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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尽-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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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
  
  陆开桓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将牢房的门打开。狱卒顿了一下,然后快速地翻找出钥匙,将关押着陈永长的这一间打开。因为里面关押的是重要的犯人,陆开桓先前就吩咐过要“好生招待”,因此陈永长的双手双脚都戴着铁锁链,那锁链是接在墙中的,虽然陈永长有一定的活动范围,但是只要离墙三步远,就会被锁链紧紧铐住,半寸都难行。
  
  那狱卒极有眼色地将油灯摆进牢房,然后便迅速退下了。
  
  孟笙双唇紧抿,脸色不大好。他知道现在看到陈永长,自己还是会变得很难自抑、很丑陋——因为那些痛苦的记忆都随着陈永长的脸永远烙在了他的心底,所以孟笙一向平和的心态总会被搅得乱七八糟。
  
  有的时候,恨也如爱一样,都是藏不住、舍不下的。
  
  他一闭眼,似乎还能见到娘亲温柔地摸着他的脸,浅笑吟吟:“笙儿真是乖,娘亲给你买糖吃。”
  
  那秀美清丽的面容一转,变得愤怒、绝望、痛苦,她鬓发散乱,奋力地在那群人手下挣扎尖叫。那时候的父亲还在学堂教书,对家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孟笙和弟弟又是两个幼童,扑上去阻挠,最后反被打得满脸青肿。他娘在那些男人的手下流着泪大叫着:“别打了,别打了,我和你们走,别打他们了……”
  
  这些记忆,孟笙已经很努力地去遗忘了,他将它们都装进匣子,收在一角,强迫自己不去想,时间久了,那匣子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他还当自己真的收好了。可一到这菱州,尤其是见到陈永长之后,那匣子简直就像是被人一脚踢翻,里面不堪的记忆哗啦啦地铺了满地,在烈阳下曝晒,烧得人心里只余焦土。
  
  原来他从来未忘记过。
  
  而今,也该是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孟笙攥紧了手中陆开桓先前给他的瓷瓶,缓步朝着陈永长走去。坐在乱草堆上的陈永长自从见到他们两人之后,就预感到了什么,一直在叫喊,可他忘了,他已不是什么菱州知府,在这牢里,再没人能救他。
  
  一步,两步……孟笙走到陈永长面前,低头看着陈永长。他清癯的身体被火光在墙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宛如索命恶鬼。
  
  一种彻骨的恐惧从陈永长心头涌了上来,他对上孟笙的眼,总觉得这双眼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此时他已无暇再去回想到底是哪里熟悉,只强撑着大声叫道:“你,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
  
  “陈永长,我问你……”孟笙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足以让陈永长魂飞魄散,“十几年前,你派人强抢早已为他人妻的绣娘宋兰时,可曾想过你的因果报应?”
  
  陈永长面上血色褪尽,他瞪着孟笙,颤着声音道:“你,你是宋兰的……”
  
  孟笙冷笑一声,他拔开瓷瓶塞,一手猛地使力掐上陈永长的脸颊,强迫他张口,一手将那瓷瓶里至烈的毒药尽数灌进了陈永长的喉咙里!
  
  “没错,你猜对了,我就是宋兰的儿子,”孟笙按着不断挣动、面色灰白的陈永长,令他将那毒药吞咽下去,“今日来取你狗命,以祭我母在天之灵。”
  
  尽管陈永长拼命挣扎,但他手脚受制,再加上孟笙确实使了狠力,毒药依然大半进了他的肚中,不消片刻,毒便发作起来。陈永长痛苦地发出一声声号叫,在地上不住翻滚,抠挠自己的喉咙,呕出一口又一口的血。他的额上汗如雨下,与眼泪一起浸湿了他整张扭曲的脸。
  
  这毒是陆开桓精心挑选的,既让中毒者在死前极其痛苦,又不对外貌造成太多的破坏,这样也方便之后找人来一刀将陈永长的脑袋割下来,挂到城门口去。
  
  陆开桓一直站在孟笙身后静静地看着,既没有插手,也没有说话,安静得就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般,直到陈永长在痛苦折磨中断了气,他才上前两步,轻轻搭上孟笙的肩,将人揽进怀中。
  
  他原本以为孟笙会哭的。
  
  但孟笙只是那样静静站着,目光落在陈永长死相凄惨的尸体上,面上无悲无喜,眼中无波无澜。
  
  陆开桓轻声问道:“回去吧?”
  
  “好,回去……”孟笙合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去。”


第五十五章·起疑
  陆开桓和孟笙将最后一批难民安置妥当,回到京城时,已是将近九月。在这段时间里,陆开桓命人挖了几处引水的河道,将治水的重点放在了“疏”,而那座大坝凝着太多人的鲜血,陆开桓思虑再三,还是命人将它推毁了。
  
  皇帝在此事了后,给蕙妃升了贵妃位,虽然没有明里给陆开桓什么奖赏,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皇帝对蕙妃母子的恩宠,甚至有传言说,陆开桓不久后就会被封作太子……一时之间,恪王这两个字在上京如雷贯耳,陆开桓成了许多人上赶着巴结的对象。
  
  陆开桓这里一片喜色,自然就有人的日子过得不那么舒坦。
  
  菱州崔家的覆灭,直接影响到了陆远达的金钱来源,他近来花销锐减,再不敢像从前一般一掷千金。再者,前些日子皇帝下旨将他母妃打入冷宫,这代表着皇帝已经知道了淑贵妃和崔家的暗中勾结,虽然没有直接处罚他,但将淑贵妃直接废黜,这已然是皇帝最直接的警告,同时,对陆远达来说,也意味着他在后宫中的靠山被拔掉了,这是天大的打击了。
  
  陆远达受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不由整个人都变得沉郁了起来。他时常坐在暖阁里,看着窗外,也不知是在看些什么,一坐就是一整天。他辛辛苦苦筹谋这么多年,如今竟是被陆开桓一掌拍在地里,一切都是一场空了。
  
  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到底如何才能再次翻身?
  
