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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风染的皇后入宫,贺月的皇后就必须让位交权。前一晚风染在跟庄唯一谈过话后,就去后宫求见了太后,把情况跟太后说了,叫太后转告毛皇后,让毛皇后搬出皇后所住的栖凤中宫,搬去上六宫跟太妃太嫔们一起住,或搬去下六宫跟公主们一起住。并且要把凤印和统御后宫的权柄交予幻沙公主。因为风染提前做了安排,后宫的权力凤印移交甚是平和顺利。
郑家自然是不可能跟着幻沙公主进宫的,风染传旨叫郑家暂时驻扎在驿站里。幻沙公主带来的亲随并不多,只得四个贴身侍女并几个内侍。风染还记得,其中有个侍女他在万青山上见过,说过话,姓季。风染想,幻沙就带来了这么几个人,在后宫里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只淡淡告诫幻沙谨守后宫宫规,不要逾矩,更不要妄想干政。幻沙低眉顺眼地答应着,完全一副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皇后风范。
风染体谅庄唯一年纪大了,熬不得夜,一般到了亥时,便会叫庄唯一先回府去歇息,自己先把奏折看一遍,有需要请教的,明天再请教。叫御前护卫把庄唯一送回都统帅府去,风染便叫内侍把今日尚没有看的几本奏折拿上,准备带回寝宫去看。
刚回思宁殿,便有掌寝内侍上来请示:“皇后娘娘请陛下移驾凤栖殿歇息。”
“……”风染又是老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在思宁殿歇得好好的,干嘛要跑到幻沙那里歇息?他跟她又不熟。风染随口就拒绝了:“朕就在寝宫里歇。”一直等掌寝内侍走了好久,风染才会意过来:幻沙是想跟他敦伦?他们虽然一直有夫妻之名,其实一直未有夫妻之实。然而,风染自知,转眼之间就要开始衰老了,几年之内就会老死,风染根本不打算跟幻沙有什么夫妻之实。
因此,第二日,第三日,当幻沙仍遣掌寝内侍来请示时,风染都拒绝了,为了一劳永逸,第三次时,风染直接让掌寝传话给皇后:“朕自在前堂歇息,无事不入后宫,请皇后以后自行安歇,不必日日请示。”这话说了之后,风染就安静了几日,仿佛幻沙从没有出现过一样,幻沙不来,并不会让风染觉得深宫寂寞;幻沙的出现,也不会给风染的登基锦上添花。其实在风染心里,他是对不起幻沙,可是幻沙也只是个无关轻重,无须他多加关注的陌生女子罢了。
转眼进入了冬月,天气一天天寒冷,风染的心情也跟着一天天寒冷。贺月迟迟没有消息,连帝衣碎片都没有再发现过。连陈丹丘都忍不住了,写奏折劝谏:七岗星周边方圆三十里均寸土数翻,遍寻无获,再强行搜寻,实已徒劳,枉费人力。
风染只批复道:“继续搜!”
风染不相信贺月就这么消失了。就算贺月当场被击杀,索云国皇帝的尸体都是重要的筹码,足以用来跟凤国讨价还价。可是雾黑和匪嘉一直并没有这么做,这只能说明,贺月无论是生是死,最后都没有落在雾黑和匪嘉的手里。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322章 逼宫
冬月初二,风染一上朝就感觉到了不寻常。因为朝堂上,又是七国齐集。四位异姓王,一位合并国皇帝,非常醒目地不请自来地站在朝班前列。荣国太子挨了三十廷杖,仍被勒令在府休养,不能上朝。此外,就算风染被逐出了家族,但血脉之亲是改变不了的,断然没有父亲向亲儿子下跪参拜的理,因此玄武王也未上朝。
异姓王和合并帝也跟其他亲王一样,是不用上朝管事的,除非皇帝要派事给他们。所以,但凡他们一上朝,那就表示,朝堂上将有重要之事发生。
接受了大礼参拜之后,风染不等那些异姓王合并帝开口,抢先问他们的来意。
昊国皇帝代表异姓王爷们打了个哈哈:“臣等上朝,来与陛下请安,并无他意。”
风染自然不信,可是异姓王爷们按兵不动,风染也想不出高招,便叫朝议照常进行。只是进行了好一会儿,风染才发现,内阁学士差了一个:庄唯一怎么没上朝?没上朝也没有递折子请休,这情况就不对了。大臣们因各种情况不能上朝,须得先递折子请示。人不来,也没递折子,追究起来,可是欺君之罪。
风染便叫内侍去都统帅府看看庄唯一的情况。想着前一晚亥时,庄唯一告辞出宫时,脸上颇有倦色,是不是生了病?自己总是留着庄唯一请教讨论国事,是不是把庄唯一累病了?
