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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这样叫我。”燕宸叹了口气,“你叫我大人吧。”
“……是,大人。”
元朔六年七月初十,大凉与突厥再次谈判。阿跌舍尔答应不杀大凉皇帝,但是要大凉皇帝在突厥为奴五年。此等无礼的要求实在是气煞了大凉众臣,丞相左志青更是气到昏厥。得亏白徐救治及时,才缓过来一口气。
傅云亭与太子殿下书信来往交流,又与齐中允商量对策,终是和阿跌舍尔周旋出结果——大凉皇帝在突厥一年,大凉给突厥十年朝贡。
“这突厥蛮子真是畜生行为,我汉人何时给他们送过朝贡,这不是暗示我大凉对突厥俯首称臣吗?!!”
一干臣子皆是反对朝贡行为,扰得梁既明头疼。“本宫知道诸位心系大凉,可若是不给朝贡,父皇就得在突厥多受屈辱。身为儿子,不能救回父亲已是不孝,本宫实在不能让父皇再受罪了啊!”
太子殿下既为人君,又为人子所承受的要比他们这些臣子们多太多,如今皇上不在,他们竟开始为难起一个十岁的孩子。
一群满身酸臭气的怂蛋!
“微臣赞同太子殿下的决定。”实在是看不下去,白徐难得主动说话,“早点把皇上迎回来,才能让百姓们安心。若是为了几个钱财而让陛下受到屈辱,只怕会使百姓丧失对我等的信心啊。”
“可是这……”
“吾也支持太子殿下。”高昂雄厚的声音响起,众人就禁了非议。从殿外进来的人一身戎装,手中的佩剑映出阵阵寒光。此人正是怀化大将军左铎。
白徐心中一喜——帮手来了。
朝中大臣以左相为首,左铎又是左相独子,还是陛下亲封的正三品大将军,手握兵权,他如今发话,自是表明自己站在太子一边。左铎这杀伐果敢的性格,若是惹怒他,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这帮子臣子们对了对眼神,而后恭敬道:“臣等谨遵殿下之命。”
“一帮子表里不一的狗屁家伙,嘴上说的好听,做得都他娘的是不光彩的事情。”
等众臣散了,左铎就忍不住开始骂。白徐给他加急写信,让他立刻回帝京。他本以为是突厥又要尥蹶子,赶着回来商量对策,谁知一进殿就见着这么个糟心事。
“是臣回来迟了,让殿下受惊了。”
梁既明摇摇头,说:“若不是大将军几时赶到替本宫解围,本宫当真应付不过来这些人。本宫应当给大将军道谢。”
“殿下宴中。我左家誓死效忠殿下,还请殿下多多保重。”左铎也是心疼太子殿下还是个小孩,说话便放柔了许多。
安抚完太子殿下,白徐带左铎去了太医署。刚进白徐的屋子,左铎就急切问到:“我听说燕大哥没死!”
“嘘!”紧着捂住对方的嘴,白徐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异常才放开左铎。他关上门,然后说到:“燕宸他……现在是突厥的大克伯。”
左铎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大哥怎么可能为突厥人卖命?
“是不是卖命我不知道,不过他现在确实是帮着阿跌舍尔算计陛下。”白徐叹了口气,“人啊,总是忘不了骨子里的仇恨。或许,他只是想夺回皇位。”
“那大哥也不可能帮着突厥打汉人啊!”左铎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当初燕宸带着他一起打仗,这人有多爱兵将和百姓皆是他亲眼所见,每次攻城都下令不能伤百姓。这么一个好人,怎的会背叛自己的族人?
“是啊,那么好的一个人……”说到这里,白徐这心里怎么也不舒服,他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对左铎说到:“左将军,其实今日请你来,在下是有一事相托。”
“白大人请讲。”
“之前傅侍郎不知去突厥谈判是否顺利,便将太子殿下托付给我。如今谈判已定,傅侍郎和齐中允不日便会回来,殿下身边便有了辅佐的人。可你也知道朝中势力尚有蠢蠢欲动者,陛下雷厉风行,王者之姿能震慑他们。可殿下才十岁,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
“你之言,我明了。”左铎应到,“你放心,我左家军誓死保卫殿下。”
“那就拜托左将军了。”白徐行了一礼,“我也能安心离开了。”
“离开?”左铎一愣,“你要去哪?”
白徐一笑,说:“去故人之地,做完七年前应当做完的事情。”
半月之后,门下侍郎傅云亭,太子中允齐溯之回京。傅云亭刚一进宫,一位宫人就给他呈上一封信,说是白医丞留给他的。傅云亭心中困惑,等他打开信纸,更是一惊。
【傅侍郎大鉴,吾知余已回京。此别一年,鄙守诺,殿下安好。今傅郎归,齐中允佐侧,殿下定能安心。吾欲与君遇,然从头、收拾旧,悔不当初。故人长决绝,吾于归。
傅郎,珍重。白徐亲启。】
……白徐你在开什么玩笑?!!
齐溯之看着那封信,实在是摸不到头脑。“老师,白医丞他这是去哪了?”
“还能去哪?”傅云亭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悔不当初,故人之地,除了突厥还能是哪里?”
