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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找出路。”梁玄靓倒也不隐瞒,说话理直气壮的,“朕不跑,才是傻嘞。”
“呵,你倒是坦率。”燕宸嘲讽道,“能屈能伸,不亏是大凉皇帝。”
“哎,比起苟且偷生,朕不及大庆太子的半点儿。”
看着眼前的男人面露笑容,燕宸直感觉一阵恶心——这种处世的姿态与当初被压制在梁玄靓脚下的自己一模一样,如今从梁玄靓身上看到,才发觉那时的自己竟然是这么令人作呕。
这样想着就觉得愤怒难忍——我当初到底是把自己放低到何种地步,如今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一切,甚至还满身伤痕!
梁玄靓,你着实可恶,可恨!
“哼,那你就该在抓住朕的时候,杀了朕。”梁玄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他知道这个时机燕宸不会也不敢杀他,加上在突厥皇宫中实在是受了太多刁难,此时便不再收敛自己的戾气,扬起下巴说到:“燕宸,你怎么还不长记性。”
再这么优柔寡断的话,死的会是你。
这话明显是在向自己挑衅,燕宸咬着牙——他岂不知梁玄靓作何心思?
语言上的交锋不是第一次,这种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感觉,慢慢扼住他的喉咙,似是要让他窒息。可他偏不叫梁玄靓如意,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声轻飘飘的,在梁玄靓听来却十分刺耳。
“你也只能呈呈口舌之快了。”燕宸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像阿跌舍尔一样让人困着你。”
不过,你想逃走,休想!
这句话让梁玄靓一怔——又是这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他看着枝头一点雪落下,落在燕宸离去的脚印的上。那一字一句却是回响在他的耳边,似是魔咒一般,让他瞬间就心烦意燥起来。
算了,天这么冷,还是先回去睡觉吧。反正只要不死,就有机会逃出去。
然而一连几天,他夜夜出去寻出路,却发现每个出口都有人把守。他想要从矮墙翻出去,却发现那矮墙之上埋了刀片,只要一碰,就是血肉模糊。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事需要帮忙就找我吗。”离娘一边给梁玄靓包扎着,一边念叨,“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想着去翻墙玩。唉,也怪我,忘了告诉你,这燕府外围机关颇多,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你以后可要注意点,不要乱跑,再受伤可就不好了。
梁玄靓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心里却是在想:怪不得燕宸不找人看着他。
他是料定自己逃不出去!
梁玄靓最不能忍的就是被人看轻,燕宸此举分明就是在煞他的傲气。这个人太了解他,一旦下了狠心,就不会再给他回旋的余地。
真是不知好歹。
不过吃了这个亏,梁玄靓倒是不急于想着办法逃出去了——傅云亭肯定会想办法与阿跌舍尔周旋,只要耐心等待,就一定能找到机会。
他有这个耐心。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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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心机心计
这雪接连着下了好几天,总算是停了下来。离娘招呼着燕府的佣人清扫积雪,考虑到梁玄靓手上还有伤,她便让梁玄靓帮着用筐子把雪背出去。
一筐雪并不重,可是这样来来回回几十次还是能把人累个够呛。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是把活干完了。梁玄靓放下筐子,靠着墙缓了会儿。离娘端着一杯热参茶走了过来,“快喝点参茶暖暖身子吧!”
笑着回了声“多谢”,梁玄靓用掌根捧着茶杯,却是因为手受伤而有些不稳,只能小心拖着。离娘看他如此滑稽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叫你不听老人言,现在知道辛苦了吧!”她伸手拿住茶杯,端到梁玄靓嘴边。梁玄靓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很少有人,对他如此亲近,就算是与伴他长大的齐昭彦,也谨遵君臣之礼,对他颇为敬重。
……这样看来,眼前的女子,倒是天真烂漫了。
见梁玄靓只是看着他发呆,离娘问到:“你怎么不喝啊?”
梁玄靓想了想,低下头,就着离娘的动作把那一杯参茶喝了个干净。离娘见他如此乖巧听话,心中甚是高兴——“君然”虽是小厮,却一身书生的文雅气质,面相英俊,说话也十分温和,待人彬彬有礼。这个年龄的女子本就心思多情,加上“君然”不会突厥话,只与离娘亲近,离娘自然就对他心生好感,不经意间就会多关心“君然”几句。
这些梁玄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年齐昭彦说过,陛下这俘获人心的伎俩总是叫人佩服。他也自认为遇人办事,皆有自己一套方法,却仍旧有失手的时候。
比如燕君然,他就怎么也得不到那人的真心。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这是人贪婪的本性。梁玄靓并不忌讳这个——作为帝王,就是要懂得何时压制本性,何时释放本性,众人称他圣人,他却知自己还是俗人。
俗人怎么了?只要有能力,朕就是这天下帝王!
可是时间不等人,纵使梁玄靓一直在等待时机。
五日后,傅云亭一行人到达突厥国都金都,与阿跌舍尔谈判。
阿跌舍尔似乎很是开心——等了这么长时间的鱼儿终于上钩,燕宸你不开心吗?
