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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特别喜欢的。
等庄唯一泡了茶端上来,风染喝了一口,道:“是……南方什么郡贡上来的什么茶?”
“叫浮生苦荞茶,南方落霞郡贡上来的,说滋养气血极好。”
这茶有股糯米的香味,很是特别,喝过了就容易记住,风染道:“我记得,叫你都分赏给下人了,怎么还有?”心头一动,应该是贺月特别赏了这茶,叫庄总管泡给自己喝的!这么一想,风染不由心头火起,手一挥,把茶盏扫到地上出“咣当”一声,跌了个粉碎,冷然道:“叫他少动这些心思!”
衙门里的其他官使杂役听到声响,跑过来看,其中一个道:“老庄,原来你躲在这里偷懒!前面忙死了,还不快去?”
庄唯一应道:“哎,我这来了个朋友,说说话,马上就出去办差!”等那官吏走了,庄唯一看着杂役们把碎瓷片都收拾了,关了门,回头向风染苦笑道:“小风,你还是这性子!陛下说这茶养气血,体恤老朽年岁大了,正适合喝这茶。前不久,康成国在落霞郡归降,落霞郡就顺道叫议合大臣带了一批新茶回来,陛下就把这些陈茶赏给老朽了。老朽想公子喜欢喝,才带来给公子喝的。”说着说着,那称呼又回去了。
风染坐着不动,垂着眼眸道:“先生,对不起……你可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什么感受?”
“哦?老朽以为小风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是怕陛下?”
风染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是。”。贺月带给他的感受是复杂的,复杂得难以名状。此次来到成化城,是朝着他与贺月商议好的既定目标迈进,风染却觉得有些心虚了。这一次,他将在朝堂上面对贺月,面对曾经责难陷害过自己的索云国大臣们。
来到成化城已经十多天,风染总是借口忙着安顿他从玄武郡带上成化城的人员,一再地拖延着来吏部报到的时间。可是,能从玄武郡到成化城来作官的,都是能臣干吏,他们需要他替他们安顿吗?或者,在他内心里,是想拖得一天是一天?
其实,从踏入成化城的第一天,他就应该站上索云国的朝堂!他怕什么呢?
幸好,庄唯一带来的茶盏并不只有一个,又取出一个,替风染斟上茶道:“你坐着,把文书拿给我,老朽去给你办手续。”
“先生在吏部任职?……先生倒是干这个的好手!……不过先生之能不光在人事。先生该去内阁,才不屈了先生的才。”
庄唯一替贺月分辩道:“进内阁得有资历,老朽才入仕,自该在下面多历练历练。”
“先生高寿?”
“五十有三。”
叫一个五十三岁的老头子从基层历练,一步一步升上去,没准等不到进内阁就死翘翘了。贺月对待像庄总管这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旧人,都要求要一步一步升上去,还当真铁面无私得紧!风染低头啜茶,没说话,想:贺月该不会叫他也从基层历练起吧?然后凭着军功一步一步升上统帅之位?要真那样,凤梦能不能支持到他熬成统帅的那一时?关键他自知生命短促,哪有时间去磋砣虚掷?
风染慢慢地啜着茶,等庄唯一办事。不知是因这茶本身有股温暖的味道,还是送茶的人让风染记起了从前那些苦涩中泛着温暖的记忆,使得风染的心,平静了下去。
庄唯一没花多少时间,就把批文,官印等等事宜办妥了,拿着文书回来:“小风可去兵部报到了。”
风染起身,谢了庄唯一的茶,道:“你告诉他,我明儿去上朝。”
“公子住哪里?要老朽去接么?”
风染呵呵笑道:“都说了,我不是公子了,我跟先生同殿为臣,已不是主仆,先生不必拘礼。明儿我自己去便是,还是说,先生怕我溜了?”
