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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天人?!
那人伸手拍拍马:“莫要闹脾气,若我赶不上吃了挂落,你三月没皇竹草吃!”
马扬起脖子,跺跺马蹄,眼神透着不屑,浑身上下都是不耐烦的意思。
“不耐烦啊?”
骑士语气相当欠揍。
马一抬前蹄,邹然长嘶,马蹄狠狠跺在地面上,鼻子喷出热气,骑士又说:“你简直是我祖宗!”
马不干了,四处撒欢,想将他弄下背,偏生骑士骑术相当好,左右颠婆上半身几乎不动,稳若磐石,他戏耍自个儿马,忽然一仰头,啧啧:“我说,偷袭不道德啊!”长枪一晃,枪身上一个红衣人,跟串糖葫芦似的将对方透心凉,更为可怕,竟无一人知他何时出枪,只知道一眨眼的功夫就死掉一个,可怕至极。他慢条斯理收回长枪,噗一声,红衣人软到在地,心口拳头大的窟窿,呼噜噜往外冒血,一会子功夫地上染红一片,那人抽搐手脚,头一歪,没了气息。
他被串在上面时竟然还活着!
红衣人下意识后退一步,齐刷刷举起手中弩箭,为首者道:“兄台莫要多管闲事,平白送了性命。”
男人咧嘴一笑,隔着面罩依稀能看见两颗闪闪发光的小虎牙:“早说啊,爷旁的不多,就命多,送几条没个啥。”
“……”
擦,这人听不懂人话?
数十箭齐发,箭影伶俐,肉眼无法捕捉,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呼啸,然后,没有然后,男人折断手中一把箭矢,随手扔开:“还来吗?”
红衣人刷刷后退,齐齐摇头,不来了。
男人点头:“那好,我来了!”
擦,不是说好做彼此的天使?
天前一花,四周的红衣人捂着胸口倒下去,真真是死不瞑目。
“壮士……”
“别介,我可不壮……”
“兄台……”尉迟改口。
“有话直说。”
尉迟正要说话,男人忽然抬头,红云染红半天天空,血色残阳,烈烈燃烧,马车里女人发出最后一声尖叫,气息软软虚弱,逐渐消失,随之而来是一声婴儿啼哭,漫天粉色花瓣飘落,尉迟敬德伸手,指尖触摸到冰冷空气,那些花瓣竟然都是虚影,金色光柱直冲云霄,远在长安也可看见,光柱中,白色长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龙嘴一张,一声咆哮,响彻天地,远方山林,阵阵狼啸虎咆附和之声不绝,层层如波浪,地动山摇,响彻天际,良久方才散去。圣人出生有异象,刘邦梦龙,斩蛇起意,先祖也曾梦到过金龙飞腾,生下当今圣上,氮素,明眼人都知那是匡人的说,眼下可是血淋淋的真相啊!
将军无声呐喊中。
“哎哟,整么就生啦?”
那霸气侧漏的军爷掀起面甲,露出一张俊美沉骏的脸来,一双眸子极为有神,目光灼灼,冰冷锋芒软成一汪春水,温柔荡漾,柔情似水,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身体入马车中,不等尉迟阻拦,他又抱出个孩子来,小小的婴儿软软一团,与一般刚出生孩童不一样,粉嫩粉嫩,眼神干净清澈,纯净无暇,他见了那人,咿咿呀呀叫着,嘴角淌着口水,男人傻乎乎的笑,也不嫌弃,伸手拭去黏糊糊的口水,颠一颠,摇一摇,嘿嘿:“你看你,小小的,又软又乖,要不要叔叔给你糖葫芦吃啊?”
“啪。”
婴儿挥舞手臂,狠狠给他一耳光。
男人捉住他的小手,戏弄般轻咬一口。
一边的尉迟(⊙o⊙)啊!
夭寿啊,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啊,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为毛这孩子出生就会打人?为毛为毛?这一切都不科学啊!
