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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笑,点点头:“陛下所言甚是。”说罢又道:“这是第一件,这第二件事,可是那块玉牌?”
谢铮听到这话,脸上便彻底卸了笑:“是。”他看着皇后,眼里漫出些痛意:“亭曈啊,孤,还有个弟弟,可是,这次孤却没能找得到他。这些年他在外一定受了不少苦,若有一日,孤与他相见,你说,他会不会恨孤没能及时接回他?你说,乔儿会不会怪孤,接回他的时候却将他的同胞兄弟落在外头?”
皇后微叹了口气,靠进天子怀里,柔声道:“这怎能怪陛下呢?陛下啊,造化弄人,谁能想到,淑妃娘娘当年诞下的是两个孩子呢?陛下已经派人去查,一定能将他寻回来,他回了家,陛下定会好好待他,好好与他解释,他定能体谅陛下。”她抬头看向谢铮,伸手抚了抚他的眉:“乔儿也定不会怪陛下的。他心里最敬重陛下这个兄长。”
天子将皇后揽进怀里,却还是重重长叹了口气。
这是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的遗憾。他不可能回到从前去弥补遗憾,便只能亡羊补牢。他在并州兖州都没能寻到人,他不可能不回金陵,便只能派人去查。杨肃在他去并州前就开始着手去找当年淑妃临盆时的在淑妃身边的人,当年淑妃被钱贵妃所害,身边的人也几乎被屠了个干净,这不好找,可是,不好找,也要找。
他是天子,却也只希望,他们能如寻常百姓一般,兄弟团聚共享天伦罢了。
……
厉府。披霞苑。
披霞苑中的槐树此时的枝叶和槐花已经铺天盖地,几乎将院子遮了个严严实实。是以外头热,这院子却颇有些阴森森的凉意。
身着布衣的少年此时正拿了水壶,去浇长在书房窗外的那株琼花。那琼花本来病恹恹的,少年侍弄了它一月不到,它竟就变得精神起来,此时竟还打了一两个小小的花苞。
老管家进了院子,朝少年恭敬地行个礼,道:“小公子,该到用饭的时候了,您在哪里用饭?”
那少年放下手中的水壶,眨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道:“今日大人午时会回来,我等大人回来和大人一起用。”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皱了眉,白净的面皮也有些红:“您……您叫我言瑛就好,我当不起您一声公子,我只是大人的书童罢了。”
老管家一笑,道:“小公子说笑了。我让厨房将饭热着,等大人回来,便送进披霞苑。”说罢便恭敬地又朝少年行了个手礼,转身离去了。
出了披霞苑的门,老管家的眼里还带着些温和的笑意:当日,他们大人亲自将那少年带进了门,说是书童,却是将人安置在披霞苑——他们大人性情一向孤傲冷僻,除了打扫披霞苑平日里从不许仆从进入,那少年被他家大人亲自带进了披霞苑,他便自然要以主人之礼相待。
“大人!”
厉鸣悲一回来,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便一下子亮起来,厉鸣悲的眼里难得带了些温度,道:“今日的功课可做好了?”
言瑛点点头:“都做好了。大人要我看的书,我也看完了。”
厉鸣悲一挑眉,桃花眼里难得溢出些戏谑的笑意,道:“那我等下可要考考你了,我知道你的记性好,但书可不是死读就行的。”顿了顿又道:“以后读完了便再去藏书阁里挑自己想读的看——我说了,那藏书阁,你随意用。”
厉鸣悲在金陵城里很出名,第一出名的是他佞臣的名声,第二出名的——是他的藏书阁。厉鸣悲是个心黑手狠金陵城人人又惧又骂的佞臣,可这个佞臣家里,却偏偏有全大盛读书人都艳羡不已的藏书阁。
言瑛点点头,他刚想问一句大人可要用饭,便见厉鸣悲眼里隐隐透出些恼意,他眨眨眼,问道:“大人在为什么事烦心?”
厉鸣悲眯了眸子似笑非笑看着言瑛:“你的眼睛倒是尖得很。”说罢却还是将事情说了:“一块玉牌的事罢了。”声音里难得带了点叹息。
他会对这事这般上心,说到底是因为天子上心,天子不光上心,说不定还要为了这事伤心——陛下他,向来重情。
人他已经在查,只要那人还活着,便不会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打听到消息,便能顺藤摸瓜找到人。可他担心的是,那人,会伤陛下的心,也会伤那个小王爷的心——小王爷的心瞧着凉,其实现在也软得很——在金陵待了这么几年,陛下这样疼着,还有个陆怀瑜,他的心怎能不软呢?
虽没有证据,但是,他大抵也能从蛛丝马迹里推测到,那个丹漆,与陛下要寻的兄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说——厉鸣悲眯了眯眸子——他就是……
若一切推测都成立,他便会忍不住想,陛下和小王爷的兄弟,那个谢扶,当初处心积虑用那块玉牌引陛下去兖州,到底想做什么呢?他在安王身边,帮着安王到处盗墓养兵,安王出事此人却全然不见踪迹;还有,北凉,偏偏就是那般巧,安王刚起兵,北凉的军队便来了……
“大人,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吃饭可好?”
言瑛的声音响起来,厉鸣悲回过神来,他将那些思虑埋进心底,终是道了声:“好。”
陆府。
洗漱完毕又用罢饭,陆玦便让仆从都出了院子,陆府的仆从也都知道自家公子向来不喜人打扰,便都静静退出院中。
陆玦看着谢乔面上虽带着笑,却还是能瞧出他心里有事。他自然知道谢乔心头上放着什么事,便道:“你莫要担心,陛下已派人去寻,总能寻到人。”顿了顿又道:“可要到院中走走?”
