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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蓝玉烟;你不要想不开。”
我托着沉甸甸的肚子站到椅上;双手抓着白绫;用悲伤而沉静的语调道:“不;官人;你就让妾身死了吧;让我这个畜生去死。”
末雅矢里冷声道:“去死可以;先把孩子生下来。”
我以更加悲伤而沉静的姿势在椅上站了半晌;终是妥协地放下手来将白绫收起;坐在椅上摸摸肚子;叹了口气。也是;虽然不知道是谁的种;可不论如何这都是我的孩儿;我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断送了父子俩的性命。
怀胎生子啊。。。。。。
我的眼神又变得凄凉起来。
想到还有将近七个月要熬;以男人之身尽受妇人之苦;我的心情又怎是凄凉二字可以写尽的?
这样想着;我幽幽地看向旁边站着的末雅矢里。末雅矢里的手腕在云南时经娘医治;已好了不少;只是不能提重物;此时却抱着一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罐子;递到我面前道:“给你补身子的。”
我一愣;接过来打开盖子;只见那是一罐鲜美的鱼汤;袅袅热气自面前升腾而起;将它的鲜味送入我的鼻间。我哽咽许久;艰难地把它放下来;奔到屋外扶着树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连害喜都来了。
我凄凄惨惨戚戚地端着肚子在田间走;旁边一二三四个人神情紧张地跟在我后面;生怕我一个不小心绊倒在地;害得自己小产。
我每走一步便要颠上一下;心底做一番斗争;并不理会身后的人。李不花心惊胆战地瞅了我半晌;上前来扶住我的肩道;“老爷;不;娘子;我抱着你走吧。”
我看着他凉凉道:“娘。。。。。。子?”
李不花认真道:“你怀了我的孩儿;当然是娘子。”
其余几人纷纷露出不爽的表情来。毕竟他们每个人都暗地下认为我怀的是自己的种;但因着李不花气力最大;倒也没说什么;反而催促我赶紧回院里去。我也着实觉得有些累;便没有拒绝;下一刻就被青年强壮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
想当年有多少千娇百媚的美人曾被风云得意的我这样抱过;如今却是我柔弱地任人保护了。
几个放纸鸢的邻家小儿从田间的那头一路跑来;稚嫩的小脸很是好奇地打量了我一番;笑哈哈地与我们打招呼。我看着他们可爱的小胳膊小腿;有些欣慰地朝他们笑笑;觉得多生几个陪陪琼儿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是为什么要我生?明明我是老爷;是在上面的那个啊。。。。。。
思及此;我不由得又露出了凄凉的表情。见我一副失落的模样;李不花忙道:“娘;娘子;别难过;我;我给你砸核桃吃吧?”
怎么又结巴了?
我含恨窝到他怀里;道:“好;好吧。”
接下来的日子;当真不是用惨这个字就可以形容的。
除却原本就是照看我的仆役小厮;天天盼着要弟弟的琼儿;那八个人都在不停地围着我打转;包括不认为孩子是自己的儒易和苗恩。儒易年三十那晚睡得早;没有遭到我的毒手;可苗恩却是切切实实地和我那般过了。据琼儿说;苗恩还是那晚和我做得最激烈的一个;直在我身下泄了五六次才停歇。
这么算来这个孩子;也极有可能是他的。
可苗恩对此浑然不知。他对我的肚子关注的理由是;倘若这个孩子是闵兰的;那就是闵氏皇朝正统的嫣王世子;他必须严加照看才行。
儒易似乎对我那晚没有对他出手的事极为不满;看向我肚子的目光也是恨恨的;只不过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他的孙辈;他对此无甚话说。
天天被他们拦着不准出去闲逛;也不能去学堂教书;更不能吃一些需要忌口的点心;只能躺在屋里吃各种各样的补食;直把我补得脸庞圆润了一周;肚子也愈发圆挺起来。
更悲惨的是;连我最爱做的事也不能做了。
“柳;虽然我有身子了;但我还是可以疼爱你的。”我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燕柳。他将补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走过来将手抵在我凸起的小腹上;慢慢地按揉了一会儿;避开我灼热的视线;淡淡道:“不行;会伤了孩子。”
“你小心点坐上来;就不会伤到孩子了。”我拉住他的手;仍是眼巴巴地看着他;“好不好?”
