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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柏叔转过头去,提起灯笼,朝上试图照亮顶灯,看看怎么回事。
地上一条影子猛然朝他扑去。
柏叔也看见了,却为时已晚,他条件反射转过身去,以灯笼拦截李蒙的匕首。
灯笼把手应声而断,李蒙迅速转移方向,匕首朝前推向“柏叔”右胸,一掌横扫而来,击中李蒙的手腕,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你不是柏叔,你是谁?”李蒙捂住发麻的手腕,试图去捡匕首,那人伸出一掌,李蒙感到一股难以克制的吸力,李蒙身不由己向他移去,那人揪住李蒙前襟,丑陋的脸几乎抵到李蒙脸上,“你最好安静一些。”
那目光看得李蒙难受,像是十数条毒蛇顺着裤腿贴着皮肤上行,李蒙一阵抖索,眼珠闪了闪,“我是穷奇的徒弟,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怪人眼神闪动,轻蔑地盯着李蒙,“那个野种,收了你这种徒弟。”他脖子仰起,喉结激剧滚动,半晌从喉中发出似哭似笑的尖锐嗓音,“人呢?”
“谁?”衣领勒得李蒙喘不过气,他尽量作出畏缩害怕的模样。
“穷奇。”缓慢吐出的两个字,似乎每一个都在怪人齿间被咬碎了。
“师、师父不在,他让我回来报信。”李蒙急得满头大汗,逼着自己直视怪人。
怪人贴近李蒙的脖子,拇指按住李蒙大动脉,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手指插|进去扯断他的动脉。
“他在哪里?”
“在、在……”李蒙看上去吓坏了,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顺利说出。
“要是你骗我,你猜一猜,穷奇会不会继续给一个手脚筋俱断的人当师父。”
李蒙已经感到手脚腕隐隐作痛,眼前这人完全做得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来,他毫不怀疑。汗水顺着太阳穴滚到颊边,李蒙难受地重重喘出一口气,“那地方没名字,但我知道怎么过去,我可以带你去。”
怪人似乎很犹豫。
“要是你不想去,也可以等我师父回来。”
“什么时候?”
李蒙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急促地说:“十方楼最近半年有不少消息被泄露,死了好几个杀手,肃临阁虎视眈眈,想收买一部分弟兄过去。师父就是去剿灭这些叛徒……”李蒙鼻子动了动,发出带重重鼻音的声音,听上去很愤怒,“他们人太多,师父把他们带进断龙崖了。”
“断龙崖?温煦给自己留的埋骨之地?”
李蒙诧异地睁大眼,“你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怪人拇指使劲掐了一下李蒙的脖子,又瞬间松开,激得李蒙一阵咳嗽。
“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些。”李蒙话音未落,最脆弱的腹部结实地挨了一拳,他闷哼出声,却没有立刻说话。
“穷奇名不副实,一定是打不过,让你回来搬救兵。对方人多,他还敢一人应战,断龙崖一定不简单,里面有厉害的机关。”怪人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李蒙看,这时看他心虚地眨了眨眼,愈发确定自己猜对了,怪人眼中发光,兴奋道:“带我去。”
李蒙为难地直皱眉。
“怎么了?”怪人问。
“断龙崖机关很多,一不小心就会被暗器射成筛子。我只是我师父的小徒弟,头上还有个师兄,这种机密之事,师父只告诉过师兄,就算你掐死我,现在我也没法带你去。”李蒙摆出一脸“反正是死就不去”的表情,坚决地与怪人对峙。
半晌,他听见一声粗噶的问话——
“你师兄在哪,带他一起去。”
李蒙怀疑地看他一眼,脖子立刻又被掐紧,憋得李蒙脸色紫涨,怪人无一丝血色的脸皮贴着李蒙的皮肤,冷得像个死人。
“要是你敢耍诈……”威胁的话没说完,喜怒无常的怪人丢开李蒙。
