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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恶虎笑道:“小白羊听了,吓得晚上不敢起来,结果尿床了。”
正德哈哈大笑。
白映阳脸蛋涨得通红,啐张恶虎一口。
温玉福好奇道:“很吓人么,我没听过,皇上,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正德笑道:“是一个妖怪的故事,你不怕吗?”
温玉福道:“我不怕。”又道:“白头鬼是妖怪吗?”
正德道:“相传在蜀山一带,有一鬼镇……”
温玉福道:“是有许多鬼住的镇么?”
正德笑道:“那倒不是,鬼镇是说镇上空荡荡,无人居住。”
温玉福道:“既是城镇,为何无人住,是住宿条件不好,大伙都搬走吗?”
正德道:“那鬼镇本叫杜鹃镇,原也十分繁华,只是后来出了一件怪事,镇上有一位姓柳的商人,常年外出做生意,不在家中,他的妻子柳氏,空房寂寞,竟与家中饲养的一条大白犬交|媾……”
温玉福吃惊道:“这……这如何使得!”
正德道:“后来柳氏怀孕,引得街坊邻里争相议论,都说是那大白犬的孽种,商人起初并不相信,哪知十月分娩,竟生下一只全身白毛的怪物,把商人和家中仆人全都咬死了。”
温玉福脸色陡变,颤声道:“这……这是编出来的故事罢?”
白映阳道:“你不是说不怕么?”
温玉福嘴硬道:“哪……哪里怕了……”钻进被窝,兀自问道:“后来如何?”
正德道:“后来大伙把柳氏、大白犬、白毛怪物抓来,押上公堂审理。柳氏败坏伦常,判处凌迟,大白犬也给杀了,白毛怪物却逃脱,躲在镇上不知行踪,夜晚就悄悄钻进人家里吃小孩儿。”
温玉福颤声道:“吃刚生下来的小孩儿么?”
白映阳伸手进被窝,倏地捉他脚踝道:“你这么大的也吃!”
温玉福吓得大叫,扑到表哥怀中,双脚在白映阳脸上一阵乱蹬道:“走开、走开!”
张恶虎笑道:“小白羊,别吓唬他。”
正德笑道:“大伙都捉不住白毛怪物,无计可施,就请来一位侠客,他还是一名乐师,江湖人称‘百里杜鹃’者。百里大侠擅用古筝作为兵器,在城头弹奏一曲,果将那白毛怪物引出来,与之在城头斗上三日三夜。”
温玉福道:“百里大侠胜了么?”
正德摇头道:“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百里大侠瘫倒在地无法动弹,那白毛怪物却狂性大发,在镇上不论男女老幼,一见就杀,竟是要屠城!最后撞入铁匠铺,把烧铁的炉子撞倒,烈火蔓延整个城镇,烧了好几日,将一切烧得精光,镇上的人都死了,从此成为鬼镇。”
温玉福听罢沉吟道:“这个故事是编的吧?”
正德道:“你怎说是编的?”
温玉福道:“铁匠铺的炉子能有多大,撞倒了就把整个城镇烧掉,我不信,旁人都不救火么?”
正德笑道:“说得是,毕竟这个故事在江湖上流传近百年,谁也不知真假,况人口相传,总不免有所差异。”
张恶虎也道:“照我爹爹说的,是百里大侠胜了白毛怪物,但他仁慈,不忍杀对方,便放走白毛怪物,让他离开杜鹃镇,从此不许回来。白毛怪物心有不甘,中途折返,趁夜在镇上各处倾倒硫磺、硝石、菜油,放火把城镇烧掉的。因是半夜纵火,大伙都是睡梦中被烧,这才没有逃脱。”
温玉福心惊胆跳道:“这鬼恁地残忍!”
正德道:“因此才被称‘白头鬼’啊,人与兽相交合产下妖孽,继而生出灾祸。”
温玉福想了想道:“害梅龙县的两条蛟龙是不是也是人与兽所生,以至生出灾祸。”
白映阳道:“蛟龙是龙和蛇生的,人怎生出这等怪物?”