燕宸对他的话不为所动,开口说到:“谈判的事情,可汗费心,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皆无意见。”
不禁一笑,阿跌舍尔拍拍他的肩膀,说:“那本汗就自行决定了。”
还请好菩萨保佑我。
燕宸不作回答——这好菩萨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几分安慰,几分嘲讽,他自是知晓。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阿跌舍尔的心计——当天晚上,宫里的人便来燕宸府上下旨,说是三天后要在燕府举办宴会,接待大凉的使臣。
“可汗说,大克伯是汉人,更熟悉汉人的风俗,由大克伯主持接待之事,实在是合适不过。”
“臣自当尽职尽责。”笑着接过旨意,燕宸心里却是骂到:去你妈的个合适不过!
但是想要有所得,必须有所付。燕宸明白这个道理,他和阿跌舍尔之间的关系简单太多,无非就是相互利用。一旦这层关系出现细微的裂口,就不得不试探和警示对方,毕竟这是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早在他决定抛弃燕氏皇族的尊严和阿跌舍尔合作之时,他就将这些谨记心里。
走到如今,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所以这几日燕府忙碌了起来。再怎么说也是场面上的活,就算燕宸心中不乐意,还是要好好安排——正好借这个机会布置一下府上。
傲英从汉商的手里买了几株红色的腊梅,种在了燕宸房间的窗前。燕宸笑道:“你这花不种到花园,种到这里可是可惜了。”
傲英却说:“你总是忙碌,就算闲下来也是在房里。种在这里,你读完书一抬头便能看见。”
燕宸一愣,“……可这腊梅,在这里见不着好光,又没人欣赏,岂不是错付了人?”
“你欣赏,就是不错付。”看向燕宸,傲英十分认真地说到:“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些梅花的。”
少年坚定的表情之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率真,一时间竟叫燕宸有些羞愧。他扯扯嘴角,说:“弄好梅花,就去帮忙吧。”
到时候还得你去把那些大凉的使臣迎来。
“是。”
“明天大凉的使臣就要来府上了,那时候一定很热闹。”语气中掩饰不住兴奋,离娘对梁玄靓说到:“说起来,君然你是怎么来到突厥的啊?”
“我……”梁玄靓迟疑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到:“我是跟父亲来突厥做生意的,谁知父亲突然患了恶疾。我花光了身上的钱给父亲求医问药,却仍未能留住他的魂魄。父亲死后,我身无分文,只得卖身做了小厮。”
“这样啊……”见他面露悲伤,离娘知道自己说了不太好的话,“那个……对不起啊,提起你的伤心事。”
“啊,无事。”
“怎么会无事……你一定很想家乡吧。”
“自然是会想的。”梁玄靓说到,“不过我现在能得到温饱,又有离娘你关心,已经是很幸福了。”
离娘闻言,心中一惊,呆然问到:“你和我在一起很幸福吗?”
“对啊。”梁玄靓声音轻缓,笑的更是柔情蜜意,“离娘你温柔美丽,心地善良,能和你在一起,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这话坦白又甜蜜,离娘瞬间就红了脸。她心中又羞又乐,嘴上却仍说:“你真是胡说,谁要和你在一起啊!”
梁玄靓大笑了起来,伸手捏了一下离娘的鼻子,“谁脸红了,就要和我在一起!”
“你!”被他这一捉弄,离娘更是说不出话来——突厥的女子要比汉人的女子豪放,可是她面对梁玄靓,却怎么也大胆不起来。
或许这就是儿女情长,真是既折磨,又甜蜜。
梁玄靓见她耳根子也红了,便不再开玩笑。他面露严肃,眼神也坚定起来。他说离娘,我是喜欢你的。
不过我毕竟是汉人,家乡还在大凉。汉人的礼数上,婚姻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不是古板的人,但是总归还是要知会家乡亲人一声。
“唉,可惜我现在身在突厥,不知家乡亲人是否安好,不能告诉他们,你我的喜事。”
“这……”
看见离娘眉头深锁,梁玄靓心中一笑,上前安慰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听说大凉来访的使臣中,有一位叫傅云亭的大人,他和我是老乡。离娘,明日的宴会我没资格去,还请你帮我约见一下傅大人。
“这个……”离娘有些为难,“我虽然能去宴会上服侍,可是大凉的使臣都是大人物,况且他们和大克伯谈的是正事,若是让大克伯知道我们私自约见大凉使臣,怕是克伯会怪罪的!”
“我当然知道。”抓住离娘的手,梁玄靓哀声说到:“只要你我保密,大克伯不会知道的。”
离娘,我离家这么长时间,真的是太过思念家乡了。你心善,请你帮帮我吧!
自己爱慕的男子如此恳求自己,离娘也不免动摇。她想了想,终是点点头,“不过大凉使臣答应不答应见你,我可不能保证。”
听到离娘松口,梁玄靓心是定了下来,他笑着说到:“好离娘,你心最善,对我最好。”
我以后,定会好好对你。
想古往今来,愈是痴情的人,越是行路艰难。这世上太多的情束缚着自己,亲情、友情、爱情……哪个都可以叫人进退两难,举步维艰。
或许断绝七情六欲的人可以得到解脱,但是那样的人活在这世上如同行尸走肉,还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无论如何都要走完。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也不能皱一下眉头。
这一日燕府热闹了起来——阿跌舍尔带着大凉来访的使臣,进了燕府。他和傅云亭谈论着,脸上的笑意荡漾。傅云亭也笑着应答,一副子文臣的儒雅样。这样看去,两人还真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燕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打太极,心中却是暗骂了一声“恶心”。
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