  而他陆开桓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从一个最不起眼的皇子,到了如今受宠的风光模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陆开桓从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麻痹他和陆博容的?
  
  不,不对。这事不对劲。
  
  陆开桓十几岁时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倒真不像是装出来的——若是他先前就有如此才智,就不会被打压得那样凄惨了。要知道,皇帝的恩宠是一样多么难得且易失的东西,就算陆开桓想要藏拙,也不会让自己被害到皇帝对其心生厌恶的地步。
  
  陆远达喉头发紧,此时他终于有些回过味来……从陆开桓被他和姬遥以金鹰之计陷害入狱后,发生的事就都太巧了。
  
  从金鹰之事之后,他就总是在做些损兵折将、得不偿失的无用功。
  
  先前他被姬遥、王妃的死打击甚重,头脑一直浑浑噩噩,沉浸在痛苦之中,以酒度日,可也正是在这些日子里,陆开桓步步为营,成了上京最耀眼的人物。
  
  陆开桓的复宠是从去年的围猎开始的。
  
  连他布局设计好的秋猎都能被陆开桓抢去风头……陆远达蹙眉,心底一个念头倏忽闪过——
  
  那一次,陆开桓如此迅速地赶到皇帝身边,真的,只是巧合吗?
  
  陆远达头痛欲裂,他捂着额头,一不留神竟将桌上的貔貅摆件撞落,这貔貅是玉雕的,落在地上摔裂成几瓣,发出不小的声响来。门被瞬间拉开,一个身影闪身进来,跪在地上飞快地将碎片拾掇干净。
  
  陆远达终于知道丢失的一环,该在哪里扣起来了。他心底一阵阵发凉,看着地上跪着的影六,神色复杂。
  
  他不愿相信是他。
  
  影六已经跟了他这么多年了,甚至比姬遥跟着他的时间还要长,怎么可能会被陆开桓收买了去呢?
  
  “影六,”陆远达开了口,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是旁敲侧击,还是单刀直入……可是他最后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
  
  影六一怔,随后顺从地垂眼回答道:“从十二岁正式拜入殿下宫中算起,到如今已有一十三年了。”
  
  “十三年,十三年……”陆远达点了点头,低声喃喃道,“竟然已是这么久了。”
  
  影六心中升起一种无端的不安,他飞快地掀起眼帘看了陆远达一眼,低声道:“殿下?”
  
  陆远达闭着眼,许久才道:“你先下去吧,今日府上不接客……让我好好静一静。”
  
  ——————————
  
  陆开桓回到了京城,自然是要先换了一身朝服,去宫中觐见皇帝。孟笙随他一起入宫,站在御书房外头檐下等着,陆开桓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独自推门进了御书房。
  
  此时已是夏末,上京虽不如江南那般炎热,但毕竟是火伞高张的季节,来往的人都穿着薄薄的夏衫,可坐在御书房内的皇帝却是满脸憔悴,肩上还披着厚厚的大氅,叫人看着就觉着难挨。陆开桓上前两步,跪在地上长长一揖:“参见父皇。”
  
  皇帝看着他,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慈爱和欣慰:“起来吧……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父子之间都显出生疏了。此次菱州之事,你查出了崔氏和知州的勾结,且处理得很好,安置流民有功,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陆开桓站起身,摇了摇头,目光澄澈:“这都是儿臣该做的,算不得什么功劳。倒是父皇,气色瞧着不大好,不应过多操劳,该保重龙体才是。”
  
  皇帝看着他笑了出来:“你这孩子,怎么和你母妃说的话一模一样,真是一个脾性!你此次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看你母妃吧?去瞧瞧她吧,她想你想得紧,常常和朕絮絮叨叨的。”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笑得脸上竟多了几分光彩,连眼角的纹路都笑得更深了些,显出几分和煦来。
  
  陆开桓应了一声,行了礼转身便要离开,却又被皇帝叫住:“子真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早些入朝堂,多和诸位大人学学治国之道吧。”
  
  “父,父皇?”陆开桓心猛地一跳,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不由令他有些愣怔,“儿臣……”
  
  “去吧,”皇帝挥了挥手,打断了陆开桓的话,“别让你母妃等急了。”
  
  陆开桓现在的心中却并不是狂喜,而是一种无言的恐惧。皇帝放权放得太早、太突然了,比起前世早了足足有三年。他早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这样一来反倒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喜欢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觉,这一世变数太多,令他心底对于未来的恐惧就更多了。陆开桓走出御书房,看向站在檐下的孟笙,孟笙也似有所感,扭头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触,孟笙不由勾起唇角,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恬淡的笑来。
  
  他的恐惧,正是来源于此——他很怕,他无法将这种笑容守护住,他更怕的是,这场重生根本就是一场空,他一睁眼,便什么都没有了……
  
  陆开桓去见过蕙贵妃后,临出宫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那时候他刚准备上王府的马车,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殿下且慢——”
  
  然后,他看见从一旁停着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身影,跛着脚朝这里一瘸一拐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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