这个巧舌精,竟然去找燕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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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长相决绝
西北之地的四季没有那么分明。冬日过去,春风只吹了那么几天,炎炎夏日就覆盖了整个蛮地。突厥人似乎天生就热爱冬夏两季,这些日子正是果子成熟的好季节,各地进贡的奇珍异果花样百出,阿跌舍尔又赏了燕宸不少,燕宸对吃的要求不高,便把这些水果分给了下人们。
“后厨的客库阿伯家小女儿刚出嫁,他一个人怪孤单的。你亲自把水果送他,就说是我给他的礼物。让他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尽管跟我说。”
“好。”
华亭之中,傲英认真写着每一条记录,却是因为右手腕上的伤还未好利索,异常缓慢。燕宸见他抓笔都有些吃力,便说:“你去歇着吧,我自己来就成。”
“我可以帮你的。”在这种事情上,傲英就异常执着。自从离娘死后,这燕府上没了打点的人,燕宸很多事都只能亲力亲为。他本就身子不好,还得被阿跌舍尔坑害,傲英心疼他,便应下要帮他打点府里。
看着傲英那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写字的样子,燕宸既欣慰又复杂。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少年这样对他,叫他大人,说会一辈子对他好。可到最后,他发现,那不过是一场骗局。
是梁玄靓给他设下的骗局。
“你怎么了?”见燕宸面露哀愁,傲英以为是自己写的字太难看惹了对方不高兴,他赶忙说到:“对不起,我重写。”
燕宸笑着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并非是怪你,只是想起来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既然是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它了。”
“大人。”轻柔的女声响起,燕宸松开傲英的手,转过头。哥舒安走近,见他们正在整理进贡的账簿,那本子上歪歪扭扭写着“字”。
“这是……”
“各地进贡的水果,我打算分给府上的人。”燕宸淡声说到,“你若无事,便回去吧。”
这冷淡的态度叫哥舒安十分难受——从成亲的第一天起,燕宸就对他冷冰冰的。明明这人对其他人都能露出温和如曦的笑容,唯独面对自己,总是冷着一张脸。前几日哥哥来燕府探望她,问她与燕宸夫妻之事可还算顺利,可燕宸一直住在书房,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叫她如何回答。如此下去,她只能一直被燕宸嫌弃。
主动一点,说不定会有转机……
“大人,燕柔可以帮你们。”哥舒安说,“我会写汉字的。”
“哦?”燕宸看了她一眼,略微思索,将傲英手中的账簿和笔给了哥舒安。傲英顿时就有些不开心,可他又不能生气,只能看哥舒安一脸笑容地从燕宸手中接过纸笔。
燕宸看哥舒安挽袖提笔,不时那纸上就出现了娟丽的小字。哥舒安写的认真,她照着傲英之前写的誊抄了一页,罢了抬头交给燕宸,打量对方的表情。燕宸看看纸上字,又看向哥舒安,不觉一笑,“你的字很好看。”
这一笑,便让哥舒安失了魂。她缓了半晌,才羞涩地应到:“多谢大人夸奖。”
“既然你会写汉字,那便交由你誊抄这些账簿吧。”
“是。”
“大人为何让哥舒安誊抄账簿?”离了华亭,傲英终于忍不住了。之前燕宸让他刺探过哥舒安的身份,她十一岁被阿跌舍尔带入宫中,名义上是替驻守边关的哥舒华照顾妹妹,实际上却是教了这丫头好多汉人的东西。
七年前,阿跌舍尔从那时候就开始打着让燕宸娶哥舒安的主意了。
“就算不是哥舒安,阿跌舍尔也会找别人来。”燕宸笑笑,“既然他派哥舒安来监视我,那我也能总是晾着哥舒安。况且哥舒安还是一个女子,又是哥舒华的妹妹,闹太难堪也不好。分配贡品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让她做些事情也是好的。”
“你总是这样仁慈,对梁玄……”
突如其来的人名,让燕宸神经绷紧。傲英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忙说到:“大人说的是。”
燕宸看着傲英低头的样子,最终没多说什么。他只是拍了拍傲英的肩膀,道:“走吧,去军营里看看。”
一年时间,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分配贡品看上去简单,却也要费一番功夫。哥舒安按着家仆们的品阶,分好之后又把账簿核对了一遍,才挨着门户送去。燕府虽然不大,可这上上下下也得百十来口人,这忙就到了晚上。哥舒华的贴身婢女吉娜见她走路摇摇晃晃,知道她定是腿太酸困,便说:“夫人,咱们现在回去吧。”
哥舒安笑道:“我把这份贡果送给大人,就回去。”
“可您已经劳累一天了。”
“不碍事的。”
她笑着安抚吉娜,走到东阁门口却见一位男子蹲在地上寻摸着什么。
梁玄靓本想着今日日头好,出门晒晒太阳——从地牢被带回燕府之后,燕宸就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这人只是将他丢在东阁,不管不顾,他这月余吃饭都成问题,只能寻着院子里的野草树根,勉强果腹。有几次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弄得他腹痛难忍,呕出来好些酸水,可这里又无人管他,只能硬挺过来。
可以确定的是,燕宸不杀他了。但是,也不管他了。
真是不识好歹。
这么想着就出了神,手一松,桃木碗就打翻在地,好不容易从井里捞上点水解渴,这下也糟蹋了。梁玄靓有些气,却是无可奈何,只能蹲下身子去地上摸索。那桃木碗还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院子里翻到的。
“你是在找这个吗?”
轻柔的女声响起,梁玄靓身子一震——说突厥话的女人。
见男子不搭理自家主子,吉娜有些恼怒,呵斥到:“见了大克伯的夫人都不行礼,你这个下人好大的胆子!”
“大克伯的夫人?”梁玄靓有些懵——燕宸的妻子?!!
“吉娜,不要吓到别人。”哥舒安把桃木碗交到男子手上,她蹲下与男子平视,才发现男子的右眼一片疤痕,根本不能视物,而左眼似乎也是没有光芒。一想他方才在地上摸索的样子,哥舒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