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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好的,哪成想就这么把他害死了。”
独居的人,要不是醉的厉害,怎么可能再深冬里忘记点炉子烧炕?
“到底是命该如此,这事儿啊谁都不怪,要怪还是长东命不好。”李季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人叹道,“就不知道李长西能不能过了这个坎,到底是亲哥哥,心里头肯定是受不了的。”
进了村拐了一个弯,到了李长东家里头,就听到里面的哭声传过来,那份悲伤压过了新年的喜气。
在场的除了李长东直系的亲戚,剩下的都是村里头的大辈,村长也在其中。
瞧见李季过来的,都对他点点头。
李季的年龄不大,不过这些日子李季的表现一直很好,甚至带着一种别人没有的魄力,本来李季慢慢长大青涩褪去就已经是大人的模样,虽说没有年长的沧桑,但现在跟着上了年纪的人站在一处,已经没有人小瞧他了。
“灵堂还没搭呢?”李季问道。
“人才刚发现,寻思着让长西儿子给长东当孝子擦擦身子,可他儿子吓得现在还没回过神的,肯定是不行的,那边还在发愁呢。”
这事确实不好办,按理说,独居的人死了,就从兄弟儿子里挑出来一个当孝子为他送终,以后牌位能放祠堂里头受后人香火,相应的,他这辈子攒的银子乃至房产地产,除了小部分分给别人家,大头都是在孝子的口袋里。
就算不是为了遗产,亲兄弟还在,这孝子落在别人身上就不太好。
“那我去看看人吧。”李季话说完往里头走。他不是不怕看到死人,只是人没了,这一面就是这辈子最后一面了。
李季去瞧了一眼,双手合十拜了拜,念了句阿弥陀佛。
其实这种死法想想都让人害怕,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死的无声无息。
甚至可以想到他临死前可能清醒过来了,可能在挣扎。只是四肢被冻得僵硬动不了,就这么活活冻死过去。
要是有个人帮忙烧火,或者早些被发现,或许人现在还能鲜活着。
说到底,这就是命。阎王爷找上门,从来不分时间,不分日子,更不分人。
这种场合真的不适合李季,当然,根本不适合任何人。看了死者遗容,就忍不住带入自己,这么深想下去,真的有够难受的。
李长东的弟弟李长西扑在他身上哭着,咬着牙噙着泪带着无声的悔恨。
李季想要去劝劝,不过这时候显然不是劝人的时候,就先退出去了。
隐隐的能听到别人说道的声音,李季找个不碍事的地方站着,看着人进进出出,一会儿的功夫灵堂搭好了。
李长西的媳妇带着那吓傻了的儿子过来给他伯父磕头,然后让他进屋去给伯父擦身子。
等前后折腾完了,就剩小辈给烧纸钱的时候,李季就不用呆着了。
打了招呼离开了,李季心情不太好,直接回去了。
远远的就能闻到饭香,李季进屋爬上炕驱驱寒气,二狗子给他到了开水,开口就到:“菜都热好了,我这就下饺子咱马上吃饭。”
“恩,我这先缓一会儿,在人家院子里待了半天都快冻坏了。”
回家里,炕是热的,水也是热的,坐在炕上看着二狗子里里外外的忙活,这心里头也是热的。
二狗子去厨房忙活,没一会儿就端上来一桌子菜。都是昨天晚上特意剩下的,看样子二狗子早上一点没吃,就等着李季回来吃饭了。
拿酒过来刚要倒李季制止了二狗子的动作:“算了吧,以后咱少喝酒,我这算是记住了。”
伸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沾了料咬进嘴里迫不及待的嚼两下咽下去。
“咱村里又个人没了,就是酒喝多了没烧炕活活冻死的,以前也有过这事,还以为有那一回都记住了以后就没有了,哪成想就这么走了一个。”
二狗子没说话,跟着李季一块吃。
一连吃了好几个饺子,安抚了即将造反的胃,李季这才说到:“我这人也贪酒,买回来一斤二斤的看着眼馋一天甚至一顿就能喝光。我喝醉什么样你也知道,看到哪儿就倒哪儿了,那里顾得上炉子有没有火,炕热不热的。要是没你,但凡我手里有两个闲钱买了酒,那被冻死了以后被全村人当成教训注意的就是我了。”
也就这个时候,李季才会感叹活着真好,能活着吃口热乎的真好。李季不在乎死的时候什么样,会不会有人哭会不会有人烧纸上香。这些都不重要,李季只看重活着的时候。
“不死。我们一起活着。”二狗子声音温柔,“你喝多少酒都没关系,我会一直记住,冬天冷的时候,睡前一定要把灶火烧旺,这样才能睡的香。”
李季心软成一片,嘴上不饶着道:“我喝醉了你好占便宜是吧。”
二狗子抬头看着李季,左瞧瞧右看看,这才道:“你喝完酒确实更好看了,做起来也主动,不过喝不喝酒我都能占便宜。”
李季现在真心觉得二狗子说真话这一点是个毛病,需要改掉。
“你说咱村是不是冲撞啥了?去年大年夜张付财没了,今年也是大年夜里头死人。要说这个日子不犯说头,可一连两年都有人死在这上面是不是真有点什么事在里头?”
