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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莫恩执起刀叉,一个人吃饭总还是自在一些,在休登面前,他总有一种很紧张的感觉,可能是公爵大人的气场令人发怵吧。可是,为什么他要觉得害怕呢,明明公爵一直表现得彬彬有礼,招待他也显得十分好客和周道。
莫恩决定今天在写信的时候让父亲多送一些银钱过来,毕竟还要感谢公爵大人的照顾。
轻轻扣门三下,得到许可后,莫恩推开门就看到了昨天见到的老神父,他看见莫恩的时候稍显惊讶:“这位是,这位,咳……”
“莫恩·兰森。”休登好心提醒道。
“哦,哦真是太抱歉了,兰森先生,兰森?”他转头诧异地看向休登。
休登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是的,兰森,怎么了神父?”
“没,没什么。”
莫恩没太明白他们的意思,他开口问道:“公爵大人,神父先生,早上好。我是打扰到两位的谈话了吗?”
“没有,小家伙。”
“嘿,大人,我同您说过请不要这样称呼我。”
“非常抱歉,我又忘记了。”休登跟他开了个玩笑,看上去心情不错,“你今天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是的,我想要借一些纸和笔,给我的父亲写信。”
休登冲他微笑了一下,转头对身后的男人说:“杰夫,让人准备点纸笔。”
那穿着管家服的男人欠了欠身,然后对莫恩说:“大人,请跟我来。”
“这是杰夫,城堡的男执事。”休登解释道。
莫恩朝他道了谢。
一天很快就过去,期间莫恩找到休登将信交给他,休登向他保证将会要让镇上的邮差送到兰森府上。
“大概需要四五天吧。”
他这样说。
四五天,对于莫恩来说不算太长,切特洛庄园很大,他想,四五天他可能甚至都没有逛完。关于写信一事倒是花费了他不少脑筋,一方面他是刚同父亲大人吵过架的,另一方面,信件一旦送达,他就必须回家了,也许还要再加一顿骂,毕竟他这两天做了不少失态的事情。
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休登是一位体面的绅士,不会赶他离开,他总不能赖在公爵府不走。
夜晚的降临让莫恩感到有些兴奋,他还是准备去地下室一探究竟。男孩都应该成长为勇士,他从小看得骑士传里都是这样写,即使这些年骑士已经大为没落,因为□□和帆船的出现,现在,国家正往大西洋里送着大量的水兵,不过就算是这样,骑士精神还是存在于每个年轻人的心中,总不能因为地下室的昏暗就被打倒吧!莫恩这样想。
“今天过得怎么样?”安娜替他铺好床铺。
“还不错吧。”莫恩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你呢?”
“带回来了好些鲜花,希望明天殿下会喜欢。”
莫恩点了点头,结束了这场对话。
“希望您今晚做个好梦,记得不要再去地下室了。”安娜将蜡烛吹灭,“晚安,大人。”
“晚安。”莫恩在内心催促着她的离去。如果不能探明地下室的情况,才真叫人睡不好呢,他敢保证,那地下室绝对不是安娜说得那样简单。
他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渐渐挂到了树枝上,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月光亮得如同烛光,可以叫人轻而易举地看清四周的情况。走廊里来回地走动声渐渐少了,远处的钟楼隐隐传来十二声钟响。
莫恩翻身下了床,悄无声息地披上一件大衣,走出房间。
第4章 Chapter4
一片浓云飘过天空,月亮的光辉被遮去,这晚连风也没有,古堡里又陷入了死寂。树杈的影子像是某种猛禽的利爪,随时随地准备撕烂这暂时的平静。
莫恩贴着墙根,蹑手蹑脚地前进,蜡烛在他手持的银色托盘上静静燃烧,一滴一滴,留下白色的血泪。莫恩心里有一种预感,可他说不出来是什么,现在,他像是被命运牵着走的木偶,一步一步,逼近地下室尽头的那个房间。
越往深处走,灰尘堆积得越多,飘进他的鼻子里,那是一股潮湿又寡淡的味道。他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地下室的一切声音。
没有歌声,没有呢喃。
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然后又回归平静。莫恩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他没有弄错,这里有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被关在了公爵古堡的地下!
他是谁?
莫恩摸了摸自己藏在大衣里的一把匕首,那是他带进古堡的东西,本来是威慑路途上可能遇到的小偷的,结果没有想到竟然要率先用在这里了。
“笃笃笃”,他敲了三下门,回答他的只有走廊里的回声。
“有人在吗?”他小声问。
屋里又传来了一阵咳嗽,随后响起了那个粗糙的男声:“白天,还是黑夜?”
遮住月亮的云,终于散开,清冽地月光再次洒下大地,可地下室里仍旧黑暗一片,只有莫恩手里一支蜡烛的光辉所能触及的范围,模模糊糊地能看清大概轮廓。就在这时,教堂的钟声敲响了一下。
里面的男人发出了桀桀的笑声:“黑夜,黑夜不能阻挡你的脚步吗?”
