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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裴生只是如君子一般的欣欣然施礼,梁王爷但笑不语。
终于摆脱了女子的纠缠,江裴生回到良宸轩涂了药,又扎了几层绷带,确定血不会再渗出来,换了套衣服。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那五年他不知遇到过多少这样的恶意刁难,起初年轻气盛,总要争个长短,却被旁人谤诽争风吃醋,后来也便冷了心,倒是刀枪不入了。
幸未耽误多少时间,江裴生赶到书房的时候,梁楼还在。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两侧黑发顺势垂下来,正伏在书桌上办公。
江裴生进门时他终于抬起头来,剑眉舒展,“裴生来了”
江裴生只是走到他身侧,默然不语。
梁王爷一伸手,便会接到他想要的典籍,到手的茶水也是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这样一人在身旁倒是得心应手。
梁王爷眉头微皱,道“徐州水患之事你认为该当如何?”
江裴生睥睨四周,见并没有旁人才知道梁王爷是在问他。
“大禹治水,也便是疏通河道,顺着河水的运势流向,分洪之势;若洪水流经之处民众甚多,不妨改变河道,徐徐图之”
梁楼听完,倒也赞许的点头称是。
“那你认为赈灾之事该当如何?”梁王爷虽仍是不温不火的语气,眼神却在江裴生身侧飘忽。
江裴生听到此问颇感无奈,妄议朝政虽不是大罪,却也容易得罪权贵,绝非明智之举,但此时无人,也便无碍“国库所调之银两,经地方官员之手,层层盘剥,于流民之时便已所剩无几,实非良策。倒不如亲军押运,从皇城直捣洪患之地,落锁定局,另派御史大夫监察,地方官员补给亲军,若事不成或经某地时出意外,则将监察官员与地方官员撤职查办,如此便可”
梁楼看着江裴生,却如才见过他一般,梁王爷虽知他饱读诗书,但却不知他对政事却也熟悉,应是他曾经从未注意的缘故。江裴生心里腹诽,莫不是触了他的霉头,都怪自己行事太过鲁莽。
“流民应如何安置?”梁楼不慌不忙的问道。
“此要依情况而定”江裴生也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江裴青有消息了”梁楼接着道,脸上露出一副讥诮神色。
此时江裴生的表现却是诧异,困惑,不信……种种交织,紧接着便是大喜过望。眼睛终于由一潭死水焕发了些生气。
“若是洪灾之地尚可用,便要拨款免税,鼓励流民耕种,同时官府登籍造册,若是不可用,便要迁地而居,但如墨子若说,万万不可竭泽而渔………”江裴生说完,便审着梁楼的表情。见他表情无异,也放下心来,心里又开始思忖着该怎样向他询问青儿之事。
“好”梁王爷终于写完了洋洋洒洒的折子,满意的合上。不经意间便瞥到眼前那人询问的目光。
这人倒算的上是个可用之才,或者说是个能吏,如果不是当初自己断了他的前程,现在这人或许已身居重位也说不定。梁王爷这样想着,倒从来没想过他当初做的事有何不对,更没有什么愧疚的心情。
紧接着梁王爷便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很快就将江裴生的隐没,“你的伤势如何?”倒是难得的慰问之言。
“无妨”江裴生答道,“青儿找到了?”
梁王爷微微不满,“只是有些蛛丝马迹罢了,还不能探得虚实,你只需等着便是”
“喏”江裴生应了声,似也有些累了。摇摇摆摆的走到门口,眼神涣散的盯着门外。他背对着的梁王爷自然看不见。
不过也好,虽然现在还未找到,不过看样子梁王爷已经应了他帮他去找人,梁王爷的本事他自然知道,那不久就会有消息了吧!江裴生欣慰的想。
就这样过了半月有余,梁王爷未曾在提及青儿之事,江裴生也没再问过,二人如有默契一般,江裴生只每日在书房侍立约莫二三个时辰,其他时候倒也乐得清闲。
晚饭难得梁王爷和江裴生一起,从前他向来拘束,生怕被别人瞧见什么不雅,所以吃饭也不能尽兴。现在倒顾不得那么多,只抄起爱吃的就往碗里放,大快朵颐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梁王爷见他吃的高兴,却想起此人曾经吃饭时谨小慎微的表情来。总是一副略显慌张的神色,还不停的给他夹菜,直到把他惹得不耐烦为止。
梁王爷突然想为他做点什么,抬起筷子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从未注意过他爱吃什么。
美味佳肴虽盛却也只得作罢。
不由有些恼怒。
江裴生也意识到了梁王爷的举动,只盯着梁王爷望了一会儿才又自顾自的忙活起来。梁王爷也会为别人做这种事吗?反正他从未见过,自然也没见过梁王爷这幅有些挫败的表情。或许对他看中的美人便是如此吧,不过江裴生现今却一点也不在乎这等事。
气氛微妙的吃了这顿晚饭,梁王爷却没有离去的意思。江裴生吃的有些多,便想去外面走走,一年不见,不知池塘里的荷花是否还是如从前一般娇艳。二人对峙着,谁也不先离开座位,却又各自想着不同的事。梁王爷眼神飘忽,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江裴生只在心里思索着该怎么打破这片尴尬。
终于——
“王爷,我看管家的车已经备好了”话里明晃的赶人的意思,神色却不显现,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
梁王爷像是一愣才转过神来,听清楚了他的话,稍微踌躇了会才站起来。转过了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江裴生在心里暗舒了一口气。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心里想着一会儿可以出去走走,又稍稍有了些欣喜。
江裴生有些艰难的换了药,重新拿白布在背上绕了几圈,幸得其他的伤痕大多已消肿,并没有原来的那般狰狞,手腕上的紫痕也已消退。走路虽还是有些不稳,但毕竟不那麽费力。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初夏的莲花池上只浮着小小的荷叶和欲放的花苞,景色却是极美的。这莲花池位置偏僻,倒是个清净远人的好去处。江裴生侧躺在旁边的亭子里,瞅着亭子的题字——“醉云亭”。
