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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勒川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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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做一遍肯定能会。
  的确不是很难,但我一想我那天要带着沉重的插满头饰的帽子和厚的数不出一共几层的衣服把这一整套做下来,就恨不得立刻翻着白眼晕过去。
  然而我的害怕并没有什么用,测算的黄道吉日如期而至。
  吉日前夜拓跋文不和我住在一起,我拿着宫里特意缝制的全套凤冠霞帔——从贴身的女式小衣到掐腰外袍一应俱全,脸上带笑,心里想揍死他。
  …
  傻贺若,狸奴不仅会吃小妈的醋,还会吃你那堆锻造工具的醋,吃木闾头的醋,没醋吃的时候还会吃自己的醋啊。
  这种心情发展到宫女给我裹束腰时到了顶峰,那宫女比步六孤还膀大腰圆,差点没把我早上吃的羊奶勒出来,我瞪着镜子里的杨柳腰,扶着膝盖根本走不了路。
  女官们绕在我身边喋喋不休地称赞衣服的雍容华贵,我像条离了水的鱼艰难地呼吸了一会儿,强撑着捞起一根挑衣服的扁担把这些人打出去,掀了外袍把束腰解开重新系了一遍,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尽管这回再穿上礼服看起来真的不伦不类了,拓跋文的女官对我愁眉苦脸,然而我让她给我戴上插满了珠翠的发冠,不屑一顾地想,满朝文武都知道我是个男子,自欺欺人给谁看呢。
  册封过程一切顺利,再不长眼的人也不会这个时候来触怒拓跋文,我除了数着时间期待仪式赶快过去,也没什么事情干,无聊地从扇子后面偷瞄拓跋文。
  他今天抹了满脸白粉和艳红的脸颊,我得把心偏到天边去才能夸他英俊,然而他的汉人大臣们就好这一口,饶有兴致地对着他吟诗作赋劝酒,领头嚷得最欢的那个就是江傅山,他今天也傅粉涂脂,倒真是貌如好女,卖相比拓跋文强多了。
  我不由得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没多久收到了拓跋文的一个警告的眼神,我和他在万众瞩目的时候抽了一点时间对视了片刻,看得久了觉得他的大红脸也顺眼起来。
  我对他不易察觉地舔了舔嘴唇,开始肖想他大红礼服下的抱腹和胸衣。
  拓跋文已经能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我想了什么,他喝了一口酒,开始大声咳嗽,我举着扇子竭力笑的端庄点,谢天谢地这里除了他没人太在意我。
  这时候已经到了黄昏的时辰,然而夏天的天黑的总是最晚的,太阳挂在西边,离落下去还有一大截,倒是把云也染上了一片红光,有的形状特别漂亮,还给镶上了金边。
  我听到有人指着云吟起诗来,最后画风一转,开始长篇累牍地夸赞起皇后的美貌,我认真听了听,觉得他可能颂的是拓跋文不是我。
  宴席一直进行到太阳西沉,宫里各处都点着红烛,至少我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一片一片的喜庆色,拓跋文喝得有点多,但没到醉的程度,挤开木闾头来牵我的手,木闾头大人似的对着我点了点头,意思是我爹就交给你了。
  我跟他比了个收到的手势,牵着他呵呵傻笑的爹进了含章宫。
  宫人见我们进门自觉地退了出去,含章宫也到处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绪浮动的暗香,拓跋文松开我的手登登地跑到桌前拿了一个剖成两个瓢的匏瓜倒了酒,把瓢塞到我手里催我喝。
  我和他喝了合卺酒,起身脱了外袍,反手把他推到床上扯开腰带,然后一低头啃他的胸。
  拓跋文穿着红色丝绸的胸衣,把他有一点健壮的胸肌勒得饱满鼓起了,我把那块布舔湿了,清晰地勾勒出他挺立的乳头的形状,拓跋文把手枕在脑袋底下,一边纵容地看着我,一边低低地呻吟。
  我心里想,灯下看美人,果然越看越美。


第28章 
  拓跋文可比我白的多,他甚至还绞了汗毛,被红烛红绸一衬,我已经可以毫不违心地夸他肤如凝脂了,他听了和我哈哈大笑,可能是不知道说什么回敬好,只好夸我可爱。
  我匆匆地亲吻他,让他把拙劣的夸赞吞回腹中,像拆一件期待已久的大礼一样解开他的抱腹,从喉结往下一点点啃噬,拓跋文的手指欲迎还拒地按在我后脑上,猛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问我说我要吃了他吗?
