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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友-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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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走到半途临时被他们家门主一封密信先抓了回去。我从会稽回巴蜀要路过此地,顺道来看看你——之前信里你说受了伤,师叔问后觉得应当是经脉有损,他中秋前亲自来金陵一趟,给你扎两针。”
    他和苏晏说话没大没小,也不大懂礼貌。从小听惯了一句话绕三个弯子的萧启琛横竖不顺耳,只觉得此人顶着张和苏晏极为相似的面皮,骨子里却十分野,和他认识的每个人都差得很多,全然不属于一个世界。
    苏晏听完,颔首道:“那就麻烦程大侠了。”
    他们说的话萧启琛听不太懂,目光反复地在两个人身上逡巡,很不服气自己为什么没能认出苏晏,许久才终于后知后觉地看出了一点不同:苏锦的目光总温柔却深沉,当中是阅遍红尘的洒脱,苏晏眉宇间则多了几分杀伐果断的狠戾。
    这两种气质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冥冥中仿佛昭示着他们二人天各一方多年的不同命运。
    “……上次回来你让我带珩儿走,如今他在阳明山安顿了下来,被我师兄收为弟子。他修习剑道很难达到我如今的境界,于其他却颇有建树。此次我来,也是想借机问你一句,送他上山若只是为了规避世俗繁华,未来的路让他自己选如何?”
    苏晏思考片刻后,道:“你让他做主便是,我不会逼他做任何决定。”
    那年四海平定,苏晏去找了苏锦一趟,当年的中秋他便回到金陵,算作认祖归宗。此后两人走动不算频繁,却时常通信。两年前苏晏提出让苏锦把他唯一的儿子带走,远离金陵,不再承袭苏家世世代代的责任,于是苏珩跟着他去了会稽山,此后年节归家,谈吐间开朗了不少,的确比被关在侯府更加安逸。
    他和李绒的事苏晏并未有意瞒着苏锦,但他从不问,好似全不在乎。
    应下苏晏的话后,苏锦瞥了萧启琛一眼,再看向苏晏时,目光就有点疑惑:“你们陛下怎么都不说话?”
    苏晏教育他:“什么你们我们,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在江湖久了随心自在,但以后回金陵,不能再这样说话。”
    苏锦从善如流地改过:“那我不回来了。难怪珩儿不喜欢这地方,规矩太多。”
    苏晏:“……”
    他说完便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去看看爹娘”往父母的住处而去。萧启琛目送他离开,挪到苏晏旁边,满眼都是羡慕。
    他问道:“你弟弟活得这么潇洒,当真一点也看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他自小人在江湖,和我们这些身不由己的不一样,接触的人事也不尽相同。阿锦自由惯了,蓦然要他回到府中过中规中矩的生活,他一定不愿意。”苏晏深吸一口气,又换上了痛心疾首的语气道,“何况他‘家里人’也不肯吧。”
    萧启琛还记得当年苏晏从巴蜀回来那萎靡不振的样子,闻言只觉很好玩,问道:“你弟弟……那位也来了?我能见一见吗?”
    “有什么好见的,这次没来。”苏晏没好气道,又转念一想,补充说,“只是那人和我倒还算投缘,本身也算一表人才。我就是觉得……”
    “懂,小白菜被那啥拱了。”萧启琛揉他,道,“可你没养过小白菜,在意这些作甚?”
    苏晏又连连唉声叹气,他想蹭着萧启琛求安慰,在家里却始终没太大胆子放肆,只好靠在他肩上。这动作牵动了苏晏肩膀的旧伤,他记起苏锦所言的那位神医,忽然心念一动,问萧启琛道:“你这两年不是说服药没有好转,不如请阿锦师叔给你瞧瞧?”
    萧启琛茫然道:“那是谁?”