温玉福道:“咱们只在古籍上听说过蛟龙,谁也没真的见过,你怎知那两条四脚蛇真是蛟龙?说不定是人与蛇、蜥蜴、蚯蚓、蜈蚣这些相交生下的怪物。”
白映阳伸伸舌头道:“什么人会跟这些东西相交?”
温玉福道:“奚宣赞就喜欢跟蛇相交。”
白映阳啐他一口,仍辩道:“即便是,人跟这些东西怎能生出这种怪物来?还那么大。”
温玉福道:“只是一种自然不能,先是蛇跟蚯蚓相交生下一物,再是蜥蜴跟蜈蚣相交生下一物,二物再相交生下一怪,人若与此怪相交,再生出这等稀罕品种,并非不可能。”
白映阳道:“怎可能有人会和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相交?”
温玉福道:“你怎知没有,说不定那人是个疯子。”
白映阳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温玉福哼道:“你见识浅薄,我不和你说。”
白映阳大怒,伸出双手,去掐他两边脸颊。
温玉福吃痛,也去掐其脸蛋。
他二人前些日子因张夫人乱点鸳鸯谱之事生分,而后常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闹不休。
张恶虎见他们又吵起来,还不知要掐到何时方休,岂知二人喝了不少酒,只掐得一会儿,头重脚轻,抱在一起呼呼大睡,张恶虎拉过被褥,给二人盖上。
少顷,正德也困倦起来,钻进被窝里,抱着白映阳一起睡觉。
张恶虎记挂小桥儿,回房去看他。
孟翠桥还没睡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张恶虎在床边坐下道:“你怎么了?”
孟翠桥见他回来,迟疑着坐起道:“老虎……我有件事想说与你听,但怕你生气……”
张恶虎笑道:“咱们相识之日,你就开始骗我,那时你不怕我生气,如今反倒害怕?”
孟翠桥张张嘴,却不说话,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半晌又皱眉垂下头。
张恶虎道:“你平日颇爽快,有甚话但说无妨。”
孟翠桥这才低声道:“上回你去石沟崖杀蛟龙时,我也去了……”
张恶虎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去的,对不对?”
孟翠桥犹豫良久,道:“我……我……我见到那条……大……蛟龙……”
张恶虎一怔道:“大蛟龙?”呆了半晌,惊道:“你看到的是端午节那条蛟龙?”
孟翠桥点点头。
张恶虎惊道:“你早知有一条更大的蛟龙?”
孟翠桥低下头道:“是……”
张恶虎道:“你……为何不跟我说?”
孟翠桥小声道:“我见那蛟龙大得如此吓人,我怕你去杀它……不敢和你说……”
张恶虎怒道:“你若一早说出来,我即便杀不了它,也能设法通知朝廷派军队去石沟崖对付,不必等它钻进城里,伤那么多人命……这次端午节,你知道死了多少人么?”
