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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倾鸿道:“砚舟尚在静阁守礼?”
霄文轻轻“嗯”了一声,道:“今日是最后一日,他想守全了这礼,我们几个也只好随了他。”
颜倾鸿闻言没再说话。
霄文站了会儿,朝着颜倾鸿一礼道:“山下大约还有些人已经来了,我先走一步,若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弟子们去办就好,不必客气。”
颜倾鸿还了个礼,对古霜迟道:“霜迟,去送下霄长老吧。”
古霜迟应了声便上前送霄文离开了,颜倾鸿转过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未因,道:“走了这么些天,回房换身衣服休息吧。”
未因闻言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确实风尘仆仆的样子,便说道:“那弟子先回房整理一下……”顿了顿,他又抬起头看着颜倾鸿小心地问道:“还有……晚些弟子能来找师父吗?”
颜倾鸿看着未因,迟疑了片刻才答道:“去吧,我就在房中。”
未因得了应允,便转过身往房里走去。
因他们是琛凰的弟子,所以霄文特意安排了每人住着一间,房间俱是相邻,围着一个大院子,此时尚未入夜,院中便围了好些门中的弟子在说笑玩闹。忽地他们看见未因走回来,不约而同地便都停下,好奇地看着他。
未因看着他们也是轻轻愣了下,俯首做了个礼才寻到自己的那间房走了进去,然后阖上门。
待未因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再打开门想去找颜倾鸿时,却一眼看见了几个门中的师兄站在他的门前。
未因不由地往后缩了缩,半响才开口说道:“几位师兄有事吗?”
卫宇笑了笑看着未因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平日里我们也没机会见到师弟你,所以有些好奇,想跟你交流一下而已。”
站在卫宇身旁的一名弟子也笑道:“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叫现在这个名字,掌门为何要替你重新取名字?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卫宇身后的另一名弟子附和道:“诶诶,我倒是好奇,掌门教的和长老们教的有什么不一样,我见你身上并无剑气,难道你融雪心法还没有练到第八层,所以掌门没让你修习玉珥心法吗?”
卫宇瞥了一眼身旁的弟子道:“胡说什么呢,掌门既然会带师弟来参加这次仪典,想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知能否告知师兄我呢?”
荆平站在远处没好气地看着卫宇他们几人胡闹,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未因则是愣在那处,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卫宇见他如此,又往前走了一步,道:“师弟,莫非是我们吓着你了?你怎么不说话呢?”
未因低下头,往后退了两步答道:“没有……我……”
卫宇道:“我们并没有恶意,不过是想跟你聊聊而已,师弟该不会嫌弃,不想同我说话吧?”
未因闻言抬起头说道:“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卫宇冷下脸道:“那是什么意思?”
荆平左右看了一眼,叹了一气,走上前拍了下卫宇的肩膀,道:“卫宇,你玩玩便罢了,不要太过分。”
卫宇却一把甩开了荆平的手,看着未因说道:“看来掌门这些年确实对你关爱有加,将你教得很好,让师兄我很是羡慕呢。”
荆平忙道:“卫宇!”
可卫宇却似全然没听见一般继续对未因说道:“不过我看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像师兄们一样被掌门遣出知意殿了吧,毕竟就算再像……你也不会是那个人。”
未因被惊得连呼吸都不顺畅,却还是问道:“什么那个人,像谁?”
卫宇笑了笑,道:“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么,那还真是难为掌门对着你这块木头那么久了,该不会,你连掌门为何要收你为徒你都不清楚吧?”
荆平闻言倒抽了口冷气,上前将卫宇扯出房间看着他道:“卫宇,你自己疯也就罢了,别拉着大家陪你一起疯。”说着荆平松了手,推开了卫宇。
卫宇没好气看着荆平,将被扯歪了的衣服拉好,冷笑道:“难道我哪句话说错了?荆平,我可不像你那么想得开,论实力,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哪一点输了。笑话?到底谁才是笑话。”
古霜迟回到院中时,看见荆平与卫宇站在院中剑拔弩张的模样,一转头见还有几人站在未因房门前,便走过去问道:“发生了何事,怎么都站在这?”
卫宇轻轻瞥了古霜迟一眼并未理会,倒是荆平想了片刻后说道:“没什么,不过是卫宇见未因师弟面生,过去找他说了几句话,不过,大约是把人给吓着了吧。”
古霜迟闻言看了卫宇一眼,转身走到未因房门前,站在两旁的弟子见他来了忙都让开走到一旁去。
古霜迟走入房内,见未因站在那处低着头出神,倒也不像被怎么着了才略放下心来,问道:“师弟,你没事吧?”