    苏晏笑道:“说来也巧,记得我给你抄过的安神香方子吗?那便是张理将军从那位小神医处讨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阿锦的师叔,姓程。我这两年用的药都是他开的方子,他中秋前来金陵一趟,要不……让他给你瞧病吧。”
    他多年顽疾在荀御医的调理下始终不温不火,没以前发作得厉害,可要说痊愈也总差一点。萧启琛自己不在乎,时时刻刻以这芝麻蒜皮的小病来要挟群臣,不让他们再提选妃之事,但苏晏却心里有疙瘩,总忧心忡忡地问来问去。
    再这样下去,萧启琛还没大事,苏晏先担心死了。
    于是萧启琛略一思忖,道:“行吧,到时候你再叫我——阿晏,我困了,借你床睡睡。”
    按规矩,侯府的当家人通常是在北厢房的。但苏晏父母高堂尚在,不好逾越,自己又因当年的阴影不肯住在东厢房,反倒缩进年幼时待过的房间。
    那处在花园后头,开窗便是杏树与池塘,风景优美,环境也安静极了。萧启琛喜欢这处,偶尔来侯府探望苏晏时,老和他窝在这房间里说些耳边话。
    此时正值夏日午间,雨后清新的气息从窗外轻轻地飘入。萧启琛躺在榻上,握着苏晏的手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才终于觉得乏力,嘴角含笑睡去前,还不忘提醒他半个时辰后叫醒自己回宫处理政务。
    他即位至今六年,没一天轻松日子。随着新政逐渐走上正轨,萧启琛要忙的不减反增,那些臣子们好像非要他事事躬亲,于是积压的奏疏多了,萧启琛忙到三更是常有的事。
    苏晏不方便常年留宿台城,也没资格替他分担,此刻见他眼底乌青,不由得一阵心疼。手指划过那地方,萧启琛难耐地哼了声,苏晏便不敢再惹他睡不好觉。
    正当他反复煎熬时,有人叩了叩房门。
    苏晏将手从萧启琛掌心抽出来盖在薄毯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开了门。他看清来人,不由得一愣:“爹?”
    苏致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外面,压低声音:“你给我出来。”
    自苏晏懂事起,就没收到过什么父爱如山的待遇,他小时候苏致常年不在家,参军后倒是能时时见到,但自己在对方眼里就如同一般士卒,遑论特殊照顾,被骂都是家常便饭。但他还从未在苏致脸上看到过这般的愤怒,不由得有些慌张。
    两人行至前厅与后院交接处的回廊,苏致突然停下,于是苏晏也在他两步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小心道:“爹,有什么事?”
    “方才陛下驾到,为何不通知我们?”
    苏晏一皱眉,道:“他来找我说几句话而已,不是什么要紧事。何况今天阿锦回家了,我见他过去找二老……”
    他话说到半截,猛然被打断,苏致声音几乎都变了调:“有什么私事来找你?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金陵城里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苏晏接下来的话全再说不出口,他不会撒谎,也知道苏致提的所谓“传言”是什么。
    平远侯自打通宁年间被褫夺兵权后一直软禁在府中,再加上他戎马多年一身伤病,便不再与朝中人有过多交集了。而后龙椅上的人换了个,苏家复又被倚重和信任,他以为只是苏晏自己拼出来的,却不想这天偶然遇见旧朝臣,二人多闲话了几句,对方神情便揶揄起来。
    “贵公子如今在朝中如鱼得水,侯爷,可不光是平定四境的功劳。”那人的嘴脸还历历在目,“别的不提,就说骁骑卫的募兵制推行大梁全境一事,就算是侯爷当年说一不二的脾性也没法让三司同意吧?大将军什么也没说,递了封折子,陛下当天就给批了下来,朝臣再怎么反对也没用了。倒真应了那句话,和陛下关系匪浅啊……”
    苏致此时想起,只觉得额角一阵剧痛,咬牙问道:“当真如他们所言,你……”
    他矢口否认:“我从没求过陛下任何事,也没有去……换什么好处。政务上的每一封奏疏,递上去之前都同丞相与太尉商讨过,该走的程序我一样没僭越。”
    苏晏缓慢说出这些话时,四肢都一阵虚浮,似是泡在海水里,不上不下,他说得艰难,但总要让苏致知道个清楚,“爹,金陵城中说我的那些话,我自己知道,但没做过的事我就不会承认。什么爬龙床,什么卖身求荣……我和启琛不是那样的关系。”
    他迎上对方吃惊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与他两情相悦,问心无愧。”
    “混账东西!”