当初孟翠桥在石沟崖看到如此巨蛟,心惊胆颤,只怕张恶虎去跟它拼命,旁的哪还顾得了?如今被他严厉喝斥,羞愧得无地自容,半晌方颤声道:“我……我发现蛟龙后,也想过要设法弄死……我配了厉害的毒药,抓来不少野猪、野鹿、山羊……将毒下在上面,悄悄抛在蛟龙附近,那些猪羊一下子就毒死了……可蛟龙吃了它们身子,竟全然没事……”
张恶虎记起以前在芙蓉斋,常常有昆虫死在墙角,花木也枯萎了,原是他在试毒。
孟翠桥颤声道:“老虎……你……要是生气……便打我吧……”
张恶虎见他脑袋都快垂到胸口,叹道:“事已至此,我打你也无用,何况蛟龙在石沟崖盘栖那么久,我身为梅龙县保长,却没及时发现,没能阻止灾祸发生,难辞其咎……”
孟翠桥道:“那蛟龙皮肤颜色与山石无二致,它伏在森林里,如同小山,难以辨识,我也是凑巧见到头颅,方知是蛟龙。”
张恶虎点点头,说道:“你虽知情不报,但蛟龙也不是你引来的,你无意害人,也曾想方设法要除掉它,只是并未成功,最终……那蛟龙仍是你不顾性命除掉的。”
孟翠桥道:“老虎,我做错了事,你若气我,要打要骂都可以,千万别不睬我。”
张恶虎道:“我几时不睬你了。”
孟翠桥道:“我是说将来,万一我又做错事,惹得你生气。”
张恶虎忍不住笑道:“你现下就知将来会做错事,定是已有想法了吧。”
孟翠桥给他识破心思,脸上一热,咬唇不语。
张恶虎道:“你瞒我的事情还很多,直到今日,我仍不知你是何来历。”
孟翠桥沉默半晌道:“你若想知道,说与你也无妨……”话至此,又是良久无声。
张恶虎柔声道:“不想说便不说罢,反正你不想让我知道,说了也是真假参半,咱们一生一世在一起,日子长着呢,等你信得过我了,再告诉我。”
孟翠桥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扑在他怀中道:“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心里有好多话想告诉你,只是我怕连……连……我不敢说!老虎,你答允我好不好,无论我将来做了什么错事,你都原谅我,好不好?”
张恶虎拍拍他肩膀道:“你不想我生气,不做错事就行啦。”
孟翠桥道:“你不肯答应我么?”
张恶虎道:“我又不知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如何答应?”
孟翠桥道:“我不过求你一个小小的许诺,你也不肯答应么?”
张恶虎道:“许诺容易得很,可你要作了天理不容的坏事,叫我如何原谅?”
孟翠桥嗔道:“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专干那天理不容的坏事的家伙!”
张恶虎陪笑道:“不是……”
孟翠桥哼道:“若是白公子求你,你早就答允了罢。”
张恶虎笑道:“小白羊才不会求我。”
孟翠桥道:“怎么?”
张恶虎笑道:“他与我一块长大,我的脾气他是明白的,他虽任性顽皮,却不会当真惹恼我,更不会做我无法原谅的事。”
孟翠桥道:“话别说太满,他如果做了天大的坏事,你当真不原谅他么?”
张恶虎笑道:“小白羊不会的。”
孟翠桥道:“我是说如果,如果他做了天理不容之事,违背道德伦常,你当如何?”
张恶虎见他不停追问,顿生疑心,怕他真要去为非作歹,旋即正色道:“大丈夫光明磊落,绝不可做违背伦常之事,我纵然识字不多,却也知‘道义’二字,不求出人头地,但求对得起天地良心。小白羊读书识字比我多,自当比我更加明白个中道理,倘若仍做出那不仁不义之举,我自不会轻饶他。”说到此,认真看着孟翠桥道:“你也一样。”
孟翠桥又畏又怕,但思及自己心上人竟是这般正气凛然的大英雄,不禁骄傲无比,爱慕敬重之情陡又添了几分。
第65章 伤离别(上)
自从张家人搬至孟府后,孟翠桥忙碌了许多,家务亲自料理,不论巨细,一切安排井井有条!对张恶虎、孟莲蓬亦是问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渴了急斟茶,饿了忙煮饭,就差没亲手把茶饭喂进二人嘴里。
张府上下都笑言他得皇上恩赐,正式作了大少夫人,心情愉悦,故而如此。
这日吃过午饭,张恶虎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忽而门声响起,他知是孟翠桥进来,并不睁眼,但听脚步窸窣,孟翠桥进了内室,他悄悄睁一只眼偷看,见孟翠桥自衣橱拿了衣衫,转到纱屏后更换,还警告道:“你不许偷看。”
张恶虎笑道:“稀罕么。”
孟翠桥嘻嘻一笑,不多时从纱屏转出来,走到他跟前,“啪”一声张开一柄白纸扇道:“你瞧我这样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