那声音几乎是从声带的摩擦中挤压出来的,莫恩无法想象这是一个人类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他的腿像灌了铅,结结实实被钉在地上,他既好奇又恐惧,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呵呵,我几乎要忘了你来自哪里……”那男人自说自话,“你个恶魔,你给我滚回你的地狱!”那扇木门突然受到里面猛烈地撞击,伴随着男人歇斯底里地一句咒骂。
莫恩吓得瞬间后退了一步,蜡烛油滴落在地面上。
他转身向楼梯猛地跑去,仿佛身后有恶鬼的追赶。
脑子里面一片混乱,莫恩不知道该先想些什么,他好像知道了休登藏在切特洛城堡里的一个秘密,可这秘密又是什么呢?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不论用任何方式,假如一切都没被发现的话,只要等仆人将钱送回来,他就立刻离开这座庄园,只能这样了。
他上楼的脚步匆忙,甚至没有看清来人,就直冲冲地撞进了休登的怀里,他的手一松,蜡烛连着托盘一起摔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一声刺耳的噪音之后,那烛光挣扎了几下,继而彻底熄灭。
“你在干什么。”冰冷而低沉的男声传入莫恩的耳朵。
莫恩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我睡不着。”
黑暗中,只有月光惨淡的白光提供一些照明,他看见休登面无表情而苍白的脸,一双绿色的眼睛审视一般游走在他的身上,像游荡在人间的幽灵。
“殿下,我真的,很抱歉打扰了您的休息。”
他看到休登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笑容,可那笑容也没能使他放下心来,因为休登在下一秒忽然将他推在了墙上,休登一只手禁锢住他的挣扎,另一只手还体贴地放在了他的脑袋后面。
他要干什么,打人吗?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莫恩紧闭起双眼,感觉到一片温热落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前那高大的男人鼻尖抽动了几下,像是嗅着猎物的捕食者,闻着莫恩身上的味道。
“嗯,潮湿……灰尘。”休登一路向上,将嘴唇靠在莫恩的耳边,“你去了哪呢,小家伙。”
莫恩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休登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恐怖故事里的吸血鬼,即使他的声音很轻,即使他的问话也很温柔,可还是令他不寒而栗。莫恩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牙齿咬在自己的下唇上。
“让我猜猜,”休登的一只手在莫恩的黑发中缓缓抚摸了几下,然后停了,“地下室?”
莫恩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嗯,那里其实也没有,只是,我怕别人碰坏了我母亲的遗物,所以常年没人打扫而已。”休登松开了他,“没什么值得好奇的,小家伙,那里的灰尘会让你的呼吸道受到损伤。”
莫恩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知道了,公爵大人。我只是,想去厨房找一杯牛奶,安娜告诉我那会有助于我的睡眠。”
“是吗,”休登仍旧在盯着他,但仿佛又恢复了他那优雅温柔的绅士形象,“是我的疏忽,我会让安娜以后睡前给你带一杯牛奶的。”
休登替他捡起地上的蜡烛油灯,重新点燃,放回他的手里,“晚上在城堡里行走并不安全,你不要在自己出来了,有事喊那些下人。去吧,晚安。”
莫恩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的房间,而他也不知道,就在他走了之后,休登就着夜色一步一步走下了旋转楼梯。
他看见那扇紧闭的房门外,一滴蜡烛的烛油落在地面上,犹如一滴白色的血液,呈现着飞溅地状态。
“可怜的小家伙。”他面无表情盯着地面。
城堡又恢复了寂静,只剩月光笼罩着大地,蝙蝠从天空中成群略过,将一只一只的飞虫吞进口中,来不及发出一丝尖叫,那些飞虫就结束了生命。
远处的镇子里传来了狗吠,路上的妓`女经过,留下一连串尖锐刻薄的笑声,但都在风中消失不见了。
第5章 chapter5
莫恩对休登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因为休登第二天镇定自若的样子,像是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实际上,莫恩敢打赌他的心中一定不是这样平静,即使现在回想起休登那晚盯住他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莫恩依旧感到后怕。
那地下室一定是休登努力遮掩的一个秘密。
里面的男人是谁?为什么要被关起来?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以及,休登究竟有没有相信他的谎言。
莫恩内心是忐忑的,但作为一位体面的绅士,他想,既然公爵大人摆明不愿深究的姿态,那他也不会主动提起来,理智告诉他:好了,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去想它,等钱一送过来就尽快离开。
可他的内心还有一种冲动,他说不上来,也许是青年人特有的勇敢,也许是那些多余的正义感,又也许只是命运的指引,它们告诉不断提醒着莫恩:去吧,你需要知道些什么,有一条脆弱的人命就关在那个地下室里,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勇敢点。
在莫恩还陷入纠结的时候,休登已经优雅而温和地向他发出了邀请。
记得两天前公爵与弗里德神父被打断的谈话吗?有关于教堂翻修的事宜。
“这是一件大事,毕竟在之后的三个月里,镇子上的人们都不得不去距离这里五公里外的邻镇做礼拜,作为领主,我会参加今天最后一次礼拜,你愿意一起来吗?”休登这样说,“当然了,庄园里还有一个私人的小教堂,如果你有需要还是可以正常礼拜的。”
“当然。”莫恩礼貌地笑了一下,心想着自己反正不出四五天就要回家去了,又有什么礼拜的必要呢。
教堂在镇子上,休登让人备了马车,一路上莫恩同他面对面的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莫恩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莫名有些烦躁,但他也不打算抬头盯回去,他觉得休登的做法并不礼貌,也不怎么符合他的身份。
就在一路无聊的沉默里,他们下了马车。
镇子上的人们几乎都汇集到了教堂前,当然,还有些投机的商人将货物带了过来,商人总是这样,哪里有人,他们就在哪里推销他们的货物。
教堂是一座高大的建筑