谢乔一愣,面上便笑开,道:“我知道。”说罢又点点头:“也好。我有几个月没见到院中的家伙了,刚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陆玦站起来,点点他眉心:“走罢。”
太阳当空,蝉鸣阵阵。
院中的海棠已经张开了铺天盖地的枝叶,树下阴凉得很。现下海棠花虽已开过了,这树大,却还是留着一些花。
陆玦靠在树干上,抱着臂看向此时正微仰了头从树丛中找花朵的谢乔,眉眼含笑。
此时,一朵花悠悠荡荡落下来,正巧落在陆玦肩上。谢乔的眼睛便跟着那花移到陆玦身上。
他一笑,便上前几步伸手轻轻拿了陆玦肩上的花朵,正要退开几步,便被陆玦抓住前襟,陆玦挑着眉:“拿了花便够了?”
谢乔一愣,眼里便蔓延了铺天盖地的情绪,他直直盯着陆玦的脸,又上前一步,将陆玦抵在树上,呼吸喷在陆玦的脸上,哑着声道:“自然不够。”
说罢,便覆上了陆玦的唇。
“唔……”
唇齿相缠,呼吸交错。
绿意满目,白花相间,微风阵阵,树下两人动情相吻,端的一副好风景。
陆夫人进了儿子院子看到的便是这幅好风景。
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左找右找终于找到把剑,将门出身的女子拔剑也相当利落。
“咔嚓”
一根小竹子被拦腰砍断。陆夫人发着颤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陆、怀、瑜!你给老娘滚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更够五千字QAQ,明天一定努力!
比心,愿小天使们都平平安安,一切顺遂。
第65章
“伯、母……”谢乔睁大了眼睛,手还放在陆玦肩上,看向陆夫人时到底有些心虚。
陆夫人对上谢乔的眼神却软下来,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憋出些僵硬的温和来,却到底有些语无伦次,道:“乔儿,好孩子,伯母不是、不是说你,你,你先回府可好?”说罢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提剑指了自己儿子:“陆怀瑜!你还不过来?!”
陆玦瞧着谢乔睁大眼有些怔愣的样子,便弯了眸子。他伸手揉揉谢乔脑袋,便转了身看向陆夫人,面上带着温和和认真:“母亲。”
陆夫人有些怔怔地看着自己儿子看向自己的神色,手里的剑便颤了一下,终于掉落在地上,发出“晃当”一声清响。
沉默一瞬,她深吸一口气,道:“你跟我来。”说罢便转了身。
“等我一会儿。”陆玦凑近谢乔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便要跟着陆夫人往院外走去。谢乔抓住他的腕,唇线紧紧抿着。陆玦朝他一笑,点点他的眉心,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说罢便走了。
谢乔怔怔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等他们出了院子,便有坚定的光从心底流淌到他的眼里,他眉头微皱,便大步出了院子,往陆玦和陆夫人刚刚走的方向走去。
祠堂。
陆玦跪在地上,面对着灯火重重下的一方方牌位,陆夫人在一旁,红着眼眶。陆大人被下人请到这里,看到这番场景一头雾水。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儿子,道:“夫人呐,这是怎么了?玦儿这是做什么惹你生气了?”说罢他朝陆夫人小心一笑:“玦儿身上还带伤呢,夫人要罚他也等他伤好了呐……”
陆夫人闻言瞪大眼睛看向陆大人,她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道:“他做了什么?你问问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乔儿才十九岁!”
陆大人被陆夫人喝得退了一步,有些无奈地道:“夫人,你要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呐,这又关乔儿什么事?”说罢他上前轻轻拍拍陆玦肩膀,凑近些道:“玦儿,你又做什么了?怎地惹你母亲生这样大的气?”看着像在责怪,语气里却是全然的温和。
陆夫人看着陆大人那棉花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把把陆大人拉开,颤着手指指着陆玦道:“说!跟你父亲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
陆玦对着自己父母一叩首,抬眼看向自己的父母,认认真真道:“我与谢乔两情相悦,还望父亲母亲成全。”
陆大人闻言睁大了眼睛,他看向陆玦,指着他“你、你、你”几声,却再也说不下去。陆夫人气得后退几步,又上前朝儿子的脸伸出手,却到底没打下去,只是狠狠拍在他肩上,打完又想到儿子身上还有伤,手便猛地缩回来,眼眶红得彻底。
她道:“玦儿!乔儿他几乎是你手把手养大的,你怎能朝他下手!怎能引他走这条路!他才十九岁,你是他的哥哥,你怎能这样待自己的弟弟!你怎能!”
陆玦又朝陆夫人一叩首,道:“母亲骂的是,是我带他走这条路。都是我的错。”说罢不知想起什么,他清亮的眼里沁出些柔软,他轻柔又坚定地道:“可我心悦他。这辈子只认定他一个。母亲,父亲,我离不开他。请你们成全。”
陆夫人眼里的泪一下子似珍珠一般滚落下来,她不由得后退两步,陆大人连忙撑住她的身体。她指着陆玦道:“玦儿,可你想过乔儿么?你要走这条荆棘路,你要面对外面那些个流言蜚语,可乔儿呢?你也要他陪你一起遭受这些么?他才十九岁,他还小,他该经历这些么?”
陆玦闻言低垂了眉眼,道:“我会护着他。”
“你护个屁!”陆夫人使劲跺跺脚,却到底没上手教训。
陆大人在一旁连忙轻拍着陆夫人的背,道:“夫人莫气夫人莫气,莫气坏了身子。”
陆夫人狠狠瞪着他:“他是你的好儿子,这事你怎么说!”
陆大人清咳一声,看自己儿子一眼,又看向陆夫人,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夫人……我瞧着乔儿从小到大就粘我们玦儿,玦儿刚也说了,他们两情相悦……我看不如——”外头再怎般洪水滔天,左右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