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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和魔王的幸福生活-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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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特地地“叫两个会吹笛子的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们一支一支给您打回来吗?
  所幸,换了十几首曲子以后,元绍终于没有继续摇头。默默倾听了一段,他示意两个吹笛女子从头开始演奏,指尖在腿側轻轻打着拍子,直到听完了整支曲子才微微颔首:
  “就是这一首。你们就在这里吹罢。”
  轻快活泼的江南小曲像是青松山石跳跃的一脉清泉,光是听着,就让人不知不觉地想要微笑起来。和凌玉城那天在中庭吹奏的、沉郁幽咽的感觉完全不同,可确确实实就是同一支曲子。这首笛曲,想必牵连着他非常深刻的回忆吧……若非如此,也不会一边出神,一边断断续续地,把这个调子重复了不知多少遍。
  转身回到卧房,隔着一座殿宇和广大的中庭,透入房帷的笛声少了几分高亢,轻柔婉转,依依如诉。乐声流淌中,凌玉城紧蹙的眉头竟然松开了些许,不再如方才一般转侧不安,脸颊微微侧向一旁,眼珠也停止了不安的转动,似乎在睡梦中也正凝神倾听。
  乐声连绵,宛如一只温柔的素手悠悠抚过,一遍一遍萦回缭绕。卧房里一坐一立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把目光投注在神色渐渐宁静下来的凌玉城身上。不知过了多久,窗下斜射的日影渐渐拉长,烛火一盏一盏亮起,而凌玉城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到这时候元绍才松了口气,一回头,身后发出比他更大吁气声的,赫然是手软脚软坐倒在地上的杨秋。连轴转了三天,杨秋显然也累得不行,更不比元绍还有精深内力支持,这一坐下,头往旁边一歪,靠在桌腿上就睡得人事不知。元绍忍不住摇了摇头,出去招手叫了个小内监过来,对他指了指睡成一滩烂泥的玄甲卫首席军医。
  少则三天,多则六七天……看凌玉城终于能够安然入睡的样子,希望这一觉下来,热度就能退下去吧……
  这样想着,他狼吞虎咽地填饱了肚子,也靠在床外侧慢慢合上了眼睛。
  再次惊醒是在半夜。不及睁眼,首先本能地摸了摸凌玉城的额头——还好,虽然还热,总算没有烫到前几天那样让人惊心的程度。再要细细打量他脸色时,床帏外烛光摇曳,杨秋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醒了,掌灯过来诊脉。
  许是被灯光惊动,床上的人眼睑闪了闪,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头。元绍一手遮在他脸側挡住灯光,一手去被底摸他手腕,刚拽出被窝,就看见凌玉城唇齿翕动,轻轻叫了声:“娘——”
  窗外的乐声依然轻轻地、细细地响着,不绝如缕。元绍愣了一愣,几乎不敢相信发声的是之前还在昏睡的凌玉城,脱口问道:“什么?”
  烛光下,凌玉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高烧未退,曾经清亮凌厉的目光,此刻仍然是散乱而黯淡的,怔怔的盯着虚空中不知什么所在,看了一会儿,又疲惫地轻轻阖上。元绍本以为他会就此再度睡去,正在纠结要不要趁机叫他起来喝药,却听到凌玉城略微提高了音量,再次叫了一声:“娘……”
  黯淡烛光映照着他脸颊尚未褪去的潮红,烧得干裂起皮的嘴唇微微开启,神色音声,从未有过的迷惘脆弱。
  是梦到了母亲吗?
  还是那流淌了一天的笛声,也曾经被他的母亲悠悠吹奏,用来抚慰病床上的爱子?
  元绍的右手顿在了空中。
  屏息等待着,却一直没能得到熟悉的回应,凌玉城的神色渐渐黯淡失望,气息也再度散乱起来。元绍看得不忍,伸手想要拍拍他肩膀抚慰,不料凌玉城已经把手臂伸出被窝,在虚空中伸展着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无力地落回了枕上:
  “娘,”他低低的、急促的说着,似辩解,又似哀求,“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不是——贪生怕死……”
  一句说完立刻紧紧抿起了唇,微微仰头似乎在倾听着什么,神色专注,却分外透着一股孤单和倔强。即使隔着薄被,元绍也能看出他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眉目间凝着一股怒气,却随着时光的推移一分一分地黯淡下去。
  然后,突兀地,所有的怒气都消失了,那些即将沸涌而出的不甘和不平,在瞬间,化成了一个放松而宁静的微笑。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清浅寂静,带着游子归家一般的恬然喜悦:
  “娘,”他的声音低低的,温柔宁和,却满满盛着一往无回的决然:“你带我走吧。”
  一股冷浸浸的寒意迅速沁入背心。元绍打了个寒噤,还没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肩膀被人大力一撞,他倒没什么事,撞过来的那人连退几步,“啊哟”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护住他心脉!快!”
  不等元绍回头,就听背后那人急急嚷了一句,跟着一阵连滚带爬的响动,想是情急之下不暇起身,直接就手脚并用奔了门口去。元绍依言把凌玉城半扶半抱起来,将内力缓缓送入他后心的时候,就听堂屋大门被轰然推开,杨秋扯直了熬得沙哑的破锣嗓子放声狂吼:
  “参汤!参汤!”
