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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路军队的十八万士卒从金明门出发,冉闵一支汉军,负责跟队走最后。
胡人治国,打仗冲峰,都让汉军身先士卒,胡军坐收渔利,如遇败仗丢盔弃甲逃命,就胡军先逃跑,留汉军断后。
游历出行这种撑脸面的,肯定胡军打头,汉军扫尾。
所以无论是太子出游,还是皇帝出游,冉闵的汉军,都是负责跟队走最后。
石虎从后宫登上陵霄观眺望,看着太子的出行仪仗队伍,笑着说:“我家父子如此,除非天崩地陷,还有什么可愁的呢!我只管去抱幼子逗孙子,终日享受天伦之乐吧。”
太子每到一地停留,就让奴仆拿出丝绸,结成漫长的围圈,四边丝绸围圈各长达一百多里,然后驱赶禽兽。
慕容恪跟在冉闵左边,董闰跟在冉闵右边,像左右护将似的。
慕容恪看着奴仆忙里忙外结挂百多里长的丝绸围圈,突笑起来,好像是想到很好笑的事情。
冉闵看了他一眼。
慕容恪摸清了他的脾气,冉闵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也许成长经历不同,赵皇宫长大的家生奴,靠着军功上位,能用眼神表达的意思绝不开口说一个字,言多必失,从小到大的生存法则。
就像现在,冉闵看了他一眼,其实是想问他为何发笑,但就是不问出口,只是用眼神提出疑问,若他装做没看懂,不答,冉闵绝不追问。
慕容恪靠过去道:“我想到了晋武帝司马炎的堂舅和亲舅比富,堂舅家用糖水刷锅,亲舅家就用蜡烛当柴烧。堂舅用香料刷墙,亲舅用海外运来的赤石脂刷墙,那赤石脂可是好东西,到了晚上发出灿烂的光华,照亮了半个洛阳城。”
他看着冉闵,想吊他胃口,话音有意识的停顿片刻。
果然,冉闵的双眸微闪,那表情板得没什么变化,但这细微的神态骗不了他,冉闵是想继续听下去,又不好开口询问。
董闰倒是挺感兴趣的,上赶着问:“然后呢!?”
慕容恪笑了笑,又道:“司马炎对堂舅和亲舅的比试很感兴趣,就支援堂舅一株南海珊瑚树,有二尺多高。众官员都来看热闹,堂舅一边炫耀一边得意。亲舅看了当场摸出一把铁如意,对着珊瑚树一通乱砸,价值连城的宝物就被砸烂了。堂舅要发怒,亲舅却把自己收藏的珊瑚树都搬来,有好几十株,最大的四尺高,次等也有三尺,这种御赐的珊瑚树二尺高只是最便宜的。堂舅没脸再捡被砸坏的珊瑚树,溜了,几个月不敢露面。”
董闰就笑起来,这的确挺好笑的。
冉闵听了慕容恪的笑话,也忍不住笑起来。
慕容恪看到冉闵笑了,虽然他俩成了互相寂慰的关系,但这仅限深夜床榻之间,此时大白天,冉闵开心地笑了,他的心尖尖又开始发颤,心跳就开始加快,又犯病了。
董闰笑得比较大声,冉闵瞪了董闰一眼,大家都在站岗执行任务,虽然不是打仗,也不能笑得太大声了。
董闰就不敢笑了。
慕容恪继续道:“过了几个月,堂舅找紫丝编制屏风,豪宅外的道路两旁摆了四十里远。亲舅知道了,用更贵的锦缎做屏风,沿豪宅外的两旁路摆了五十里远。”
董闰听得惊愕,表情夸张,这得花多少钱啊!?
冉闵原本含笑的脸,听了这话,就收了笑容,又板起了,因为他听出话里有话,太子仪仗队正在此处停留,奴仆们正用丝绸结成漫长的围圈,四边各长达一百多里,好巧不巧,正这时,慕容恪讲了晋武帝外戚比富用锦缎做屏风两边摆了五十里远的故事。
董闰没听懂这话中之意,还在咋舌,低声问道:“最后是堂舅赢了?还是亲舅赢了!?”
