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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康连忙道:“是小弟自己出来的急,忘了唤人,不关他们的事。若梁总管因此而被责罚,倒是小弟的不是了。”
看着杜少康小心翼翼的模样,张秋实心里冷笑,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嘴上却道:“表弟连个下人都不忍心责罚,真是宅心仁厚!听说霓凰姑母绣艺精湛,表弟得她老人家真传,恐怕也是青出于蓝吧!改天哥哥还要向你请教一番。”
杜少康连连推辞:“早就听府里的人说过,张表哥的绣功深得苏伯父的真传,是苏府的顶梁柱。小弟那点微末的伎俩,怎敢在哥哥面前班门弄斧。小弟初来乍到,还望哥哥多多照拂才是!”
张秋实满意的拍了拍杜少康的肩膀,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今日天晚了,表弟也早些休息,二表哥就先回去了!”
环顾着人去楼空的大堂,张秋实笑着离开了。
独自被晾在厅里良久,才过来了一个三四十岁的下仆。下仆没有行礼,放肆的把杜少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仿佛是嫌他衣着寒碜,下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粗鲁的抓起放在旁边的行囊,不耐烦的催促:“路还远着呢!公子快些请吧。”
说完也不等杜少康,头也不回的走了。
杜少康笑了笑,也没计较,心想:苏家的下马威这才刚刚开始,今夜还不知道要怎样过呢!
虽然已经进入了初夏,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下仆路熟,飞快的走在前面。杜少康揉着有些发痛的额角,一步一步艰难地跟在后面。
刚刚在宴席上,张秋实领着人不停的灌酒,最后还是温如玉看不下去,帮着挡了大部分。着是如此,现在的身体也实在吃不消。宴席的酒后劲很足,酒劲上来,体内仿佛燃了一团火,硬生生在身上逼出了一层薄汗,凉风一吹,立马冷却,身体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格外难受。杜少康抬手擦了擦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色。
摸黑不知走了多久,才被领进了主宅深处一个简陋的屋前。推开门,一股浓浓的腐败之气扑面而来。下仆把包袱往落满尘的桌上一扔,随手点上了一盏陈旧的油灯,不耐烦的道:“侧夫人说了,时间仓促,没有多余的空房,公子今天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说完扬长而去。
杜少康没有阻拦,淡漠的看着那人消失在一片夜色中,这才转身打量周围。借着油灯的微光,清楚的看到桌面上厚厚的灰尘和墙角的蜘蛛网,屋里充满了一股霉味。杜少康不由得一阵苦笑,勉强打扫出一个干净的椅子坐下。
借着灰暗的灯光,杜少康打开包袱看了一下,那幅刺绣小样果真已经不在其中了。杜少康嘲讽的一笑,正想把包袱系好,就听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老头,老人看着端坐在一片狼藉中的杜少康,眼神中闪过一道光彩。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叹了口气。
杜少康站起来拱手:“不知老人家有何事?”
老人没有回答,招来身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让他拿上杜少康的包袱,这才道:“公子请跟我来。”
杜少康心下了然,没有多说,直接跟了上去。
这一路倒是十分顺畅,老人在前面小心的掌灯。小厮扛着包袱跟在后面心细护送。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杜少康打量了一下,虽然摆设有些陈旧,但都很干净,看来有人经常悉心打扫,桌上的茶具用品都是崭新的。唯一别扭的是,这房里的布置不像男人的房间,倒有些像女子的闺房。杜少康不由得挑了下眉。
“这里是湘漓苑,霓裳小姐生前住的屋子。”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老人解释道。
杜少康笑了笑,连忙拱手道:“老伯有心了。”
“不敢当,不敢当。”老人连忙把杜少康扶到座位上,这才恭敬的跪下行礼:“老奴苏忠,是老东家的管家,已经在苏府待了五十多年了。今天终于等到少主人回来了。”
苏忠说着就有些哽咽,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原来是苏卿予的老管家呀!难怪会对苏霓裳的儿子那么上心。杜少康看着面前垂暮的老人,也有些动情,连忙起身搀扶。
“忠叔快些免礼。”
苏忠紧紧抓住杜少康的手,心里百感交集:“当年二小姐也是这样称呼老奴的。”
看着他满脸的泪水,杜少康刚想再劝慰几句,一阵凉风吹过,杜少康连忙捂住嘴急促的咳嗽起来。
苏忠见杜少康咳嗽的肝肠寸断,以为是提起二小姐惹他伤心,心里暗自懊恼。他连忙把杜少康扶回座位上,回头把门关上,又体贴的为杜少康倒了杯茶。
等杜少康稍微平静下来,苏忠这才招了一旁站着的小厮,把他背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些衣物。
“这是内子做的衣服,还望少主人不要嫌弃。”苏忠拿出一叠叠衣物放在杜少康面前。
杜少康看了看,里面除了各种款式的长袍还有几件睡衣,都做了好几套,显然是预备着更换的。衣服的针脚有些粗糙,估计是仓促间赶制出来的。料子摸起来都十分舒服,杜少康把长袍拿起来搁身上比了比,稍微肥大了一些。
苏忠不好意思的道:“这还是按照老东家的尺寸缝制的,没想到少主人还要瘦些,老奴让内子再去改改。”
“这样就很好。”杜少康笑着道谢:“母亲说,我比外公高一些,这些衣服应该正合适。”
提起苏卿予和苏霓裳,苏忠又是一阵伤感,但他这次没敢在杜少康面前表现出来。苏忠又掏出一个木盒,里面是一尊玉冠。
“这还是当年老东家留下的,平时拿出来看看,一直没敢用。如今少主人回来了,也算物归原主了。”
杜少康拿起玉冠看了一下,心里便有了谱。玉冠的玉料很新,显然是刚从铺子里买回来的,绝不会是苏卿予留下的东西。杜少康想着,心下有些感动,玉冠虽不是上品,却也精致,对于忠叔这种人家,买下这个怕是要花费良多。又是准备衣服又是准备玉冠,恐怕是忠叔见他刚入住苏家,穿戴太寒酸怕被人瞧不起。杜少康虽然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望着老人殷切的目光,也说不出推辞的话语,便道了谢收下。
苏忠顿时十分高兴,“哦,对了!还有这个!”仿佛想到了什么,苏忠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放到杜少康面前。
杜少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白玉圆雕双鱼玉佩。那眼,那腮,甚至尾部的细节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这可不是金银能买到的东西。
苏忠在一旁念叨着:“这块玉还是当年二小姐留下的,要不是内子细心收了起来,早就被侧夫人抢去了!这些年老奴小心收着,就是在等二小姐回来的那一天!如今少主人回来了,也算了了老奴的一个心愿!”