风染这里刚传了口谕,便猛听得金銮殿外,御前护卫高呼道:“皇后娘娘上朝!”
后宫不干政,这是凤梦大陆各国不成文的规定,哪有皇后娘娘公然上朝的?
要不要把幻沙直接挡在金銮殿外?但是,风染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始终觉得对不起幻沙,心头有些愧疚,便想尽可能地周全幻沙公主的体面,所以,听了通报,风染便没有做出任何表示,默许了幻沙的上朝,想,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幻沙公主穿着深青色的九凤翟衣,戴着九龙九凤冠,手执玉圭,腰束玉革,身披大带大绶玉佩,脚踏金云龙纹青袜舄,挺胸昂头,缓步而入,脸上脂粉淡扫,妆点适度,镇定雍容,虽不艳丽,却极具母仪风范。
只是在幻沙公主身后,除了跟着两个贴身女侍,还跟着一队已经换成汀国军士服的郑家军。金銮殿上怎么能容许大臣们轻易带领兵卒进入?还是带着兵刃进入?当初风染带着府兵以传旨之名强行进入,皇后可不能有样学样,因此御前护卫很自然地便要把郑家军挡在殿外。一听郑家被挡,幻沙就停了前行的脚步,抬眼遥遥望向高坐在玺阶上的风染。
风染则想着到庄唯一说过的,郑家跟幻沙不过是互相利用,郑家忠于自己胜过忠于幻沙,同时他又想周全了幻沙的体面,便抬了抬手,示意放行。郑家军带队之人是郑修羽,紧随幻沙身后,并不看风染。
幻沙公主冷凝着一张俏脸,在朝班中上,缓步走到玺阶之前,并没有跪下行礼,就那么跟风染遥遥对视着。郑家则一部分跟随要幻沙身后,一部分而散开在朝堂四周,隐隐对众臣形成了一个包围之势,但在郑家的圈子之外,还有御前护卫,让风染掌控全局。
皇后上朝,傲然不礼,朝堂的形势顿时紧张起来。公主只与风染对峙了数息,便回身分别一一向各位异姓王爷和昊国皇帝行礼。论身份,幻沙是皇后,皇后只低于皇帝,却高于异姓王,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理,是该众王爷向幻沙行礼才是,如今却颠倒了,众王爷似乎受礼受得还颇心安理得,众臣便猜,众王爷是被幻沙请来的?
果然,幻沙行完了礼,朗声说到:“本宫相请殿下和各位王爷上朝,是想请殿下和各位王爷替本宫作主。”(昊国皇帝合并进来,不能再称陛下,便退而称殿下)幻沙回身,用手一指风染,厉声道:“只因,如今高倨朝堂之上的人,不配为帝!”