燕柳的神色有一丝松动;我赶忙继续引诱道:“难道你不想要吗?已经很久了。。。。。。”
燕柳长久地看着我;眸里的琥珀色有些复杂;然后将我的两腿抬上床;拉过被子盖在我身上。“不想要。睡觉。”
。。。。。。
悲痛的我在夜里做了一个悲痛的梦。
我梦到自己大汗淋漓;凸起的肚子疼痛欲裂;闵兰他们都在压住我不断弹动的两腿;面色十分紧张。我抓着床褥不断地痛吼着;稳婆的声音回响在耳边:“羊水破了!”“要出来了!”“看到头了!”“哎呀哎呀又一个!”“还有一个在肚子里哪!”
不知过了多久;在梦中醒来的我看到自己身边摆了一排手脚稚嫩的小人;一看就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
为首的一个白润漂亮;一双弧度好看的凤眼轻轻闭着;纤长的睫毛美丽动人;想必是闵兰的孩子;下一个温润清秀;睡觉的姿势很是静谧;尖尖的小下巴十分精致;应当是白修静的孩子。
我一个个看下去;心中充满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看到最后;我突然发现有个小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也看不出是谁的孩子;于是便摇醒他问道:“你是谁的娃娃呀?怎么和爹爹我长得一模一样?”
小人睁开眼睛咯咯笑着;抬起手指着我道:“我是爹跟自己生的娃娃;当然和爹长得一模一样了!”
。。。。。。
“……啊!!!”
我大吼着从梦中惊醒;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伸手摸了摸自己依然高凸的肚皮;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还好不是真的。
待我平静下来时;蓦然发现自己的床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某夫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以及我的肚皮。
我讷讷道:“娘;您怎么来了?”
“想来看看你;便就来了。”娘说的随意;抬手一指我的肚皮;细细地拧起柳眉道;“你这肚子是怎么回事?”
“孩儿。。。。。。孩儿。。。。。。”我嗫嚅了半天;终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娘了然地继续磕瓜子;随手搭在我的脉上号了一号;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多久了?”她放下手来问我;神情很是严肃。我以为她是说孩子多大了;便老实答道:“五个月。”
“五个月前。。。。。。”娘吐掉瓜子皮;支着下巴沉思了半晌;问道;“你是不是自那时起;就很少大解?”
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娘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站起身道:“我去给你煎服药。”
见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我便唤来门口候着的小厮更衣;将腰带又松了松;顶着一双青黑眼圈走出门去;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喝着补汤。
一双软绵绵的手缓缓自身后抚上我的腰腹;伏在我耳边道:“玉烟。。。。。。”
我便扬起手臂;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他颇为小心地靠在我的肩上;避免着压到我的肚腹;抬起手在我凸起的地方缓缓摸索着;神情颇有些期待。“很辛苦吧?”他垂着眸问道;有些心疼地抚上我浮肿的脸颊;“若是可以;我真想自己给你生一个;便不用你受这份苦了。”
我笑着刮刮他的鼻子:“你要是能生啊;我现在早就儿女成群了;何愁蓝家香火延续?”他眨眨眼睛;忽然暧昧地在我颈边呵了口气:“。。。。。。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能生?”
