,心中不免捶胸顿足,十分懊恼。
唐鸥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发现他视线一直黏在对面迟夜白身上,便拉了拉他,让他不要乱看。
沈光明忙收回眼光,看向性海。性海身边站着照虚,他看了一会儿眼神又不由自主溜到照虚身上去了。
唐鸥:“……”
他不明白沈光明为何在这样严肃的场合里仍能走神,又管不了,只好在背后捏了他背脊一把。
这时性海已经事情来龙去脉讲完。他话音刚落,苍龙会的鲍雄便大咧咧开口:“那还有什么好议的,杀人偿命罢了!”
司马凤仍摇着他那把描了彩蝶与美人的香扇,侧头对鲍雄道:“鲍龙头,若不是因为还有待议的内情,你我也不需连夜策马狂奔六百里,来到这里了,对不对?”
鲍雄哼地一笑:“还有内情?什么内情?”
迟夜白这时开口了。他声调平淡,自有一番清冷孤傲的味道:“这内情,莫非是十年前的辛家堡大火?”
这句话一说出来,全场俱静。这些人中,有一些经历了十年前的事件,有些虽未在场但也听闻过,一时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辛暮云身上。
辛暮云笑了两声,起身对众人作揖:“十年前我家中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今日所说的内情自然不会有这么久远的历史。今日辛某请诸位来,是希望诸位做一个见证:百里疾是我辛家堡的人,他要不要偿命,辛某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别那么多废话,老鲍听不懂。”鲍雄粗声粗气道,“有话就赶快说吧!”
辛暮云点头:“那辛某就先说第一件事情。江湖规矩是杀人需偿命,在座各位都懂。然而替天行道惩恶锄奸,则不可能还要为恶人偿命……”
他还未说完丐帮的人立刻就吵嚷起来。七叔令众人安静,慢慢站起:“辛堡主此话何意?”
“上月十六,七叔和丐帮众位兄弟在飞川镇逗留过一个晚上,是不是?”辛暮云平静地问,“当天夜里负责值夜的,可是贵帮的苏六与叶七二人?”
丐帮人互看几眼,无人出声。苏六与叶七正是被百里疾击杀的两人,也正是上月十六值夜的两位。
“上月十六,长川镇的王员外家遭窃,护院家丁四人被杀,无数财物被盗。”辛暮云侧头问七叔,“七叔应该还记得这件事吧?”
丐帮众人面色不定,都看向七叔。
七叔:“记得。”
“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