  远远处,专供下人值夜的排房一阵大乱,不知有几人被杨秋的吵嚷声惊起。但是这一切动静元绍已经注意不到,瞑目凝神,内力尽可能和缓地向凌玉城心脉汩汩注入——
  然而,即便如此,怀中人的气息还是以肉眼可及的速度,一分一秒地迅速衰弱下去。
  就在这时背后哐啷一响,杨秋飞奔而回,掀开薄被,银针捻在指间,抬手就扎。元绍一直以为凌玉城带在身边的这个军医不会武功,然而此时一连几针下去,出手的速度比之江湖上一些暗器名家也不遑多让。
  十来支银针或长或短、或正或斜地没入胸口,果然凌玉城的气息顿时稳定了些,心脉的搏动也渐渐转强。元绍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就听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疾步靠近,杨秋反手往背后一伸,收回来的时候赫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
  端药过来的是玄甲卫值夜的两个卫士,一贯负责给杨秋打下手,扇火煎药、递刀递剪子什么的。这次杨秋在正殿里守着病人,他们俩和几个同袍就占了外围一间排房,三天来凌玉城哪怕喝一口水,也是他们不错眼珠子地盯着煮好了端上来。至于参汤,杨大夫的嘱咐是:“风寒本来是不该用参的,怕就怕大人这次病的凶险。且熬着以备万一罢,反正——”反正人参也是到御药房去拿的不是?
  所以,一碗参汤凉了热,热了凉,药力散了就换一段人参再熬一碗。从两天两夜之前直备到现在,大半夜的听到杨秋一声高喊,赶紧从暖窠里端将出来,恰好赶上,半点时间也不耽误。
  这两个卫士也是熟手,看杨秋左手接过药碗,轻尝一口点点头,灌药的器具立刻就递到他右手边。满满一碗参汤灌下,两个人站在杨秋背后,屏息听着凌玉城的呼吸声由细不可闻逐渐变得有力,互相看看,彼此都觉得双腿一软,几乎就要失态地跪倒在地。
  杨秋的神色却依然严峻。俯身向前,凝神诊过凌玉城双手腕脉,又提灯细细看他脸色。最后揭开被子,确定腿上伤口并没有化脓的迹象,这才挥手示意两个卫士自行退出,徐徐起针,向着元绍点了点头。
  “陛下可以慢慢收回内力了。”他一只手按在凌玉城腕间,双目微阖,声音轻得仿佛生恐吵醒了安睡的病人,“慢一点,再慢一点……好,……很好。把他放下来。”
  元绍依言俯下身子。抽开手臂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顿了一顿,用前额抵在凌玉城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温热的气息喷在口鼻之间,额头沾染的汗意细微润凉,那一瞬几乎舍不得放开。
  轻手轻脚退到正堂,元绍神情中的柔和关切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正中御座上坐定,他看了一眼杨秋满脸疲惫、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到底还是抬手示意赐座,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杨秋从退出房间开始就满脸铁青,竭力压低避免吵到病人的话音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怒火:“看不开呗!不想活了呗!觉得自己贪生怕死不配活下去呗!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这么回事儿,连命都可以不要呗!”要不是顾着上下尊卑之分,元绍简直觉得他会加上一句:“不想活就速度去死,省得老子大半夜的费心费力救你,呸!”
  再没有比一门心思想要去死的病人更讨厌了——尤其对医生来说。
  军医在那里暴跳如雷,对着这样明显失礼于君前的举动,元绍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下来。
  凌玉城曾经是想要去死的,他知道。是他在擂台上三番两次阻止,也是他之后用尽心力,才把那人从必死的心境中拉了回来。那时候,生与死的天平两端,相差也仅仅只是一线而已……
  然而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人至今,还日日夜夜为此煎熬。
  “娘,你别不理我……我真的不是——贪生怕死……”
  那是他对着梦中母亲的倾诉,又何尝不是说给心中的另一个自己?
  会这样牵着母亲的衣襟哀哀辩解,他心里,其实没有一刻不是在挣扎的吧?
  那个选择了活下来的自己,是为了施展才能、达成志向暂且隐忍,还仅仅是因为害怕死亡?
  心底深处那个真实的自己,是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根本不配继续活下去?
  以至于,面对着梦中最温柔、最亲切、最圣洁的存在,面对“母亲”给出的获得原谅的机会,他会不顾一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证明自己……
  “娘,你带我走吧。”
  在看到他屡屡回顾,不忍离去的时候,看到他对着荒烟蔓草倒身下拜久久不起的时候,看到他因为自己长揖一礼,满心感激跪拜在地的时候……那时候就知道,逝去已久的生母,是凌玉城心中最为温暖而神圣的所在。
  却根本没有想到,幻象中母亲的谅解,比起事业未成中道而去的遗憾,比起徒留青史上遭人鄙弃唾骂的难堪,比起抛下上万部属无所归依的凄凉,比起一切的一切,相加起来的分量还要沉重。
  居然可以那么决绝的撒手而去,就为了梦魇中母亲的一个微笑吗?
  或者,他等待那一份温暖,已经等待得太久太久。
  沉吟踌躇,终于决定还是咨询一下军医的意见。“他一直这么下去,结果会怎样?”
  “也不会怎样。”杨秋耸了耸肩,“无非就是肝气郁结而已。平时看不出来,大人身体强健,自制力也不错,饮食起居都没有妨碍,至于损及寿数什么的,那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最起码十几二十年才能见到颜色。至于碰到大事儿,重病重伤生死一线的时候……”摊了摊手,“陛下也看到了。”
  这一年多,他一直在凌玉城日常喝的茶叶里加平肝舒郁的药草,凌玉城应该也喝出来了,只是从来不说。效果……从日常诊脉看,应该比没有好点吧,要命关子上也顶不了事儿。
  看了上座一眼,又找补了一句:“陛下不用担心,从刚才的脉象看,大人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比我估计的要快。让他好好睡一觉,到天亮如果没有再烧上去的话,跟着就是慢慢退烧、慢慢调养的事儿了,没有大碍的。”或者说,从今天白天能睡着开始,病况就已经逐渐好转了。
  当然,刚才那个是意外!意外!
  元绍默默颔首。方才灯下细看,沉沉入睡的人呼吸平和,肌肤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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