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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跳声本是从东到西,绕着椒房殿里里外外的,后来忽然由远及近,往太后的床前逼近。
太后抓着身下的床单,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静谧中那跑跳声被无限放大,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子在地上乱跑乱跳,最后一跑一跳地来到太后的床前。
太后的视线被黑暗阻挡,她听着床幔外徘徊的跑跳声,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僵持了一夜,直到天亮后,跑跳声消失,她才累的晕了过去。
一夜的惊吓,让太后差点小产,来给她诊脉的御医正好是她的人,于是让御医撒了个谎,谎称太后的身体太虚弱,不适合待在椒房殿,皇帝那时候极宠她,于是便让她搬去了长乐宫。
椒房殿一直都是太后有意遗忘的一个心结,如今一把火将椒房殿烧了个干净,她的心里反而更加有些不安了。
回想起往事,太后又生了一场病,就连秦政那边传来的监视消息,也懒的逐一计较了。
秦政去问了个安,吩咐御医帮太后调理身体,然后就回乾清宫了,他不是胎穿过来的,和太后除了在朝堂上,私下几乎没见过几面,所以也别提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有什么感天动地母子情。
他占了小皇帝的身体,自然会对太后负人子的责任,但是母子情还是随缘吧,不过看他和太后针锋相对的立场,母子情恐怕只是个泡影。秦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在现代的母亲因病早逝,不过渴望母爱的年纪他早已经过了,倒也没觉得有太多遗憾。
皇帝从长乐宫回来后就开始发呆,发完呆还叹气。赵国忠给秦政倒了杯茶道,“陛下不必担心,太医署的御医医术高超,太后很快就会病愈的。”
秦政微微点头,片刻后说道,“你方才急匆匆进来可是有事?”
赵国忠笑道,“林大人求见,已在外面恭候多时了。”
“让他进来。”
林长风今天穿的很正式,官服整整齐齐,连领子都没有褶皱。他进屋后行完礼,也不说话,往地上一站,低头看着鞋尖。
秦政嘴角微抽道,“林爱卿昨夜睡得可好?”
林长风抬头道,“不敢欺瞒陛下,臣睡得有些不太好。”
“朕也没睡好,”秦政道,“你来的正好,给朕弹个助眠的曲子,其他人都退下吧。”
秦政睡觉不喜欢有杂音,宫女近侍深知皇帝的这个忌讳,速度很快地退了出去。
林长风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帝王,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奏琴。昨天皇帝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封密信,幸好他昨天没钱了,所以没去鸳鸯楼,当然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密信里只写了四个字——反裘负刍。
“反裘负刍”这四个字是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路人为了爱护一件皮衣,所以将它反着穿,这样即便是背东西,也不会把里面的羊毛磨掉。当时的国主巡游看到后,对路人说了一句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林长风捧着这四个字揣摩了一夜,他知道小皇帝这是对他不满了。可是他父亲在世时虽位高权重,但行事也太过刚直,常常在朝堂上反驳的先帝下不来台,终究引起了先帝的忌惮,父亲死后,先帝准备开刀,他只好韬光养晦,流连烟花柳巷。
林长风很惜命,威胁到性命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但小皇帝有意招揽他,而且小皇帝看起来也是个可以扶植的人,他也不甘心一辈子庸庸碌碌,他自记事起就开始识字读书,学了一大堆的东西,绝对不是用在床上和棺材里的。
“林爱卿,”秦政闭着眼睛道,“此曲虽宁静,但你的琴声却不静,你有心事?”
林长风笑道,“臣惭愧,昨夜没有睡好。”
秦政沉默半晌,看了一眼林长风,终于接话道,“为何没睡好?”
林长风轻叹道,“陛下的密信送来后,臣就有些失眠。”
秦政微微点头道,“朕送的的确不是时候,应该等爱卿睡完一觉再送。”
“。。。。。。”林长风深吸一口气,发现和小皇帝兜圈子是没有出路的,他停下手指道,“即便陛下今早送来密信,臣夜里也会失眠。臣失眠是因为密信的内容。”
“继续弹。”
林长风只好继续弹琴,苦笑道,“陛下,臣愚钝,着实不解圣意。”
秦政看向他道,“朕偶尔读到这个故事,觉得很有趣,每个人对一个故事都有不同的看法,朕问了顾先生,和顾先生的观点出现矛盾,所以也想问问林爱卿的看法。”
林长风看向秦政,片刻后开口道,“当臣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先父还在世,臣很不理解那路人为了爱护一件皮衣就将它反着穿,毕竟臣的皮衣坏了,还可以买得起许多皮衣,直到今天臣连最后一件皮衣也典当出去后,臣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今年冬天臣怕是要挨冻了。”
秦政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留下一件的。”
“唉,可惜人在吃不上饭的时候是顾不上以后的事的,”林长风顿了下道,“先父仙逝后,臣家中日益衰败,亲朋好友都靠不住,臣为了吃口饭,也是无奈之举。”
秦政淡淡地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冬天不远了。”
林长风微微点头道,“臣以为陛下听了之后,会感动的赏赐一件皮衣。”
“朕怕林大人在冬至之前就把皮衣又当了出去。”
林长风有些尴尬道,“臣如今有了陛下的俸禄,自然不会再做这种事。”
秦政定眼看了他半晌后说道,“好,朕就看看林爱卿的定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感想如何,写太后的时候被自己吓到了2333,大家觉得需要酌情减少恐怖的部分吗?
PS:故事出处,《左传·新序·杂事》:魏文侯出游,见路人反裘而负刍。文侯曰:“胡为反裘而负刍。”对曰:“臣爱其毛。”文侯曰:“若不知其里尽,而毛无所恃耶?”