这一屁股把李蒙疼得半晌才回过神,起身使劲揉了揉屁股,李蒙讨好地笑道:“不敢不敢,你看我武功这么次,我师父只顾得上师兄,从来不管我,为了他送命,多不值得。”李蒙感到一股杀意,假装不知道,稀里糊涂看了一眼怪人,“走吗?去找我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家伺候太皇太后了,有点累,只有一更啊!晚安=3=
☆、四十一
“走。”怪人手伸入衣服里,扯出一个大布包,驼背是假的,他挺直背脊,脚也不瘸了,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李蒙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怪人却没有要拿下面具的打算。
“你是什么人啊?柏叔人呢?”柏叔曾是十方楼的杀手,即使现在老了,武功也不会多差。而且刚才明明有一股李蒙难以抗拒的力量直接把他直接吸到男子面前,才被他揪住,那股劲道很是邪性,李蒙不免担心起来。
“我本来想带你去见他。”怪人阴狠地说。
“不、不,还是不用了,嗯,这边。”李蒙走出长廊,往花园里拐。
“走慢一点。”力道极大的手抓住李蒙后脖领,李蒙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嘴里嘀咕,“我也不确定我师兄在不在,要是找不到人……”
“长了这么明亮一双招子,找不到人,眼睛长在你脸上也是多余。”那冷若寒冰的口气听去阴森无比。
李蒙沮丧地叹了口气,手掌反复攥紧成拳头,又松开。
剑鞘抵在背心的感觉不是很好受,李蒙已放弃和他硬碰硬。就是奇怪,十方楼的人都哪儿去了,走了这么久,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怪人不吭声,李蒙也不敢多说话,怕激怒他反而会有危险。
他应该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赵洛懿赶回,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镇北院,曲临寒和三个师叔在一起,虽然李蒙只见过霍连云出手,但他们三个拖着这个怪人一定没问题,他为什么非得要找赵洛懿呢?再一联系刚才怪人用的怪招。
李蒙忍不住出声:“你是南湄人?”
背心一股大力几乎把李蒙背脊捅穿,李蒙知道自己猜对了,听见怪人干巴巴的声音,“不是。”
“哦,那你是哪里人?我小时候在瑞州长大的。”
怪人不理会他,李蒙想伸手摸摸背,刚一抬手就被怪人从身后一把擒拿捏住,差点没把他胳膊拗断,李蒙哎哟哎哟叫了几声,真的不再作怪。
离高高耸立的阁楼越近,李蒙脚步越快,生怕那怪人改主意。
终于跨进镇北院大门,空旷的院子里立着几根孤独的梅花桩,还有一些人形木架,一大片校场。
“你师兄呢?”怪人虚起眼,冷冰冰的剑鞘用力抵住李蒙的脖子。
“就在,就在这里,他可能藏起来了,师父说了今晚楼里有大事发生。”李蒙哆哆嗦嗦地说,畏缩的眼神闪烁。
怪人思忖片刻,剑鞘将李蒙往前一推,“你,往中间走,喊你师兄的名字。”
一股狂喜掠过李蒙心头,他手心紧张得都是汗,强抑住想奔到中庭大叫的冲动,每一步都走得沉稳。
“站住!”身后怪人忽然发出一声低喊。
“……”李蒙硬是将身转了回来,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这是镇北院。”
和怪人的对谈中,可知他对十方楼没有那么熟稔,对谈信息除了断龙崖他知道是温煦留的墓地,其他地方他都叫不出名字,只能重复李蒙提过的人和物,发现这个之后,李蒙就刻意没提要去哪里找曲临寒,只是带路。
李蒙短暂的踌躇,落到怪人眼里,他瞳孔倏然放大,阴险地笑了笑,眯起眼催促李蒙,“快去叫人!”
李蒙不放心地走出两步,回头看了看那怪人,怪人抬手挥出一道冷芒。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李蒙耳廓一痛,他抬手摸了摸,掌心出现鲜红血迹。李蒙这才意识到,如果这人要取他性命,是在容易不过的事,犹豫和挣扎根本没用。他只好埋头走到校场正中,一面暗自祈祷师叔们能解决他,一面小声喊:“师兄……师兄!”
