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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友-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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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皇弟讲了些当年成婚时的事,他听得害羞了吧。”贺子佩笑吟吟道,将他引到桌边坐下,“王爷喝茶么?”
    萧启平无奈道:“从前对启琛你也这么说……”
    贺子佩故作嗔怪道:“那我还没问过王爷,这么些年从不见我美丑,心里可曾遗憾?”
    天光从窗外漏下,映在桌面与地上时叶带着那些描画精致的花纹,贺子佩见萧启平后背衣裳也沾染阴影,仿佛精心绣成的纹路一般,突然有些难过——他眼盲时还不到十六,被困在台城这么久,世间无数美景都未曾见过。
    他心里……也会因为这个遗憾吗?
    贺子佩千回百转地想着,萧启平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熟练而顺理成章。在这些小地方贺子佩常常会忽略萧启平看不见,想来应当是日子久了,他们过分契合。
    “左右我也不曾见过其他人,”萧启平声音带笑,那双眼眸中竟有须臾光亮,转瞬即逝,是个极其美丽的错觉,“那夫人在我心里就是最美的了。”
    贺子佩又道:“会可惜吗?”
    这一次萧启平认真地思虑许久,久到贺子佩心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他才道:“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我对夫人也是如此,遗憾自然有的,却不在乎你的模样,我只知相处多年,你待我极好。”
    记起洞房夜萧启平的话,又听他鲜少这么说,贺子佩羞红了一张脸,手情不自禁地在他肩上打了下,却说不出话了。
    屋外有人声传来,贺子佩连忙避开这话题:“好似陛下来了。”
    这天是天嘉六年的冬至,按惯例本该在华林园设家宴的,但萧启琛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全然将此事忘了。正巧萧启平人清闲,便主动提起要不便来博望苑将就一下。
    冬至图的只是个小团圆,并不在乎多大的排场,加上萧启琛自己是个不爱凑热闹的,将几位关系好些的手足聚在一起吃顿饭,也就罢了。博望苑的流碧轩被布置一新,冬天不能赏荷花,也没有满月,看上去有些萧条。
    贺子佩异想天开,竟在人工湖的岸边种下青竹,此时流碧轩四面通透的地方都挂上了纱帘,灯光一映照,那竹影便朦朦胧胧地投映在纱帘上,登时诗意盎然。
    他们抵达宴厅时,萧启琛正对着那竹影仔细研究。
    因为私下团聚,萧启琛并未身着朝服,甚至不是明黄龙袍,只一身蓝色衣裳,外罩浅白大氅,领口装饰有兽毛,看上去温暖无比。在他旁边的是惠阳与萧启明,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惠阳抬手掐了一把萧启明的脸,然后大笑。
    贺子佩把萧启平扶入席,才道:“陛下,怎么不见大将军过来?”
    不在人前的时候,他们偶尔也调侃萧启琛与苏晏的关系,却带着善意,真正把苏晏算作陪他一生的人。皇家单薄的亲情在这几年居然逐渐深厚了,究其原因,还是大家达成共识,不再因那点权势勾心斗角。
    萧启琛闻言肩膀一垮,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颇有点萎靡:“侯爷不认他,但如今临近年节,珩儿从会稽回家想见阿晏,他们便约在烟雨楼匆匆吃一顿饭,待会儿他再过来……你们说哪有这样的道理,见自己亲儿子还要偷偷摸摸的?”
    萧启平笑道:“或许假以时日,侯爷会想通,毕竟血浓于水。”
    他们所言,萧启明一概不懂,天真无邪地刚要问,却突然被惠阳掐了把手。当年追着沈成君跑遍整个江南、闹了好大笑话也浑不在意的少女如今嫁为人妇,仍然不失泼辣,径直对萧启明道:“殿下帮我拿杯酒好么?”
    萧启明顺从拿了,他自小虽被宠着长大,可性格却十分谦和,做事又沉得下心,时而显出与年级不符的沉稳。朝臣最初对立皇弟为储之事颇有微词,几年下来反倒逐渐接受,当年闹得最凶的几位,如今对萧启明最赞不绝口。
    此后众人也一一入座,默契地在萧启琛旁边留出给苏晏的位置。
    萧启明环顾一周,他不傻,趁着机会难得,抓紧之前那个话题不放,问道:“皇兄,大将军为何总来我们家宴,侯爷为何又不认他?”
    话音刚落,满桌和乐融融的气氛登时有些僵住了。贺子佩与惠阳对视一眼,默契地没说话,恨不能自己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他们都知道这是萧启琛乐于提、可也最不肯挑明了的地方。若要他当众承认和苏晏的关系,那不是相当于告诉众人,一国之君与一个男人不清不楚的么?怎么为天下之表率?可他们身为萧启琛的血亲,这都无法接受,让他心里会怎么想?
    故而长久以来,他们都对此不主动提及,偶尔打趣几句也就罢了。萧启明今日蓦然要个说法,众人目光都齐聚在了萧启琛身上。
    他先是一愣,随后轻轻地笑了,眼角的赤红泪痣在烛光下似乎也随风一晃:“你怎么不问平哥哥,为何王嫂总来家宴?”
    启明道:“王嫂与王兄是夫妻,自然是一家人。”
    闻言萧启琛笑意顿深,他揉了揉启明的头发。他还在束发年纪,什么也不懂,被这么一通搓揉,几缕碎发便落在了额前,启明慌忙去整理,萧启琛却突然道:“既然如此,你就该明白,大将军也和我们是一家人。”
    启明理头发的手停在了半空。
    萧启琛单手托腮,无比随意道:“我喜欢阿晏,想和他白头到老。这不是丢人的事,但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宣告天下,启明,等你大点就知道了。”
    自以为已经快要成人的启明突然再次被打回“孩子”的范畴,一时有些不服气。他绕着指尖一缕头发,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出来再给少年解惑的是惠阳公主,她巧笑嫣然,调侃道:“殿下,你之前不也对姐姐说十分喜欢谢相家的千金,想要娶她做正妃吗?”
