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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你?”梁玄靓一惊,说朕什么时候要折辱你了?
燕宸冷笑一声,“你若不是为了折辱我,为何让我来接待突厥的人?为何让我做你的臣子?为何要让我在替你打江山?”
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我于不孝不义?为何对我百般冷酷无情,又偶尔显露温柔?
梁玄靓,若是你想报当年之仇,想要保住自己的皇位,你已经做到了。事到如今,我已经把江山和尊严都输给了你,你还想如何?
“朕想如何?”梁玄靓有些急,他说朕想如何你不知道吗?
朕对你的心意,你不知道吗?
“若是你想要我的身体,我也给了你一次。”燕宸撇开脸,“你我的债已经清了。”
听完燕宸的话,梁玄靓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朕只是贪恋你的身体?你以为这样你我就互不相欠了?那朕还不如找个不会说话气朕的死人,到也省的心里不痛快!
“你若是杀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见梁玄靓气恼,燕宸倒是冷静下来,他说我本来就是前朝太子,你杀我是应该的,我恨你也是应该的。
“朕确实该杀了你。”梁玄靓闭上眼,“朕……朕却不忍心。”
君然,你真的不知道朕对你的心意?
朕贪恋的是你的心。
燕宸一笑,说帝王家的人,谈何心意?
如今你也已经有了妻妾子嗣,有了万里江山,有了千秋霸业。而我只有一身的不幸和一生的懊悔。
你连我这颗心,也要夺走吗?
一字一言悲切生,燕宸的话如同刀子一样扎在梁玄靓的心上——自从他决定要这天下的时候,他就将自己的柔情蜜意与不堪回首都化为尘土,唯有站在高巅,翻手覆手之间运筹帷幄才能觉自己真正在这世上。
你将朕的心意挽起,为何又要丢弃?
“到底怎么样,你才能交于我真心?”不禁就这样问出了口,“到底朕给你什么,才能换得你的真心?”
“……我要天上星河空中月,这些东西你能给我吗?”
我要这江山万里,你能给我吗?你会给我吗?你舍得给我吗?!!
“朕……”一时哑了言,梁玄靓只能看燕宸苦笑了一下,然后挣开他的手。
“梁玄靓,够了。”燕宸说,“我已经认输了,何苦相互折磨呢?”
“相互折磨……在你眼中,我们竟是这样的关系。”梁玄靓不知道该再作何解释——燕宸的话无一不在阐述着事实,他也了然于心,他明白他与燕宸的纠葛,也清楚他与燕宸的处境。他们都不是那云间过客,嘴上说的再洒脱,心中也放不下太多。
可是朕不甘心,既然朕已经赢得你的江山,为何还不能赢得你的心?
朕不过是心悦于你。
然而这些话,到燕宸走远,他也未能说出口。他只能看着燕宸的背影,和那耳后一点红色,若有所思。
漆黑的夜幕总是藏匿着不为人知的心情,有人在这黑夜中感伤,就有人在这里黑夜中筹谋。这个世上多的是庸人,少的是王者。
月色残柔被吞噬在黑暗之中,鸿胪寺的外使住处只亮着一盏烛灯。阿跌舍尔与国师忽乞一同坐在桌前——他们谈论着今日宴席之事,摇曳的烛光欲要揭露什么。
“这燕宸果然是个人才。”阿跌舍尔对燕宸的才华很是欣赏,却又有些可惜。他身上有如此才华,武韬武略皆是顶级,若是他是汉人的皇帝,想必也会成就一番霸业,说不定突厥也会俯首称臣。
他生在帝王家,却没有帝王命,如今却为屠他宗亲,夺他江山之人卖命,可真是既可怜又可笑啊。
“侯爷所言甚是。”忽乞应到,“不过此人若是能为侯爷所用,那必定是如虎添翼啊。”
阿跌舍尔笑了一声,说“国师说的轻巧,你在宴会上也看见了。本侯不过是想拿剑刺向大凉皇帝,来试试燕宸。他可就是真拼了命的,要保护他。”
本侯一直不明白燕宸身为前朝太子,为何会甘心给梁玄静当臣子。之前打探的人说,梁玄静对燕宸很是倾慕,表面上是爱惜他的才华才留他一命,实则是把他作为男宠留在身边。这般看来,这些传言也不假。
“不管燕宸与大凉皇帝是不是真的情深义重,他们是宿敌的命运却无法改变。”忽乞说,“臣看那大凉皇帝,未必信任燕宸。”
“哦?”阿跌舍尔来了兴致,“国师可是发现了什么?”
忽乞答到:“臣乃巫医世家之子,自幼便学得察言观色以证其病。今日侯爷与燕宸比试之时,我见燕宸左耳后有一点朱砂,像是中毒之征。”
阿跌舍尔心中一惊,“你的意思是,梁玄静给燕宸下毒?”
“正是。”
“呵,你怎么肯定是大凉皇帝下的毒。”
“臣年轻之时曾来汉土游学,曾在一位法号为归一的佛门师父座下学习医理。他研制出一种名为‘悔莫及’的□□。这悔莫及无色无味分前后两剂,前剂对人体并无伤害,但是得一直服用,若是停药身体就会愈发虚弱,等到耳后长出朱砂痣之时,再让其服下后一剂,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若是有人查起,也只能查出其为猝死,不能查出中毒。”忽乞接着说到,“归一大师虽圆寂,但是他有一单传弟子名为静松,正是伽蓝寺的主持,深受大凉皇帝的尊重。依臣之见,此药定是静松给大凉皇帝的。”
“还有这么一回事?”阿跌舍尔笑了出来,念叨着“这着实有趣”。“此毒可还有解?”