  我笑眯眯地说对啊,吃了你你就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
  拓跋文想了想,摊开四肢躺在床上,一脸乖巧地说吃吧,又说他怕疼,要我吃的时候轻一点。
  我笑得肚子疼,不知道他今天什么时候在嘴唇上磨了蜜糖,不过还是轻轻地吞掉了他,但是拓跋文没多久就硬得像根烧红的铁棍,没法轻轻地吃了。
  我坐在他身上,像握着马缰一样抓着他身上被解了一半的抱腹,激烈地骑着他,拓跋文脸上露出忍耐的神色,没过一会儿翻身把我按在床上重重地抽动起来。
  我把腿缠在他的腰上,从嗓子底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声,拓跋文把手撑在我肩头边,低下头咬我的乳头,动作也像是要吃了我。
  皇帝要勤政爱民,哪怕是大婚了也只有三天婚假,我给他烤了三天鸟和羊,但是自己只有鸟吃,我吃得有点腻,好不容易等到了第四天,拓跋文一早红光满面地上朝去了,我赶紧叫人进来给我揉揉酸痛的腰。
  昨天下午我见了从草原上赶来的族人,是我莫贺的阿干,我记得他小时候弹过我的鸟。
  他带来了族里的来信,看起来过得非常好,一顿饭吃了一整个我烤的羊腿,给拓跋文心疼坏了,我晚上让他多吃了两次才把人哄回来,还没来得及看信。
  我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想起这件事来,叫宫女把信给我拿来,信上的封蜡还没拆,我从床头摸出一只前几天丢过去的钗子把蜡划开拿出信纸。
  信纸是非常厚的一打,上面的字迹我从没见过,歪歪扭扭,而且几乎每个字都有半个巴掌大,像是新学字的人写的,开头写“族里的孩子都在学字,这是写得最好的了,特意拿过来给你看看,不许嫌我浪费纸”,署名是纥骨尚,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往后翻。
  我认识的人一人霸占了一张纸来跟我说话,负责写信的小家伙在倒数第二张占了一个名额,哭唧唧地跟我抱怨大人们的不学无术。
  我一边看一边在心里轻快地想怎么回信,直到我把小家伙的信纸翻过去,然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最后一张纸来自我久别的磨敦,叫我给她的莫贺讨个爵位,这个我做不了主,得等拓跋文回来问他。
  我把这张纸留了下来放在床头,用镇纸压着,把剩下的放回信封塞到枕头底下,翻过身抻了个懒腰打算起来,我的女官从外面掀帘进来,低声说陛下的后妃来给殿下请安。
  我愣了一小会,心说差点忘了拓跋文还有个后宫,接着就听屋外传来一阵莺雀似的说话声,窗子开着,如果有点风吹进来大约都能闻到粉黛味儿,我要不是个好男色的,恐怕这时候骨头都酥透了。
  我坐起来揉了把脸,有点怕见这些人,不过转念一想,她们来都来了,不见的话又叫这帮娇滴滴的女子白奔波一趟,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穿上鞋子,叫女官把她们带到正殿里,自己摸到外间洗漱,搬到含章宫后伺候我的宫人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忙起来反而更有条理一些,我从一个宫女手中拿来方巾擦了擦脸上的水,又喝了小半杯羊奶,听女官进来说后妃们都安置好了,才绷着一脸如临大敌出门。
  我长这么大从没和这么多软香温玉共处一室过,正紧张的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女官还低声夸我说殿下比以往更威严有气势了。
  我只好破罐子破摔地瞪了她一眼,穿过珠帘走到主位上坐下,等她们起来行礼,再擎着一脸温和叫她们坐回去。
  拓跋文之前跟我说过,他有左右昭仪及三夫人,三嫔只置其二,左昭仪因为受家族牵连已经被禁足了,恐怕后半生都要在宫室中孤独终老,三嫔也都受她牵连降了一级,所以现在在正殿里的只有四个人,剩下的在殿外拜见。