第15章 偷鸡取血
顾明哲负手站在房顶,一身墨绿融于黑暗,他一脸凝重地望着脚下,但什么也看不到。今天的夜色很黑,没有月光,不是阴云密布,而是因为今天是初一。每到初一十五顾明哲都会站在房顶沉思,因为这是他改善伙食的一天。
即便每天都会吃血豆腐,但是顾明哲还是喜欢新鲜的血液,可最近他拿回来改善伙食的血都被小皇帝抢走了,他有些犹豫是否要立刻喝完,毕竟对于喜爱的东西他喜欢留下来慢慢品尝。
顾明哲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只要把小皇帝喂饱,他就不会和自己抢吃的了。他跳下房顶,速度飞快地奔向秦政的寝宫,悄悄从窗户跳了进去,一把掀开秦政的床幔。
新造的龙床上镶嵌了九颗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将床上的景象照的一清二楚,秦政的手腕脚腕被绑在四根床柱上,歪着头眯眼看向顾明哲,黑色的长发铺在枕头上。
顾明哲微微一怔,半晌后开口道,“陛下的爱好果然与众不同。”他曾听过有一种人喜欢被人虐待,没想到小皇帝小小年纪居然好这口。
秦政脸色漆黑道,“朕还不是为了不在半夜惊扰先生,才出此下策。”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顾明哲顿时有些惭愧,他抿了抿嘴,迟疑了一下道,“陛下,是谁把你绑起来的?”真是佩服那个人的胆量。
秦政嘴角一勾,有些得意地笑道,“朕何时需要他人帮忙?只要把绳子绑在床柱上系个活扣,把手腕套进去,用力一拽就绑住了。”
顾明哲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政,道,“陛下,您想过怎么解开吗?”他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呵,小皇帝平时一向喜欢指使自己做事,这次让他逮到了这么个机会,怎么也得威胁小皇帝做点儿什么。
“。。。。。。。”秦政沉默片刻,看着顾明哲道,“先生这么晚来朕这里,可是有事?”
顾明哲点头道,“今天的夜色不错,臣想着和陛下出去逛逛,吃些美食。”
秦政有些无语道,“今天是初一,没有月亮。”
“月黑风高,正适合闲逛。”
秦政嘴角微抽道,“这么晚了,宫门都关了。”
顾明哲轻叹道,“陛下,您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不要时刻被人的思想拘束,如此良辰,我们难道不应该去杀鸡取血吗?”
秦政点了点头,脑袋上立起的一撮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他忽然板起脸,呵斥道,“既然如此,还不扶朕起来?”
顾明哲习惯了小皇帝的颐指气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上前把秦政手腕脚腕的绳子解开,轻轻扶着秦政坐起来。
秦政揉了揉手腕,下床穿上一件便衣。
顾明哲盯着秦政修长的身形,突然发现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威胁秦政的机会。
秦政将衣袖拢了拢道,“先生,我们去哪里?”
顾明哲舔了一下下唇道,“臣听闻太后给秀女们开了个小厨房,小厨房旁边有一个鸡舍,里面的鸡长得十分好。”
秦政看到顾明哲的眼神,后背的汗毛忽然立起来了。他轻咳一声道,“先生带路吧。”
顾明哲对宫里的道路很了解,就连一些侍卫都不知道的小路,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带着秦政兜兜转转走了半晌,终于来到了一座宫苑。
顾明哲指着宫苑道,“那些秀女就住在这里,陛下要顺道去看看吗?”
秦政十分尴尬,只好干干地笑了两声。
顾明哲回头看他一眼道,“不过陛下还是省下那份心吧,毕竟你们已经人尸殊途了。”
秦政黑着脸道,“即便朕是人,非礼勿视的道理朕还是知道的。”他发现这个先生的底线真是一低再低,节操也是一掉再掉,真不知道温和儒雅的外表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心。
顾明哲敷衍的点点头,带着秦政躲过一层层岗哨,来到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股难闻的鸡窝味。
顾明哲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一个鸡舍,东瞄西瞄了几眼,点燃一根香,半晌后鸡舍里的鸡纷纷倒下,他打开门,钻了进去,片刻后拎着一只很肥的鸡走出来。
秦政抿着嘴憋着笑,伸手摘下顾明哲脑袋上的鸡毛,帮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道,“我们走吧。”
顾明哲抱着鸡道,“快走,回鹤竹斋。”
秦政低声笑了两声,以他的身份想要鸡血何须这般麻烦,不过和顾明哲一起偷鸡,倒也别有一番乐趣,就像是小时候爬上树摘李果一样,也许李果不好吃,但摘的过程却令人怀念。
顾明哲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陛下这附近有很多侍卫。”
秦政笑容一滞,微微皱眉道,“朕方才看到了一道人影,似乎。。。。。。是一个小孩子。”
顾明哲微微一怔道,“先皇去世后,最小的皇子也都已经十多岁了,更何况都已经出宫了。而陛下您又一直未纳后宫,这宫里哪有什么小孩子?”
秦政皱眉道,“先生,这宫里还有其他的尸变者吗?”
顾明哲看向秦政,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即便有,也不会是小孩子。”
秦政若有所地点点头道,“我看那道人影似乎往秀女住的宫苑去了,若真的是非人,侍卫只怕拦不住,我们去看看吧。”尸变者虽然也没有太过特殊的能力,但胜在耐打,真的和非人打起来也有优势。
顾明哲看着怀里睡得昏天黑地的鸡,叹道,“陛下到是怜香惜玉。”
秦政笑道,“那些秀女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六岁,朕虽不会与她们有什么瓜葛,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