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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碌认真的样子，极美。
谢明焱就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
王管家走到院门口，想问问侯爷是否可以开晚膳了，接到圣旨后，侯爷和古先生就进了书房，许久都没有出来，王管家又怕两位爷饿着，只好鼓起勇气进了院门。
刚跨进院门就看到两人像石桩一样立在院子里，一个看书，一个看人。
王管家跟了谢明焱设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侯爷，当即撤了脚步退出院门。
奈何谢明焱和胡碌都是习武之人，这“轻微”的脚步声，两人都听到了。
他们一起朝着院门看去，看到了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然后回过头就看到了对方。
突如其来的对视，两人都不自在，谢明焱咳了一声，“去吃饭吧。”
这略带掩饰的眼神落在胡碌眼里意味可就不一样了。
胡碌笑着问谢明焱：“少爷刚才是在看我吗？”
“我在看落花。”谢明焱当即否认。
堂堂侯爷偷看小厮，说出去像什么样子。
“哦～”胡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满地的花，“花好看吗？”
“好看。”谢明焱瞪了胡碌一眼。
明里调｜戏，暗里调｜戏，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明焱飞快地超前走，胡碌在身后悠哉悠哉地跟着，侯府的人都看得到侯爷的气急败坏和胡碌的心满意足。
侯府的人对这新来的人也是羡慕至极，来的当天就睡在了书房，还有侯府的令牌可以随时出入侯府，早出晚归也不见侯爷说他什么。
侯府的下人都想着：这人到底给侯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侯爷对他竟然能如此宽容。
饭菜还和往日一样，谢明焱却不知道该怎么下咽，他一想到方才自己被调｜戏的场景，心里就不舒服。
然而发力的人此刻安然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满足的吃着饭。
胡碌看谢明焱没怎么吃，就挑了菜放进谢明焱的碗里，“我知道少爷气我，可是我这也是情不自禁，少爷就忍忍吧。”
情不自禁，这倒是绝好的说辞，谢明焱感慨，自己何尝不是情不自禁，不然，当年就不会给胡碌吃下解药。
“吃吧，不气你了，吃完给你擦药。”
胡碌眼睛一亮，看着谢明焱：“多谢少爷。”
纵然看过了手上的伤，可当胡碌脱下上衣，露出后背之时，谢明焱才感受到触目惊心。
当年在战场上，比这惨烈的伤谢明焱也见过，只是谢明焱没想到胡碌这个从小什么都不会的人，如今却为了他去杀人，还受了这么多伤。
“你，你到底杀了多少人？”谢明焱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很心疼胡碌。
“没多少，基本都是些眼线，那些人很多和万象山的眼线都认识，算同行，只是他们一直都不知道万象山的人为谁服务，只以为都是朝廷大员的人，不是对手就会成为朋友。”
那些人自以为都是大臣的人，早晚能互通，谁知道结识下来就害死了自己。
“为什么你都要自己动手？”
谢明焱不明白万象山的人都在胡碌手上，为何这种事他还要亲自动手。
“都是线人，有自己的生活，除了传递消息，他们什么事都不会做，让他们杀人，无异于暴露自己，我自己动手，还可以跟他们说是仇人杀的，让他们不要轻易认识其他的线人。”胡碌耐心地跟谢明焱解释道。
是啊，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平时传递个消息赚点银子也就罢了，这等杀人越货之事，他们绝对不会干的，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和家人置于危险的境地，这太不划算了。
“谢谢。”谢明焱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用一句谢谢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是胡碌该谢少爷，若不是少爷心软，胡碌已经不在世上了。”胡碌回道。
谢明焱奇怪地问：“你知道当初的事了？”
“多多少少能猜到，其实你杀了我是最好的方法，我解脱，你也解脱，我那位养母什么都不会说，你杀了她再杀了我，才是最好的。可是你因为心软，留了我一命，应该还没有杀养母吧？”胡碌试探的问谢明焱。
谢明焱拿着药膏，轻轻的涂着，背上的很多伤都结痂了，谢明焱拿出府里最好的药，能去除疤痕。
虽说男子身上有伤也算不得什么，但谢明焱不想胡碌这么白皙地皮肤留下这些难看的疤痕。
“没有杀，关起来了。”谢明焱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过。
偶尔碰到新伤，还能听到胡碌的轻哼，这时谢明焱就会放轻手上的动作。
“关着她吧，日后或许会有点用处她在皇后那里也算是重要的人。”胡碌忍着疼说着。
“别忍着了，这么多伤，疼死你活该。”谢明焱看胡碌那副样子，心里心疼，嘴上说出的话却丝毫不饶人。
胡碌哼哼了两声，又扯出笑脸：“我这都是为了少爷受的伤，少爷可不能忘恩负义。”
谢明焱手一抖，药膏就撒在了地上，谢明焱若无其事地捡了起来，又接着给胡碌上药。
胡碌看到这情景，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可背上的伤有的确很痛，脸上一时也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合适。
过了一会儿，谢明焱轻柔地把胡碌的中衣穿上，让他趴在床上休息，为了防止胡碌乱动，还把被子裹了起来，把胡碌裹成了一团。
胡碌就那么等着，然后就睡着了，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文的小伙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胡碌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而谢明焱也已经去上朝了。
