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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站在那里,没有接话。
轻叹一声,顾知安握了一下林昭的手,发觉他的手冰凉,不由看向嬴烙,“我虽带兵才三年,但上阵杀敌已有五年的时间,边关将士浴血杀敌,今日大秦的天下是他们打下来的,不是顾家。”
见嬴烙神情变了,顾知安接着道:“你那话对得住那些死去的将士吗?不管是王府的铁骑还是三军大营里的将士,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定国,安的是大秦的天下,定的是大秦的江山。”
嬴烙那话,太没良心了。
第九十六章
当执拗变成习惯,就算明知道是错还想要沉浸在其中,麻痹自己,否则以往那些都变成了荒唐,嬴烙如何能承认自己的感情是荒唐。
剑架在林昭脖子上的时候,嬴烙才彻底清醒过来,明白这世上他该的事情有很多,但绝对不会和林昭有关,更不会是在林昭身上浪费时间。
“王毅一事,你们查,他入狱到问斩,朕保证,你们都不会见到皇后出现在你们面前。”嬴烙收回剑,直接插进剑鞘,转身背对着他们,“滚。”
顾知安瞥一眼嬴烙,伸手握住林昭手腕,发现林昭身上僵硬,楞了一下才捏了捏他手心,“走吧。”
“臣等告退。”
说完这话,林昭转身跟着顾知安离开御书房。
门外阿满见他们出来,里面一点动静没有,稍微放下心。抬眼看向林昭,正欲开口却被林昭抢先。
“以后,你就一心侍奉皇上。”
“奴才……遵命。”
阿满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前,额头贴上去,“奴才恭送林太傅,望太傅从此一切遂心,平安。”
眼神颤了一下,林昭抿着唇抬脚往台阶下去,并未回头看阿满。
顾知安看着林昭背影,不由叹气。
难怪是兄弟,这性格倒还真的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倔强。快步上前追上林昭,同他并肩离开皇宫。
“明天得回洛阳,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恩?”林昭愣了下抬头看着顾知安,似乎还未回过神,“你——还是回王府准备下,虽然只去两天来回,可也要收拾东西……”
“林昭,你一定要这样?”
顾知安的声音和话让林昭絮叨的话一下没了声,垂着头站在顾知安面前,耷拉着肩,“事实上,他有错,我何尝不是,为人师做到这个地步,真是无颜面对老师更无颜面对自己读过的圣贤书。”
看了一眼周遭的人,顾知安把林昭拉到旁边无人的巷子里,一把将人拉入怀里,贴着耳边轻轻蹭着。
真是个倔强得让人心疼的家伙。
“你已经做得够好,这是最好的结果,你该相信他和你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不会让你失望的。”顾知安违心的安慰让林昭抬起头,一双眼浸了雾一样,顾知安的心跟着颤了下,不由收紧了手臂。
他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林昭,手掌在他背后轻抚着,就像是安抚哭闹的孩子。
额头抵在顾知安肩上,林昭是真的累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嬴烙不懂,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苦苦坚守着这些本不该他来做的事情,更勿论这些东西,他也根本不是他的。
替别人守江山,多辛苦的一件事。
如果他有野心,大可以借着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一事兴风作浪,直接将天下据为己有,更可利用顾知安手下的兵力名正言顺造反。
那样的话,也许比现在要轻松许多。
可战事一起,祸害的是天下百姓,被害的是无辜将士性命,没有谁生来就该替他们卖命,更不是生来就为了这些斗争牺牲。
“如果你把这些事情全都怪罪在自己做错了上,那你真该修一座石像,让大秦的子民来拜拜你,看看你这个当世圣人。”顾知安捏着林昭的肩,尽量让林昭身体放松下来,“林昭,事实上你不该为了这些忧心,你一人之力改变不了大秦的现状,古有变法,你可知那是牺牲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血和汗,历经了多少年才变法成功。”
“只是有些不值,想起在西凉战场上死去的将士,满目疮痍,从前只道山河尽血色是夸大其词,可亲眼瞧见才知道,再多的心理准备也不敌亲眼看到的那一刻。”朝堂是不见硝烟的战场,他身在朝堂,自知人心险恶,可从未想过,顾知安经历的是什么。
顾知安一怔,皱起眉强行让林昭抬头看着他,“林昭?”
低头用额头贴着林昭的脸,顾知安心里暗骂一句,他居然这么晚才发现林昭不对劲,额头这么烫!
“上来,我背你回去。”
“……顾知安?”
“行了,你再眨眼看我都没用,先回家喝两副药看看,不然明天别说是洛阳,连门你都别想出。”顾知安弯腰蹲着,“上来!”
林昭只觉身上哪哪都在发热,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听顾知安语气有些凶,心头的委屈一股脑窜上来,老实趴在顾知安背上,“你怎么这么凶,我……上来就是了。”
听着林昭比平时不知道软了多少的语气,顾知安暗恼,又觉好笑——也只有林昭病了的时候才能看到他这一面,平时要强的要命,连吃醋都是闷着,哪里能见着这一面。
想着放软了语气,“那你先上来,你现在发热,回去得让大夫看看,不然明天怎么赶回洛阳送忘忧出嫁?”
“恩,知安,你热不热?”
“啊?”
“……头好疼。”林昭终于意识到不舒服,埋头在顾知安后颈闷闷道:“顾知安,回洛阳吧,别来京城了。”
真烧糊涂了,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顾知安加快脚步往王府赶,才回到王府就见冯桁和方毓书从里面出来,见着方毓书也顾不上说别的,“赶紧和我过来,林昭这会儿都烧得说胡话了,你快看看是不是被我传染了,这不是——”
“什么?”
