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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赫澜倾怔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拔凉拔凉的,只有那刚才被夏氏打过的侧脸,还在火辣辣的疼……
“大公子,你先坐着,我给你拿药敷敷……”
赫澜倾软坐在椅子上,直到脸上传来的冰冷刺激了疼痛,赫澜倾才转眼看向吕毅:“你说这一切是不是我自找的?”孩子送人了,御剑斳与自己反目了,现在……连弟弟都因着自己陷入危险……娘亲也恨死自己了……自找的……当真是自己找来的……
吕毅道:“大公子也有自己的难处”
苦笑一声,赫澜倾撇开脸,不再说话。
……
被赫澜倾踹了一脚,赫影灵似乎动了胎气,被人送回房间的时候衣裤已经见了红,稳婆与大夫被人急急找去的时候,整个内院几乎都乱成一团。
房间的赫成义上身赤露,一旁的婢子正在给他胸口上的伤势换药,那日被赫澜渊杀伤,他一直忍着将季暮云带了回来,后来季暮云是暂时没事了,可他却昏厥了,醒来后,已经是好几天了,如今伤势正在复原中,按理说是不应该下床走动的,但是他不放心,且大儿子不是才刚回来么?只是才刚换好了药,就听到了赫影灵出事的消息传来……
院子外,赫澜倾穿着白色狐裘站在雪地里,听着院子里隐隐传来弟弟疼痛的声音,眉宇紧紧拧成一团。
“你这身子还没出月子,不应该在雪地里站着的”
赫澜倾一愣,扭头看向身后:“父亲,影灵他……”
赫成义错步上前,眉宇紧拧:“孩子还有两月才能足月……”
赫澜倾眸低透着几分挣扎,最后还是迟疑道:“是……白画斳的?”
“嗯……”
一听这回答,赫澜倾心里更显发凉:“我……我不知道他受孕了,我如果知道我就不会……”
“这不怪你”赫成义拍拍他的肩膀:“是我们当初没有告诉你”
赫澜倾拧紧眉宇不语,赫成义叹道:“你别再这里站着了,赶紧回屋去吧,一会我会让人告诉你的”
“是……”
受大哥一脚,赫影灵动了胎气,房间里,夏氏稳婆大夫奴仆都忙成一团,外面飞雪又起,不一会,就将地上被人踩出的脚印再次覆盖……
赫影灵受这折腾,天快黑了,才终于生下孩子,早已筋疲力尽的他躺在榻上,疲惫得只想呼呼大睡一觉,稳婆抱着已经被包裹好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走到夏氏跟前一脸邀功的模样:“夫人,你看看,这孩子真俊那……”
夏氏接过孩子,听着孩子的哭声,满脸笑意,转身就朝门外走去,门边,赫成义正站在这里。
“老爷,你看看,影灵生了,是个小子,可真好看那……”
赫成义蹩眉,看了一眼夏氏怀里稚嫩的幼儿,还没说话,孩子突然咳嗽一声,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
房间里,赫澜倾坐在炕上,脸色透着苍白的他,两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才刚生产的身子,又在寒冬雪地里待得久了,还没复原的身子就受不住这寒意,而冷冰冰的一震疼着。
“大公子……”吕毅刚推门进来,看赫澜倾弯了身子,心里一惊急忙上前:“大公子!大公子你怎么样?”
“没事……”忍了一会,赫澜倾拧紧眉宇低低呼了口气:“影灵……如何?”
吕毅道:“下人来报,说四少爷已经生了”
“当真……”
赫澜倾心里大喜,忍着自己的不适,赫澜倾急忙赶去弟弟的院子,只是没有想到,刚来了这里,就听得里面有弟弟的哭喊传来……
怎么回事?
院子里,赫影灵缩在墙角,紧抱着怀里的襁褓,双眼满是血丝,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父母,嘶吼着:“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他怎么会死呢!我之前……之前都听见他的哭声了,好好得怎么会死……”
怎么回事?
赫澜倾满心狐疑,上前问道:“父亲……这……这是怎么回事?”
夏氏在旁哭得梨花带雨,想要靠近赫影灵却又不敢上前。
赫成义眉宇紧拧,眼底也透着几许血丝,长长一叹,却是背过身去对赫澜倾道:“影灵的孩子……命薄……无福……”
“什么……”赫澜倾当即听得心头大惊,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那墙角下悲痛的弟弟:“影灵的孩子……他……”夭折了?
迟疑着步子上前,赫澜倾浑身冰凉,脑子里一次一次闪过之前,自己动气踹向弟弟的画面,是不是……是不是因为自己那时候的动作所以才……
“影灵……”停下步子,赫澜倾盯着弟弟,眼角透着几许微红。
“哥……大哥……”赫影灵满脸水渍,眼眶通红的看他:“大哥你看,我的孩子……出世了……我把他生下来了,可是……可是……”才说着,赫影灵哇一声,埋在赫澜倾怀里大哭:“娘跟父亲都说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呢……他明明……明明……他明明就好好得,我还听见他哭了啊……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哥……娘骗我……她们骗我的啊……是不是……”
“影灵……”赫澜倾喉头更痛,说不出话,只是将弟弟与那命薄的侄儿一起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是大哥不好……是我不好……”不应该踹他那一下的,不然……孩子不会早产,更不会一出生就夭折了……
这天晚上,雪下得很大,小院里,季暮云躺在床上咳嗽连连,苍白的脸色全无半点血气。赫成义推门进来,看他趴在床边,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拍着他的后背。
季暮云一愣,抬眼看他,却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而后一滩血,就这边突兀的被他咳出地面。
看着那刺眼的颜色,赫成义当即楞了。
季暮云怔了一怔,浑身一软,倒在床上气喘不止:“活了一辈子,困了一辈子,现在看来,终究是到头了啊……”
“没有到头,你如今不过才年近三旬而已,哪里就到了头呢?”赫成义哽着,半响才憋出这话。
季暮云无声一笑,突然翻身,侧趴在床头看他:“以前你那么厌恶我,没有想到临死了,居然会是你陪着我……”好意外。
“暮云……”动动唇,赫成义道:“你会没事的……”
微微闭了眼,季暮云叹道:“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再说你听过哪家哥儿落子后还能熬过月子的?”