胡碌想起了下山的时候师兄给自己留下的丹药，起身到了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翻了半天，才看到箱子底下的那瓶药丸。
应该是王管家收拾的时候塞进去的，王管家向来不会扔掉他的东西。
胡碌把药丸收好，转身去了厨房找了些好吃的。
吃完饭后胡碌又回到了书房，拿起师傅临走前交给自己的名单，大半年下来，名单上的人已经死了多半，剩下那些都是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上线和下线的人，稍微聪明点，大概就会趁机逃跑了。
胡碌没想赶尽杀绝，他尽力留下了可以不杀的人。
正看着，门外传来了王管家的声音：“古先生，您现在方便吗？侯爷临走的时候让我给您送点东西。”
胡碌拿起桌上的面纱，围在了脸上，“你进来吧。”
王管家抱着一堆衣服走了进来，走到胡碌面前：“古先生，这是一些平日里可以穿的衣物，侯爷前些日子亲自去挑的布料，找人做的。”
胡碌扫了一眼，全是浅色的衣物，都是胡碌小时候喜欢的颜色。
但胡碌现在好多时候都是黑衣服，方便他做一些事。
看到这些衣物，胡碌只会觉得不太方便。
王管家似乎看出了王管家的想法，把衣物全部放在了桌上，向胡碌行了礼，“古先生，侯爷说这些颜色您穿着好看。若您有其他想穿的颜色，就拿他的穿。”
这话大概就是，你杀人越货的时候穿着我的衣服，我好知道你去了哪。
想到这点，胡碌不自觉的笑了笑。
带着面纱旁人也看不到，胡碌干脆放肆地扯开了嘴角。
可嘴角一弯，就会带动眼角，胡碌的笑容就这样暴露在了王管家面前。
王管家心满意足的说道：“知道古先生一定会喜欢的，我去准备午饭，侯爷估摸着快回来了。”
“好。”
王管家关上门朝着厨房走去，今日的古先生看着心情好，侯爷心情一定也不会差，想到这里王管家就高兴，哼着曲就走到了厨房，对厨房的人吩咐道：“今日多做些好吃的。”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古先生的真面目，但王管家总觉得那面纱后一定是个绝美的人，好几次看到古先生的眼神，都觉得特别清澈分明，像阳光下的湖水，闪闪的。
可惜古先生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会让侯爷把身边的人撤走再吃饭，以至于府中的人到现在也没有见过他的模样。
胡碌当然不知道自己那副傻笑的样子被王管家看在了眼里，还因此加了菜，他摘下面纱，挑了一件青色的衣服，换在了身上。他知道谢明焱一向喜欢的是这样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样子。
谢明焱的身边都是勾心斗角之人，他大概也不想再去猜这唯一的“枕边人”的心思。
胡碌从没想过要瞒着谢明焱什么事，只是想着一件事做完再告诉谢明焱，效果会好很多。谁知谢明焱因为这件事变得如此紧张，还一心为他准备了一个方便的说辞。
总之是被放在心上了。
换上衣服，胡碌随手拿了一本书开始看。
谢明焱今日在朝堂之上也很舒爽，孙晓生如愿以偿升到了二品，虽说官阶没有上太多，但意义却大有不同，朝中的核心官员终于有他谢明焱的人了，而且还会越来越多。
多到可以让皇帝承认错误。
下朝了皇帝还把谢明焱请进了后殿说了好些话，都是些表扬的话。
“焱儿别怪朕，只是你杀人了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朕不能一味的偏袒，这才忍痛关了你大半个月，焱儿受苦了。”
虽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但这话总归是皇帝服软了，皇帝也知道他谢明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等到走出皇宫谢明焱才后知后觉地想通，胡碌杀的人皇帝知道了，这才派人让他回去，不然时间怎么会那么巧合，胡碌刚结束，谢明焱就接到了圣旨。
胡碌在谢明焱受罚的这些日子里杀的人大概都是很重要的眼线，让皇帝和谢瑞卿直接失去了眼睛和耳朵，如此才不得不对谢明焱服软。
想通了这些，谢明焱更高兴了，本以为胡碌是随随随便去杀人，没想到胡碌杀个人都会挑时候，让自己的人顺利升官，还解除了他的惩罚。
幸好胡碌喜欢的是自己，要是胡碌还帮着对方，怕是谢明焱此刻早已死了。
谢明焱一路欢快地回到家，王管家看到府门口的侯爷，赶紧上前迎接，还在谢明焱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侯爷，古先生在桌前等了您一个时辰，现在自己去书房了。”
谢明焱也没想到和皇帝说几句话会晚了这么久，胡碌一定是以为他不回来了，一个人躲在了房里。
谢明焱赶紧朝书房走去，边走边对王管家吩咐：“王叔，你把饭菜热一下，送到书房来。”
“是。”王管家很少看到如此匆忙的侯爷，自己的脚步也快了起来，小跑着带人去热饭菜，再火急火燎地送去书房。
“少爷不回来怎么也不差人说一声。”亏我还特意穿了你挑的衣服。
从胡碌回来，谢明焱就没怎么看到胡碌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如今看到才发觉，胡碌真是一点没变，生气就生闷气，把自己关起来，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
谢明焱略带歉意地说道：“皇帝留我说了几句话，再回来就晚了些。”
“皇帝是终于发现他再也监视不了你了吗？”说起正事胡碌又正经了起来。
“是啊，多亏我的胡碌，皇帝还升了孙晓生的官，升到了二品，谢瑞卿也还在府中反省，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放出来。”谢明焱拉着胡碌的衣角，看着这一身素净的胡碌，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一句“我的”让胡碌瞬间没了脾气，“估计快了，少爷做好准备吧。”胡碌感觉得自己的衣角被谢明焱拉住，心里一阵暖流，这种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