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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浮图-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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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雪衣与白沧河呆立一处,自傅少棠出手伊始,到众人被他屠戮殆尽,未曾有半分言语。
  经脉如有刀绞,寸寸疼痛刺骨。
  傅少棠眸光相触,小小孩童蓦地一颤,虽然极快安定,眼底犹有未退却的惊恐。
  血!
  满地的鲜血!
  映入瞳底,犹如修罗色!
  害怕与退却——
  幼儿对于世间灵气,再敏锐不过,这样冲天的煞气,便如白沧河也是瑟瑟。
  渊山的传人却无暇顾及,慢慢抿起了唇,折成冷峻漠然的弧度,峭拔如深渊。
  他从来不曾掩饰过什么。
  他也并不后悔用这般狠厉的手段。
  这样残忍而血腥的手段——倘若是他全盛之际自然可以刃不沾血,然而在他功力折损大半的现下,唯有雷霆手段,方可护得在意之人安全。
  渊山傅少棠,从不是什么囿于束缚之辈。
  若是因此,使得人退却——
  他亦无话可说。
  
  ☆、第62章 是吾乡
  
  开谢。
  方开即谢。
  他还是低估了这味奇毒。
  原以为一瓣玉堂春已解开,未想沉疴难消。经脉里空空荡荡,以往流转不息的真气仿佛被这一场恶战消耗殆尽,更因残余毒性而遭反噬,若有异物窜扰,若有蚁群啃咬。
  四周血气朦朦,身周寒意萧萧。
  傅少棠垂眸。
  身上雪白鲛纱洁净如旧,宽大衣袖下,是一双比昆山玉雕更秀美精致的手,十指纤长,骨肉匀亭,宜作画、宜斟酒、宜煎茶——任谁也不会以为,这是一双执剑的手。
  然而自上渊山伊始,这手就再没离过剑。
  这是他的手。
  这是他的路。
  春水别被他紧紧持住,掌心被锋锐剑刃硌得生疼。昔日微凉的神兵此刻却如从三九严寒里取出,霜寒冻彻。
  一点点,接由相贴肌肤沁入,与经脉见流窜气流相呼应。
  渊山的传人蹙起修眉,眼底忧色不透半分。
  似乎更糟糕了些。
  却并不是穷途末路。
  傅少棠遥遥地凝望不远处的少年,他依稀是明月楼里等待他时的模样,三分怔愣三分茫然,呆立在原地。凝聚的水幕早在春水别出鞘的刹那就破碎,四下里只有几丝灵力波动痕迹。
  他茫茫然地触目,眼底朦朦。
  早已在口中盘旋千百次的名字萦绕在舌尖,却在将要跃然而出的刹那被他生生止住。
  风中有湿润气息,山雨将来。
  遍地尸首,咫尺相望。
  春水别更冷了些。
  你——要不要过来,踏过这遍地尸首,狼藉杀戮。
  风声嘶啸,盘旋怒吼,天色将暗。
  长久的静默里,他的手一寸一寸收紧,他的血一点一点冷却。
  终要漠然疏离。
  然而这一刻却有人开口,压过了呼啸寒风。
  “少棠……”
  那般颤抖得厉害的声音,风声里听来近乎呜咽。这个少年向来都是软弱模样,刹那间红了眼眶。
  仿佛一场幻境终于破碎,南柯梦后是残酷淋漓的现实。眼底的茫茫在转醒的时刻退却,转瞬间氤起雾气。
  “少棠……”
  雾瞳的主人小心翼翼地唤他,一如多年前,陨星川下相见时。
  一声霹雳,山雨终至。
  洗刷一场恶斗,两相对峙。
  风雨摇摇。
  而他眼中有泪。
  而他心中有他。
  长久紧绷的心神终于一松,下一刻,春水别“铿然”落地。
  “少棠——”
  天旋地转间,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焦急的脸,拉长的尾音一时凄厉,仿若子规啼血。颓然倒下的身躯并未落地,而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
  而怀抱的主人——顾雪衣仓皇到极致。
  那份仓皇却让他安心。于是渊山的传人牵了牵嘴角,示意自己没事,然而少年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哀恸之极,勉强勾唇,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下来。
  “你有没有事……怎么成这样?少棠,少棠,我去求霜崖丹碧……”
  他紧紧抱着他,一时语无伦次。
  “我一点都不怕的……无论什么样子都是你,你什么样子我都欢喜。我只怕,我只怕你出事……”
  傅少棠低咳,引得少年愈加惊恐,那样担心而害怕地望着他。
  却教他微微地笑了笑。
  用眼神示意他低头,在少年懵懂眼神里,拚尽全身力气——
  轻轻地擦过了唇。
  回首不须寻旧梦,此心安处是吾乡。
  ——卷二·完——
  