未因抬起头见是古霜迟,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古霜迟皱起眉头,想了片刻说道:“师父找你,正好我也有些事要禀告师父,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未因点了点头,随着古霜迟走出房间。
古霜迟看了未因一眼后看向了荆平还有背对他站着的卫宇,开口说道:“未因师弟年纪尚小,若有什么得罪了两位师兄的地方,还请二位不要过于介意,失了礼度,此处毕竟不是琛凰,让人看了笑话,传出去可不大好。告辞。”说罢,古霜迟转头对未因说道:“走吧。”
未因回过神来,应了声后便随着古霜迟离开了。
荆平看着他们二人离去,长出了口气,咬了咬牙,他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卫宇道:“卫宇,我劝你还早些死了这条心吧,否则……”
“否则什么。”卫宇冷笑着打断道:“倒是你,为何要一直那么紧张我的事情?指责别人前,怎么从不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在哪再去说。”
卫宇一言将荆平的话堵了回去,然后便转过身打算离去。
荆平抽了抽嘴角,将卫宇又扯了回来直接一拳往他下腹打去。
卫宇没料到荆平会突然发狠,不由地弯下身去。
荆平将卫宇又扯到了面前道:“卫宇我告诉你,别那么不识好歹眼睛长天上当谁都欠着你一样,就算有,那个人也不是我。”说完,荆平便又是一拳招呼了过去,将卫宇打倒在地上,笑道:“没打脸,知足吧。”
卫宇看着荆平说道:“你!……”
“我什么。”荆平道:“真要不服,你现在就起来打回我。”荆平指了指自己心口,道:“往这打。”
卫宇看着荆平手指着的位置,别过脸去,再没说话。唯有这件事,他永远说不过荆平,荆平确实不欠他的,倒是他,欠了荆平一命。
荆平冷笑了一声,转身回了房,余下卫宇仍躺在那处。
古霜迟一边走一边看着未因的神色,他想了片刻,问道:“师弟,他们都和你说了什么?”
未因闻言,想起卫宇说的那些话,皱眉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他们只是好奇我修炼的心法,来问问而已。”
古霜迟不置信地问道:“就这样?”
未因停下脚步,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道:“就是这样。”
颜倾鸿说过他不会将自己遣出知意殿那就是不会,他相信颜倾鸿说的话。可卫宇说他就算再像毕竟也不是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忽地,未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眼角下的红莲印记。
是了,在第一日上知意殿的时候,颜倾鸿便已回答了他为何要替他取名为未因,因为他和绛焱妖皇一样在右眼角下有个红莲印记,因为那个绛焱妖皇叫未因。
所以颜倾鸿收了他为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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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二日前来贺礼的人俱已到齐。
商砚舟也终于从静阁里出来,换了掌门的衣饰,走上祭台先是祭天,而后告祭点苍门的历代掌门灵位。点苍派所镇守的天道门钥匙在齐真死后便已自行转至商砚舟体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祭礼省去了这一步,直接由商砚舟召出思茫剑划破自己的右手,然后将染了血的思茫剑插入点苍山的守护咒中,护灵咒文瞬间便从祭台处蔓延至所有人的脚下,将整座点苍山都包围起来,宣告从此他会代替上任掌门继续守护着门派。
整个仪式到此便算完成。商砚舟收回思茫剑,从祭台上走到下方,一一向前来祝贺的各派掌门致谢。
不多时,商砚舟便已走到颜倾鸿的面前,俯身一礼道:“多谢颜掌门前来观礼,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颜倾鸿同众弟子们还了一礼后,开口说道:“商掌门客气。”
商砚舟又是一礼,继续走到下一门派前致谢。
古霜迟看着商砚舟的背影,转过头向颜倾鸿问道:“师父,仪典已经结束,是否待会就会开始比试大会?”
颜倾鸿闻言答道:“是。”他顿了下,转过头看向古霜迟问道:“你想挑谁作为对手?”
古霜迟笑了笑答道:“弟子想先看看。”
颜倾鸿点了点头,再未说话。
仪典过后的比试大会整整持续三日,期间各门派弟子可相互邀请比试切磋,就算是掌门也不能推辞,但一切仅是点到为止,若有任何故意伤人之举皆会被处以重罚。
比武场分为四个,四周围起层层的高台,以便各方观战和上场挑战。
第一日多为一些小名小派的弟子上场讨教,偶有几个打得精彩的,也都很快结束下去了,倒是第二日时,多了一些名字耳熟的弟子上去切磋比试。就连林笑也不可幸免被邀了上去请求赐教。
古霜迟走了一圈,见寒樾与钟书遥也都来了,三人便相互寒暄了几句,片刻后却有人邀他们上场去比试,寒樾与钟书遥各自拜别后便都下台去了。古霜迟看了一会儿便又走回来,他看了一会儿离这边比较近的比武场,向颜倾鸿问道:“师父,现在这两个在比试的弟子,其中一个可是飞羽门的掌门首徒杜罄然?”
颜倾鸿闻言低头看了一眼,答道:“不错。”
古霜迟皱起眉头又问道:“那现在正和他比试的弟子又是谁?”
颜倾鸿想了片刻,答道:“是点苍的商清泉。”
古霜迟疑惑道:“姓商?”
颜倾鸿点了点头,道:“我记得他是商砚舟的弟弟,齐真当年与我提过一次,说论实力,虽然尚不及他兄长却也是极为不错的,可勉强与霄文抗衡。”
古霜迟闻言又看了下,道:“倒是真的不错,依弟子看再过三十招,他就能赢下这场比试了。”
未因听着他二人的对话也往商清泉那处看了过去,片刻后说道:“他灵力的走向,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颜倾鸿道:“商清泉的寻香箭会扰乱对方判断他的灵力走向,从而掩饰自己招式的真正意图,若是不能从中看出他攻击的真正方向,便十分难以防守,而且他十分善于利用这个特点来造出破绽的假象,引诱敌人进攻。”
颜倾鸿说罢,场上的杜罄然便已败下阵来了。
其后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人上去挑战也都一一败下阵来,古霜迟心中算了下,俱不过百招。卫宇双手抱胸站在那处,见许久无人再敢上去挑战,便走上前朝着颜倾鸿行了一礼,道:“弟子想下去挑战商清泉。”
“去吧。”颜倾鸿点头应道。
卫宇得了应允,抽出佩剑御剑从高台处跳下,落到比武场中开始与商清泉交手。
古霜迟看着卫宇的攻势,向颜倾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