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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赵锦清怔了怔,却摇了摇头。“不必了。”
若是又拂了容逍的意,再旁生什么灾祸,恐怕难有再转之机了……现在的他,最好离楚娘越远越好,离得越远,她便越安全。
“多谢!”赵锦清冲着男子作了个揖,随即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男子看着赵锦清离去,良久才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也好!也好啊!”
……
“卖油伞!霍崇真迹印花!三十文一个!”
“买油伞咯!三十文!”
靠近江宁府县衙的街头,一个老汉正支着摊子,边摆放着油纸伞,边大声喊着吸引顾客。
原本准备去江宁知府衙门的赵锦清刚好走过,蓦然一怔,停下步来:“霍崇?”
老汉最是察言观色,看客人来了,便笑呵呵介绍道:“是啊!这位先生,不买一把伞吗?”他一早听出赵锦清非本地口音,介绍道:“霍崇可是我们的江宁的大诗人啊!不只是他,我老头儿的伞也是江宁一绝呢!不挑一把看看?”
赵锦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老汉已经撑起一把伞来:“先生,你看看,这可是我从霍崇拓本上印下来的!”
白色的纸伞上,赫然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花灯影绰绰,夜寒故人来。”明明是极张狂的字,却提了一句小品的诗。
赵锦清失笑,摆了摆手。他正欲走,目光忽然落到了其中一把伞上。赵锦清一怔,忽然想起什么,随即将它从一大盒纸伞中抽了出来。
“这上面画的,是我们江宁的斗蛐!在我们这里,斗蛐是风俗呢!”老汉笑道。
赵锦清心中一动,微微侧身将它撑开,阳光下,墨水洇出的蛐蛐栩栩如生。
“现在天气虽好,不过雨季很快就要来了!先生,早买早防范啊!”
老汉犹在絮絮叨叨着,说他的伞如何质量好,品质高!只可惜,赵锦清却已听不进去。
“老板,这把伞,我们买了!”阳光下,白衣王爷徐徐走了过来,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第90章 第二十章
赵锦清心念一动,接受了他的好意。两人在道间走了半晌,赵锦清才道:“多谢你肯帮她。”
容逍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道:“哦,这事你不许再管,今日我就处理完,明天就启程回京。”
赵锦清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临行前,我能再看看她吗?”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容逍,楚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白清。”
“哼!”容逍冷哼一声:“你确定?我可是与她说了,要带你回去做我的男宠!”他回过身来,已换下方才一闪而逝的温柔表情,瞪着赵锦清,目光里满是冷厉之色:“你觉得你现在见她合适吗?还是说你一点也不介意这个身份背后的意义?前些天还说什么让她等着你共赴黄泉,又是送自己的保命玉,又说来生相约做夫妻,赵锦清,你难道不觉得,你既然招惹不了别人,就最好躲远些,少给别人一点希望!”
赵锦清沉默了,并不是因为容逍的强势,而是因为……他说的有道理。他确实该离楚娘远一点,但愿她出了牢笼,能好好的过生活,而不是还活在自己的阴影中。
他默默跟在容逍身后,没有再回答,也没有要求。然,白衣王爷突然回身,攥住了他的手臂。赵锦清蓦然抬头,只见容逍直视着自己,如同鹰隼般似乎要看透赵锦清的内心:“赵锦清,你……你是不是与她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
“没有。”他暗暗叹了口气,“不会有的,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再对女人有感觉了。”
容逍的目光明明灭灭暗了一下,良久松开了他的胳膊,只留给赵锦清一个背影。那个背影转过街角,渐渐消失在赵锦清的视野里,赵锦清揉了揉被他捏的生痛的胳膊,目光转回了自己手中的油伞上。上面的蛐蛐似乎有着和那把伞一样的相似形状,也同样来自江宁。
他正自思考间,腹中袭来一阵绞痛,赵锦清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墙,然浑身已没有半点力气,沿着墙根双腿渐渐软倒了下去。
他走出那个摊位并没有多远,老汉却是第一个注意到的,探究地绕了过来,问询道:“先生,你没事吧!”
赵锦清已然冒了一脸冷汗,低声道:“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卖卢楠叶的地方……”
老汉显然被赵锦清的模样吓坏了,正无措间,只见刚才穿白衣的男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边,看也不看老汉一眼,背起赵锦清就走。
赵锦清模模糊糊地看到容逍的侧脸,心渐渐放了下来。殊不知他的汗水已经浸到了白衣王爷的身上,赵锦清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容逍,我好疼……”
容逍握紧了他的胳膊,动作中带了一丝慌乱,却仍安抚道:“我知道,你忍着些,再忍忍!我现在带你看大夫……”
赵锦清苦笑道:“找大夫么,原来你也有做不到的事。”他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容逍侧头一看,他已经疼昏了。那难看的疤痕挂在脸上,看起来十分刺目。
容逍悻悻地转过头去,良久才叹了口气:“我当然也有做不到的事,而且不止一件。”
夜深,容逍派人给赵锦清熬了药。此刻坐在赵锦清的身边,容逍抬手摸了摸他脸上的伤疤。大夫也来瞧过了,倒是开了满满一张方子的药,他看了,其中有一味居然是黄连……
以前那么怕苦,生病也都是强撑过去,醒来不会不喝吧?容逍心中烦闷,那大夫分明就是个庸医,这也治不好,那也治不好,连到底是什么病都分不出来!然而,眼下令他烦扰的不止一件……
门外,突然传来了冷月的声音。“王爷,冷月有事禀告!”
