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大的萝卜干啊!”玄渝用筷子挑起半截人参,面无表情的望向寻沅,“你他妈是要喂猪吗?”
“喂你,喂你!”寻沅腆着脸笑,不知打哪里又摸出一盏金丝蜜饯甜枣,笑道:“来,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保管你吃一颗,能甜到五脏六腑!”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玄渝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捏了一颗放嘴里,神色微微一滞,沉默了。
“怎么?不够甜吗?”
玄渝将枣核吐了出来,嘴里清淡无味,吃什么都跟啃萝卜干似的。闻言便哼道:“这也太甜了。谁会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
第38章 突然欢喜(3)
李承清这一阵子很忙,中宫虽然倒了,可蒋家仍在,尤其蒋钰还是个十分难缠的对手。保不齐哪一天,蒋家又会死灰复燃。
他也只是深夜时,才有时间去玉华殿探望探望玄渝。之前,寻沅同他大吵了一架,不肯让他再踏足玉华殿一步。
可李承清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过来看一看才是。毕竟……玄渝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
蒋钰不死,蒋家难亡。既不能暗下杀手,便只得使计,将人扳倒。
蒋钰为人阴险毒辣,平生有两个嗜好。一是喝酒,二是美男。第一点暂且不论,这第二点虽不至于惊世骇俗,可在天子脚下,也算得上是一件轰动一时的大事了。
前一阵,蒋钰自城墙上将玄渝抓了起来,就一直多方打听玄渝的身份。玄渝模样生得俊秀,眸似星辰,笑起来比狐狸还要狡黠三分,浑身透着一股子朝气和机灵。
蒋钰位居高位,又喜欢这个,天底下什么美男子没见过。可最爱的始终都是这一卦。
李承清苦心经营多年,为的就是一举登上帝位。这些年心坚如石磐石,做起任何事都雷厉风行,手段也可谓是狠辣。可独独在这一件事上犯了愁。
也许,是怕寻沅知道了难过。李承清如是想,将扶风递上来的信件凑近火烛。
火舌顷刻之间就将信件化为灰烬。
“令羽那里有消息么?”
扶风道:“宋大人传消息过来,蒋钰这些时日常常出入王府,每每都要在十二王爷那里待上半日。”
“这便是要筹谋什么了。”李承清不冷不热的吐了一句,手指轻扣桌面,须臾,又问:“淑妃娘娘和瑶光这些年帮了我不少。我听父皇之意,蒋家还有用,为了安抚蒋家,要将瑶光下嫁给蒋钰。”
“蒋钰不是喜欢男风吗?”扶风抬首,回了一句。似乎是觉得逾越了,赶忙跪下,垂首告罪。
李承清道:“起来罢,通知令羽一声,让他时刻盯着蒋钰,莫要耽误了正事。”
“是!”
……
玄渝没想到,居然会在御花园里碰见那个人。
那天御花园里的菊花开得甚好,瑶光喊他出来赏菊,二人坐在亭子里头,茶杯里泡着绿菊,花瓣舒展,清香扑鼻。
瑶光似有心事,无心看这满庭的菊花,只垂眸摩挲着手里的折扇。
玄渝瞟了一眼,这折扇他认得,就是宋令羽经常握着的那把,不知道怎么落到瑶光手里了。
宋令羽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读书人有时候太死板了,让他喝个酒,就跟要他命似的。平心而论,瑶光同宋令羽站在一处,宛如一对璧人,可若是按私心来说,玄渝总觉得瑶光这么温柔小意的姑娘,该适合更好的。
“九哥,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瑶光将折扇打开,又收拢,“你无论做什么事都能随心所欲。太子哥哥虽然表面上对你严厉苛刻了些,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上心。”
“哪有这回事。”玄渝喝了口菊花茶,“李承清巴不得我立马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呢!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了。再说,他还不是顾及血浓于水的情分,要不然,呵!”
他比划了一下手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吐着舌头道:“要不然,我早就这样了!”
