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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不为师-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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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枕独身一人走在正前方,薛岚因握剑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旋即一浅一深,在沿途经过的路面留下两长串不明大小的印痕。
  后时拐过街角尾端一道悠长僻静的窄巷,周遭仍旧空无一人; 却能隐隐听得耳畔车轮碾过的吱呀声响。
  薛岚因疑心那声音究竟从何处来,因而略微朝前,问了从枕道:“你到底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从枕头也不回; 只道:“你去了便知,决计不会后悔。”
  薛岚因不愿离晏欺太远,但内心始终藏有一分异样的感觉,就好像这里有什么浑然天成的东西正吸引他一般; 无时无刻催使他再次不断地迈出脚步。
  ——那种感觉无法抗拒; 如同与生俱来。薛岚因抱有疑惑,除此之外更多的; 仍是一种对未知地域的探解之心。
  果然没走多久,他们停在巷后末路一处死胡同前,三面俱是陈旧不新的石墙,墙壁后方嘈杂喧嚣的响动隐隐约约不绝于耳,似是无形距人愈近了一步。
  薛岚因面色冰冷; 唯有一双眼睛微微亮着,此时在这万物长眠的浓黑夜里,一切是死的,瞧不出任何生气,但那墙壁后却仍旧是活的,透过石墙底部若有若无的一丝缝隙,刺痛尖锐的人声,和着灯火,还有晚夜寒风中裹挟的咸腥气味——那感觉让人莫名有些作呕。
  薛岚因不傻。直觉告诉他,之前面粉老板口口声声提到昼夜颠倒的“漏洞地盘儿”,约莫指的正是此处。
  肆意贩卖私货,捣腾来路不明的珍稀黑货——其中包括刀剑,火/药,明器,人口,甚至生生剥离人体的脏器,但凡是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所有东西都能在此流通运输,永无止息。
  这本不算是什么值得惊讶恐惧的稀奇地盘。但凑巧的是,他们用来落脚歇息的冷清客栈,正好也在距离此处不近不远的地方——一旦稍不留神,便能被推上风口浪尖再走一遭,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弄了半天,你就想叫我来看这个?”薛岚因面露讽刺,拂袖一挥,转身将欲离开,“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劳烦你带我重走一趟。”
  ——墙后是怎样一副见不得人的晦暗场景,他不想知道。他只担心身在墙外的他和晏欺,倘若再临祸乱,恐将性命难保。
  “岚因兄弟。”
  从枕自他身后,不轻不重地出声唤道:“我说过,不会叫你失望的。”
  薛岚因根本无心理他,掉头几乎要走得老远,偏是听得耳畔沉厚一道重响,从枕毫无顾忌,伸手将石墙相隔的缝隙一次掰到最开,一时之间,漫天喧嚷人声交相盖过面庞,随后映入眼帘的,即是一幅与客栈外围一周全然迥异的奇景。
  “你……不要命了?”薛岚因幡然回头,“这种地方,是你我能随便叨扰的么?”
  从枕摊手道:“墙都给你挪开了,你何不借此机会进去瞧瞧?”