等了三十多天,才终于等到风染上朝,贺月高坐朝堂,明里不能说什么,暗里觉得自己当真快要望断秋水了。
官阶四品以上才够资格直接上朝奏事议事,不够四品的官员和地方官员就只能写奏折,先由内阁审核之后再呈皇帝御览。因此风染虽然够资格上朝,但在朝堂上,四品官却是最低等级的官阶,排在最后,再加上风染又是武职,更是排在文职之后,风染就被排在了上朝众臣的最末端。
待三拜九叩,三呼万岁,众臣平身之后,本该先由司礼内侍喊一嗓子:皇帝陛下临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贺月不等那司礼内侍干嚎,先说道:“副骁骑参领风染,近前议事。”
风染这个名字在凤梦大陆已经流传过几次了,但见过风染的人并不多,让人充满了好奇,听皇帝这么说,便探头探脑,东张西望,想看看风染到底是怎样一流的人物。风染从觐见队伍未端出列,因是上朝,并不行军打仗,便只穿了武士袍服,外面未着铠甲,跪下叩头道:“臣副骁骑参领风染遵旨。”然后便站起来,挺直了身躯往前行去。武士袍服跟公子袍服不同,为了便于武士随时动手打斗,裁剪缝纫得相当贴身,小领,束腰束袖束裤,显得人英气利落。四品武官袍服为深红色,在武士袍服的前襟后背上用金丝银线绣了象征四品武官身份的虎图。
众大臣纷纷回侧目打量风染:斜飞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俊逸得薄情,清爽得刚硬,象是一块美玉,剔透晶莹,也冷硬易脆。挺拔劲瘦的身躯,裹在深红色的四品武官袍服,举手投足,便是龙行虎跃,带着不怒而威的仪范,唇角噙着一抹浅浅地微笑稍稍掩去了风染的刚烈,在众臣的注目中,从容大方地款步前行。
及至走到二品队列时,队列中礼部尚书邓加瑞因老眼晕花,待风染走近了,才看清楚风染的模样,吃惊地瞪着风染,道:“你、你是、是那个男……呜呜!”旁边一人眼疾手快,赶紧捂住了邓加瑞的嘴,硬生生把那个字给捂了回去!
风染停步,目光向邓加瑞一扫,微微笑道:“这位大人想说下官是男什么?”虽然那三年自己深居简出,终究还是有不少大臣见过自己,迟早会有人质问自己,此事避不过,不如及早面对。
第214章 讨官
那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被旁人一捂嘴,邓加瑞也是个老官僚了,顿时就醒悟了过来,忙道:“下官邓加瑞,忝为礼部尚书。风大人英姿挺拔,一表人才,跟下官一位旧识相像,一时不察,差点错认,失礼失礼!”
前眼之人是玄武王二贝子,从前的阴国二皇子,身份极是尊贵,绝非那卑贱的男宠可比。邓加瑞只见过那男宠一面,就是在贺月把太子府更名赐予男宠那晚,皇帝与男宠同行乘辇而来,下辇后,一路携手走到前堂前厅后分开。在邓加瑞的记忆只记得那男宠恭谨而柔顺,冷清而淡漠,颓废而纤弱。而眼前这武官却是英姿勃勃又神采飞扬,自温文内敛中透出股不容轻慢的威仪来。虽然两者的样貌颇有相似之处,但在神态上差得太远了,虽然名字一样,但在身份上也差得太远了,邓加瑞尽管心头疑惑,在未能证明两人即是同一人前,他不能乱说,甚至,就算他知道两人即是同一人,在拿不出确切证据之前,他也不能问出来,风染微微笑道:“邓大人看清楚了,下官果真不是邓大人的旧识?”