赫成义一愣:“你……你知道了……”
“嗯”季暮云点头:“也不知道我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跟你独有的两次房事,我都受孕了,可是……这一会却……”
“你会好的”赫成义打断他:“你受我一掌都能熬过来了,只是……只是落子而已,会没事的……”
季暮云不语,只是突然盯着他看,好半响才问:“将军你……你是跟当年一样,只是对我心血来潮,还是……”还是真喜欢我。
垂眼看他,赫成义道:“你一直觉得我只是心血来潮吗?”
“嗯”季暮云转眸看向别处:“我怕啊……好怕……”
赫成义微愣。季暮云只淡淡的道:“当年,你被逼着跟我成亲,我也自身无奈,虽然我们都是不得已,可那时候我也想要好好过日子,想着……就算没有感情不是也可以培养吗,一辈子那么长总能有的,可是……”夏氏进门了,自己这个不能受孕,又不得相公疼爱的男妻在家里还能有什么地位?不管怎么做都不过只是在惹人厌烦而已……
赫成义听着,胸口愈发的闷:“年轻时我也幼稚过,也错过,只是不知道现在……现在还能不能弥补……”
“怕是不能了吧”低哑着嗓子,季暮云的声音明显带了哽咽:“你们的一辈子还有时间,可是我的一辈子……就只在这个月了……”
暮云……
“将军!”季暮云突然激动的一把抓住赫成义的手,红着眼眶看他:“如果你真还想弥补我的话,你……能不能对澜渊好些,多疼爱他一点……我什么都不怕,我而今……只是放心不下澜渊,你可不可以……”
“我会的”不等季暮云把话说完,赫成义便将他包住:“我以后会对澜渊好的,我会好好照顾他,可是你也要好起来才是……”
季暮云哽着,除了那两次时被赫成义抱着,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靠赫成义胸口,可是双眼一片湿润:“我想好起来……我想等澜渊回来……我想看看澜倾的孩子,我……我还想……”想跟你好好过一次日子,不用躲避不用藏匿,不用心惊胆战的一起过日子……
“暮云?暮云?季暮云!!!”怀里的人话音渐小,身子也软了,赫成义将他紧紧抱着心里顿时紧绷一团。
“来人!!叫大夫!!!快叫大夫!!!”
季暮云昏迷了,没有醒来的迹象,连大夫也素手无策,晚上三更的时候,大雪终于停了,可是房间里,却冷的可怕……
“对不起……是我浪费我们的这么多年……是我浪费了……我们的时间……暮云?暮云……季暮云……”
季暮云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睫毛依旧湿漉漉的,却像睡着了一样对赫成义的再没有一点反应,也再不会像之前一样害怕着想要躲开了……
三十二年的人生有多长?不长……真的一点也不长……所以季暮云的这一生十分短暂……
这一年,除夕来了,大梁朝的家家户户都沉溺在新年的喜气之中,可是……而今的赫府却喜气不起来……因为……赫影灵才刚出世的孩子夭折了,季主子季暮云也在这一晚撒手人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季暮云死掉的镜头我一开始就设想过,只是后来莫名其妙被我掐掉了,然后就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终究果断我手贱了~~
☆、第五十九章:决裂无关
今年的冬季,来得晚,但是却好漫长啊,新年的气氛还没散去,赫府……就已经办理的一场白事,也是因这一场白事,不少人也才得知,原来赫府居然还有个季主子……
还未撤去白绸的赫府,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像是一座鬼宅,毫无生气。赫澜倾穿着狐裘,缓步来到祠堂,赫成义双手负在身后,阴骘暗沉的眼,只盯着跟前那还没撤去白绸的灵堂,灵堂上放着一个崭新的灵位,上写着赫氏季暮云之灵位,在灵位旁还放着个骨灰盒,里面装着的……是季暮云被焚烧后的骨灰……
“父亲……”赫澜倾开口喊他。
赫成义轻叹,这才转身看向长子:“你身体可都痊愈了?”
赫澜倾点头:“虽然好的慢,但也差不多了,父亲不必担忧”
“嗯……”沉吟半响,赫成义拧眉:“既然你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那便早日回去吧,京城不是你久留之地”
看着父亲这明显阴郁了样子,赫澜倾动了动唇,似有话想说,可最后也只是轻轻一叹,未曾想,门边却是突然听得脚步声响传来。
“爹亲……”
一声轻唤,却是重得让祠堂里的两人都是脸色一变。
门边,那人似乎是风尘而来,虽然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可是脸颊消瘦,肤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了般,下颚也愈发的尖细……羸弱得似乎被风一吹就能倒下似的,让人觉得好心疼……
“澜渊!”看他失踪多时却突然回来,赫澜倾心里一绷,疾步朝他走去:“澜渊!你……你怎么回来的?这些日子你……你在哪?”
赫澜渊并不看他,只是死死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