握着手中的玉佩,杜少康也没有推辞。他看着屋子和面前的衣物,不由得有些担心:“忠叔,您这样帮我,就不怕明日有人找麻烦吗?”
“少主人请放心,老奴自有应对的办法。”苏忠说完就把一直站在身旁的小厮拉了过来:“这是老奴的孙子,手脚勤快,人也机灵,就让他跟在少主人身边服侍吧。”
小厮立马跪下磕头道:“小的元宝,今年十三了,什么都会。爷想要写字,小的可以给您研磨;爷想要睡觉,小的可以给您赶蚊子;爷要是累了,小的可以给您捶腿,爷想要打听事,小的可以给您跑腿……”
元宝还没说完,就被苏忠“啪”一下打在头顶上,骂道:“少没个正经。”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元宝捂着脑袋,看着苏忠笑道:“爷爷,您不是常说您第一次见老东家也是这样讲的吗?孙儿只不过依葫芦画瓢而已。”
看着苏忠囧的通红的脸,杜少康难得的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老头子,别在哪儿唠叨了。少主人忙了一天想必早就累了。”
话音刚落,一个老妇人麻利的掀开帘子从里屋走出来。她在杜少康面前福了福身,笑着道:“爷,别听他们爷俩胡说。床已经铺好了,被褥都是新换的,热水也烧好了,就让元宝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第41章 第七章 李氏的抱怨
苏府主宅,灯火通明。
丫鬟给苏锦绣端上洗脸水,伺候他梳洗。侧夫人李氏一把抓过毛巾,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全都下去。
几个小丫头行了礼,恭敬的退了出去,体贴的关上房门。
眼见下人们都离开了,李氏伺候苏锦绣擦脸净手,悄悄打量了一下苏锦绣的神色,见他心情还算不错,心里顿时有些埋怨:“就算那个苏琴是国舅爷带来的又能怎么样!毕竟是个来路不明的!老爷也没必要非得认下他,这不是成心和我们儿子过不去嘛!”
“我怎么跟他过不去了?”苏锦绣冷声道。
见他装傻,李氏心里一阵不满:“一个秋实就已经让宝儿闹心,再加上这个苏琴。哎,宝儿晚饭都没吃上几口就回房了,现在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李氏说着便拿手绢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苏锦绣皱了下眉:“饿他一顿也是活该,都是被你宠坏了,看看他那性子,不知收敛,昨天的账我还没找他算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忤逆解小侯爷,还差点把国舅爷给得罪了。要不是秋实机灵给圆了回来,你我今天都要找根绳吊死!现在杭州的王家、长沙的谢家日渐得宠,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我的位置,不攀上卢家这颗大树,我们翻的了身嘛!”
“那宝儿也是看不惯解公子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才说了几句而已。”李氏依然梗着脖子护短:“再说拿人钱财□□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卢国舅收了我们的礼物,就应该替我们办事,宝儿说的也不算错!”
“哎!妇人之见!”苏锦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床上,指着李氏道:“卢家和解家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亲国戚、世袭公侯,碾死我们就跟碾死蚂蚁差不多,人家会稀罕你那点礼?多少人巴巴的想送还摸不着门路呢!现在倒好,托你那傻儿子的福,礼物不但没送出去,还差点得罪两个祖宗!”
李氏见他真的动了气,不敢怠慢,连忙坐到唉声叹气的苏锦绣身边,体贴的给他捶背,轻声道:“老爷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位解公子并无功名在身,平时只喜欢舞刀弄枪,从不理会官场中事,宝儿这点小事,他不会告诉解侯爷的。至于卢国舅,不是已经收了秋实的棋谱嘛,也算是承了我们苏家的情,您就不要再责怪宝儿了。”
苏锦绣叹了口气:“若宝儿肯争点气,我也不至于如此为难。当初立山说把他女儿送进宫,你不肯;后来我想举荐秋实进宫做绣师你也不依。以至于现在临时抱佛脚,到处求人,宫里连个帮忙说话的都没有。不管这个苏琴和国舅爷有什么关系,留下他,我们也算是留一步棋。”
李氏的脸猛一沉,低声道:“老爷糊涂!俗话说伴君如伴虎。送进宫的秀女有几个能飞上枝头成凤凰的,能明哲保身不连累家人已是万幸。惠儿一没才二没貌三没品,又是个急脾气,万一惹怒圣上,或者得罪其他有权势的娘娘,还不是我们苏家遭殃。再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就算立山能狠下那个心,你我舍得?还有秋实,虽说有些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