……
朝堂上一片静默。
这世上没有哪个皇后会跑到朝堂上,指着自己丈夫的鼻子说不配为帝。帝后同体,有帝才有后,若皇帝不配为帝,哪来的皇后之位?皇后得有多想不开,有多想死,才会跳上朝堂,公然指责自己的皇帝丈夫。
良久,才有个内阁学士怯怯地请问:“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幻沙公主一抬手,其中一个女侍便把手上捧着的,拿绢纱包裹着的东西递了上去。幻沙随手抖开了外面的绢纱,里面是一本类似帐册一样的东西,幻沙便拿着,请各位王爷殿下和内阁学士过目,那帐册似的东西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起居注》底下注着一行小字“圣武威帝靖乱三年”——这是一本记录风染在后宫日常生活的史册。
《起居注》里会详细地记录皇帝每天的生活细节。包括吃了什么菜,喝了几盏茶,大解几次,小解几次,穿了什么衣服,有没有生病,有没有沐浴,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几时起床,几时就寝,寝于何处,有无侍寝之人等等情况,都会有内侍记录下来。
风染真不知道这玩艺记下来有什么用处,也不喜欢被人如此详细地记录生活点滴。好在风染性子光明磊落,又想凤梦大陆的所有皇帝都是这么被记过来的,不差自己一个,便也没有在意,内侍要记,便让他们记好了,自己没什么不可以被记录的。
好在《起居注》只记录皇帝的后宫生活,朝堂之事和宫外之事,有朝堂史官记录,不过史官比较侧重于对朝堂政事的记录,对皇帝在宫外的日常生活并不记录,因此,贺月跑到都统帅府跟风染私会之事,才不会被记录下来。
然而,幻沙拿出《起居注》到朝堂上来干什么?
“这是掌礼内侍记下来的原件,本宫并无删改。”幻沙拿着《起居注》送到四位内阁学士跟前,说道:“请各位大人查查,陛下自登基之后,可有临幸过宫人?”
这么一说,四个内阁学士先闹了个红脸,皇帝有没有临幸过宫人,是皇帝的私事,他们来查个什么劲?本来事涉男女私事,最该害羞的应该是幻沙才对,可幻沙却一派镇定淡然,至少从她的妆容上看不出什么变化来,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各位大人查验清楚。才好说话。”
风染十月初四才登基,现在才冬月初二,前后不到三十天,《起居注》虽然记录得详细,统共也没有多少内容,又是只查有没有临幸记录,许多内容便不必细看,内阁学士们一目十行,很快就把《起居注》翻了几遍,最后一个内阁学士禀告道:“确实并无临幸记录,但是……”
幻沙公主截口道:“没有但是!本宫想告诉大人们一个事实,之所以没有临幸记录,夜夜独眠,只因为他不能人道!”
朝堂陷入死寂,谁也不想开口接这个话茬。有胆大的臣子,偷偷抬眼瞄了瞄坐在玺阶之上的武威帝,只见风染一脸冷肃地端坐着,完全没有说话或分辩的意思,似乎幻沙公主说的事,跟风染无关一般。
就算皇帝不能人道,最多就是没有后嗣罢了,那也不能说就不配为帝啊。凤梦大陆也曾出现过皇帝没有后嗣的情况,最后不是传位给侄辈就是传位给了皇弟。
就在众大臣的惊愕中,幻沙公主一字一句,字字锵铿,掷地有声地说道:“之所以不能人道,只因窃倨高位的那个人,是个男宠!”
男宠当然不配称帝。
整个朝堂顿时充满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只压得众臣喘不过气来。静寂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有拥戴风染的大臣挺身而出,分辩道:“陛下南征北战,威震八方,顶天立地,就算身有隐疾,岂能因此诬蔑陛下是男宠?皇后娘娘不要信口开合。”
幻沙公主冷冷淡淡一笑:“能豢养出这等男宠的人,自非常人,是成德陛下!”
众臣只感觉朝堂骤然变成了暴风雪的风口,不光暴风雪,还电闪雷劈,雨雪冰雹一齐都来了!今日之朝堂,绝无善罢甘休之理,不是皇帝被拉下帝位,死无葬身之地,就是朝上众臣被强行镇压,封口驯服。怪不得幻沙公主会带着汀国兵卒上朝,凤国众臣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位从汀国来的靖珍皇后,还是逼宫的!
风染是贺月男宠之事,原索云国旧臣,多数有耳闻,有疑心,甚至有过铲除之心。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还不敢公然把此事在朝堂上揭开,一旦揭开,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