冉闵担心董闰说错话,立即说:“好了,别再问了!”
董闰不明就理,怎么冉闵突然就不高兴了,明明之前刚笑过,怎么就生气了!?他也不知道这生气的源头在哪里。
慕容恪笑道:“我只是在讲晋朝的豪门仕家有多么奓华,你晓不晓得司马炎的堂舅和亲舅是谁赢了!?”
董闰赶紧点头,都听出兴趣了,当然想知道结局。
冉闵说:“不想晓得,谁赢了都与我无关。”
董闰觉得这话好扫兴,暗中叹气。
慕容恪继续笑:“输赢不过一时之计较,自此后,晋朝豪门仕家互相攀比之风愈演愈烈,上行下效……才有了我大赵国的掘起,才有了现在十六国并例的中原。”
董闰道:“此言甚是,我大赵国现在如日中天,是中原第一强国。”习惯性的张口就是夸赞。
冉闵暗中松口气,董闰把话给圆回来了,他不喜欢听慕容恪讲这种关于国家大事含沙射影的话,好像是个坑,董闰这种笨的,会掉这个坑里。
傍晚,太子又命人,驱逐禽兽全都汇集在他的住所附近,让文武官员全都跪立,再把禽兽围拢起来,用火炬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冉闵和慕容恪是随行的将领,被太子安排围猎。
一百多人的强劲骑兵团还有其他随行将领,大多是本领好功夫好的胡将,胡将本就喜欢打猎,此刻都很兴。奋。
太子和姬妾们乘车观看,又吩咐如果禽兽逃出围圈,负责围守该地段的人,有爵位的就剥夺他的马让他步行一天,没爵位的就责罚一百鞭。
一声令下,围猎开始。
冉闵表现勇猛,一路横冲直闯,手里的箭不能停,箭筒很快耗尽,又跑到场边取新箭,再赶回来射猎物。
太子看得热血升腾,不停拍手叫好,不时安排打赏。
慕容恪没什么兴趣,他看着冉闵全场来回奔跑的样子,心想:干嘛表演这么用力!?你也要给那些胡将留些猎物,抢功过于明显,令人讨厌。你本就被胡将排挤,这样的场合就该闲庭信步慢慢打猎,要给别人留机会才好。
这场守猎直到禽兽全被射死才停止。
冉闵得到的打赏最多。
慕容恪成绩平平,淹没在众胡将的功绩之中。
回营后,慕容恪来到冉闵的房间,他觉有必要与冉闵谈一谈。
开口就是:“闵将军,我们谈谈。”
慕容恪道:“今日围猎我也参与了,才不得不说,你这样为人处事不好。围猎这种场合,参加的都是有级别的将领,你不吃两腿羊,已经与他们格格不入,围猎是拉关系的好时机。把即将射中的猎物,让给白奴王不好吗!?你反而先射中白奴王追逐的猎物,这就把人得罪了,打猎这种小场合,你都要抢功,别人怎么看你!?你不要四面树敌好不好!?”
冉闵从来听不得劝,心中已经不高兴了,寂寞时找他暖床是一回事,他插手军务又是一回事,在冉闵看来,慕容恪说他围猎做得不对,就是插手军务。
“我是闵军主帅,要怎样便怎样。”
慕容恪深吸口气,压低语气道:“白奴王身后是整个白凶奴族兵卒。满朝众多胡将王,他们各有自己的族兵,你把人都得罪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冉闵忍住怒气:“行军打仗,围场狩猎本就是军人职责,打个猎还要暗中做人情,你这么喜欢权谋之术干嘛来我闵军!?太委屈!”
慕容恪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缓了缓气氛,他再放低姿态:“我是为你好,我在燕国也打过很多胜仗,我知道得不比你少!你就不能听听劝吗!?下次再遇到围猎,你的速度慢一点,就像防守一般,有禽兽闯来就猎,没人就转几圈走过场即可。”
冉闵一拍桌子,把慕容恪当手下兵卒在教训:“不需要你来教!打猎就是进攻,军人都是果断的,你这种攻守不分凡事詹前顾后,我看你大燕军神。的名号是自吹的吧!?”