“只要在服下后剂药之前服下解药,便可解毒。”
“那你可会制这‘悔莫及’的解药?”
“会。”
思索了片刻,阿跌舍尔心中有了主意,“看来是要好好去拜访一下这位前朝太子了。”
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侯爷是要告诉燕宸他中毒之事?”
“诶,告诉是一定的。”他对忽乞笑笑,“不过还是要先静观其变一段时间。”
人心波涛暗涌,谁又能比谁更精明。
左铎敲了敲门,得到燕宸允许之后推门进去——今日天好,他进宫探望皇后,出来时便拐到墨香轩,想与燕宸一叙。
燕宸换好了一身天青色的绸缎衣裳,正在挽发髻。左铎看他那发带绑的有些费力,便伸手去帮他系了个结。
“诶?大哥,你耳后有颗痣啊?”
“嗯?”
“左边耳朵的后面。”左铎说,“我与你在军营白日出生入死,夜里抵足而眠,竟没发现你耳后还有颗朱砂痣。”
燕宸一愣,伸手摸向耳后。他侧过头,看着镜中,只能瞥见一点红色。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耳后有这颗痣?
“哈,没想到大哥你也有如此粗心大意的时候。这么大了,都不知道自己耳后有颗痣。”左铎不禁大笑起来,末了还调笑燕宸,说大哥你何时也像那闺阁女子一样,注重起自己的相貌起来。
燕宸懒得数落他,走到衣架前,拿起蹀躞带。看到那腰带上的飞燕短刀,他迟疑的一下,却还是没舍得取下来。
“走吧。”燕宸说,“你我出去走走吧。”
皇上有令,墨香轩的人不得随意出入皇宫。燕宸也就只能和左铎一起在宫里走走。偌大的皇宫里,容纳着四季美景。可桃红柳绿,鸟语花香,看多了也是无趣。这碧瓦琉璃,再怎么富丽堂皇,也不及外面世界的广阔天地。哪怕是空谷幽兰,也可放任心境。
唉,我何时,才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听到燕宸叹息,左铎问到:“大哥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无事。”燕宸说,“你来见我,左相没有反对吗?”
“嗨,父亲他只以为我是来宫中探望姐姐的,我才不会让他管着我呢!”
见左铎一脸嘚瑟的样子,燕宸笑出声来,他说要是左相知道你是这种心思,定是又要说我教坏你了。
“皇后娘娘怎么样,可还康健?”
“皇后娘娘一切安好,只是自从当了皇后之后我每次来,她都不如原先在左家那般亲近我。”
“你姐姐贵为皇后,自然是要顾着国家大体的。”
“皇后怎么了,不还是我阿姐。”左铎一笑,说就跟大哥你一样啊,都是我的亲近之人。
燕宸无奈摇头——明明左铎也是在战场历练三年的人,怎么还是这么随心所欲,一点圆滑世故都不懂。
他们越走越远,却渐渐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如同哭诉,又如同悲鸣,那声音极其刺耳,沙哑又怪异。燕宸不禁顺着那声音看去,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座漆色凋褪的宫殿。
我记得……这里好像是冷宫……
“里面住的是前皇后司马嫣。”左铎对当年司马家造反之事有所耳闻,也听他姐姐说过司马嫣被废之后打入冷宫之事。他说司马嫣自从被打入冷宫之后就变得神志不清,整天哭喊哀嚎,眼睛哭瞎了,嗓子也哭哑了。
唉,想当年她也是凤冠华衣,天下羡慕的人儿,如今也是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燕宸说,“身处天子脚下,谁能保证清清白白呢?”
谁能保证,未动心弦。
我不过,也是被囚禁在这牢笼中的人罢了。既可怜又可恨,还可悲可笑。
感到燕宸意志消沉,左铎就知道自己又多说了话——父亲说过,司马慎造反一事和大哥干系颇深,自己怎么就不长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于是他立刻转移话题,说:“哎呀,咱们怎么走到这么偏的地方了。估摸着白医丞也该过来为你诊脉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燕宸点点头。
可等来墨香轩的不只白徐一个——燕宸看着坐在正堂的梁玄靓,直感觉自己右眼皮跳的厉害,恨不得扭头就走,眼不见心不烦。倒是左铎,上去就给皇上行礼,却在瞥见梁玄靓那刀锋一般的眼神的时候,打了个寒战。
站在一旁的白徐给左铎使了个眼色,那人却是领悟不到。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到:“燕主簿需要静养,最好少与外人来往。”说着他就把左铎拉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说:“今日得巧,来来来,让白某为左小将军诊一诊脉。”
“诶?干嘛拉我走啊?我没病啊……”
看着两人嬉闹离开,燕宸也直想跟上那两人。可事情的结果永远是不如愿的居多,梁玄靓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到是和左鹤年走的亲近。”
燕宸轻吐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回到:“我与鹤年在边疆三年,已是生死之交,自然比旁人来的亲近一些。”
梁玄靓冷哼一声,说:“你是在说朕是旁人了?”
哼,也不知道哪个旁人有本事,能与你一夜温存。
“你好歹是皇帝,这种轻浮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朕有说错吗?”起身走到燕宸身前,梁玄靓直视着他的眼睛,问:“朕哪里比不上你的生死之交?你都不愿与朕走近一些。”
燕宸却听不出这话里的醋味。他稍稍退后,说我从未拿他人与你比较过,你也不要迁怒他人。
“你放心,朕还没糊涂。”他瞥了燕宸一眼,又回到座上,“左鹤年是个将才,朕不会把他怎么样。”
与其担心别人,到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若是把朕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