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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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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将军谬赞了。”方凡回以一笑,“不知靳将军只是路过,还是特意来找我?”
  “方老不在,想来方大夫一个人过年着实冷清,便前来邀方大夫同去军中与将士们同乐,不知方大夫可愿意?”
  方凡略作考虑,回道:“如此,多谢将军美意。”
  方凡如此坦然,靳以有时会觉得疑惑,多接触后,他是更为确定方凡即是傅明的,但他们之间隔着误解的过往,隔着数年渺渺时光,甚至隔着“生死”,他虽心中滚烫,却也不免忐忑无措,而方凡,对他不冷不热,自在从容得似乎他们真的从未有过去种种纠葛。对方毫无芥蒂的态度反而让靳以不知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也只得陪着他,作一回新相知。

  方凡换了衣服,便将门落了锁,和靳以一道去军营。
  家里的马被父亲骑走了,只剩一匹骆驼,于是方凡便仍骑了他的骆驼随马上靳以一同回军营。骆驼行走速度远不如马,靳以配合着方凡减缓速度,二人偶尔对谈几句,花了不少时间才回到军营。
  今日军中亦热闹非凡,大锅里沸腾着羊肉羹,旁边架子上叠着大饼,堆着果干,士兵们围着锅,大声笑唱,举在手中的杯子里甚至还有酒。
  方凡问靳以:“这样防备松懈,没问题么?”
  “安排了不少人守备、巡逻。即使西夏兵此时攻来,也能抵挡。”靳以回道,“况且,今日是个特殊日子,每个士兵分得的酒也没有多少,喝不醉。”
  方凡微微颔首一笑:“是我小题大做了。将军体恤兵士,甚好。”
  蒋贻孙见靳以将人接来了,从一圈人中起身,迎上前来,对方凡道:“明——方大夫,你来了!来,到这边坐!”
  蒋贻孙偶尔会口误将人唤错,但靳以却从未犯此错。
  方凡神色平常,脸上含笑,与众人打了招呼,便在靳以和蒋贻孙中间空留的位置处坐下了。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期间偶尔有将士前来敬酒,闹闹哄哄的,眼前的火直从向晚时分烧到了夜里。
  靳以除了应付手下人的热情敬意外,其余精力几乎都投于方凡身上。他发觉,这样和军士们为伴的方凡是他在傅明身上未曾见过的一面,并不粗犷,但更爽朗而潇洒,好像一轮明月冲破山围,来到旷野,明月仍是那轮明月,只是清辉遍洒,更胜以往。
  时间悄走,锅中的汤快尽了,大家热情稍有减却,但仍不舍即刻散去。
  又有一只埙递到了方凡手中,他已微醺,双颊泛红,但气息仍稳。往常他吹的第一支曲子十有八九是《秋风词》,但今夜,坐在靳以身边被他为火光烤热的双眼凝视着,他忽然便不想吹这支曲子了。于是便先吹了一曲《苏武牧羊》,与塞上风情倒也契合。
  方凡埙声一起,周围便渐渐安静下来,风吹火舞,乐音飘散,天地愈见辽阔,时光愈见悠远。靳以看着这人半阖双目,神情沉静而投入,耳畔是仿若岁月回响的古朴之音,这一刻,前尘种种似乎都被滤过,心中情意变得清澈而纯粹。他忽然眼中泛泪,非是伤感,不关悲喜,只是回应上苍对他的无限厚意。

  众人带着些意犹未尽的回味各自散去后,靳以将方凡带去了自己营帐旁边,让他今夜就挨着自己住下。
  可能是酒气仍流转在身体里,方凡对着靳以也不似往日客气疏离了,半开玩笑道:“放一个无关之人在身边,靳将军就不担心我是细作?”
  靳以亦笑,却反问他:“你是吗?”
  方凡道:“这可难说,我若是细作,定不会承认,不是,更不会认,所以我的话不能自证。”
  靳以道:“那便我为你作证,你不是。安心睡吧。”说着便出了帐,并将门帘遮好。
  帐中物什很少,显然是临时搭建的,但床铺厚实,被褥干净,方凡也着实累了,便脱了外衣,缩入被中,闭目入睡。
  半夜帐外起了风,靳以出来查看他的帐篷是否牢固,但方凡毫无所觉,一夜安眠。

  次日,方凡欲向靳以告辞离去。正逢他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包裹,里边是几件寒衣,针脚细密,和方凡昨晚盖的被褥一样,厚实而干净。
  方凡随口问道:“这可是将军夫人亲手所制?果然有心了。”语气似歆羡,亦称赞。
  靳以摇头道:“这是我堂妹派人送来的。”
  方凡便改口:“令妹也是心灵手巧的体贴之人。”
  靳以承认道:“她的确如此,未出嫁时与我妻子甚为相得。”
  方凡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原来令妹已出阁。小姑子能与媳妇相处融洽,是将军之福。”
  靳以不应却问:“方大夫呢?为何不娶妻?”
  “我么……”方凡缓缓回道,“许是受父亲影响吧,我读经参佛,对男女之事便看得淡了。”
  “方大夫年纪尚不大,竟有此等心思。”靳以轻声一笑,“但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方大夫是聪慧之人,当不至于苦寻兔角吧?”
  方凡道:“没想到靳将军对佛法也有所研习?”
  “研习谈不上,偶尔读读佛经排遣排遣苦闷罢了。”
  “将军为何苦闷?是因为战场杀敌的缘故么?”
  “并非因此。”靳以摇头,稍沉吟后才道,“我妻子,多年前离我而去,我心中有愧,也……也很想他。”
  方凡闻言,沉默了片刻,才斟酌着开口:“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靳将军如今妻贤子孝,家庭美满。”
  靳以却笑着说道:“方大夫无须向我道歉。”
  方凡又沉默了须臾,才再度开口道:“缘分不可强求,既然靳将军与您以前的妻子有缘无分,难道便……便不考虑与他人再结良缘了吗?”
  靳以看着方凡,直看得他不自在地撇开脸去,才沉声道:“他乃是我认定之人,若他离我一世,我便怀想一世。哪日他若愿再回到我身边,我定全心全意待他,让他再不离开。”
  方凡闻言,身体不可察觉地微微一颤,欲笑却还敛笑,“靳将军当真是重情重义之人。”不等靳以再说什么,便立即辞别道:“叨扰已久,此处毕竟是军营重地,我这一外人不便逗留,暂且告辞,多谢款待。”话毕,便匆匆而去。
  靳以看着方凡快速远走的身影,脸上刻意压抑的神情渐渐流露出来,他张口,似说了什么,声音散在风中,无人闻见。                            
                                