  ☆、第63章 春草碧
  
  春草碧色,春水渌波。
  傅少棠携着顾雪衣、白沧河两人,循着山间小路一路行到白蘋洲,待得见得城镇烟火之时,白沧河忍不住落下两行热泪来。
  三天!
  他们整整在山里走了三天!
  原本从他们暴露那地距白蘋洲并不算远,奈何三人并无地图。何况傅少棠身上余毒未消,心忧顾雪衣、白沧河无自保之力,是以净选人烟稀少处行径,加之白沧河年幼,顾雪衣体弱,是以常人一天行程,被他们硬生生多走出来两天。
  此时三人寻到一处客栈投宿,白沧河更是胡乱擦洗一番便迫不及待跳上床,不过数息功夫,床上只传来幼童匀长平稳呼吸声。
  “这小懒鬼,看样子打雷也唤不醒。”
  顾雪衣眼里促狭,手指刮了白沧河鼻梁一记,果然这小家伙没有半分不适感,依旧睡的十分安慰。
  傅少棠不免瞧得好笑。
  晚来天晴,窗外澄江如练,彩帆如贝。水色天光间,这一大一小依偎在床榻处,教他心里一片宁和。
  “雪衣。”傅少棠柔声开口。
  顾雪衣正替白沧河掖上被角,闻言含笑回头,眸光温软。
  “去小镜湖后,你随我去见一人。”
  “何人?”
  “苏暮遮。”
  顾雪衣一时错愕:“为何?!”他原本以为是随意见一人,未想到竟要去见小镜湖的少主。
  “你身体委实太差。”
  顾雪衣缓缓摇头,未曾说话,却是将己身抗拒表现的淋漓尽致。
  傅少棠微蹙眉,便听他道:“哪里需要去找苏暮遮……这世上医者如许,随意找个瞧过就罢了。”
  这借口着实蹩脚,却说服不了他分毫。苏暮遮怎会与那普通医者相同?这一路皆有传闻此次辛夷花会小镜湖将传位与他,而小镜湖向来以医术立世,足以想象他在此道上的修为。傅少棠有心寻他替顾雪衣看看,不想少年却抗拒如斯。
  “你害怕苏暮秋?”
  顾雪衣肩头轻颤。
  傅少棠心知苏暮秋作为委实不堪,但与他寻医问药并无甚干连。
  “苏暮遮昔年曾欠我一命,许我可寻他做一事。”傅少棠道,“雪衣,不要怕。”
  “难保苏暮秋不会使坏。”
  “苏暮遮压得过他。”
  “疏不间亲。”
  “君子一诺,一言九鼎。”
  话已至此,顾雪衣仍是不住摇头,傅少棠注目少年面颊,只觉得三日奔波,又消瘦了几分。
  他道:“你怕我护不住你?”
  顾雪衣道:“怎么会?”
  他分明相信傅少棠能护住他,又不愿求助于苏暮遮。傅少棠不愿违拗他意,略一思忖,换了法子:“若你不愿见他,云泽晏家也可。”
  小镜湖、云泽一西一东遥遥相望,皆是沧陆上顶尖的医者世家,只是白蘋洲距小镜湖已无几日行程,却离云泽十分遥远。若是愿意见苏暮遮,自可在小镜湖里就调理一番身体,倘若折道去云泽,不免又是一番奔波。
  顾雪衣却不愿在这问题上纠缠,另起话头:“少棠,我自己知晓身体情况……倒是你中的‘开谢’,或许需要见他。”
  傅少棠摇头:“不妨事。”
  他体内真气那时便恢复五成有余,只是之后一场恶战消耗殆尽,三日里一番调息打坐,约莫又回复三成,想来再调息一段时日,便无大碍。
  。
  自白蘋洲乘船逆流而上,未到一日便已至小汀州,此处乃是澜水入江口,正逢辛夷花会,武人修者往来不绝,更有大批人士结伴前往小镜湖。傅少棠三人混迹于其间,倒也并不打眼,只等到达小镜湖报上名号,自有人领去休息院落。
  那年轻弟子知晓他是渊山传人一时大惊,却被傅少棠示意不可声张。他本意并不愿大张旗鼓,奈何这弟子心里激动,忍不住告诉自己门中好友,于是过不得一日,小镜湖内上上下下,便知晓渊山传人不但没有身殒,更是已经到小镜湖中来,要参与辛夷花会争夺。
  待得门口“寻访故友”被打发出去十几波之后,傅少棠终于从白沧河口里晓得发生什么,一时间只觉无奈。
  顾雪衣拒不去见苏暮遮,自从进了小镜湖后一直心神恍惚,更是眼神躲避,游移不定。傅少棠心中有气,不愿去管他,这时又怕有人潜入,与他起了冲突,忙忙返回屋内,却见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第64章 无恙否
  
