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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隐雾山的地盘上,云雷倒也不担心龙虎山的人敢来找青荇的麻烦,只是那黎琴实在是让他很不放心,就怕把青荇给教坏了。
去瞧过青荇几回,与黎琴也渐渐熟了起来。云雷不太爱与生人答话,可架不住那黎琴老是盯着他看,忍不住了便问一句:“我身上可是有何不妥?”黎琴每每摇头撇开眼神。
这日云雷又问,黎琴却是再没闪避,瞧一眼院落另一头与一只猫玩的正欢的青荇,黎琴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声音极低,仿若自语:“我们该是同类吧?”
一句话让云雷的笑僵在了脸上,一双丹凤眼中锐气闪现,惊疑不定看着那黎琴。自端午过后云雷对于自己能否将身上的妖气完美隐藏还是非常有自信的,身边的同门没有一个能感觉出异常。这黎琴是怎么看出来的?
黎琴毫不在意云雷变脸,低笑了一声:“你不用这么紧张,并非是你显露出了妖气,只是我这双眼睛与别人不同,哪怕你只是带了一点点妖族的血统,我也能看出你的异常。”
“你……”云雷看着轻笑的黎琴,眼中充满了戒备,“你早就知道?”
他不想否认,但也并非不介意别人窥破他的秘密,此刻面对黎琴便称不上友善。
黎琴敛了笑看着云雷,黑沉沉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悲哀,像是在安抚云雷更像是在安抚自己,“放心吧,你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我们这类人本就生存艰难,我又怎么会如此害你。”
或许是黎琴的神情太过沉痛,让云雷一下子记起他的处境,心里的戒备不由放下几分。又听黎琴如此说,更是对对方多了几分同情,看着黎琴的眼神也不自禁地放松下来。
黎琴看了看云雷,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自那日见你便知你我是同类人,忍了这许多天没有问你,今日终是忍不住了。你也知我师门是如何对我,只是想提醒你罢了。”
“不会!”云雷脱口否认,自己的师父才不会跟他那个狠心的师父一样呢!又转念想到对方如今的境地,实在不好再说出来刺激他,抿了抿唇改口道:“你不用担心我,也不必再担心你师门会来找你麻烦,只要你在此地安分守己,有正一门的名头在,别的门派还没几个敢在正一门的地界上撒野的。”
“你知我是半妖,青荇又是蛟精,为何还敢带我们来正一门的地界?不怕给师门召来麻烦吗?”黎琴知他不想多说其他,也配合着转移了话题。
云雷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青荇,道:“你在此地这几日想必也看得出,此处的居民多数为妖类。正一门并非是非不分对妖类赶尽杀绝,若说这世间还有何处是人类妖族可和平共处之地,便是这隐雾山脚下了。我师父既能容得下此处有这许多妖族,自是能护得住这些想要安生过日子的妖族。青荇从未作恶,也从不想作恶,他居此地最为合适不过。至于你,若你师门来找麻烦,你既是我带回来的,我便必定护你周全。”
隐雾山脚下的小镇子人妖混居,是修道界默认了的事情。有那向善的妖类不愿有过多的纠纷不想有过多的争斗,便来这隐雾山下与正一门报个到,经正一门查实确未有恶行便可在此安心居住修行。而这些妖族一旦在此定居,其他道门便不可轻易来找这些妖族的麻烦了。
云雷此话一点不错,确实是不苦真人护了这一方善妖的平安。
黎琴闻言便笑:“如此,真是该多谢你了。黎琴此生无以为报,定当竭尽全力为云天师鞍前马后。”
云雷淡然处之,“不必,你能安生便好。”
正说着话,那旁青荇抱着猫走了过来,“你们好像聊得挺开心啊,说什么呢?”
云雷起身迎了上去,摸了摸青荇怀中的花猫,换来一声绵软的“喵~~~~~”。云雷收回手道:“没说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安分点,别惹祸。”话是对着青荇说的,眼睛看的却是黎琴。
黎琴一愣,知他是对自己不放心,扯着唇角笑了一下,道:“放心吧,我们如今的生死全是仰仗云天师,自是不会给云天师惹祸的。”话落,意味深长地看了云雷一眼。
拍了拍青荇的肩,云雷一语不发走了出去。
青荇追在他身后直问,“你明天还来吗?我能不能跟你上山玩几天?”
云雷脚步不停,闻言回头一笑道:“我跟大师兄打个招呼,明天接你上山玩两天。”正好,云雷是不太相信黎琴的。他虽与云雷说话客客气气,却处处透着一股子刻意的疏离,让云雷对他的感觉不是很好。非要说,这黎琴给云雷的感觉类似于当年的二师兄。再加之他之前对青荇的教唆和对自己师门的态度,让云雷很是不放心青荇与他住在一起。青荇想要山上玩,云雷是一百个同意,决定回山就与大师兄说起此事。
得了云雷的话,青荇自是十分高兴的。抱着猫转回小院子,“黎琴黎琴,云雷说我可以上山玩啦!”