  薛岚因良久无言,却是遥遥望着墙后并不陌生的纷杂景象,心底一根隐藏极深的细弦,无一例外在此拨开一道微妙的轻弧。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再执着离开。而是回身迈开步伐,正朝那一墙之隔的界限里端,沉而缓地留下一串不可磨灭的足迹。
  ——仍旧是冰雪覆盖森冷凄清的窄路,但来往经过的人流比起白天来说,要明显增添数倍有余。
  石墙后方的空间幽僻狭长,光线昏暗不明,隐约能瞧见几抹细碎纷杂的人影,其间夹带有各式高大或矮小的运输车马,统一盖上几层深色难辨的厚重斗篷,一次接着一次从雪面碾过,最终驶向巷尾另一端更为幽远的通口。
  “这就是他们中原人,一直以来俗称的‘黑市’。”从枕单腿跨过墙内,复又意味不明地对薛岚因道,“这种地方在北域也能经常见到……但就实情来说,北域不如这片地段繁荣昌盛,背地里的私货交易便不似沽离镇这般恣意猖獗。”
  其实无需从枕多言。这类地盘于薛岚因以及他们一众同族之人而言,熟悉得就像是能够安身立命的故土。
  但它并不是故土,而是专属于他们的坟墓。将近百十年前,活剑族也曾有过一段至高无上的辉煌时段。可是好景不长,他们自身强大的战斗再生能力,要远远低于普通人类对于活血的贪婪需求。
  于是,大肆杀孽——想方设法破坏活剑族人原本安分守己的平稳生活。
  一直到了后来,贩卖活剑族人带有血肉的断骨残肢,已渐成了黑市当中必不可缺的一种常态。
  “我都知道。”薛岚因面上毫无波动,甚至对墙后人来车往的聒噪声响并无太大的感觉,“而且,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地方。”
  “我了解。”从枕忽然没由来地道,“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薛岚因蹙眉道:“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带我们到这一处来?”
  从枕摇了摇手,继而上前数步,缓缓走向车流量更甚的对面一端通口。
  “我带你来,自然是有一定的目的……况且我的本意,并也不是想做出伤害你和晏先生的事情。”
  他大步跨越过去,在那马车来回行驶不断的小路边缘,正站有两个酩酊大醉的守口小厮。
  取悦他们的方式很简单——拿钱说话。从枕低头从兜中递出一袋备好的银两,待得他们点头放行,方颔首示意薛岚因尽快跟上脚步。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自那看似冷寂的石墙后方,沿途走向目的不祥的未知区域,此后跨过巷末另一头车马不绝的宽阔路口,在那之间仍然隔有一堵牢不可破的坚韧墙壁——但是说白了,所谓石墙,除了起到勉强遮蔽掩护的作用,其实并不会阻拦它们接下来的任何一趟行程。
  薛岚因半信半疑走在从枕旁边,彼时正有一批新出的木箱集中堆积在马匹拉拽的木板车周围,部分卸下的私货还没能一次整理完全,故而一眼望去杂七杂八的各类物品,有金银首饰,也有匕首弯刀,甚至有一些未曾见过的珍奇草药,随意伸出五指估量一番,便知它们必定价值不菲。
  起先这些东西还算正常,待得薛岚因继续朝前走下去的时候,鼻腔当中扑面而来一股极为浓厚的腥臭气息——那味道自打迈入墙后以来,便一直在身边不远的地方游离徘徊,时而闻得明显,时而又难以察觉。
  但在眼下,它已经飘溢充斥到一种不能忍受的地步。
  薛岚因嗅觉一向灵敏,便难免有些变了脸色。
  从枕在侧看得一清二楚,于是淡淡笑道:“你闻到了吗?”
  薛岚因微微屏住呼吸,继续装傻充愣道:“我闻到什么了?”
  “……这是人血的味道。”
  从枕一字一顿地道。
  薛岚因倏而偏头与他对视。那时从枕的眼底,仍旧是一种引人生畏的平静与安逸,他仿佛天生不存在任何与惧怕有关的情绪——就算是有,也绝不可能轻而易举地示于人前。
  从枕一语不发,沉默望了他半晌。旋即回转过身,继续往前踱过数步之距。
  身侧横有五只以素色麻布包裹而成的铁制长箱,布面已然挂满脏污,其间隐有斑驳混乱的连串红痕。
  薛岚因其实不太想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而从枕偏要刻意为之,几乎是毫无征兆地,一把探手前去,猝然将那铁制长箱朝上掀至最开!
  霎时薛岚因面色骇至铁青,试图厉声阻拦他道:“喂,别打开!”
  但是已经晚了。那箱子原就盖得不算利索,如今遭得从枕抬手一掀,一股浓烈刺鼻的腥臊气味堪堪扑面而来,瞬间攻陷占满人的全部意识。
  那时薛岚因情急之下一声大喝,甚至无意惊动周围一众神情鬼祟的黑市商客。他们回眼瞥他,那模样见怪不怪,似在嘲讽,又似在疑心他的真实身份。
  “你冷静……稍微小声一些。”从枕道,“一会叫他们瞧出异样,当心将我俩当场赶出去。”
  ……冷静?