瑶光被逗笑了,用帕子半掩着唇角,咯咯笑个不住。打巧从边上来了几个人,为首的男子闻声顿足,往这看来,恰好同玄渝对视了一眼。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玄渝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堂堂中郎将。更没想到,他居然是蒋家人。
“九王,六公主。”蒋钰略拱了拱手,算是见礼,回身冲着身后的官员使了个眼色。几人立马会意,纷纷退了下去。
“天凉好个秋呀,这不是蒋大人吗?你不去宫门口守门,怎么有空跑这来了?”
蒋钰不请自坐,闻言挑起一边的眉头,笑道:“那日多有得罪,请九王勿怪。”
“知道就好。”玄渝将杯中的茶水喝尽,起身拉着瑶光就要走。哪知蒋钰这厮看不懂人脸色,偏偏过来拦他,还煞有其事的说:“九王不请下官喝杯茶吗?”
玄渝原是不想搭理,可蒋钰是练家子出身,手劲大得能捏碎砖头。如此,只好复坐下。
左右的宫人会意,立马呈了茶上来。蒋钰优雅无比的打开茶盖,见里头漂着一朵绿油油的菊花,心神徒然变好,连眉头都舒展开来。
“九王怎么知道下官喜欢这个?”
玄渝哼了一声,道:“春天喝龙井,秋天喝菊花。大人别往自个脸上贴金。”
蒋钰却笑道:“都好,只是下官更喜欢菊花而已,尤其是……新鲜的菊花。”他喝了一口,笑而不语,神色莫名高深莫测。
瑶光悄悄的扯了扯玄渝的衣角,压低声音道:“九哥,我们快走吧?”
蒋钰耳尖,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剜了过来,同瑶光道:“六公主急什么?很快就要是一家人了,你这是想同下官生疏不成?”
“什么一家人!”玄渝拍案而起,将瑶光护在身后,怒道:“大胆!公主你也敢肖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该当何罪!”
“九哥……”
“你别怕,九哥护着你!”玄渝拍了拍瑶光的手背,望向蒋钰的目光,就更不友好了,“蒋钰,你不要以为父皇器重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瑶光可是堂堂公主,凭什么下嫁于你!你是什么东西!”
蒋钰将茶杯放下,闻言摇了摇头,怅然道:“看来九王还不知道啊,今个一早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六公主赐婚于下官。早嫁晚嫁都是嫁,如何就不是一家人了?嗯?”
“瑶光?”玄渝侧过身子,低声询问道:“这厮说的可是真的?父皇不会真的给你赐婚了吧?”
瑶光眼角含泪,望了蒋钰一眼,点了点头,“九哥,我不想嫁,可我没有办法。”
玄渝登时像是被人在心口塞了一团棉花,忽上忽下憋闷得难受。
蒋钰起身,将坐皱的长袍整理好,有意无意的叹了一声:“皇上厚爱,当臣子的不敢不从啊!比起公主,下官更喜欢花楼里的清倌儿。”
这话十足十的狂妄,瑶光乃是一国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可蒋钰偏偏拿她跟花楼里的清倌作比较,言语之中,更倾向于清倌儿,分明就是借此贬低轻贱瑶光。
瑶光羞愤难当,可思及母妃娘家在朝中无人,纵是有气也不能轻易发作。何况皇帝已经赐婚,她纵是再不想嫁,也不得不嫁。
倒不如现在顺着蒋钰,日后生活也能过得舒心些。
只是这口怨气,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第39章 突然欢喜(4)
玄渝就更加压不下去了。瑶光唤他一声“九哥”,他自然得扛起做哥哥的职责,哪里能让瑶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此等委屈?
“大胆!蒋钰,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本王去告诉父皇,让他重罚于你!”
蒋钰佯装一副惶恐的样子,眼里却是异常冷静,“下官好怕啊!九王好大的口气!难不成,九王连同太子,还想效仿之前手段,一举将下官和下官身后的蒋家拿下?”