黎琴看他一眼,淡淡一笑,“人家不是说要问过大师兄才可以吗?瞧你高兴成这样。”
不理会黎琴的泼冷水,青荇兀自抱着猫笑得开心。
这边云雷回了山庄第一桩事情便是去找了宗静海。
对于这个自己当儿子来疼的师弟,宗静海基本上是有求必应的,又加之得知青荇曾救过云雷的命,二话不说便同意了云雷的要求。
云雷回了自己院子,在门口碰见一个小团子。林凤烨自那日与云雷说开之后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师兄,有事没事便跑来落云院坐着。云雷也挺喜欢这小孩,也由着他想来便来。落云院里清净,两个又都不是多话之人,有时便能一坐一上午或一下午,都不言语,气氛却是融洽的很。
“来找我?”将在院门口徘徊的林凤烨让进院中,引着他在树下石桌旁坐了,云雷方才开口。
林凤烨仰头看着二师兄,小脸一片严肃,“师兄,我……”一张口,平日里阔亮如江海的嗓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沙哑。
云雷皱了眉,“耗散殆尽了?”嗓子哑成这样,那股天生的灵力想也是留不住了。
林凤烨点头,云雷便有些心疼。这小家伙之前便是颇为担心此事,这般就发生了,这孩子还不定心慌成什么样呢。
不待云雷想好如何安抚他,林凤烨便开口了,“师兄前些日子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只这事真应在自己身上,总是有些过不去。师兄,我如今难以安心修行,我想去与大师兄请个差事下山一趟,一为历练二为散心。今日是与师兄辞行来的。”
云雷料不到这小团子如此懂事,遇到这般大事一不哭二不闹,竟还能将自个儿的想法理顺得这般清楚。看着小团子强装作云淡风轻的眼神,云雷更是觉得这孩子太招人疼。想了想,道:“你若想下山,我也不拦你,只一样,无论何时,别难为了自己。”
这样说着,云雷又回屋取了几张符纸咬破指尖滴了血,又折了纸鸽塞给林凤烨,道:“这几只鸽子你带着,若有什么不对便放回来与我报信。”
林凤烨捏着鸽子,黑亮亮的眼珠带了笑意,“师兄放心,我必不会有事。”
又与云雷闲话两句,林凤烨辞了云雷去找宗静海。
看着小团子渐行渐远的背影,云雷趴伏在石桌上捧着脑袋忽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那一年,云雷十二岁。
十二岁的小少年日日为着灵力耗散担心着。不苦真人耳提面命,将人拎到自己身边看着,即便自己盯不住的时候也是嘱咐弟子们时刻留心。
那一日,他追踪那只妖孽而去,终于在夜里重挫那只妖孽。当日负责盯着他的便是二师兄,半夜回了客栈与二师兄汇合,本是想着第二日便回师门的,却不想那日之后便再也没能回去……
不知怎的,他生生痛醒,筋骨百骸的痛钻心搅肺,动不了,喊不出。昏昏沉沉,刚要痛昏便又痛醒,他甚至连思考的余力都没有。
不知痛了多久,师父的怀抱终于是让他昏沉的意识有了一点清明……
养伤的日子漫长而痛苦,一点一滴消磨着他的意志,他再也不会为灵力耗散而担心,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耗散了。
那日,二师兄无意间发现了他腹间的鳞片,他才知,自己是妖。
二师兄说:“你走吧,师兄弟一场,我不伤你,可也不能由得因你而使师门蒙羞。”
他离着死亡那么近,却仍是拼死拖着一口气离开了隐雾山……
从此,血淋淋的岁月伴随了他那么久那么久……
第20章 第二十章 保证
杨澔在树下看到那个睡着的少年,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桌面上一大片揉碎的绿叶,一些细屑沾在了脸颊上,闭着眼掩住了那双灵动的丹凤眼,长睫映着白皙的肤色。细嫩的绿,柔润的白,纤长的黑,一幅画面美好得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去欣赏。
怎么能在这里就睡着了,天气虽然不凉,这姿势却不是很舒服吧。杨澔这样想着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
正打算将人抱进屋里睡去,尽管动作已经放得很轻,稍一触到那少年就见他突然瞪大了眼坐了起来,动作太大,差点从石凳上闪下来。
“怎么了?做噩梦啦?”杨澔扶住他胳膊,不敢大声,少年的眼中还有来不及掩去的惧意。
云雷目光有些不太聚焦,茫茫然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手,愣了会儿神才算是反应过来,顺着那只修长的手往上看,迎头栽入一双深海般的眼波中。
半张着嘴的少年又开始发呆,也不知杨澔是不是眼花,就觉得那少年的眼中淡淡聚起一层雾气。
伸手遮了那双眼,杨澔低低笑了起来,“师兄你别这样看我。”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云雷被遮了眼,不太明白杨澔的意思,在他掌下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簌簌扫在杨澔的掌心,骚的杨澔心痒痒。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雷也不去扯下眼睛上蒙着的那只手,乖乖巧巧坐着,就着仰头的姿势就这么跟杨澔说话,刚刚醒来的嗓音带着一丝哑意。
红润的唇在眼前一张一合,杨澔本就被撩拨到的心思有些恍惚了起来,叹了口气收回了手,俯身凑近了云雷,“刚回来,看到你在这睡着,怎么在这睡着了?”
“我睡着了吗?”云雷扶着额头轻轻摇晃,“不记得了。”
颊畔一片温热,云雷睁眼看过去,就见杨澔伸着手在自己颊上拂过,掌心沾了一片绿色的碎屑。
杨澔拍掉手上的碎屑拉起了云雷,“累了就去屋里睡吧,趴着睡不会脖子疼吗?”
云雷任杨澔牵着走,也不挣脱,嘟囔着:“不累,也不知道怎么会睡着的。”
血淋淋的经历睡一觉就忘了也挺好的,云雷暗了眼神,走在前面的杨澔没有发现。
“杨澔。”
屋门前,杨澔突然听那小师哥喊了他的名字。
杨澔抬起的手没有落下,推开了屋门,一边牵着那小师哥进屋一边回头看了过去,“嗯?”
云雷看着他,很是认真,“谢谢你。”
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天,谢谢你让我一直没有想起那些事情,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杨澔抿了唇不说话,面上笑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谢什么呢?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啊,并不是想要你的感谢啊。这一句谢,好像生生把距离给拉开了。
云雷不知道杨澔在想些什么,看着他笑,便也冲他露齿一笑。
这一个笑又让杨澔暗喜起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