  傅少棠乍然色变。
  三人进入小镜湖满打满算不过两日,自己更是一步也未曾离开这小小院落,以己身修为,竟未察觉顾雪衣是何时离开?
  两人冷战后他就再没去看过那少年,一方院落左右两边泾渭分明,是以他直到此刻才知晓少年不在。若是顾雪衣主动离开的还好,就怕是被人掳去!
  傅少棠一时后悔,为何要与这荏弱少年置气,没人比他更明白少年的身体。这来来往往的都是武人修者,若是让人察觉少年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白沧河裹在锦被里睡的口水滴答,这时被他动静吵醒,揉了揉惺忪睡眼,嘟囔道:“少棠哥哥,怎么啦?”
  “你小顾哥哥呢?!”
  白沧河打了个呵欠:“小顾哥哥不是出去散步了么,他说屋子里闷得慌,想走走……少棠哥哥,少棠哥哥?”
  小家伙是彻底被他给惊醒了,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准确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孩童声音怯怯的:“少棠哥哥,他没有给你说么?”
  傅少棠抿唇。
  那少年,从头到尾一个字儿也没有对他说,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悄悄地跑了出去!
  心里万千气恼,到头来,不过化作一抹涩然。几欲放手不管,心里担忧却占了上风。
  “什么时辰走的?”
  “午时……应该就出去了。”
  此时日头西斜,余霞成绮,距午时足足过了两个多时辰。以顾雪衣脚力应当走不了多快,但已过去这么久,况且他还不知道,顾雪衣会走到哪里去!
  小镜湖方圆千里,烟波浩渺,这时节更有大量宾客往来于其间,之中抓取鲛人为奴为仆者更是绝非少数,若是顾雪衣与他们起了冲突……
  心念数转,已是冷汗涔涔!
  “好好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知道么?”
  傅少棠简短吩咐,霍然转身便要离开,白沧河裹成一只蚕茧缩在床上,见状乖乖点头。他大步出门便要离院,却在这时,一声长笑入耳:“一别经年,故人无恙否?”
  不远处一人推门而入,惊起繁花簌簌。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素衣银带,丰神俊朗,此刻温文含笑:“南荒一别后,暮遮念念于心,多年不见,少棠风采如旧。”
  饶是傅少棠心急如焚,此刻眸光亦微微一柔。
  他颔首示意,便见那青年笑意悠悠:“他们都说你身葬南荒,我却半点不信,你怎么可能死在那种地方?所以这花会的帖子我也写了你的一份儿,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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