  我没看见左昭仪,猛地想起她年后不久托人给我送来的纸条还在永康宫床板与床头角落的夹层里,险些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我魂不守舍地和后妃们说了几句话,总算走完了过场开始讲正事,右昭仪之前代掌后宫,手头有一堆事情和账目要移交,我让女官去拓跋文那边借两个文书过来,花了大半天才处理完这些事,中间见其余妃子等的脸色苍白了,就叫她们先回去了。
  我和右昭仪核对完账本,直起身抻了个懒腰,右昭仪抬头看着我,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用鲜卑话和我说终于不用每天早起忙这些破事了,她要回去捡一捡武艺,就不留下来了。
  我挥手让她赶紧走,和女官说东西落在永康宫要回去一趟,我袖子里揣了一把钳子,夹层还在,但是里面的纸条已经不见了。
  拓跋文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我还在撅着屁股拆床,他摸到永康宫,静悄悄地站在我旁边看了会儿,打了我屁股一下,问我忙什么呢?
  我本来就腰酸背痛,被他这么一打直接扑到了床上,呲牙咧嘴地转回身把事情简洁地跟他说了,拓跋文听完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弯腰拉我起来,说一张字条而已,他想要的话能写一百张给我。
  我在玩弄权术和阴谋诡计上对拓跋文十足的信任,他这么一说我就放下心来,也不拆床了,把钳子扔下,跟着他回了含章宫。
  路上我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宫女往左昭仪的宫中去了,不过正和拓跋文抱怨皇后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都不能睡懒觉了,也就没在意她。
  一个后宫女子,能掀起多大风浪来。
  拓跋文听完我的抱怨,一脸迷惑地问我说,事多?皇宫就那么大点地方,能有什么事情?就算有,能比他治理国家事多?
  他是真的不明白,听得我一肚子气,冷冷地哦了一声,拓跋文马上改口说要不要他给我送几个调教好的女官过来帮忙打理,有了自己人,把事情分下去就能睡懒觉了。
  对啊,我说,如果不用按规矩早起等后妃们来请安就更好了。
  拓跋文微妙地哽了一小会儿,我在心里幸灾乐祸地猜他这次又吃了几坛子醋,拓跋文咬牙切齿地说,不用等。
  我觉得他今天真可爱,看周围只有心腹在,凑过去偷偷地亲了他一口,拓跋文像只被顺毛撸的猫哼了两声,靠近了从袖子底下牵我的手。
  他的手掌和我的差不多大,不过没我的糙,我反手握住他,感觉像握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的蹄子,得轻轻的,怕惊到他。
  拓跋文晚上应该是不打算对我做些什么了,回含章宫后他让厨房做了几道荤腥,我远远闻到味道,早就馋的口水快要下来了。拓跋文催我去洗手都是小步跑过去的,我一边犒劳自己的舌头一边和他说我昨天收到的家书,他边听边笑,说没想到纥骨尚还是个趣人。
  我把我磨敦的信放到最后和他说了,拓跋文吃饱喝足,整个人懒洋洋的,托着下颌想了一阵,和我说不对劲。
  我看他神情严肃思考了半天,还以为他得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结论,闻言把信纸折了折扔倒了他的膝盖上,拓跋文咳了两声,问我说还记得我磨敦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说我磨敦在我断了奶后,跟着别的部落的男人跑到野地里快活,再也没有回来。
  拓跋文会意地说那就是没有印象了?
  我印象不太深了,只记得我磨敦在她不下奶的时候单手抓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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