  怎么可能冷静!
  那箱子里,装的甚至不是薛岚因一度以为的人类残肢……
  而是一连数桶新鲜榨出的血水。
  一片死寂绝望的猩红,映照在眼睛里,便漾成了刺人心肺的刀锋。
  薛岚因一直试图欺骗自己,这只是从牲畜身上淌下的废料,猪血……亦或是某种静待宰割的动物。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任何人都可以硬生生地站定在原地,静待宰割——甚至包括他自己。
  当薛岚因再次回神望向从枕的时候,他那素来忽视一切的黝黑眼底,突然便带有了一丝迷茫不解的意味。
  从枕好像知道薛岚因想问什么。他木然倚靠在堆积成山的铁制长箱边,神情冷漠如旧,亦不曾含有半分惊诧与仓皇。
  他便像是一只毫无情绪的木制傀儡,赫然站在旁人眼前,却从头到尾都在演绎着非人才能有的理智与疯狂。
  “你心里一定在想,我究竟是为什么,要带你来看这些不堪入目的污秽之物。”从枕道,“你也一定在想,他人暗中运输流通的私货,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薛岚因没说话,尖锐的目光擦过箱中腥臭刺目的大量人血,一时只觉烦躁厌恶至极。
  “我很明确地告诉你,岚因兄弟。这一批马车运送的铁箱,在集中遮盖密封过后,一小部分为了避人耳目,会在南北两域的各大黑市内不断流通贩卖。”
  “但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幌子……”
  “真正另一部分新鲜巨量的人血,它们最后实际送往的目的地,不在别处,正是闻翩鸿所在的沽离镇……聆台山。”


第149章 易碎
  彼时天色将暗不暗; 黄昏方过; 红霞散尽,故而窗台布满灰尘的侧角,隐隐只剩下一丝半缕惨淡熹微的光线。
  晏欺是被一阵密而急促的脚步声响猝然惊醒的。那会儿屋内燃起的炭火尚未熄灭; 噼啪在脚边烧得正旺。
  他睁开双眼; 自冰冷沉厚的被褥间勉力直起腰身。耳畔仍旧是接连不断的异样动静,似频频响在客栈古旧生苔的楼梯间,又似响在铁栏布满锈痕的边缘。
  那声音谈不上有多明显,甚至和着室外若有若无的几阵寒风吹拂; 还能就此掩盖至模糊难辨的程度。
  但晏欺素来警觉多疑。只匆匆侧耳听得一遍,便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那时榻上双目紧闭的程避还正睡得憨熟,忽觉地上温暖的炭盆嗖的一声; 被人强行盖得熄了。随即睁大眼睛朝前一瞪,竟是晏欺定身扶在床沿,伸手,用力扯他:“……别睡了; 醒醒。”
  “师……师叔?”
  程避满头昏沉; 还待说些什么。身前倏而一轻,晏欺硬拽着他的胳膊; 纵身踏上了头顶空阔的房梁。
  “怎么回事……”
  “别出声。”
  晏欺空出一指,对他简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借着窗前微渺一缕光线朝下俯视,程避先时不明所以,而后没过多久,便听房间木门吱呀一串微不可闻的轻响; 隐有脚步声起,似有人正缓缓跨过门槛,朝二人适才小憩的方位摸索前行,饱含一分打探意味。
  程避呼吸一滞,登时心跳狂如擂鼓。若非还有晏欺在旁守着看着,他恐是要当场惊呼出声。
  但见房梁下方,鬼鬼祟祟摸进两道高大壮硕的男人身影。周围光线暗极,看不清另外两人面容,程避却是骇得手脚发抖,身体分明挂在房梁顶端,呼吸却紧贴地面,连带心脏都是冷中裹挟火烫的热度——兴许再害怕一些,他便能毫无征兆地跌落下去,一次摔得粉身碎骨。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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