容逍起身,合上门到了院子,暗卫已经跪了下来:“属下已经查明,犯人确实是被人暗害。昨夜,楚家买通了看守,在饭菜中下了毒,吃后毙命。王爷今日所见,是江宁知府派人所为。”他顿了顿又道:“王爷,人证我也已经找到了。”
“是吗?”容逍背着冷月挥了挥手:“带他上来。”
言罢,庭院中走进一个高个儿捕快。容逍回身看了他一眼,只觉一阵眼熟,眉毛微微一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那天带队的?
“参见王爷,卑职高大有,是江宁府总捕头。”
……
第91章 第二十一章
事不宜迟,容逍此刻已是归心似箭:时间也容不得他再拖延,江宁的大夫不济事,还是送回京城能让他安心些。可若他与冷月同去,这边又难以放下心来,药熬好了,那人醒来,耍脾气不吃怎么办?
容逍不知自己为何会担心这些小事,只是烦闷地回头,看着房中还亮着的幽幽烛光,竟有些犹豫。
“王爷……”
庭院深深,竹林掩映的弧形院门旁,早已立了一名身着蓝衣的俊秀男子。
孙玉宁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扑通跪在地上:“王爷,阿宁收了楚家的贿赂,特来跟王爷请罪。”他低下头去,声音也渐渐哽咽起来:“王爷,我听说那犯人死在牢里面了,若不是因为阿宁,以为王爷会站在这边,他们绝不敢这么胆大包天……王爷,求您治阿宁的罪吧!阿宁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
容逍心中一软,也不管旁边的冷月和捕快,反而俯下身来,抬手用帕子抹了孙玉宁的脸上的泪水。
“王爷!”孙玉宁声音一滞,再也说不出话来。
容逍擦了他的泪,轻轻叹了口气,“傻小子,不是上次说了,不怪你的吗!”他扶起跪在地上的蓝衣人,又替孙玉宁拍了拍前襟的灰尘,嘴角带了一丝温柔笑意:“别哭了,你这样哭我也会心疼的。”
孙玉宁一把抱住了容逍,整个人缩在了白衣王爷的怀中。泪水如同开了闸般,再也关闭不住。容逍拍了拍他的肩,良久才道:“没事了,我又没说要治你的罪,你哭成这样也不怕被别人看到。”
孙玉宁抽噎道:“阿宁怕王爷生气,阿宁不敢失去王爷,也害怕失去王爷!”
容逍哑然失笑,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肩,安抚着怀中人的情绪。即使过了这么久,明明早已经不是孩子了,脾气却还是像以前一样,惹人怜爱。容逍任孙玉宁哭了一会儿,才道:“本王有事要出去一趟,楚家的事也不用你在管。不过,阿宁,我有一个人要托你照顾。”
孙玉宁怔了一怔,抬起头来,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容逍:“王爷说的,是那个白清吗?”
容逍点了点头。
容逍一行人走出院子许久,孙玉宁才回过身。那人的怀抱那么温暖,以至于能感受到现在夜风的侵袭。孙玉宁上前,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躺在容逍床上的男人。
那张脸上,眉头皱成一团,不时发出冷哼。孙玉宁摸了摸他的额,手下立刻传来湿和热混合在一起的触感。赵锦清的脸烧的通红,似乎是受了寒,又似乎是热象,他不是大夫,看不明白。
“你究竟是什么人?”孙玉宁碰了碰那块划破右颊的疤痕,眼中升起一抹复杂的情绪:“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样的人能带给我危机呢!王爷究竟看上你什么了?”
揭开薄被,孙玉宁解开了青年的里衣。
没有想到的是,上面光洁如新,什么痕迹也没有。孱弱的身体,身材却意外的好。尤其是与面庞完全不同的肤色,简直就是两个拼凑起来的部分。
可此刻,孙玉宁想到的却是自己。每一次,他的王爷都会在他身上留下各种痕迹。他知道那人情动时如同发情的野兽,又怎么可能什么也没留下?
难道……王爷和这人……根本什么也没发生过?
孙玉宁一怔,随即恢复原状。不动声色的给吕清盖上薄被,心情也顿时好了许多。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吧。
他渐渐放下心来,随手拉过一只凳子。然,偶然回头,孙玉宁仿佛想到什么般浑身一震。
不远处的桌台上,一面铜镜泛着微光。恰巧照到了赵锦清躺在床上的侧脸。原本藏在衣服中的玉佩已经掉了出来,白玉温润,正悬在赵锦清的脖子上!
孙玉宁只觉心狂跳起来,颤抖地抬手,摸到了赵锦清的白玉。明明是很普通的玉佩,但上面却写着一个“清”字!
——“阿宁啊,你要去京城呢,就打听一下你哥哥的消息!你娘当时确实对不起他,不过那孩子命好,被一个有钱人家看上了!你娘在世时,就爱搞些没用的东西,不过人虽然卖了,也好歹留了个信物!她跟我说,她怀他的时候,曾在佛寺给他求了一块护身白玉!那本是一套玉中的一块,分别刻了清雅温淳四个字,其中打头的那块玉最便宜,就买了下来!傻小子,你可别呆呆的,那家当初就有钱的很,更何况现在呢!到时候,你能敲就敲上一笔,我们穷人家可别怕丢脸!有什么比穷更丢脸的!”
——“婶婶,我娘究竟把我哥卖给谁家了啊!”
——“这我也不清楚,你娘提过那么一两句,据说是姓白!傻小子,这姓什么都是不可靠的,谁知道那白是不是真姓啊!那会儿穷得连孩子都要卖了,谁还鉴定真假啊!”
——“我知道了!婶婶,你放心吧!”
……
思绪如浪般袭来,孙玉宁盯着赵锦清许久,方才不动声色地将玉佩塞进赵锦清的衣领中。
与此同时,江宁府地牢中,鞭子一下一下抽到了某人的身上,同时响起的是某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