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暗与寂静从四角压来,从未光顾过的镇北院,简直大得可怕,哪里都没有人的影子。
李蒙粗声大喊:“曲临寒,师兄?你在哪儿?”
怪人向后推到阴影之中,睨起眼看了半晌李蒙,只见李蒙原地转圈,似乎也很不确定他的师兄在哪儿。
李蒙叫了几声,回头一看,瞳孔忽然放大。
进门处廊檐下,本该站着的那个怪人已经杳无踪迹,就像从未出现过。
“哇啊啊啊——!!!”肩头一下拍打,李蒙忍不住大叫起来。
曲临寒粗声道:“叫什么?!”
李蒙与之大眼瞪小眼一瞬,转过头去看,怪人不在门口,镇北院是两层的院落,楼上楼下他都看遍了,一点没有发现那人的影踪。
“刚才……刚才我被人劫持了,”李蒙粗喘着气,既感到放松又有种不安涌上心头,他往屋顶脊兽的方向看去,问曲临寒,“师叔们呢?”
“藏在屋子里了,都快要睡着了,师父人呢?”曲临寒扯了扯李蒙的袍子,两人边走边说,李蒙一边走一边到处看,却只有寂静的顶灯挂了四排,灯光不强,仅仅能照见走廊而已。
“师父,师父在设法脱身。”
看李蒙犹自惊魂未定,曲临寒也随他的目光扫了一圈,“快走,没人,你不是想睡觉了吧?”
“你才想睡觉了呢!”李蒙激烈反驳,想了想,他把头向曲临寒的方向歪过去,扯了扯耳朵,“刚才那人威胁我,看,我耳朵都受伤了。”
曲临寒将信将疑,看上去很是严肃,不再说话。
李蒙跟着他进了一间屋子,屋内没有点灯,但李蒙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他看见了五个模糊的人影,从身形分辨出来,一个是霍连云,另一个是薛丰,饕餮和梼杌不在此处。其余三个是楼里的人,他只见过面,有一个能叫出名字的,叫做“花凝”,当然,这是代号,是个细瘦的女人,没什么存在感。另外两个一个在擦自己的刀,另一个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很压抑。
曲临寒把李蒙牵到一个角落,师兄弟俩人背靠桌脚。
李蒙手里忽然被塞进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木头制成的东西,他不敢有大动作,手摸了摸形状。
好像是一把弩。
紧接着曲临寒又给了李蒙被赵洛懿禁止使用的“熊掌”,李蒙看见曲临寒恳切的眼神,想了想,把东西收在腰带里,没有戴上,也没有还给曲临寒。
霍连云长身立在门边,窗格昏暗的光影打出他笔直的鼻梁和完美的侧脸,窄瘦的腰身映在灰白色的地面上,他一只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低声问:“穷奇呢?”
其余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到李蒙身上,他有点紧张,说:“灵州来的柴老要求师父和他们一块儿去见他们的头儿,还请来了堪云兴,他们正谈话时,有个叫唐湑的,忽然从屋顶上放冷箭,打乱了那伙儿人的安排,师父让我先回来,他说他很快回来。”
“很快?”一声阴测测的冷笑,瘦高个脸颊肌肉凹陷,像个病痨鬼,他甩了甩右腿,用了点力抓住霍连云的肩头,“都是红口白牙一张嘴,你们四个,是楼主的弟子,我们自然听令。可弟兄们也不是给人借刀使着玩儿的,没记错的话,柴靳对穷奇有半师之恩,该不是你们内斗,穷奇不是人,他可是一头狼。”
花凝柔韧的声音说:“还是头泯灭人性的白眼狼。”
“这次行动,楼主知道吗?”角落里一个粗噶的嗓音响起,那人干黄的脸被他正在擦的刀子发出的冷光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