    霎时一阵血气涌起,苏致反手便是一巴掌。站在对面的青年已经比自己高了,却不闪不避,硬生生地受了,苏晏脸上旋即肿起一片。
    这一巴掌并未丝毫减弱苏致的愤怒,他条件反射一般摸向腰间,却因在家赋闲多年,早就没有佩剑了。他手上动作落空,却又亟待发泄情绪,反身走出回廊,在花园中来回踱步:“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等事都做得出……你对得起先辈父母,对得起绒娘和珩儿吗?!我苏家世代忠良,何时有你这——”
    他捡起一根藤条,挽起袖子,竟要往苏晏身上抽,一时间这动作与“平远侯”三字放在一处,居然有种奇妙的喜感。
    苏晏过于震惊,他没“享受”过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被父母诉诸拳脚的待遇,心情复杂地愣在原地,回过神时后背已经一片剧痛。夏季衣裳单薄,他背过手一摸,整个掌心都是血迹,他转向苏致,对方亦是满脸不可置信。
    他们父子二人便这样对峙半晌,苏致一言不发,扔掉那根藤条扭身就走。
    苏晏喊他道:“爹!我没有对不起珩儿……”
    “闭嘴!”苏致头也不回,那藤条横在两人中间,仿佛割开了巨大的鸿沟,“若不是你如今身份……我恨不得没你这个儿子。”
    对方甚至没让他去反省,那离开的狼狈身影,显然是失望到了极点。换作任何一人,知道真相对他都该失望,不因为别的,他是苏晏的血亲,近三十年来都以为他孝顺,蓦然得知实情,可能一生都难以释怀。
    苏晏都没机会解释他自己是怎么想的,莫名挨了一顿藤条,还被以这样的姿态拒之门外。
    他“嘶”了声,终于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
    苏晏失魂落魄地转身,预备去找些药来抹一抹,省得一会儿萧启琛睡醒见他这样,又该担心。此人有时总会不合时宜地关切太过,若被他知道自己因为这个凭空被父亲打了一顿,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阳光将他的影子略微拉长些,苏晏的目光望过去,在回廊尽头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他心下一惊,以为是萧启琛,慌忙抬头。
    长身玉立的青年无论何时都挺拔得如同劲松一般,苏锦见他肿起来的脸,没头没尾地问道:“若告诉他我此生与青崖相伴终老,也会被打一顿么?”
    “不会,爹娘都亏欠你。”苏晏简短道。
    他与苏锦擦肩而过,并未指望对方能说出什么安慰他的话,一心想着赶紧上药消肿,却突然被苏锦拉住了一条胳膊。
    那双与他轮廓极像、可又分明判若两人的眼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苏锦轻声道:“可你也并不亏欠他们——从军、娶妻生子、奔赴前线,哪一件都不是本该你去做的,他们这样强迫你,还觉得是你应该?你只是不反抗而已。”
    苏晏被他说得心念一动,但这只持续了片刻。他挥开苏锦,道:“你不懂,总得有人扛起这座侯府,我若再任性,几代人的荣光都会毁于一旦。”
    他逆着光,和苏锦漠然相对,见对方眉间皱紧了,完全不能理解。
    倘若有一刻苏晏当真觉得疲惫,那应当是此时。他只和苏锦对视一眼,便电光石火地看见他恣意一生的半个角落,顿时生出无限的羡慕。可他们之间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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