美则美矣,却无新意。江裴生慨叹道,倒不如“醉虹亭”或“醉暮亭”什么的好些。
江裴生不由想起十五岁与同乡在江都泛舟的场景来,不过那时已是盛夏,湖上荷叶层峦叠翠,影影重重,几人只顾吟诗作赋,却不巧误入藕花深处,竟是迷了路。
想到此处,不觉又笑起来。只不过听说西湖的美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那时便心向往之。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古人便出过这么清雅的诗句。
只是不知何时了,江裴生想着若是能去看看便也此生无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冷漠脸
第5章 凝恨对残晖
江裴生一个人看着倒也清净,心也轻松了些,倒也有了些兴致。这时候天色也已经昏暗,只能依稀辨别出眼前景致的轮廓,江裴生慢慢踱步到湖边,往前伸出手去竟也抓到了一只荷叶,那荷叶看起来圆润乖巧,甚是可爱。江裴生看着,想自己何时也变的这般矫情起来。
许是无聊吧。用荷叶却撩起了一片水花,正好落在娇嫩欲滴的荷花上。那荷花却是极美的,如火的花朵亭亭玉立,像是刚开的,漏下的余光撒在那薄如蝉翼的花瓣上,却显得圣洁无比。江裴生不觉动了辣手摧花的心思,抻长了手臂却还是望尘莫及,只得作罢。
天色不早,江裴生回到寝处,却是一片寂静无声,屋子里的蜡烛还未点亮,江裴生只得凭着记忆从桌子上取了火折子。
“兹……………”的一声整个屋子就在摇摆的火苗里也起了舞。江裴生定眼一看,原来是灯芯太长,才令这光明晃晃的。
江裴生取了把剪刀,纤细苍白的手指在火苗处跳跃,在墙上映出大大的影子来。剪完了灯花,江裴生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墙上跳跃着的怎会是两个人影!
身后的人影慢慢靠近,江裴生惊的冒出一身冷汗来,整个人也呆立一侧,手里的剪刀也忘了放下。
身后的人影突然站定,江裴生一惊,慢慢的回过头来,梁王爷只是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去哪了?”
江裴生微微诧异的皱起了眉头,“王爷公务繁忙,也有空关心这等闲事”说完江裴生又觉不妥,这语气里像是有些赌气的意味,又带着几分亲昵,连忙改口道,“我只是随便走走罢了,王爷不必挂心”
“本王自不会挂心,只不过王府不是市井街巷,莫要巡查的侍卫把你当做贼人抓住才好”梁王爷说完,却转了过身去。
江裴生只想自己刚才还不如咬了舌头,梁王爷自然不会关心他这种人的死活。
“这是何物?”梁王爷说完便举起手里的一块玲珑血玉,光波流转,那玉也徐徐生光。
江裴生摸了摸胸前,自己的红玉果真已然不见踪迹,料想应是自己不小心遗落在此,不觉慌张,想也不想的就要去夺。
梁王爷先是一惊,随后薄唇微启,讥诮说到“不知是哪个美人送的,你竟如此看重,啊?”只把玉稍稍举高了些,江裴生尝试几番未果,却被梁王爷抱住,感受到下腹传来的炽热,无奈放弃,眼里却闪着凶光。
“对你很重要?”梁王爷凤眼微眯,紧盯着江裴生一举一动,“莫不是那个周家小姐送你的定情信物”
江裴生刚想辩解,看到梁王爷的神色,却又把话生生咽了下去。只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言语。
“好,你不说话,那就归本王了”梁王手一抛,小小的红玉翻了个个重新落到了他的手里。“既然你送给了本王心爱之物,那本王也要送你些什么才算公平”梁王爷嬉笑答道,一把拽起了坐在椅子上的江裴生。
江裴生顿觉不妙,梁王爷虽面上还算温和,但这种人息怒不形于色,许是自己刚才触怒了他。
江裴生自然不想束手就擒,但他的挣扎却像是杯水车薪,豪无用处。等到被拐进了慎嵅苑的大门,江裴生的身体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如糠筛一般。
慎嵅苑,王府的刑狱司,是专门用来惩处不听话的下人的地方,江裴生经过时听到墙内的哀嚎就能想到里面会是怎样的惨状。
见到墙上一溜儿的刑具却是比想象的更甚,污黑的墙壁上还沉淀着未干的血迹,犹如人间地狱般,只小小的方寸之地,便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就连梁王爷也是第一次进来。
像是漫无边际的黢黑甬道,裴生不知自己要被带往何处,几乎瘫软在地。
梁王爷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把他抱在身前,裴生听话的像是连呼吸都忘了。着实意想不到自己只是微微的不驯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自己感受到的些许的不同看来也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的臆想吧,虽然他对此人能有所改变已无任何希望,也无任何兴趣,但这挫骨入髓的寒恶还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终于走到了一火光闪烁的屋内,俩守卫正在饶有兴致的瞎侃,见到眼前高大的人影都吃了一惊,纷纷跪下,声音也是轻颤,他们也弄不明白王爷大半夜的怎么会突发兴致的跑来这里。
梁王爷只不耐烦说了声“出去!”俩人便像得到特赦似的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梁王爷将江裴生轻轻放下,见到他冷若冰霜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动摇,反而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裴生看那人拿着一个小巧的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