    谢晖终于心甘情愿地成婚,那也是两年前的事了。谁都不知道他竟一直在外头养着个歌女,对方还生了个女儿,谢晖直到在朝堂站稳了脚跟才将她娶回相府。其行事之大胆、作风之荒诞,还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宴席间一群人猝不及防听了这段少年情怀,禁不住连声起哄,萧启明羞得脖子都红了,无法反驳,索性捂着耳朵趴在桌上:“姐姐又在胡说!”
    惠阳:“哎,我可没有——琛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分明是那日启明亲口对我说的。他说宫里那些伴读一点意思都没有,唯有七夕那日朱雀街上偶然一瞥,见谢相带着他女儿,便上前多说了几句话,觉得那孩子可爱极了,若是以后……”
    萧启平:“啊呀,还有这事?谢相的女儿今年还小吧……”
    萧启琛:“唔,过完年也才六岁,启明若要娶她,还得等好多年呢——不过没事儿,以后真喜欢的话,告诉皇兄,我去给你提亲。”
    红着耳朵装作听不见的启明眼前一黑,觉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莫名其妙被拉出这段往事,还被几位大上不少的哥哥姐姐一通嘲笑,简直要无颜做人了。
    就在他盘算开溜时,绿衣前来通报说大将军来了。一群不正经的大人连忙收敛了揶揄神色,萧启琛径直站了起来,望向流碧轩外的回廊。
    那回廊临水,又十分低矮,远观时便状若建在水面,轻盈无比。此时纱帘轻摇,夜风清凉,冬夜刚落下一点雪。一人从回廊而来,眉如墨画,目似点漆,身着绀色大氅,走路时露出里头贴身紧袖状似胡服的装束,透出不同于红烛安逸的凛然。
    萧启明自记事起,便时常在宫闱间见到苏晏,但对方总是和那些文人雅士没什么区别的长袍广袖,斯斯文文地站在那,只笑也不怎么说话。他以为苏晏就这样了,仿佛那些平定北方的英姿只是一个空洞的传言。
    他第一次见苏晏穿得这样特别,那人从外面进了流碧轩,伸手一解,大氅便落下来,半空被他的胳膊一捞,接着干净利落挂在了旁边架上。这动作行云流水,萧启明不由得看愣了,他见苏晏腰间竟还佩着一把剑。
    这特别之处萧启琛自然也发觉了,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晏道:“带珩儿去了趟南苑大营,张小将军非要和我比划,拗不过他,拿了中军帐的衣裳换了,之后来不及换回去,着急过来。”
    他环视一周,颇为矜傲地行了礼,目光落在萧启明身上时眼角一弯,像看透了他眼中向往一般,温声道:“殿下也在。”
    启明再开口时,声音不禁轻微颤抖:“大将军从前上战场,便是这身装束吗?”
    男儿生来向往战场,苏晏能够理解启明这莫名的激动,看了他一眼,仍是和蔼道:“这身连轻裘都算不上,只是军中闲来穿着方便动作,上战场还要披甲。一身轻甲的重量大约三十斤,殿下想试试的话,改日去南苑大营练一练骑射,对强身健体也有好处——只是我怕你皇兄不肯。”
    他对启明说话时固然平和,却是十足的长辈口吻,萧启明还来不及跃跃欲试地回答,萧先被另个人插嘴道:“我有什么不肯的。”
    苏晏看向他,那目光霎时温柔许多,打趣道:“陛下,这不是怕你觉得我怂恿皇储去打打杀杀的,有失身份嘛。”
    萧启琛白眼道:“你亲自带,启明出了差池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苏晏笑着称是,态度却没个尊卑。他在萧启琛边上入座,很自然地连人带凳子往对方身边挪得更近些,两人的手肘都碰在了一处。
    萧启明一边向往去南苑大营练习骑射,一边又觉得他们二人的相处太奇怪了,半晌没说话,吃了小半碗饭才恍然大悟——
    “一家人”“喜欢”“白头到老”,并非好像……而就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他手中的碗轰然坠地,摔得四分五裂。楚王府中的下人们连声告罪,纷纷上前帮他收拾碎片,萧启明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萧启琛随口问道:“吃饭手滑了?”
    萧启明:“我……嗯……我没,皇兄,你之所以不纳妃……大司空他们连着催了这么多年也没动静,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突然又提起了之前的话题,这一回萧启平忍俊不禁,旁边的贺子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四下倒没有取笑启明的意思,只觉得他十分耿直,纷纷无可奈何,一脸宠溺。苏晏则满脸茫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隐约察觉到与自己有关,但却不好插嘴。
    萧启琛似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终于明白后,竟端正了神色,再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诚恳道:“就因为这个……其实我并非明君。”
    启明一皱眉,却道:“四海昌平,多年无战乱与饥荒,这不是皇兄的功绩?难不成非得子孙绕膝才能称得上明君吗?我觉得不是这样,太傅曾说相守不易,皇兄你求仁得仁,这是私事,和江山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人君,功过自在千秋,但愿意与谁在一起,还要听旁人的意见吗?”
    他很少在人多的场合谈论自己的见解,纵然林伯庸常夸启明的想法十分超前,应当多少受了他的影响,萧启琛却是难得实打实地见识到。此刻他听启明这么说,忍不住心中一暖。
    “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萧启琛对他道,他无论何时都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这天的严肃就尤其令人印象深刻,“江山迟早都是你的,等你日后身居高位,我也希望你能坚持如此,切记不要被俗人的想法左右。”
    落雪无声,阖家团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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