方毓书看一眼顾知安背上的林昭,这会儿都不止烧糊涂了,连人都有些不清醒,连忙伸手摸了一下林昭的额头,“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宫里回来,这段时间他基本没怎么休息,一直照顾我,早知道这样——”
“那你晚上还闹他?”方毓书上回一早过来是想和林昭商量,一块去曲笙那里看看这回的药材可不可以在这边也种,谁知道才走到院子里就耳尖听到里面的声音,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院子,抬脚转身就走。
这两人青天白日也胡闹,前晚上肯定也是闹到半夜。
方毓书看一眼顾知安,“先把人背回去再说,这一个月,那种事你都别想了,不然林昭这身子本就放了几回血,气血虚,从清河镇回来又好好休息过?你还真是一点不知道心疼。”
“哎呀,你别说了,先开药方要紧。”冯桁看顾知安脸色越来越黑,拉了一下方毓书,“先回去,去枫晚苑再说,这儿人多呢。”
顾知安语塞,也没法反驳方毓书的话。
自从病好后,两人的确是比从前放纵了不少,一是劫后余生,二是难得的清闲日子,饱暖思〡淫〡欲,免不得夜里多几回,那种时候谁还顾得了才初春的天气,胳膊腿被寒意浸着也很快被席卷来的热意驱散。
回到枫晚苑把林昭放在床上,自觉让开站在一边让方毓书给诊脉。
“我去厨房熬一碗驱寒退热的药,应该到了晚上就能退热,不过这几日多穿些衣服免得反复,你们去洛阳也换马车过去别骑马了。”方毓书站起来看了眼顾知安,“我看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林昭姨母的盘问吧。”
什么?曲笙这段时间不都在京城里闲逛,难道今天在府上?
药材都是现成的,有方毓书在,一碗药喝下去,林昭不一会儿便安稳的睡着。方毓书见林昭无恙,交代了顾知安几句就带着冯桁出枫晚苑,两人才走,曲笙便风风火火到了枫晚苑,谁也不敢拦着,毕竟……这也算是顾知安长辈了。
“阿昭呢?”
“……在屋里睡着,姨母要是有事,和我到旁边的绿竹阁。”顾知安站在外间拦住曲笙,“这几日天气反复,不小心着凉了。”
曲笙上下打量着顾知安,倒是没有往里闯,“我好好一个外甥和你在一起,怎么不是中了忘忧蛊就是放血救人?”
“是我疏忽,照顾不好。”
“你是大秦的王爷,肩上有赫赫战功,自是我们小小南诏招惹不起的,可阿昭是我们和姐姐如今最亲的亲人,姐姐对他有愧,自知不能以母亲身份教训他,可我不同,这回来,我也算帮了你们一个大忙,有资格说你们了吧?”
顾知安一怔,看着曲笙。
“晚辈待他的心思,前辈既然知道,那边不多说,我曾说过,他在世上一日,我就护他一日,便是我死了,也有王府的人护他周全。”顾知安盯着曲笙,“今日权当是我一番胡言,说了的不作数,这辈子还长。”
也不知是他欠了林昭还是林昭欠了他的,不过幸好,不欠别人的。
闻言曲笙勾唇一笑,眼中露出几分赏识,“你这个年轻人,别的不行,这点儿倒是让我刮目相看,罢了罢了,他醒了告诉他,我回南诏了。”
“不再京城多待一阵吗?”
“虽然繁华,可不免透着钱的味道,还是南诏的水土适合我。”曲笙转身摆摆手,“不必送了,知道你怕是离不开他床边,守着他吧。”
“多谢……姨母。”
站在院子里看着曲笙身影消失在眼前,顾知安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天色,转身走回房里。
第九十七章
顾知安夜里感觉到怀里林昭身上的热度一点点褪去,心里稍稍放下心来,听见外面三更天的更声才安心合眼睡去。
要是林昭的烧迟迟不退,他还真没办法合眼。
一早顾知安睁开眼,悄悄穿上衣服下床,打开门见十四在门外一副要敲门的样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还在睡,马车那些准备好了吗?”
“一早就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出发。”
“等一炷香,你们先去吃点东西,我叫他醒来,一会儿在门口集合。”顾知安示意十四他们先过去,这里他一会儿就来。
十四看着顾知安,点点头,“那我们带一些干粮在路上,林公子一会儿路上醒了,肯定会饿的。”
“行。”
回头看了一眼顾知安,见林昭翻了个身,立刻关上门转身往床边走,弯腰伸手拍了一下林昭,“还难受吗?”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昭睁开眼,见顾知安凑得很近愣了下,“你昨晚上做了什么,我怎么身上跟被人打过一样?”
顾知安脸上表情僵住,随手一笑,“看来是好了,昨天烧糊涂了,居然什么都不记得,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你病了我还那么禽兽,别说我不会做,我要是做了,姨母能放过我吗?”
姨母?
林昭撑着坐起来,果然是头有些疼,“那姨母呢?”
“她让我告诉你,她回南诏了,让我好好照顾你。”顾知安替林昭拿了衣服过来,又坐在床边替林昭穿衣服,“回洛阳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让十四他们先去过早,带一些干粮在车上,一会儿我们能吃。”
“你该早点叫醒我的,这样就不用吃干粮了。”林昭抬起手让顾知安给他系腰带,“要是让旁人看到你这模样,怕是要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闻言顾知安抬眼看着林昭,不禁笑起来。
‘贤惠’?大概还算上是,毕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
两人收拾妥当,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