我心中咯噔一声;分明听出了他话里的含义。
下一刻便不顾自己的肚皮将他一把抱起;朝着屋里冲去。
将他按到身下亲吻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在燃烧;连隐隐作痛的肚子都顾不及了。他热情地挺起胸膛;分开两腿任我在其中捣弄;不一会儿便舒服地低叹起来;轻挪着身子避开我圆滚滚的肚皮;将臀抬得更高以供我深入。
这时;我忽然想到由于刚才太过激动;进屋的时候好像忘了关门。只听得门外渐渐传来一阵脚步声;娘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玉烟呐;娘把药煎好了。。。。。。”
眼见她推门进来;我和身下那人俱是一僵。
娘相当淡定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们继续。”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照着原路遁去。
林照溪忙从床榻上滚落下来;匆匆披好衣裳;垂着头跪在地上道:“。。。。。。娉婷夫人。”
娘的脚步便倏然停下。她慢慢地转过身;一步步朝我们走来;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碗递给我道:“喝光。”
我看着眼前那碗浓黑的药;挣扎半晌;终是捏着鼻子给灌了下去;只觉入口极苦;连舌头都快找不见了。娘拉了把椅子坐在上面;翘起腿看着跪在眼前的林照溪;挑眉道:“没想到你的魅力这么大;诱得我儿子顶着大肚子也要和你欢好。罢;不说这个;你最近过得如何?”
林照溪仍是垂着头;话里透着谨慎和谦卑:“回夫人;很好。”
知道娘是林照溪的救命恩人;我便没有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多大奇怪;看着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天;肚子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
这疼痛来得突然;我猝不及防地捂着肚子从床上跌下来;正跌落到跪着的林照溪身旁;龇牙咧嘴地打起滚来。林照溪慌张地上前;将我抱到怀里探探肚子;紧张地道:“莫不是动了胎气?”
“胎气?”娘好笑道;“他又没怀孕;动什么胎气。”
我没功夫思索娘这句话的意思;撇下林照溪就朝着茅房跑去。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整座桃源村忽然被一股浓郁的臭气笼罩了起来。
我蹲在茅房里拉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待我终于从茅房里走出来时;月亮已经高高地挂了起来;院里的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块白布;伸出手来不断地扇着鼻前的空气;随着我的渐渐向前;他们居然还惊恐地向后退去。
竟是嫌老爷我臭?我有些不爽地朝他们翻着白眼;停下了脚步。
浑身舒畅之后;我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异常。
下意识伸手摸摸自己的肚皮;只见那里早就平坦如初;再无一丝隆起的弧度了。
……该;该不会是把孩子拉到茅房里去了吧?
我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想要回身去茅房里探一探;却因为拉得太厉害而体力不支;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闵兰;燕柳;林照溪;白修静;儒易;苗恩;李不花以及末雅矢里都守在我的床前;垂头打量着我平坦下来的肚皮;神色一个赛一个的平静。
“。。。。。。孩子呢?”我虚弱地开口;凄凉地看着众人。
众人神色平静。
“。。。。。。都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我黯然地坐起身;直觉想要流泪。
我蓝玉烟以男子之身亲自孕育的孩子;竟就那般殒命在茅房里了。
众人看着我;依然神色平静。
“傻儿子;你压根就没有过孩子。”娘坐在床边;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这事的起因我已经了解了;就是因为你在年三十那夜吃了耿家的育胎果。那育胎果是令女子受孕的不假;男子误食也的确会出现喜脉的怪象;但毕竟构造不同于女子;也没有能与男子阳精结合的受孕物质;所以这只是一种假象罢了;它会依附在你的胃壁上;同时将你腹中酒肉聚集起来;制出‘假子’;足以蒙蔽许多不知情的人;待十月怀胎期满才会露陷。你娘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奇事怪事没见过?自然也就知晓。”
我默默地听着;默默地从床上下来;默默地绕过众人;又默默地走出了房门。
众人担忧地跟在我身后。
我默默地走到清晨的田间;站在头戴小草帽;坐在牛背上的琼儿身边;惆怅地叹了口气。“琼儿啊;爹对不起你。”我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有些内疚地道;“爹不能。。。。。。给你生弟弟了。。。。。。”
得知我有孕的消息后;琼儿怕是最兴奋的一个了。大户人家的孩子本就从来不嫌少;我们家只有这一个;难怪他会如此孤单。
琼儿摘下草帽向后瞥了一眼;附在我耳边低声道:“爹;我没了弟弟不打紧;你的老婆们没了孩儿;可是难过得紧哪!”
我闻言一愣;转身向后看去。众人神态各异;却都在静静地看着我;脸上的复杂情绪有很多;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