慕容恪的脾气相对柔和,那是能激怒他的事情很少,却因冉闵这句话而升起怒气。
“什么话!?我的名号是我真刀真枪打下来的。”怒怼过去。
冉闵顺手抓了桌上的物件砸过去。
门外的守卫吓得发抖,主帅发这么大的脾气,砸东西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接着听到里面刀枪互拼的声音,守卫担心出事,快去喊董闰过来劝架。
打斗过程太激烈,剑气飞旋,刀光闪过。
董闰赶到的时候,营帐内的物件都破坏了,被子也砍烂了,棉絮到处飞。
辛苦拉开打斗的俩人!
董闰问情况,为了什么事吵起来!?
俩人都不说话,都在气头上。
围观士卒纷纷做鸟兽散。
☆、渐相知
此事闹得这么大,太子也听到消息,还召俩人去喝酒,只是席间俩人互不理采,后来太子回京将此事告诉石虎,石虎听了大赞,好,打得好,就是要继续斗!这是后话。
过了两天,继续出发。
慕容恪一直端着,不搭理冉闵,冉闵更是沉得住气,当慕容恪是透明人。
直到第三天,慕容恪败下阵来,主动开口打破俩人的冷战。
那日天气不错,太子路径温泉山,十分感兴趣,要留下来泡温泉,又命所有随行将领都下池子泡。
池子太多,各大将领别分找了舒适的大池,合得来的,兴趣相投的就邀约一起泡。
留到最后给闵军的,就剩下偏僻路不好走的小池子。
好吧,总比没有的强。
慕容恪去的时候,冉闵和董闰已经泡下去了,另两个副将也在池边宽衣,准备下池子。
若不是随从告诉他,他都不知道有温泉泡,再来晚点,又要拔营起程了。
慕容恪抓紧时间脱衣下水,真是太舒服了。
冉闵见他来了,就闭上眼晴假寐,俩人还在冷战中。
董闰尴尬地朝他打招呼。
慕容恪点头应了,泡在水里想心事,突见冉闵伸长的双臂搭在池子边沿。
又开始心脏狂跳,慕容恪的眼晴像被吸住了似的,看着冉闵的身体,感觉一阵阵口干舌燥。
董闰查觉他有异,就问他是否不舒服。
慕容恪游到冉闵身边,仔细打量道:“闵将军的手腕处是纹身吗!?”
冉闵闭眼一动不动,假装听不到,还在冷战,不想理,继续闭目养神。
董闰只有赶着回答:“不是纹身,是胎记。”
慕容恪奇道:“这个胎记的形状很奇怪,若是长在别的地方还好,但这个形状刚好长在手腕上,就很巧了!”
董闰不解。
“我曾经见过被挑断手筋的罪卒,手腕长好了,就是这样的疤。”
董闰也仔细研究了一下,奇道:“哎,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过,石将军双手腕的胎记真的很像断手筋后长好的疤。”
另两位下水泡汤的副将也围过来看,看稀奇嘛,谁不喜欢看!?何况是看主帅的稀奇。
慕容恪又指着冉闵泡在水中腹部肌肉的位置道:“你们看,闵将军的肚子上也有一块胎记,像什么!?”
董闰和两位副将又凑过来研究冉闵腹部的胎记,均摇头,看不出像什么。
慕容恪指着自己的腹部道:“我的肚子也有胎记,像什么!?”
三人看了看,均摇头,看不出。
慕容恪道:“六年前,我和五弟带兵征讨高句丽,那高句丽的国王单骑出逃,皇宫里的人全部投降,其中有个老法师很有意思。我的战袍烂了,就找宫人逢好,那老法师看见我腹部胎记,说这是前世印记。”
三人听得呆掉了,这个故事很有趣。
慕容恪愈说愈起劲:“老法师说,但凡身上有胎记的,大多是死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