不科学的东西撞上神迹,古人只信神迹。
☆、第六十九章
马车再度回到长安,车厢里带着女人的尸体,半车血,脸色苍白的女人躺在车厢里了无生息,就算她活着,二哈也绝对不允许她活,外室之子,是绝对的污点,巧的是,长孙皇后无子,这辈子绝对不可能有孩子!男人眸子浮现冷意,怀中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吧唧嘴,沉沉睡去,马儿跑的极稳,一反先前癫狂模样,显然极懂眼色。趁着夜色进城,一路往亲王府去,王府侧门而进,悄然无声,里面庭院只一盏灯,院子里交杯把盏还不热闹,秦王一副放荡模样,手中军权让李渊缴的七七八八,乍然一见李世民还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天策府的创始者,长枪独守大唐魂,可惜君主猜忌,又有神策,活生生是要逼死天策的节奏。
秦王年近而立,面容俊雅,眉清目朗,像书生多过像将军,身上战火的味道隐藏的极好。
尉迟敬德单膝跪地,沉声道:“殿下,洛阳道上遇到贼人击杀,小夫人难产,生下公子后……”
李世民一怔,随机扶起尉迟:“此事非敬德之错……”
主臣二人好一阵感动,可怜二哈抱着孩子傻兮兮站在一边跟木桩似的。过了半响,李世民终于将目光落到他身上:“这位壮士是?”尉迟赶紧道:“便是这位壮士在危急关头救了敬德与小公子。”李世民躬身一礼,诚恳感激,以秦王身份来做这事,分明是礼贤下士,与曹操掉鞋刘备摔娃娃一个道理,唯一不同的是娃娃在二哈怀里他摔不得,二哈甚至在想,要不要把秀爷抱走得了?遇上这么个爹,只怕要悲催。
“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我名徐,徐哈。”徐姓为天策府大将军李承恩原先姓氏,但凡亲近的天策弟子均是徐姓。
“徐兄弟!”
我说大哥,这也太自来熟吧?
二哈=_=
这也不怪李世民,二哈身后跟着那匹死活不让旁人靠近的马神骏非凡,男人一身黑甲,甲身漆黑,雕刻暗纹,隐约有玄光流转,面容俊美,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目光沉沉,好似一头慵懒的野兽收拢利爪舔着嘴危险之极,身上极淡的战火的味道,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秦王自然极为熟悉,他手下猛将无数,却没一个能让有这般心惊胆战之感。
“我说秦王殿下,你不先看看你儿子?”
怀里露出小半张婴儿脸,软软嫩嫩,圆嘟嘟上一抹嫣红,睡得正香,嘴巴一张一合往外吐泡泡,饶是李世民冷硬也不禁心头一软,他不是没孩子,曾经长孙有子,正值战乱,那孩子生下来没多久便夭折,连名字都不曾取,他只见过一面,初生下时皱巴巴一团,猴儿似的,红彤彤,哪里有这般整齐?秦王轻叹一声:“把小公子抱到王妃处去,让王妃处理好。”处理指的是孩子生母的丧事,长孙王妃贤良淑德,温文尔雅,又再不能生育,他须得给她个孩子,想来这孩子在长孙处也不会吃亏。二哈拍拍小秀太,颇有几分不舍,当下提出意见,若要他留在秦王府,他只做这孩子的师傅,想想将秀太教导成军爷就有点小激动!o(≧v≦)o~~
秦王自然应允。
吃过晚饭,又到后院,秦王幕僚了得,又有数十大将,单单数程咬金便是混世魔王,混世魔王自然被人一挑拨头脑发热,拎着三板斧上来直嚷嚷非要过上两招。
秦王左右为难。
二哈一口饮尽杯中酒,上好梨花白,庭院中大树葱葱郁郁,旁边小道百花盛开草木有趣,竟让他想起在汉朝时与秀白在江东的那个小院子,白雪红梅,青松不败,煮上一壶酒,吃点小火锅,何等逍遥快活?男人恍然有点醉意上头,摇摇晃晃起身,身体一晃,脚下踉跄。秦王一惊,劝道:“徐兄弟还是改日再切磋吧。”程咬金生的人高马大九分粗相,颇为狰狞,而徐哈却是云淡风轻一派儒将风采,举手投足豪迈不羁又不失礼节,总而言之,这人与旁人格外不同,就是秦王也不敢真喝使他,那种藏锋的气势,即使是号称儒将的秦琼与世家出身的罗成也不能相提并论。