怪力乱神这点事二狗子那里知道?估计听都没听说过。
“不懂。”
“你上哪儿懂去,我也是半懂不懂的,要不是因为我爹死了我前后干点事听阴阳先生说过两嘴,我也啥也不知道。”李季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指使二狗子去泡壶茶来。
大过年的,这水就不省了。
过年日子人没了,刚贴上去的春联全都扯下来换成了挽联,李长西的儿子给李长东当孝子,按规矩,今年新作的新鲜颜色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李长西家里也不富裕,孩子几年才捞到这么一件新衣服,才穿上一天,就要脱下来装起来,未来一年都不能动了。
没有吹吹打打,只有李长西一家操持这李长东的停灵。村里关系近一些的过去,小辈去烧两张纸,算是仁至义尽了。
如果是别的日子,人走了,会有不少人过来,碰到个活过六十的,那就算是寿星了,会有不少人过去抢上供的东西和布料,带回家给孩子用上,据说这样能将寿星的福气带给小辈。
这两天的天有些阴沉,却没落下来一片雪,温度却没前些日子那么冷冽了,只穿着薄棉袄也不会觉得冷。李季第二天又去看了一次,都说李长东天缘好,他这一走老天爷的都把天气放暖了,为他守灵的人能稍遭不少罪。
初三早上李季起床按照惯例道门口去看一看,瞧见了两只兔子有些意外。
都说大年初三是串门送礼的日子,这狼倒是清楚人的礼仪,正好送了贺年礼。
不过今天李季是没办法回礼了,因为今天会有很多人上门来送礼,是要招待的。
李季家里从城里买过茶具,只是他跟二狗子用惯了家里的陶碗喝茶,再用茶杯茶碗喝着就觉得不尽兴了,用了几回以后就洗干净收起来了。
今天李季特意翻出来收拾一下,用这种城里买来的小巧茶杯茶碗来招待客人。
不能说李季抠门,而是水实在金贵,他倒是不心疼茶叶,可这水是他跟二狗子一趟趟从外面买回来的。他家的茶叶香,以前不缺水的时候来了客人一人平均下来都要吃进去一两碗茶,现在缺水了消耗的肯定更快。
李季不是那种随便给别人占便宜的人。招待人的茶叶基本都是粮油店送的,客人喝进去多少都不心疼,可这水喝多了还要大过年的去买水,太麻烦了。
这种小巧的茶壶倒满了也就一斤多点,茶杯一两多的量,就算脸皮再厚的人,一壶喝完了,没给蓄水也不好意思再要了。
水上面李季多个心眼让别人少吃些,这零嘴是免不了送人的。
大人好说,一把瓜子或花生就是了,孩子还要给些糖块,家里不缺这个,李季倒是不心疼。
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有孩子的人家过来拜年都把孩子带过来给李季磕头拜年,大人就算是小辈磕头李季也别扭不肯受,孩子磕头等同于给孩子添寿,李季就没阻止,碰到嘴甜的孩子还会多抓一些,这一天下来,一袋子的糖块就见底了,也就是李季和二狗子在糖块上面吃的少,就算都送出去了还有旁的零嘴,不用担心自家没得吃。
茶水控制着给,这一天下来也没少废水。晚上人都走干净了,李季看着缸里的水都心疼的荒。
晚上做饭的时候闷了米饭,一连吃了好几天的饺子,爱吃饺子的人也有些腻了。
出门翻找家里肉的存货,二狗子吃肉吃得多,家里的存的再多一般也不超过半个月就能消耗下去。
猪肉里面还有几块肥的,想起早上狼送来的两只兔子,李季对着给牛饮水的二狗子道:“肥肉咱吃的少,干脆都炖了给狼吃吧,加上它送过来的那两只兔肉,估计够他吃几天的,大冬天的捕猎不容易,也不知道他除了送过来的猎物外他自己能吃几口。”
二狗子没意见点头,伸手摸摸手边牛头。
两头牛崽子长大了不少,母牛身体健壮,平日家里拉车全靠她,前些日子还能从牛崽子那里分些牛奶来喝,最近牛奶越来越少,也就不难为这家里的大功臣了。
二狗子从前是从来不知,原来猎物可以圈起来养,还可以利用他们的力气来让自己更加的方便。
跟着李季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习惯,说真的,二狗子很享受这个过程,饲养猎物,让他们繁殖从而获得吃不完的猎物,真的比在山上冒着生命危险换取生存食物方便的多。
二狗子很享受这种安宁。虽然有时还会有上山打猎的冲动,但这份冲动,永远比不了他对李季的感情。
晚上弄了些酱炒肉丝和酸菜炖肉,炖酸菜的肉用肥肉炖最好,也不用多,几片就能够将肉香融入酸菜内,肥肉不喜欢吃可以喂狗,而解腻的酸菜跟肉香混在一出,趁着热吃进嘴里最为过瘾。
第二天一早做饭的时候就将狼的吃的准备了,给狼吃的都不敢炖的太烂,怕狼吃着没有生吃的嚼头不过瘾就不吃了,天气冷,送出去的时候是热腾腾的,等上了山就冻上了,不过对于狼的牙口来说,吃起来应该不费劲。
李季跟二狗子一起上的山,将食盆放在不太显眼的石头上,这回李季没着急回去,干脆在那里占了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等狼。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虽说没见过,但李季对狼的印象特别的好,特别是这样的冬天,狼应该不容易获得猎物,却依旧坚持将猎物放在他家门口。
就算狼是为了吃李季烹饪好的肉,那也代表了狼对他和二狗子毫无防备。能让一个野兽信任到将猎物交到你的手里,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李季有些失望,二狗子目光放在树上,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抬头看着树杈,好像想起了什么,碰了碰李季,让他禁声,随后他人跟灵猴似的窜上一颗树,贴着树干听着什么,没一会儿跳上一个树杈,上面有个树洞,二狗子伸手进去掏了一会儿,掏出了一把坚果。
随身带着口袋,二狗子抓着往口袋里面塞,等塞满了又摸到了什么,握在手里跳下来树。
“咋了?”李季忙过去询问。
二狗子打开手,手里是三只刚长毛的小松鼠,正战战兢兢的瞪俩眼睛看着他,可怜极了。
李季忙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