玄渝微微一愣,怒道:“你别在这里混淆黑白!是非曲直上天自有定论,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谁不得好死。瑶光,咱们走!”
他执起瑶光的手,大步往亭子外走。
都走出去一段距离了,身后才遥遥传来蒋钰的声音:
“九王,下官晚上在花楼等你一起喝花酒!九王一定要来啊!”
“竟然比我还不要脸!”玄渝暗暗啐了一口,将瑶光送到璟合宫门口,这才道:“瑶光,你别太担心,事情总会有转圜的余地。我这就回去,跟皇兄好好说说。定然不叫你嫁给那个乌龟王八蛋蒋钰。”
瑶光点头,对着玄渝施了一礼,感激道:“谢谢九哥。”
玄渝摸了摸瑶光的头,看着她走进璟合宫,这才转身回了东宫。李承清这些时日总在忙,每日早出晚归,昼伏夜出的,少有几回能碰见面的。
他这人才踏进殿门,日常来送药的宫人就凑了上来,一擦满脑门的虚汗,恍如劫后余生一般,道:“九王,您可算回来了。殿下吩咐奴才们看着您喝药,你赶紧喝了吧?”
喝完好交差,玄渝如是想,昂头灌了下去。味觉渐失的好处就是,喝苦药完全没有想要呕吐出来的感觉。虽然不能完全照白水喝,可也差不了多少了。
玄渝估摸着,再晚一些,寻沅又要过来啰嗦。索性就坐在台阶上等着李承清回来。
足足等了四个时辰,李承清才踏着落日余晖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两排宫人,为首的两个宫人手里各抱着很厚的一摞公文。
“不好好在玉华殿修养,跑我这来做什么?”
李承清提袍踏上台阶,顺势一把将玄渝拉了起来。
“皇兄,我在等你啊!”玄渝揉了揉坐麻的腿,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承清进去。陈林赶忙让人送了浓茶过来,伺候着李承清宽衣、净手。
玄渝在一边静静的等着,直到李承清喝了茶,将茶杯放下之后,才又开口:“皇兄,我听说父皇给瑶光赐婚了。”
“嗯。”李承清淡淡应了一声,开始翻阅奏折,右手执了毛笔,柔软的笔尖从砚台边舔过。
玄渝顺势替他研磨,又道:“皇兄,我觉得蒋钰不是个好东西,他又不喜欢瑶光,瑶光也不喜欢他。何不求父皇悔了这亲事?”
李承清提笔在奏折上落下批注,闻言便道:“感情之事总是要培养的,再说,金口玉言,哪里是想悔亲就能悔亲的?”
“呐……你是太子,也没有办法吗?”
李承清抬了一下眼皮,反问道:“那你是九王,你有办法吗?”
玄渝一时之间居然无从反驳,可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皇兄,瑶光喜欢的人是宋令羽。她嫁给蒋钰,不会幸福的。”
李承清将奏折合上,将毛笔放回架上,捏了捏眉心,似乎很是疲惫,无奈道:“行了,你也别给我研墨了。没事干的话,让扶风带你去京郊骑马,或者你跟寻沅出去喝花酒也行。只有一条,不准惹事生非。”
“皇兄……”
陈林在一旁拉他,低声劝道:“九王快别痴缠了,近日公务繁忙,殿下已经有好几晚都未成休息了。这身子骨本来就吃不消了,您快别火上浇油了。”
玄渝无话可说,李承清是太子,忙于国事也是理所应当的。可他总觉得像李承清这么厉害的人,该是有办法帮忙的。
如若不然,那就是李承清根本就不想出手。至于为何,大约只是瑶光嫁给蒋钰对东宫有利吧。
有时候,玄渝真的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李承清到底是如何想的。只可惜,他看不懂,猜不透,也想不明白。
从昭阳殿出来后,寻沅果然找了过来,先是给玄渝披上了一件藏青色的斗篷,再是摸了摸他的手,道:“手好凉,天色晚了,怎么不知道加件衣服?”
玄渝觉得寻沅现在也忒小题大做了些,遂摇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