男人摆摆手,似笑非笑,眸子开阖,在一处一转而过,精光吞吐,冰冷锋芒一转即逝,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秦王好意徐某心领,只是在秦王手下做事,总要有几斤几两,什么猫猫狗狗都敢上来岂不是让人瞧不起?”最重要的是,他素秀白师傅哦师傅!他要将来秀爷出门报上他名字谁都不敢动手退避三舍!!自家的心上人,一开始就把大树种好,长成森林,一点阳光都不许晒到他!!!他目光如电,所及之处,众人纷纷避开,不敢与其直视。
脚尖一点,人到庭中,手掌翻转,冷芒乍现,一杆蓝色长枪显现,枪尖白银色,由上而下从幽蓝转为深紫,通体缠绕一条银色游龙,精致细腻,一尖两刃,一长两短,长枪长柄处有刺,刺上镶嵌蓝色宝珠,就像一杆枪中藏了一条吐着火焰的蓝色飞龙,枪一出,杀气如潮水滔天,冰冷刮骨,丝丝缕缕成片刮过,地上碎石飞溅,树木拦腰而断,男人手执长枪,挽一个枪花,脚下无声无息沉下三寸,石板碎成粉末,枪尖直指,发出轻吟,道:“程将军,敢战否?”我勒个大草,这货简直是杀神转世,浑身杀气浓稠化不开,一团墨一样,无边无际的黑暗氤氲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些死去的冤魂久久不散,张牙舞爪狰狞哀嚎,众人面前恍恍惚惚出现一副地狱图,血池中杀气层层,血池下冤魂野鬼,唯有男人一杆长枪不惧天地,以杀止杀!何等可怕!!
程咬金咕噜咽下一口口水,酒壮人胆,咿咿呀呀挥舞两把大斧头冲上前,他就是浑人!
二哈自然不会杀他,一个风,再一个沧月,人如闪电,带着风声虚影,人往往是眼前一花失去他的踪迹,枪尖一点,叮一声点在斧锋上,劲力一吐,以大力著称的程咬金竟然被挑飞,妥妥的,那两把斧头先飞出去,再整个人飞出去,直接飞上树,划着胳膊扯都扯不下来。
“……”秦王。
“……”众人。
简直不能直视了好伐!
一招就一招,我勒个大擦!程将军你到底是多身教体软易推倒?
特莫的又不是软妹子!!!秦王赶紧让人将程咬金弄下来,折腾半天,灰头土脸没讨到好,程咬金简直一见二哈的目光就下意识缩脖子,又眼巴巴看秦琼,谁知他家秦琼正跟长孙无忌呵呵呵,一点都没空理他,媳妇不理他总么破?秦琼简直被他气死!该庆幸军爷没上马吗?上马一个个踩死哦!
二哈乐呵呵收回枪,辞了酒宴,慢吞吞走到马厮里,定睛一瞧,乐了,得,他家踏炎跟霸王似的,雄霸一方,连咬带踹将秦王府的马踹到一边,仔细看看那匹白色马身上偌大一个黑蹄印,水槽食槽里磨得精细的马粮也不爱吃,一个劲儿傲娇。军爷掏出皇竹草喂它,马大爷不高兴斜眼瞅他,哄半天纡尊降贵不甘不愿叼走马草躲一边咀嚼,边吃一边拿蹄子踹旁的马,踹的人家敢怒不敢言,个霸道个性,不愧是他大天策府的马。踏炎其实是不错的,虽说平日里傲娇些,可该正经时绝对不掉链子,大唐战场上,至死不离陪他万箭穿心的是它,打pvp被拉下来拍成肉饼的时候也不离开,再后来,一同走过每个朝代,最落魄的时候别说皇竹草,连最差的百脉经都没得吃,天寒地冻他家的马就咀嚼冬雪下藏着的草籽过日子,谁让那时他混的太过凄惨,被人追杀?所以,马是天策军爷最不能舍弃的东西,仅在情缘之后,最关键的是,他家情缘也爱马╮(╯▽╰)╭。记得他家秀爷貌似有一匹里飞沙来着,想想那一身飘逸白毛还真有点小激动呢!他家踏炎不素孤家寡人的。
踏炎默默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