                                      
                                
                            作者有话要说:
  萦回水抱中和气,平远山如蕴藉人。——陆游《登拟岘台》
  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坛经·般若》

第45章 章四五

春节过后,西夏军又有异动,靳以军务渐多,便不再常来仙泉镇。上元节后,方大夫回来了,前来问诊的人也开始陆续不断,方凡重又过回了以往寻常而又充实的日子。
  只是隔三岔五地,他会收到由小兵送来的一些东西,虽然来人从不告知这些东西是谁送他的,但此人是谁呼之欲出。方凡推脱不得,只得收下。
  幸而送来的盒子里常常并非什么贵重物品,不过是胡杨枝雕的一些小玩意,或者风干的牛羊肉,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甚至是一株还带着土的翠绿的草芽。
  方凡将胡杨雕和石头摆在自己房中,草芽种在院子里。
  方大夫见了,也不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任他随意。对自己这位“父亲”,方凡内心是有无限敬重与感激的,但他们之间无须刻意地表达。

  真正的春天在凉州与塞外总是姗姗来迟,但西夏军的再度大举进攻却来势汹汹,这次他们暗中勾结了西域的几国军队,出其不意地联军而动,声势浩大。敌人数量倍增,靳以将军情派人报去朝廷,请朝廷做好随时需要调军增援的准备,但目前,由他带领的守军仍有能力与敌众一战。
  对方换了一名将领,名唤李勖,是一位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老当益壮,且老奸巨猾。阵前相对,靳以没少受其言行侮辱,但他既不为其所挫,也不为其所激,仍是沉稳有谋,率领麾下将士进退有度。
  西夏集结起的联军多次发动进攻,仍没能在龙朔关讨到好处。偃旗息鼓一阵后,再度发兵如涌潮。
  这次,靳以仍是亲自领兵应战。对方急着拿下关隘,他也不想再与对方多做无益纠缠,也想主动进攻,让敌军吃一次教训,主动滚远。于是,蒋贻孙领军守住关口,靳以则挥师出关,主动迎敌。
  两军激战,铠甲刃芒向日,犹如大地反光,鼓声嘶喊震天,惊得远处归来的雁阵都绕了道,将这片人间炼狱留给互相残杀者。轰轰烈烈的厮杀中,血肉横飞,浇沃在野,也许今年这片土地会长出更多的草芽。
  靳以未料敌军此次目标竟不是龙朔关,而是他,李勖决心来一招擒贼先擒王,先将他斩于马下。于是,渐渐地,便有数十名武艺高强的敌方死士杀至他周遭,将他与几名亲兵团团围住。
  生死鏖战,稍有分神便是身首异处,靳以眼里只见得对方的刀光剑影,耳中也只闻得敌人每一次举动带出的声响。李勖料定了他会身先士卒,却算漏了他有多深得将士们拥护。尽管形势凶险,生死一刻,但在亲兵和不远处士兵们不顾安危地全力守护与营救下,靳以仍得以带着重伤突围而出,强撑着意识领军撤回了关内。
  蒋贻孙接应他,在他昏厥过去前,看明白了他的眼神,重重对他点头,靳以纵仍有不甘,还是闭上了双眼,浑身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

  军医救治靳以时,蒋贻孙亲自前去仙泉镇。
  方凡见他前来,起身相迎,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蒋贻孙道:“将军重伤,他昏过去前让我来找你,我想,他是想见见你。”
  那时靳以不知自己究竟伤得有多重,人在马上时只想着突围、回营,进了关,心中却忽然后怕起来,若这次他真的被对方算计成功了,或者他熬不过去了……那么,未曾亲自对傅明,不是方凡,而是傅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一定死不瞑目。
  方凡见蒋贻孙神色不似玩笑,心中一紧,便匆匆收拾了药箱,与他一同策马赶往军营。
  靳以伤口被处理过,军医们给他包扎好后灌了药,他仍在昏睡,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营帐中也仍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方凡亲自问过军医,主要的伤口在腹部和大腿处,一处险些破及内脏,一处已深至见骨,但仍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伤口或大或深,后续如何,还难以说定。
  方凡让军医去医治其他受伤将士,他则留在主帅营中照看。那军医见蒋贻孙也点了头,便去了。
  “西夏狗贼,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蒋贻孙并非粗暴之人,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咽不下这口气。幸而他尚且公私分明,并没有意气用事,怒而发兵。
  西夏军本欲趁靳以重伤时拿下龙朔关,但正撞在了由蒋贻孙带领的一众恰好要为他们将军报仇雪恨的士兵们的刀枪上,虽攻入了小龙朔,但还是在龙朔关落得铩羽而归。
  连续两次的进攻,西夏军未能达成目标,双方皆大有伤亡,又恢复了短期内的和平假象。

  这夜里,靳以仍未能醒来,原本因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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