邓加瑞他端出笑容道:“不是。是下官眼花认错了。”做了个请风染继续前行的手势,示意皇帝还在堂上等着呢。风染只向邓加瑞微微一颔,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走去。
远远地看见风染站在朝班末尾,跟着百官对自己跪拜行礼,不知怎么的,贺月觉得连日来焦头烂额,烦燥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不等内侍宣旨议事,他便开口叫风染近前议事。
索云国一向兵强将弱,毛恩已死,只有一个陈丹丘可用,又被派去守卫南枣郡了,各地战报像雪片一样送到贺月的御案上来,贺月是学过一些兵法,可仅限于了解,并不精擅,他也不准备像耀乾帝那样南征北战,到处御驾亲征。对那些奏折,战报,求援文书等等,贺月只得压着,一拖再拖,想等着风染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有个可以全心信赖的人来分担自己的担子,贺月并不觉得被分了权,只觉得很好。他们约好了,一主文治,一主征战,相互配合,驱逐雾黑,一统凤梦,共同开创万代太平盛世!
贺月坐在高高的九龙御座上,看着风染从队列末尾,一路昂头挺胸地走上前来,拘谨内敛中透出一股恣意张扬的气场,一路行来倒仿佛是个君王在检阅他的臣子一般!贺月也听见了邓加瑞的话,心头一紧,以为风染与他这些臣子们的战火,在初入朝堂便要一触即爆,哪知双方却又点到即止,若无其事地放开了。
清君侧一案,风染虽没有出头,却是祸根祸,这朝堂上,有百余官吏因清君侧案被罚俸降级,有些官吏的官阶经过三年,都还没有升回原位。贺月清楚地知道,他的大臣们,有多怨恨风染。不是大臣们跟风染有什么仇,而是大臣们觉得没斗过一个男宠,太丢面子了!
他的朝堂不啻于是风染的战场。
此次,风染是以玄武王二贝子的身份踏入他的朝堂,贺月希望他的臣子们能够跟他一样,接纳一个新身份的武官,不要执着于旧事不放。其实,贺月知道这很难,风染的旧身份迟早总有一天会被人掀出来,被难质问。好在今日的朝堂构成跟以前有很大不同了,朝堂上多了些新提拔上来的庶族官吏,更多了合国之后其他五国的官吏,这些新势力跟风染没有旧怨。有了这些新势力的加入,以前索云国的贵族官吏们所代表的老势力就被大幅削弱和牵制了,朝堂格局已不是他初登皇位时,贵族势力把持朝政,一手遮天的时期了。
等风染走到御阶前,重又跪下,贺月指了指,便有内侍把御案上一个托盘端到风染面前,托盘上是近期众大臣对战局战事的议事奏折,各地战报以及乌国来的二十余道求援文书。贺月道:“风大人都看看。”(注:此是架空文,皇帝对大臣没有“卿”这个称呼,都叫“大人”。)
风染跟郑家在一起,凤梦大陆各国各地的战况,都有打探消息,风染虽未上朝,但对凤梦各国与雾黑王朝的战况都了然于胸,只是略略翻阅了一下,重点看了看大臣们的奏折,了解大臣们对战争战役的看法和主张,然后说道:“臣愿听陛下调派。”
“朕是问,风大人对目前我凤梦对雾黑蛮子的战局,有何高见?”
“臣仍是小小四品副参领,臣之职责,只管领兵作战,军令所指,竭力求胜即可。陛下所问军国大计,非臣职责,臣不敢妄议。”说到此处,风染抬起头来,朝贺月微微一笑:“陛下若想听臣论战,不妨给臣一个适当的官职!”四品副参领,在军营中属于中级将领,只要带兵打好一时一地的战役就行,对国与国的战争,乃至整个凤梦大陆对雾黑王朝的战争进行论战,确不在四品副参领的职责范围。
一朝堂的大臣止不住地暗暗吸气,均觉风染实在是狂妄大胆之至!贺月张张嘴,有些哑口无言,风染竟然这么直接地向他要官!
一时间整个朝堂静默无声。
“风大人,陛下不过是想问问你对如今战局的看法,又不会要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具体实施作战,说说你的作战想法,随便聊聊,有什么打紧的?”庄唯一也在朝堂之上,见众臣都僵了,连贺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